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杀死一头恐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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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NONO突然伸手搭住我的肩膀,贴着我的脸唱侯湘婷的《暧昧》,“美梦中有怎样气候,你终于回过头看我……”第一次有男人靠得我这样近,让我忘了告诉他这是我点的歌耶,也不介意他乱喷的口水和浓厚的口臭。
喔!有个男人拥着我。
随着他的身体摇晃,轻轻和着他唱歌,“你忘的伞还依我的窗,望着窗外那悠悠春光……”可以感觉自己甜柔的声音回荡在我与NONO之间。脸上有凉凉的东西,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泪水。
NONO一松开我,我立刻身体趋前握住那杯可乐,仰颈灌入。
甜甜的,入口刺刺的,凉凉的,舌头绕着牙齿内侧转一圈,嘴里只剩甜味过后的酸口水。
这就是吸毒吗?我盯着手中的杯子看。
先不唱歌,坐着等待药效发作,不晓得会怎么样,心跳很快。
坐着坐着有点想哭,觉得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竟然堕落到这一步了。
男生们越唱越HIGH,小白脸有模有样地甩着头,乩童被附身的那种,有点可怕,甩着甩着眼镜飞出去了,落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第三部分摇头丸可乐(3)
没戴眼镜的小白脸的脸变得陌生,眼睛很小又没神,另外两个人也跟着甩起来,那情景就像电视新闻里的画面。开始有点头晕,有点想笑,我先僵硬地左右转转脖子,像逛街时遇到外国人问路。
随着陈慧琳魔音穿脑电子舞曲的声音,渴望得不得了,满足也不得了,拥抱有多么牢,快乐就有多少……。大家喊着唱着跳着摇着,我的头也越晃越顺了。
头发一直一直打在脸上,可以闻到汗味和头油味,猛然想起好像很多天没洗头了。但我喜欢这种感觉,可以闻到自己的气味,活得很扎实,我是真的存在着的。而且猛烈地甩头果然有把所有烦恼都用力甩出去的爽快。
恐龙,甩出去了!
肥胖,甩出去了!
没人爱,甩出去了!
寂寞,寂寞,寂寞,统统甩出去啦!
甩了一会后,渐渐觉得头晕想吐,感觉很糟。
停下来,气喘吁吁,一身大汗。但其他人还精神奕奕地甩着,像装上金顶电池的那只粉红色疯兔子。
小白脸不知何时坐到我旁边,他眯着眼,笑嘻嘻的,Elva你真漂亮,我要上你,奸你,看你还能屌多久。说着他突然扬手揪住我的头发,我痛得大叫,他却猛把我的头往他的脸上撞,接着狗一样猛舔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我的嘴一定撞到他的牙了,口腔里一股咸咸的血腥味,不过完全没心思去想痛的事,所有的神经都忙着去应付小白脸正在“舔”我的这件事。
这是一种求爱吗?这算是那种叫做“法国式接吻”的事吗?天呐他爱我吗?应该不是,他叫我Elva。
可是,可是,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被男生舔,这是我的初舔呀!虽然不像初吻听起来那么浪漫,但也是色情味十足啊!
我竟然挑起一个男人的色情,难道,难道,难道我是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天生尤物?身体慢慢肿胀起来,我正慢慢蜕变成一个身材窈窕前凸后翘的玛丽莲梦露,皮下的层层脂肪乖乖流向它们该去的地方。
喔我是美女,我是性感女神,Like a virgin; ooh; ooh; Like a virgin; Feels so good inside; When you hold me; And your heart beat; And you love me,我就是麦当娜,全世界都为了我疯狂。
来吧,让我们举行性爱派对吧!为处女不再是处女而庆祝吧!
虽然你们全是混球王八蛋从头到脚生疮流脓,但我要男人爱我,再烂都可以忍受。
突然,我的手机大响,真是够响的了,三重和弦的《我的野蛮女友》唱个不停,并不想接,但小白脸却听见了。
他恍恍惚惚松手放了我,仰头像在闻什么味道,然后说,“干谁家闹钟啊!”他鼻孔下有鼻血,脏兮兮地抹了一下巴,都快干了。
第三部分摇头丸可乐(4)
赶紧爬过沙发拉出包包接了手机,是喜儿。
喜儿在电话那头大喊:“梅梅你没事吧?”
“喜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哭喊回去,简直亲人久别重逢。
“你在哪?啊?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关系!没事啦!”突然清醒,如果喜儿来,我这性感女神还有戏唱吗?
小白脸凑过来问,是Elva?Elva我的小轩轩,快点来喔,你的小狼狗在等你喔!啊……呜……!我请你吃五号,我省下一颗没给恐龙妹吃喔!啊……呜……!专门等你来,我奸死你个小骚货!
他又抱住我的头,舌头伸进我的耳朵里。
我大声尖叫起来,包厢里的人都震了一下,但随即又回到他们美丽的迷幻世界中。
“梅梅!梅梅!”喜儿喊得超大声。
“他,他没给我药!他没给我药!”
“什么啦?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喜儿,喜儿!他们不想迷奸我!”
左手拿着手机,突然意识到我的右手什么事都没做,于是用来猛推小白脸,然后手臂往后尽力伸展画出弧线再往前用力一巴掌砸在他脸上。小白脸只发出嗯的小小一声,头再转回来时,鼻子下干掉的血上又多出两道新血,但还是笑眯眯的。
“喜儿!”我带着哭音大叫,“快来救我!”
第三部分汽车旅馆、机车旅馆或是脚踏车旅馆(1)
阿光搬去跟喜儿住了。
喜儿在学校附近租了层30坪的老公寓,之前一直是一个人住,她老是说,这就是自由。十八岁的美丽单身女郎加席梦思双人床,前后阳台种满绿色植物,还拥有一台蓝奇里奥的咖啡机。
有时我去她那住,早上喜儿都很早起,先打一杯综合果菜汁坐在前阳台的一张白色有点掉漆的藤椅上,一面喝一面读村上春树的小说,看我起来就说:“桌上有吐司自己去烤,冰箱有蛋自己去煎。妈的什么烂果菜汁,喝得我都要吐了。”
我烤了六片吐司先抹上厚厚的奶油配鲜奶吃喝完毕,才站起来去煎了三个荷包蛋和几片培根,撒上胡椒,动用刀叉挺优雅地切成小块来吃。荷包蛋用小火只煎熟表面,刀子一划开蛋黄流出来,正好裹满有点焦且又咸又香的培根肉嚼嚼吃下,好吃到会死。
我问喜儿:“咖啡呢?我要拿铁喔。”
喜儿在咖啡馆打过工,连在咖啡上用奶泡画树叶都会,有时她高兴,还会帮我写Jolin,好浪漫。
“喏,拿去。”
我高高兴兴加上许多听说很贵的棕色咖啡专用糖,烫烫美美喝一大口,五脏六腑立刻欢欣鼓舞,一起为喜儿的咖啡拍拍手。
梅梅爱喜儿指数:100%。
而现在阿光要搬进去了,以后我就不能去跟喜儿一起睡在她世界舒服的席梦思上了。不过我最想的,是跟阿光一起睡在那张床上啦!
“你真的喜欢阿光喔?”我问喜儿。
我亲眼看过喜儿交那么多男朋友,但是阿光是第一个能搬进来跟喜儿一起住的。
“是啊。”快期末考了,喜儿数钞票似的猛翻《社会心理学》,嘴里喃喃念着,认知调和论……,归因论……
“为什么?”
“啊,为什么?归因论又分成情境归因和性格归因,”她咬住嘴唇背了一下,然后才大梦初醒地看着我,“从情境来讲,阿光的出现够戏剧化,不无聊;性格的话,他像村上春树。”
“啊?”
喜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迷村上春树,不是他笔下的那种男人,而就是这个人,这个作者的感觉。我喜欢这个人外表没用没用的,却在某方面信念超级坚定又的确是才华洋溢的感觉。”
“在说啥呀?”
“哎我就知道你不懂啦!”她又低头叽叽咕咕背书。
“说那么多有的没有的,还不是就喜欢他帅。”
“帅是真的蛮帅的啦,”她扬眉眼往上看咬着笔,想了一下说,“不过我交过更帅的。”
“厚……,我知道了,他‘那个’能力很强吧!”我扑到喜儿的课本旁,用力盯着她看。嗯……,好吧我承认我有时候会偷上色情网站瞄瞄那些故事啦。
第三部分汽车旅馆、机车旅馆或是脚踏车旅馆(2)
“嘿嘿儿童不宜,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就是很强!”
“好,很强很强,你怎么说都好。”
“喜儿……”我把她的课本合上,看着她:“那个,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嗯……”喜儿放下书,“还不错吧,就像两个人的铁人赛那样。”
两个人的铁人赛。哇勒。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很累吗?”
“意思是,为了身体健康着想的成分多一点。”
“那我都没有过,身体会不会坏掉?”
“并不会吧,”喜儿打开书来继续念,“你认识的人有谁真的去参加铁人赛啦?大家还不是都活得好好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老是觉得大家都偷偷背着我秘密做着什么,就算不是练铁人,至少也是大家都在做爱,一定是这样的,我闻得出来。
有时候洗好澡我光溜溜站在大穿衣镜前,看着自己宽宽的身体和到处流来动去的肉,说不定这世界上其实存在着多得要命的男人渴望这型的女生的身体喔,我这样想着,想久了,身体也逐渐闪闪发亮起来。本来嘛,那种MODEL身材只是好看,有谁实验证明九头身的比较性感呢?
观月亚里莎?还不是脸胖得要命。
喜儿不也说过嘛,说村上春树有本小说叫世界末日与什么什么的,里面男主角就很喜欢那个胖胖的会散发哈蜜瓜香味的女生不是?
关掉灯,在黑暗中慢慢抚摸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看也什么都不想的话,光凭手指的触感其实我也算得上软玉温香、肤若凝脂咩。
考完期末考万岁就是暑假了,喜儿考完最后一科把手机打开,那只小玩意儿就没安静过,一大堆人找她环岛、去吉贝岛、去绿岛、去巴里岛,可怜的阿光傻子似的只能在旁边张着嘴傻笑。
没人找我去这个那个岛,我也没觉得怎样,反正我也是在岛上度假,谁敢说台湾不是岛啊!
KTV事件后我很少用Elva这个ID上BBS了,不过暑假真是太无聊了,不请出轩轩来真没意思。而且为了配合这火辣辣的季节,我还锦上添花地加上个“软玉温香”的昵称,跑去SEX板发文章。
“爱爱是什么感觉啊?
我今年十九岁,虽然有很多人追,但是我妈妈管得很严,所以从来没有爱爱过。看A片里面女生爱爱的样子都好像很舒服,是真的吗?有人愿意谈谈吗?爱爱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贴完这篇,赶紧跑到楼下买了一杯大杯珍珠奶茶,唧唧喳喳地嚼着大粉圆坐回电脑前,果然已经一大堆人回了。我得意洋洋地哼着歌一一点来看。
有个昵称叫“软骨功美少女”的回了第一篇:
第三部分汽车旅馆、机车旅馆或是脚踏车旅馆(3)
“爆舒服!我的男朋友们最喜欢把我扭成各种奇怪的姿势,然后尽情做,跟你说骨头软又会叫的女生让男生最爽了,我自己也好爽!”
接下来“己A狼”引用了“软骨功美少女”的文回:
“有多软啊?好想试看看,你可以吃到自己的脚趾头吗?”
“软骨功美少女”立刻回复:
“简单得要死好不好?我还可以把脚跟放在头顶勒。”
接下来的回复文章全部是针对那个软骨头的家伙来的,好几个人留下手机号码,还有人问她援一次多少钱、包养多少钱,也有一些庄孝维在BBS上就教训起我跟她来,说我们俩败坏社会风气,台湾现在这么乱就是因为我们这种道德沦丧的卖淫女害的。
靠!真是忍不住要骂脏话,我的风头让人抢去了不说,还没吃到羊肉反而惹上一身骚。现在真是连网络都不好混了,伪君子和真小子也都上SEX板来说教了,全是些力不从心的糟老头。
满肚子气不知往哪发去,灵机闪动拨了一个留了手机号码的叫“饿神”的电话。
“喂。”电话接起等了三秒钟才开口,准是个常干坏事的货色,疑神疑鬼,而且声音也阴沉沉。
“哈啰!”我故意把声音装得甜丝丝:“饿神吗?你猜我是谁?”
说真的,有时候真会被我自己这种低级趣味给搞疯掉,但就是忍不住。
饿先生又停了三秒钟。他的座右铭一定是“三思而后行”。
“猜不出来。”
“再想一想,我们刚刚才在BBS上遇到啊,这么快就忘了喔。”
“不会吧……”
“没错,我就是软骨功美少女!”
“你,你怎么会打给我?”
“不行喔?”
“也不是啦,只是我认为那上面有那么多人留电话,恐怕不会打给我。”
我,认为你是个大白痴啦,还认为勒。
“好吧,那我打给别人好了。”
“等一下啦!别挂啦!有话好好说嘛!”
说真的实在该挂了,真是给他无敌言语无味,只是天气那么热,我又是如此无聊。
“嗯……,好吧,那要好好说什么话?”
“A……,不然你几岁啊?”
“十九啊!”
“是喔,我也十九啦,五年前啦!”
妈呀,好难笑,我要结冰了。
“呵呵。”还是捧场地说出这两个字,我就是有这个好处,善良。
“你骨头真的有那么软喔?”可能是心防解除,没有故意压低声音的他现在听起来竟像变声中的国中生,鸭子呱呱叫还不时分岔。
第三部分汽车旅馆、机车旅馆或是脚踏车旅馆(4)
“当然啊。”
“我不信。”来了来了,台客钓马蠢招出现端倪,开始要拐弯抹角地约女生出去了。
“那要怎样你才信?”舞台上就我们两个,不演下去也不行。
“除非,除非亲眼看见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叫眼见为凭喔?”
我只听过路见不平啦,真够给他想摔跤的啦!
“哎哟,怎么看啊?我没装摄像头说。”
“A……,A……”
饿先生可以再台客一点。
“什么啦?”
“这样好了,不然我牺牲一点,出去跟你见一下面好了。”
是见一下面还是想见见下面啊?得深呼吸才能忍住破口狂笑。
“那要去哪里?”
“我有认识一家不错的汽车旅馆,不然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