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仁波切给西方科学家的解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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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光亮是一种视觉体验，然而也带给人许多感受，比如灿烂、澄澈、透明、温暖、活力、无限之爱、包容、无涯知识。各种文化都有这样的纪录，就连中古世纪所形容的光也类似于此。
　　然后濒死者就会抵达中古世纪文学所谓的审判，我们今日所称的回顾一生。许多具有濒死经历的人都形容自己与光灵之间有非言语上的对谈，而这些灵体的光亮不一定是强烈的。一般而言，个体觉得自己在细察、评价自己的一生，但并非所有的案例都是这样。通常回顾一生都是以画面展现。个体可能会按年代先后看自己的一生，或者由后往前倒看一生，有时甚至是一生的各个画面在一瞬间同时出现在眼前。在回顾一生时，那些画面栩栩如生，即使对个体而言，时间感已经有所改变，然而真实事件好像就在眼前上演。许多当代人认为回顾一生是为了要了解这一生究竟有没有成长。
　　我来分享一个真实纪录，让大家感受一下回顾一生的滋味。这位女士是用第三人称来讲述自己的经历，非常客观。她生于一九三七年。“在一片祥和之中，菲丽丝（这位女士的名字）的一生情景，幕幕呈现在我的眼前。不像是看电影的感觉，比较亲自体验了一回。不仅亲自体验了菲丽丝自一九三七年生于爱达荷州双峰之后所做的一切，也体验了她曾经想过的每一个念头，曾经说过的每一个字眼，还有每一个念头、字眼与行为对别人所造成的影响，受她影响的每一个人（不论她是否真正明白到自己所造成的影响），菲丽丝的每一个念头、字眼、行为对她所占的土地与空间（包括天气、空气、土壤、植物、动物、水等等）造成的影响。我不知道回顾过去一生会是这样，我从未了解到我们要对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负起责任。是我自己审判自己，而不是崇高的圣彼得，而我的审判严厉无情。我对于菲丽丝所做过的许多事情、说过的许多话语、想过的许多念头，不是很满意。一种悲伤与挫败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喜悦的感觉却愈来愈强烈，因为我了解到菲丽丝还是有所成就。她做的许多事情都是不值得的、是负面的，但是她还是有所成就，她的成就便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她做的许多事情都是有建设性的，都是积极的。她从中学习，从中成长。这样叫人满意，菲丽丝还不错。”
　　回顾一生与光亮者所具有的特点，就是无所不知的感觉。另一个特点就是个体在复生之后便会忘记自己当时所明白的事情。个体复生，回到人世，知道自己曾经了解那个世界的生命意义，这样的了解带来无限喜悦，但是对于自己所领悟的事情，还是记不大起来。

　　法王：这种遗忘的现象有其重要性，个体虽然记得他知道了某个非常关键性的东西，却无法回想起来，但又感到被它影响。这种现象在所有具有濒死经历的人来说是共通的吗？包括那些能被证实的人在内？你曾经说过，有个人清楚听到别人对他说话，他也遵照对话的内容去做，而当他回来时，还能告诉您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种案例相当重要，很明显不是编造而已。这种人也会经历到遗忘的现象吗？

　　琼：虽然并不是所有案例的个体都会发生遗忘的情形，但许多案例的确如此。

　　法王：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如果人真的离开了身体、也对此经历有各种的回忆，这种回忆不会随附在脑部，而是与脑部分离。接着当他回来，脑部再度有了觉察，很可能之前那不连贯时期的回忆无法被转移到接下来的这个连贯时期。如果这个人是处于如梦经历，所有的心智过程便随附在脑部，因此这种如梦时期的回忆，之后似乎比较可能回想起来。

　　杰仁波切所设想的实验与评判证据的方式，再一次领先现今科学界好几年，似乎是目前所无法做到的。

　　琼：还有谁会在那里呢？最普遍的说法就是一群天使般的灵体，尤以基督与亲友最为常见。最后就是复生。多数人不想回来，事实上，他们还对别人把自己救回来感到生气。他们既烦躁又困惑，觉得自己被强迫回到肉体里。他们回来的主因是对家人仍有情感上的连结，还有未了结的索绊。有的人会回来则是因为要完成在濒死经历中所领悟到的人生使命。这些濒死经历似乎对于人们有很好的影响。研究人员指出，被宣判临床死亡而后复活的人，或者有过濒死经历的人，对生命更热情，不再那么注重物质生活，对自己更有信心，并觉得人生确有目的。他们对宗教灵魂更加热切，对自然更有兴趣，对别人也更宽容博爱。同时，他们对死亡的恐惧感也降低了，因为他们觉得死亡的过程真好！他们更加坚强，因此变得非常积极。他们觉得自己领受特别的天意，也许会因死后复生而有点自负。
　　濒死经历可能会有些后遗症；少数人发展出超自然力量，能预见未来，或具有心灵感应或脱离自己肉身的能力。这些能力不仅被认为是圣力，也被认为是心灵机能的高层表现（至少当事人如此而已认为）。这些能力现在纳入了西方心理学，也开始有人认为这些能力不是病理症状，而是意识的自然状态。

　　法王：是否有任何纪录显示当事人在濒死经历后产生了沮丧的情绪，或者活得没有以前好？

　　琼：事实上，所有纪录的普遍要素之一就是当事人的积极个性，然而中古世纪的濒死经历者，通常都没有这么快乐，有的人甚至非常恐惧。西方文化的濒死经历从艰难负疚经验转换成快乐、福右、美好的经验，是很独特。
　　总之，濒死经历者有60％的人经历了安详感，37％的人与身体脱离或者觉得离开了自己的身体，23％的人进入了黑暗，16％的人进入了光亮之中。越往后的状态越少人经历过。换句话说，人们的死亡之旅在不同的阶段停止。
　　何谓死亡？哈佛大学提出四大标准：（1）无感受性和无反应性，换句话说，即个体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也无法感受；（2）没有动作，没有呼吸；（3）脑波图平坦。心脏病专家弗德？舒梅可面谈了五十五名宣判脑死而后复活的病患，那些病患脑波图平坦，也符合哈佛四大标准，他们都拥有喜乐景象的逼真记忆。

　　唯物观点

　　凡瑞拉：为何有人符合四大标准且宣判脑死，还要为他们继续施行复苏术？

　　彼特：个体须处于此状态十二小时才算是符合哈佛四大标准。在十二小时之前，会继续对他们施行复苏术或以人工方式维持生命，然而在此之前，就哈佛标准而言，他们不算是死亡。这些人是否处于此状态达十二小时？

　　琼：我对此存疑，但若能深入探讨一定很有趣。不论如何，在我们讨论中愈辩愈明的是，要判定生理死亡的确切时间实在难上加难。细胞死亡的速度不一样，生理过程死去的速度不一样，因此死亡的确切时间也许是不存在的。

　　凡瑞拉：西方医院常用的复苏术这项医学技术，若是施行在已宣判脑死且正经历中阴的西藏修行人身上，会发生什么情形？

　　法王：如果这个人到达了净光状态、但尚未更进一步，此时利用科技方法有可能将他救回来；然而如果他不仅进入净光状态、还超越它并进入了中阴状态，便很难把他救活。一旦有人被断定为临床死亡，在多久之内还有可能复苏？界线在哪里？

　　彼特：实际上约为半小时，并非如修行人于净光状态停留数天那么久，因此我认为，要在净光状态将近结束时让个体复苏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法王：我不了解。当某人被宣判临床死亡，是否代表他已经符合那四大标准有十二小时之久？

　　彼特：不是，我刚才说的是脑死的情形。临床死亡通常指的是心脏停止跳动，再也无法重新跳动。脑死时，身体仍然存活，大脑却似乎已经死亡。导致死亡的部分药物也可以导致这种效果，这类药物会降低新陈代谢率，可使大脑免于缺乏氧气、葡萄糖、让人在死亡状态下仍可幸存，仍可复活。

　　乔：就你所知道的，死而复生者当中没有遇到这些事情的人占有多大比例？

　　琼：不知道，但是我认为你提出的问题非常重要。如果用唯物观点来看濒死经历中一些可能的生物与心理因素，也很有意思。濒死经历起因于神经系统负载过大或营养不足，所以在药物的影响下或压力极大的情况下，个体会产生幻觉，就有可能发生这些经历。事实上，麻醉药物、鸦片衍生药物、迷幻药等等药物就会导致这类经历的发生。研究人员正尝试为这些经历找出其唯物根源，他们认为病患是受苦于数种新陈代谢失调才会产生幻觉，例如发烧、胰岛素昏迷、过度疲惫、外伤、感染、肝脏中毒、肾衰竭等等，这些都会产生类似濒死经历的经验。另外一个原因是边缘叶症候群，这种发作情形会导致个体的自我感消失，且自然而然回溯记忆。

　　彼特：典型上，癫痫发作会牵涉到脑部的边缘系统，一般认为边缘系统与动机及营养器官的控制有关。个体发作时，边缘机能的运作方式会变得很奇特，个体会有自我感消失、脱离自己肉身的经验、宗教经验，还会看见东西的形状和大小有了变化。

　　琼：身体也会制造出化学物质，而产生异于平常的经验，这些化学物质包括脑内啡、内精神素与脑啡。

　　杰仁波切露出疑问的表情，于是我讲了一下鸦片类物质的历史背景。

　　凡瑞拉：大约十五年前，神经学家发现脑内可制造出鸦片的主要成分，这类脑内所制造出的化学物质称为内生类鸦片或称脑内啡，他们同时发现个体在极大压力下——例如面临死亡，脑部就会释放这些物质，使痛感消失。因此个体面临死亡时，事实上很有可能是体验到抽鸦片的感觉，所以濒死经历才会喜乐、愉快、极为光明。

　　鲍伯：法王之前说过，如果有铁槌一直敲你的脑袋，等铁槌不敲了，自然会比较不痛，这是一种比较式的快乐。我很难确定，如果铁槌敲了你的脑袋，脑干会释放出许多脑内啡，不仅可以减轻脑袋破掉的疼痛，也可以制造出安详平静的喜乐感觉。

　　法王：有些人在被枪击中或被刀砍伤的当下并不觉得痛，是否就是因为脑部释放了这些化学物质？这种效果能维持多久？

　　凡瑞拉：这种现象可以维持很久，甚至可以维持好几个小时。

　　琼：极度的痛苦到了某个程度有可能转变成狂喜，抵达性狂喜的边缘，甚至高潮。这也与害怕有关：绞刑会让犯人阴茎膨胀并射精。有些女人在小孩出生的那一刻会有高潮。

　　鲍伯：脑内啡的释放也可予以调节，并在预期心理下大量释放。例如，即将参加橄榄球赛的人预期自己会被对方球员撂倒受伤，所以自球赛开始，就释放出大量脑内啡。他被撂倒后可能会有严重的撞伤，但他却无动于衷。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上战场打仗的士兵身上，通常受伤的士兵会说，在刚受伤的时候，甚至是刚受伤的时候，并不会痛。

　　琼：法王，濒死经历的研究人员发现，拥有最清晰、最生动活现的濒死经历的个体往往没有使用药物，也不是因感官上的隔离而痛苦，不是疯掉也没癫痫发作。上述这些病理学的症状与脑内啡的释放通常都会导致困倦而如梦的状态，而这并不符合濒死经验幸存者所描述的生动活现状态。

　　附身与癫痫

　　在这个研讨会，我们对濒死经历的探讨包括了神经学、现象学、存在论，现在我们可以从互补性、整体性的观点来看。
　　如果有人的眼睛只在白天睁开，从他的观点来看，天上是没有星星的；然而在另外一个称为夜晚的状态，星星突然出现了。中阴修法所提及的疆界，可能就是以类似的方式存在，这样想倒也是挺有意思的。西方文化长久以来认为，这些经验要不就是精神病所引起的，要不就是虚幻的，并努力把这些经验归类为生理或生物状态。现在我们尝试要以生理、生物与神经学的角度来真正看待这些经历，同时不把这些经历的起因看成只有一个。我的问题是：这些经历与中阴身的经历是如何产生关联的。

　　法王：就您刚刚所说的濒死经历内容来看，我很难将它与与中阴状态的经历相比，不仅如此，大家对于中阴状态这个字眼真正意义也可能产生误解。比如说，在西藏的社会里我们常会听到有关死去人们的精灵，但我们很难说他们是否处于中阴状态。
　　举例来说，在大瑜伽士密勒日巴尊者的自传中，这位西元十二世纪的伟大西藏诗人兼圣者说到了一个某人利用西藏原始民间信仰苯教的死亡仪式来召唤死者精灵的故事。接着再用另一种仪式，让这个精灵准备好踏上另一段路程。就在这时，死者的家属中有人真的看到一个与死者一模一样的灵体。密勒日巴尊者告诉这位家属，事实上这并不是死者的精灵，而是其他的精灵用这种外形来欺瞒他们。死者的精灵早已转世投胎成一只昆虫了。然后密勒日巴尊者主持了颇哇（迁识）法，大家便看到一道白色彩虹出现。
　　我也知道有个人死掉之后，附身到别人身上。他是个出家人，曾经是我年少时期家教师的弟子。在他死后几天，他附身到某人身上。使那个人神识恍惚。透过被附身的人，他清楚描述自己房间的许多不同东西，接着要求我的家教师给他某些东西。我的家教师后来终于透过被附身的人见到了他。他给了这个被附身的人有关修持方面的指示。几天后就不再出现干扰或附身的情况。不过我们也很难判定，这个精灵到底是在中阴状态、还是其他疆界。西藏大多数人都相信，这类的精灵是因为尚无法转世投胎才会出现，不过这种信仰很难符合佛教所说六道存在的分类。一般来说，死者处于中阴状态的时间大约最多四十九天，但这些看起来没有形体的精灵曾有维持原样长达一年之久的例子。所以要把这些案例与佛教所说的摆在一起讨论，是不容易的事情。

　　彼特：被附身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会回来吗？之后还会记得这些事情吗？

　　法王：被附身的人当然还会回来，但是记不起任何东西。如果您看过这些被附身的人，很可能认为他们是癫痫发作。不过我们西藏人认为他们是受到外来力量所影响，他们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彼特：看似癫痫患者的行为与躯体被附身的行为，究竟有何关系？这种行为实际上是癫痫发作吗？

　　法王：处于恍惚状态的人似乎有各种不同的身体行为，所以很难一概而论。有些案例会出现癫痫发作，身体也变得非常僵硬。尤其是恍惚状态一旦结束，身体马上就变得极为僵硬。尽管在西藏社会这种附身现象经常可见，不过要以严格的佛教观点来解释并不容易。藏文里的“附身”是由两个字母组成，意思是“心相续”与“渗透深入”。这些字眼我经常使用，但我并不知道它本身就是个问题！并不是说这个被附身的人其心相续被驱除在外，进入了一种新的心相续；也不是这两种心相续彼此分隔、没有接触。这两种样子都不对。也有可能被附身者的感觉与心智能力依然都十分活跃，然而同时又被一个外来的力量所控制。这个人无法自我控制，即使他所有的感官仍旧完好无缺。这个领域的确需要科学的研究。我在想，不知道您是否能从癫痫患者的脑部看到什么特定的组织架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