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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机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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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毛猫?”梅雨婷显然是误解了,她接着说,“其实,这种事很简单的,对于掌握这种权力的人来说,并不难做到。” 







十二




  “哦,不,”任之良知道梅雨婷听岔了,赶忙纠正道,“我是说你。” 

  梅雨婷半自嘲半认真地说:“我有什么不简单的,从生存竞争的角度讲,我还不如毛猫呢。” 

  任之良笑笑说:“按你的说法,你是不肯把自己拿去作社会交换,如果肯拿去交换,从经济学的角度讲,肯定比毛猫有价值。” 

  梅雨婷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任之良自知说的有点过头,想挽回点什么,又找不到适当的词,就说:“我这个比喻不妥,我收回。” 

  梅雨婷说:“没那个必要。”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她喝了一口茶,对任之良说,“茶泡下来了,挺香的,你尝尝。” 

  任之良喝了一口,说果然清香可口,接着喝了一大口,大半杯就喝下去了。梅雨婷站起身给任之良添了点水,说道:“你刚才提出了一个新名词,未来子,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是不是给你申请一个专利,然后再著几本书,装模作样地当一当学者,你看怎么样呀?” 

  任之良也开玩笑地说:“我看不必了,只要你欣赏,我就知足了。” 

  梅雨婷也笑笑,说:“嘴上说的不是心里话,不过,哄我高兴总比惹我生气强呀!” 

  任之良说:“你高兴我也就高兴了。” 

  “和你聊真的很惬意,”梅雨婷看看表说,“不过现在我该上班了,我想以后还会再见面,你说呢?” 

  任之良稍一思索,肯定地说:“我想是的。”说着站起身,和梅雨婷握握手,说声再见,走了。 

  梅雨婷说得对,毛猫真的调到局里上班了。一天,她拿着调令来找任之良。任之良说:“这么重大的事,你还是找局长吧,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这不是有调令吗,你怕个头呀你。”毛猫说着,把一纸调令放到任之良的桌子上。 

  “我知道你有这个,”任之良看都没看,把那张调令往外推一推,说,“可这也得局长签字不是,同时还要给你安排工作岗位呢。你说我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毛猫就说:“我原来以为任主任的官有多么大呢,这么点事都做不了主呀?” 

  任之良笑笑,心想,这还是“这么点事”,举重若轻,这还是个帅才呀。 

  毛猫找到徐树军,徐树军说:“这事我知道,先把调令放这儿,我们研究研究再办手续,好吗?” 

  毛猫又说:“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研究什么呀?” 

  徐树军说:“这是程序呀,机关上进个人,这是大事呀,得集体研究决定,我个人说了是不算数的,你明白了吗?” 

  毛猫大睁着眼,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半天她才说:“那你们得研究多长时间呀,我可没那个耐心等呀!” 

  徐树军哭笑不得,他说:“不会很长的。”说罢他忙他的去了。 

  毛猫又到局办公室,把调令放任之良这儿,很不高兴地走了。 

  在调人这个问题上,徐树军曾得罪过市上的某些领导。他最清楚不过了,在一个局里,工作需要的人调不进来,进来的人又不能用,而且还不能得罪他们。毛猫就属于后者,再不接收,某些领导可能就要兴师问罪了。因此,徐树军开了个会,也就是走走程序,通知任之良,把手续办了。毛猫来办好手续,问任之良,自己该在哪个科室上班。任之良跟她开了个玩笑:“你想到哪个科室去呀?” 

  毛猫歪着头想了想说:“哪个科室的工作不多也不少,不轻也不重,我就到哪个科室。” 

  “哦,你还真会挑的。这样吧,你看我这个岗位如何?如果能看上,就在这儿上班得了。” 

  毛猫眨巴眨巴眼睛,说:“要不这样,我先试试,如果行,就在这儿呆着,要是不行,你再换回来。” 

  “好,我看没问题。”说着就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拿上自己的茶杯和笔,“我现在就给你腾位子,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局的办公室主任了。” 

  “就这么快呀,俗话说,人没笼头拿纸拴呢,要我干这个,总得给我一个任命状什么的吧?你看这……这恐怕不成吧?” 

  “有什么不成的呀,位子我都给你腾出来了,你还有啥可怀疑的呀!” 

  就这样,毛猫在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人模人样的上班了。局里添了这样一位,知道的人并不多,局里局外,来办公室办事的,见那位子上坐着个小姐,以为她是客人,不闻不问,看一眼就走了。这毛猫就不耐烦,对任之良说,这办公室太轻闲了,自己上班都好几天了,什么事也没有,能不能换一下呀? 

  徐树军几天后才知道,任之良如此这般开了个玩笑,就把任之良叫去说了一顿,任之良说:“开完会后,就说把毛猫的手续办了,又没说到哪个科室去,人家本人又急着要上班,我怎么办呢?” 

  徐树军说:“哎呀,这也就是个闲人,养起来得了,你还指望她来给你工作,你这不是乱弹琴吗!” 

  “那你也得给她个科室呀,不然怎么管理呀?” 

  “我看就放在局办公室吧。” 

  “让她干什么呢?” 

  “这就是你的事了,由你来安排。” 







十三




  任之良就安排她到文件交换站取取文件,分发分发报纸。刚开始几天,还干得不错的,文件能按时取回来,报纸也能按时发到。可不到一个月时间,文件不能按时取来,经常耽误事情,有些还是大事,为此,徐树军没少挨市上领导的批评,任之良没少挨徐树军的批评。任之良说了她几句,她不依不饶了,说局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她干取文件、发报纸的差事,这不是明显歧视她吗?任之良说办公室就这事,再没有什么可干的,不想在办公室待,可以找领导,给你换岗位。于是,她去找徐树军,徐树军又找了任之良,说:“我给你说过,就当一个闲人养起来得了,我们没有精力跟这些人缠啊!” 

  任之良也有点不高兴,说:“我是想,既然拿着工资,总得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吧。” 

  徐树军说:“局里养的闲人还少吗?推而广之,我们这个社会养的闲人还少吗?你说,这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事吗?” 

  任之良无说可说。徐树军说:“你再给做做工作,若能干,就往好里干,不能干,换个别人算了,人家愿干啥干啥得了。” 

  任之良就给毛猫做工作,毛猫说她先干着,有人顶她了,把她再换下来。可没过几天,毛猫连续好些日子不来上班,徐树军就着急了,叫人四处打听,有人看见毛猫又出入风月场了。任之良把她请来,又给她做工作,不料毛猫说:“没想到你们机关上的工资这么低,不出去挣点,守着这点死钱,我可怎么过日子呀!” 

  任之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只好把毛猫的情况告诉给徐树军。徐树军摇摇头,叹口气说:“哪怕什么也不要干,待在办公室,点个卯,应个景,还能向职工交代。现在她这个样子,对全局职工的影响很大,我们以后还怎么带这支队伍,怎么对干部职工进行管理?” 

  “那怎么办呢?能不能考虑按公务员条例进行处理?” 

  “哎哟我的任爷,你处理不了人家,不要反叫人家把你给处理了。我告诉你,这次从省城回来,从市委那边就传过话来,说要撤你的职呢,你还提处理人家的事呀!” 

  “噢,有这样的事?” 

  “实话对你说吧。回来之后,甄书记‘建议’我把你给撤了,是我千说万说才说转了人家,以后再也没提这事了,你这是鸡蛋往石头上碰,能碰得过吗?” 

  任之良的心颤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又什么也没有说,他觉得他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他能说什么呢! 

  。c。…。c。5… 

  在这个局里,骆垣基本上也是个闲人。人一闲下来,就要找点事。况且他不是一般的闲人,他是骆垣,骆垣有骆垣的人生哲学。前不久,借着老爷子的死,他另立了祖坟,把骆家的先人葬到了龙脉上,接下来要干的就该是如何飞黄腾达,如何光宗耀祖的事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与甄恪、刘金全之流的关系异乎寻常地近乎,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有天在一块儿喝酒,酒酣耳热之际,骆垣就说他在单位上如何如何有职无权,徐树军如何如何抠门,就像这样的和领导们在一块儿花费的也报销不了,不要说别的了。刘金全就说了,把那徐给拿掉,把你给扶正算了。你瞧,人家说起官员的去留,就像说他们家的阿猫阿狗,想要就买一个,不想要就丢掉。可话虽这么说,这天下毕竟不是几个常委的,这个局里,徐树军干得好好的,要想搬掉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骆垣想,这正应了马半仙和那位算命老先生的话,有“小人”挡着他的道呢,原来这挡道的就是徐树军呀。 

  按照常规,徐树军还不到退下来的年龄,骆垣要接他的班,为时尚早。要打破常规提前接班,就得找个借口,让他提前退下来。常言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想,他就有点着急了,如今这年头,当官的流动得比当兵的还快,走马灯似的换人,甄恪这一茬人刚套瓷实了,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远走高飞呀!等到那时,我骆垣不就鸡飞蛋打了吗? 

  怎么办呢?他想,如今这当一把手的,哪个没有点猫腻,抓点把柄折腾他一下,即使不能把他整垮,也能给他造点社会舆论,给常委们一个借口,好让他退下来。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办公室,突破口自然是办公室主任和会计了。他溜达到任之良的办公室,任之良正在起草一份文件,他抬头和骆垣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起草他的文件。骆垣坐在沙发上,堆起一脸笑容,管你理不理的,他就寒暄起来,寒暄了几句,他带点神秘意味地问任之良:“哎,市委那边对你的印象好得很。那天甄书记向我问起你的情况,我着实把你给介绍了一番,看那意思,你已经进入领导们的视野了。” 

  任之良停下手中的活,不经意地笑笑说:“你说的这是反话吧?我陪甄书记出了一趟差,没有伺候好,差点让人家把这办公室主任也给撸了,怎么可能给人家个好印象呢?” 

  骆垣长长地“嗯”了一声说:“这就怪了,有次甄书记问我:‘你们那个任主任,水平怎么样呀,能不能当个副局长呀?’我说比我强十倍。甄书记就再没有说什么。哎,任主任,你也该到动一动的时候了。” 

  任之良还是笑笑:“骆局长的美意我领了,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天生不会那样,还是听天由命吧!” 

  “我给你说,我说的可全都是实话,我以为是个机会,真的。你是不了解甄书记,实际上,甄书记那人很好接触的,只要认准了你,那是能为你两肋插刀的。你可要抓住这个机遇呀,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如果需要我,我来帮你牵这个线,搭这个桥。” 

  “那我先谢谢你了。” 

  “谢不谢的,先不说,我先给你探探上边的口气,以后的事,好说。” 

  任之良知道,这个骆垣还真是讲义气,说不上哪天他真的就给你牵上这个线,往他那个车轱辘上绑。他这样想着,就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了,毕竟,自己在机关混这碗饭,一切待遇都与这有关,职级上不去,什么也上不去。但他反过来一想,这骆垣也不是活雷锋,干吗突然对别人的事这么热心起来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怕真正要说的还在后头呢!还是干好自己的活,不惹是生非的好。 

  他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徐树军还等着看这份文件呢。骆垣滔滔不绝地说着,任之良却有点着急了,于是就不时地看表,骆垣就看出他的不耐烦了,心里说,这真是个傻冒,如今这机关上还有他这种只惦记着工作、不寻思着怎么进步的人。于是他说:“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晚上没事,我们出去坐坐。” 

  任之良看看表,拿起桌子上的材料在骆垣的面前晃了一下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材料明天要用,写完了徐局长还得看,看完了还要修改呢,晚上肯定又要加班了。” 

  骆垣说:“这么大个主任,还成天写材料,成了局长的秘书了,工作不是这么干的。出去换换脑子,劳逸结合嘛。” 







十四




  任之良仍旧笑笑,说:“还是改天吧。” 

  “好吧,实在脱不开身,哪天有空再坐吧。”骆垣说着就起身走了。他想他在这里已经递上话了,加把劲烧他几下子,还是很有希望的。这样想着,已经到了会计室门口,他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知道没有别人,便推开门进去。 

  会计小刘正在做账,问了句骆局长有事呀,就又低头做她的事。骆垣坐在小刘对面的椅子上,搭讪道:“这么忙呀。这局里就数你最忙了。” 

  小刘抬起头,冲骆垣笑笑,说:“就这苦命,有什么办法呢。” 

  “这活儿干了有十几年了吧?” 

  小刘点点头,急着干她的活,没有聊下去的意思。骆垣说:“这活儿,干个十年八年的还可以,时间再长,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机关上不比大公司,据说,经济发达地区,一个财务总监,年薪就是一百多万。一百多万呢,那是个什么概念呀?恐怕咱们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呀!” 

  “那是人家经济发达地区,走哪山打哪柴嘛,哪能什么事都跟人家比呀。” 

  “今年有多大了,上三十了吧?” 

  “早就过了。” 

  “也老大不小的了,该到考虑政治待遇的时候了。” 

  “不是老说没有职数吗?” 

  “嗨,什么事都由着人呢,关键看人家大头儿关心不关心部下的事,实职没有,先弄个虚职也行呀,总不能老这样等下去呀!” 

  “那你给关心关心呀,你也是局长呀。” 

  “给你在大头儿面前提个醒倒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做副手的,是丫环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的。我要是一把手,这会儿就可以给你表这个态了。” 

  “那就祝你早日当家做主了,我们也好跟着沾点光。” 

  “人家在前面挡着呢,这你是知道的。” 

  骆垣拐弯抹角地说了些徐树军的不是,话头转到财务上来了,他半开玩笑半不经意地说:“有人说你这个会计不讲原则,偏一个向一个的,对有的人,该报销的不给报销,对另一些人,不该报销的也给报销了。” 

  “谁说的?”小刘一下子严肃起来,停下手里的活,睁大了眼,紧盯着骆垣,认真地说,“骆局长,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不能信口开河。我这里的一针一线,都是经过局长签了字才报销的,从来没有自作主张报销过一张发票。谁有什么疑问,可以查账嘛。” 

  “看把你急的,”骆垣看小刘认真了起来,也就赶紧申辩道,“我也是听人这么一说,也没有真凭实据。说这话的人,也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别人来的。” 

  “这还能冲着谁来呢,不是冲着我来,就是冲着徐局长来的。我可以给徐局长提个建议,请纪检部门来查查,这可不是小事。” 

  “那倒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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