[棋魂同人]不止十年(亮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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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光狠狠的瞪著身旁的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短短三个字挤出牙缝,正等著那犯了错的人解释给他听时,那道貌岸然的人却迳自走在前面,「抱歉进藤,忘了告诉你,不过快点走可以麽?今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可恶的家伙……
进藤将手紧攥成拳,心头的愤怒却陡然转变成落寞,几乎要抽走他全身的劲力。
以至於塔矢什麽时候又回来抱住他的他也不清楚,等感受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很温暖了。他又是下意识的去挣开,然而塔矢抱的那麽紧,似乎想要将他融入自己的生命,他竭尽全力都挣不开。清晨,街道上还没有人,还好没有人……他想著就要回过头去臭駡塔矢叫他快点放开他,然而等他方一转头便被吻住了唇角。
很轻很轻的吻,几乎是一触即走。然而塔矢的气息仍是大捆大捆的传过来,浸润了他的全身,让他满心慌乱错愕呆呆瞪大眼忘了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反应。
「抱歉……」耳畔传来塔矢沙哑的声音,「我坚持不了了……」他疲倦的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竭力汲取著他的味道,「如果我们之间这样相处,会让你舒服一点的话,那我们就一直这样吧。」
——「我找遍了全世界,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所以无论如何,只要能让我陪著你,我什麽都肯做。」
—◆—
光不知道是怀抱著怎样一种心情去棋会所再度见到塔矢的。一阵心痛一阵心酸一阵感动,缭绕在他脑海,招摇而过。
塔矢入院期间棋会所发生了很多事,譬如一些太过疯狂的塔矢棋迷整天追上门来讨要塔矢的病况,又譬如老板为了塔矢将分店开张时间推到塔矢出院後一个星期,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塔矢,因为实在说服不了自己静下心来好好与塔矢谈一谈。
光又想起几小时前塔矢的那句话,那个时候他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耳廓,而他,分明从那些气息里嗅到塔矢的隐忍。心头陡然涌出歉疚的感情奈他如何挡也挡不住。光扫视了一下周围,不见塔矢的身影。然而未能这样静静站著多久,他便被旁边一桌的客人拉去讲棋了。
山本一郎办公室。
深碧发色的儒雅男子深深对著对面的中年人鞠了一躬,「山本先生,谢谢您如此宽待我,给您添麻烦了。」
山本一郎见状忙去扶他,「不不,塔矢先生,别这样说,您能来我这是我的荣幸。」是啊,荣幸,塔矢亮是个多好的年轻人啊,棋力超群却毫不乖张,行为有礼举止优雅,能够认识他并与他相处的人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还是我的任性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为我将分店开张时间推後到一星期後。」塔矢站直了身体,清澈的眉眼里满是坚决与诚恳,「山本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将分店开张时间推後到明年的八月?」
「诶?」山本满脸诧异,「为什麽?」明年八月,那麽久……分店那边一切事宜都已经落定,现在只差人手,如果塔矢亮和进藤光能够除了休假天天来的话,把这边交给他们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塔矢亮……为什麽却又这麽问?
「因为这段时间我和进藤要回去东京处理一些事。」塔矢沉稳的回答,待了许久见山本仍是一副沉吟的模样,他再度深深鞠躬,「拜托了,如果麻烦到您,我们可以申请辞职。」
「啊?」山本又是一声诘问,单手支著下巴紧紧蹙眉考虑著,半晌才终於决定不再多问的开口,「可以,但塔矢先生,您必须保证一完事便回来工作。」
塔矢闻言不改稳重,微微颔首,「谢谢您,那是当然。」语毕,他举步走出办公室,沉沉吐了一口气。
他冰绿的眸中映上大厅里全神贯注在棋盘上的进藤光,眼波剧烈跌宕间缓缓浮现深长的笑意。
如果这段感情终将不被接受,那麽他即使去强迫他们接受也是多此一举,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保护进藤光。
十三·六年间奏·因为太爱
自函馆发往东京的列车已在傍晚六点到达。虽说是傍晚,黑夜已然笼罩了整个东京城市,街道上繁忙依旧星光点点,车如流水马如龙。
「进藤,先去吃点东西吧?」刚下了车塔矢便凑过去询问一旁明显闷闷不乐的进藤光,却如自己预期的那般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还在生气?塔矢有些失笑,他从昨天一直气到今天了,竟然还没气过,真是不像进藤光的风格。
不过自己也的确做了让他生气的事。
塔矢想著轻笑了笑,他知道光这气不是因为他未经过他的同意,便擅自向老板提出要与进藤回东京的做法,而是因为他威胁他说『你要是不和我回东京,名人战我便弃权。』普天之下没人能比他更加了解进藤光听到那句话从他口中诉出时的心情,就如同当年他听到进藤光放弃围棋一般不啻天崩地裂的感受。
在一名棋士的心目中,围棋从不能被当做工具。所以他那天说出那一句话,已然亵渎了围棋的真谛——光会这麽认为,然而他不会。因为棋逢对手,他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来留住这个对手。只是单纯的留住对手,进藤光会受威胁肯定更好,但如果他真的那麽想要逃开他而选择不答应与他回来东京,他自己一个人也会参加这场名人战。因为那是他为保护进藤光所做的最後一项准备。
「要不……」身边的人气鼓鼓的让塔矢有些看不过,他再度开口,然而这回却被一直沉默的光打断:「要吃饭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去了。」进藤光边说著话边转身背向他挥挥手,迳自扬长而去。
「喂!进藤!」塔矢陡然想到什麽似的突兀出声唤他,看到前面的金色停下来後,他奔到光身边,瞧见他一脸漠然:「明天一早我去叫你,陪我去棋院一趟。」
眼前的人对他带理不理,半垂著眼睑沉吟了许久,才「嗯」了一声,轻轻的,一丝一毫的笃定都听不出来,却足以融化他心底任何坚不可摧的冰墙。
—◆—
光回到家里时,母亲正在准备晚餐。厨房里油烟充斥,食材爆鸣,他隐隐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声。有些奇怪的定睛去看,却同时碰到他所看的人的眼光。
藤崎明看著门口的人有些怔,进藤美津子和她说话她也忘了回,只是愣愣地看著门边的进藤光,半晌才回过神来直直伸手指著光,「阿姨,光……回来了!」
『乒乓……』锅铲掉落的声音,中年妇人满目激动的奔过来抱住自己的儿子,「你怎麽一声不响就又去了北海道呢……」
原本进藤还诧异的看著兴奋过头的两个人,这下听到母亲如是说总算想起了事情的原委。他长这麽大还是还是第一次在外忘记了打电话回家抱个信,果然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思绪纷乱致使他将这麽重要的事都忘得一乾二净。
——莫非他这次回来,还得感谢那个自作主张让他不得不回来的塔矢亮了?
看著眼前妇人焦虑的面容,进藤心下满是愧疚,「抱歉母亲,我……嗯、朋友生病了,所以走的有些急忘了打电话跟您说。」一句简单的原因被他讲的吞吞吐吐,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面必定有什麽隐情。
一个朋友生病,用得著自己的儿子那麽急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便跑去看那个『朋友』麽?若是如此的话,那个『朋友』该是多麽重要的朋友?妇人沉吟没有回话,沉默著直直盯著自己的儿子,分明从他那闪躲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却选择了不去捅破,半晌「哦」了一声,「回来就好,你先做著休息一会吧,晚餐再等一等就好了。」
「……嗯。」进藤换了鞋走过去坐在餐桌旁看著母亲忙碌的身影,脑海里因为方才母亲探寻的目光而开始胡思乱想,不过母亲是怎麽知道他去了北海道的呢?
进藤还没来得及张口问,端著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的藤崎明便已咋咋呼呼的解了他的疑惑,「你不见了之後阿姨到处找,差点就要跑去警视厅报警了,还好隔天你的那个叫高永夏的朋友告诉了阿姨你的去向。」嗯,很诡异的一个人,乱糟糟的头发,一身暗红色西装脏兮兮的不知为何被染得到处是水渍,满是颓靡的气息。
「……高永夏?」进藤跟著反诘一声,顿了顿随後蹙眉闭了嘴起身去帮母亲端出剩下的菜肴。
藤崎因为自己的父母外出而留在进藤家里一起吃饭,用餐的时候光和自己的母亲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著话,一向爽朗的藤崎明倒是一直沉默著扒饭,直到进藤光正色的说了一句「妈妈,您怎麽了」,她才抬起头来静静望向光。
「妈妈,有什麽问题就问吧。」进藤看著母亲几次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终於还是自己提了出来。
「咳……」美津子为儿子这一句意外的话而轻轻咳嗽起来,光赶忙伸手去帮她顺气,直到她连连挥手,「我……没什麽……」
又开始欲言又止……所以没什麽才怪。光看著母亲眼里的疑惑更加深沉,「妈妈。」他再度唤了一声,语气中隐隐带了严肃的质问。
美津子注意到儿子的情绪,微微蹙眉终是略微沉吟著开口,「其实也没什麽,就是想问问你这两天都发生了什麽。」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进藤光。他低著头挑著碗里的米饭,手指正以微不可见的弧度一点一点攥紧筷子,半晌才徐徐道出,却是不答反问:「妈妈,如果……我要重新和塔矢亮在一起呢?」
整个空间陡然在这时诡谲的沉寂下来。进藤美津子目光呆滞而涣散,儿子这句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颗烈性炸弹。塔矢亮,就是六年前儿子的那名至今唯一的恋人,就是儿子去北海道前拜托她轰走的那个青年麽?
美津子保持了那样僵硬的神色许久才垂下眼睫,微微笑了一下看向儿子琥珀而清澈的眸,「当年你选择离开他时妈妈就和你说过,只要是你一定想要去做的,我都会支援……」
「住口!不可能!」母亲慈爱沉缓的述说陡然被打断,中年的男士从不知已在那里站了多久的台阶上走下,浑身散发著森冷骇人的气息,「当年你和他在一起的下场还不够惨吗?!现在还要去找罪受!」
「爸……爸爸?」看见许久都没有见到的亲人,进藤忙起身迎过去,似乎刚才的尴尬丝毫不存在一般,「好久没有见到您了。」父亲一直有出不完的差,他挠挠头,笑的腼腆,「妈妈也没告诉我您要回来。」
谁知他才走过去便被提住衣领,中年人士低沉的声音四处回荡:「臭小子别想扯开话题,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进藤被吼的怔了怔才想起方才发生了什麽,看著父亲咫尺之距与当年他告诉父母要和塔矢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狰狞面容,瞬间了然了什麽一般眉眼里有东西在一点一点的熄灭,然而随即他的唇角便挂上笑意,语气带著故作平静的意味,「爸爸,只是问问而已,我也……也从没想过能和他重新在一起。」
而後便看到进藤父亲面上赞许的微笑,「我的儿子……」
『碰——!!』木椅被踢开的碰撞声,陡然打断了进藤父亲即将说下去的话语。一家三口齐齐看向那发声体,是藤崎明,她正阴沉著一张脸,开口的时候双眼死死盯著进藤光:「抱歉叔叔、阿姨,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告辞了。」
进藤母亲皱褶渐增的面容上担心更甚,她站起身来关切的扶著藤崎明,「小明……脸色很差啊,让小光送你回去吧。」
「……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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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进藤叫住前方那走的比跑的还快的女人,「我说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麽还走那麽快?」
女人陡然站住,背对著他,昏黄的路灯更加清晰的衬托出她颤抖的背影,「进藤光,」她说,语气森然而渗骨的冰冷,「从今天起我不认识你!你这个永远只会逃的懦夫!」後半句是吼出来的,五米开外那个体型纤弱的女子蓦地转过身,灯光从上投下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如鬼魅般骇人,声嘶力竭的对他吼著你这个永远只会逃的懦夫,之後她狠狠瞪他一眼疯狂的跑开。
进藤再一次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半晌才动作疲惫不堪的挪到身侧的墙畔倚著。
他当然知道藤崎明那番话是什麽意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句话的意思。然而,刚才母亲的勉强便是答案,那时父亲的反应便是答案。没有人会接受这段悖逆天伦的恋情,没有一个人。
若是没有犹豫就可以断的一乾二净,那麽方才他对父亲的回答为什麽又会有结巴?他挣扎了六年想与塔矢重新在一起,然而六年前的那个答案便已让他却步,六年後得到的回应仍然如此。这就是定局,这就是结果,铁铮铮的,让他如何能不逃?
所以藤崎明不会懂,劝他回到塔矢身边的人都不会懂,没有承受过那样极致的疼痛的人都不会懂,不会懂得究竟该有多爱才能选择放开恋人的手孤独一个人走完馀下几十年的生命。
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独断独行的离开他,爱到即便被他恨都要保护他。
爱到此生再也不敢继续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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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直到清晨九点塔矢才出现在进藤家的转角处,看到缩在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墙角处,已然开始瑟瑟颤抖的进藤光,他急忙跑过去,「进藤?你在这里干什麽?」
「你不是说要我等你麽。」某人不动声色的平息了塔矢靠近所带给他心脏的悸动,满不在意的放开环在胸前的手,准备起身时却发现整个团坐著的双腿已经麻痹。纵然如此他仍只是蹙了蹙眉,强撑著站起来,逞强的结果便是双腿刚一使力就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小心——!」塔矢猝然上前两步将他稳住,「怎麽会这样?」
「我以为你一早就会来。」进藤不著痕迹的退开塔矢的环抱,扶著一边的墙壁开始活动双腿。
「所以你就一早在这里等?」他说著眉头攒紧想要去扶他,却又被他挥开。
「不然咧?」他奇怪的看他一眼。
「你为什麽要出来等?」
有人闻声眸光一闪,却没有人注意到那疾逝的光芒,「……我要在家里等你的话,你以後就别想再来找我了。」光又跺了两下脚,站直了身体看向满面疑虑欲要发问的塔矢,「别废话了,走吧。」
都已经到了棋院门口进藤才注意到身边的人什麽都没带,「我说你今天到底来干什麽的?」
塔矢『诶』了一声,而後轻轻一笑,「谘询。」
「……什麽意思?」某人不解的看向他。
「你该知道我才九段的吧。」塔矢说完看著光仍然一脸迷惑,继续道:「虽然没有这个规定,但是按理说九段还是应该先参加十段的循环赛,才能具备挑战名人、本因坊以及棋圣的能力。」(←纯属剧情需要,这个具体我不清楚,也查不出来……)
「嗯、嗯……这样啊……」进藤受教的边听边点头,「所以你来干什麽?」
「谘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