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號1-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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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维斯收下了。这个该死的东西铁定有二十磅重,表面似乎还有镀金,不过摆在赫里福的俱乐部里当战利品倒还不错。「我们会好好保管的,朋友。」他向那名前中士保证,同时看了克拉克一眼。
所有紧张全部一扫而空,和往常一样,随之而来的是喜悦与疲累。所有队员都看著被他们救出来的孩子;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这时他们听到有巴士停在外面的声音。
史提夫.林肯打开门,正好看见大人们从巴士上一拥而出。他向他们挥挥手,於是整个房间立刻就充满了欢愉的吵杂声。
「该离开了。」约翰说道。当部队鱼贯而出时,他也走过去跟德拉库兹握了握手。
来到外面的空地之後,普莱斯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在医务室的石墙上擦了一下,点燃了烟斗,然後吐出一口代表胜利的烟。这时,许多父母看到自己的小孩平安无事,都兴奋地哭泣起来。
原来站在巴士旁边的甘美林上校走了过来。「你们是外籍军团吗?」他问道。
路易斯.罗斯理回答了他的问题。「从某方面来看,我们是,先生。」路易斯用法语说道;他抬头看见直接对著门口拍摄的监视摄影机正在录下这整个过程。许多父母带著小孩走了出来,停下脚步与虹彩部队的成员一一握手。接下来,克拉克带领所有队员离开现场,回到城堡,再下到地下楼层。一路上,西班牙警察一一向他们举手敬礼,而他们也一一回礼致意。
【第十六章 发现】
「世界乐园事件」的圆满落幕,对於某些人来说却是麻烦的开始。而其中的一名受害者就是托马斯.纽西欧上校,西班牙警方在现场的资深警官。由於被当地媒体误认为是营救人质行动的指挥者,纽西欧不断地被记者追问行动的细节,电视台记者甚至还要求他提供录影带。纽西欧当时成功地封锁消息,连在马德里的高层首长也不清楚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纽西欧上校决定公布园方的录影带,反正录影带内容不大清楚,应该无关紧要。其中最戏剧性的一幕就是突击队队员从直升机上降下,登上城堡屋顶,然後从城堡屋顶到控制中心的窗户……
纽西欧认为公布这段仅持续四分钟的过程并无伤大雅,虽然其中还包括了巴迪.康诺利在窗户边缘装置炸弹和转身引爆炸弹的镜头。至於室内的枪战,则完全没有被拍下来,因为恐怖份子早就破坏掉控制中心内的监视摄影机。解决屋顶上卫兵的那一幕虽然有被拍摄下来,不过由於脑袋爆开的画面太过残忍,因此没有公布,而射杀最後一名恐怖份子的画面也是如比处理。由於其他摄影机离行动现场有段距离,什么也没拍到,甚至看不清楚救援小组人员的脸,只拍到他们快速撤退时的画面,其中有许多人还抱著救出来的小孩——纽西欧认禺这段画面应该不会冒犯到任何人,尤其是来自英国的特种部队。
於是,他把这段黑白录影带画面提供给CNN、天空新闻网以及其他有兴趣的新闻媒体,也让群集於世界乐园大门口的记者有东西可以报导。对於这桩发生在世界上最大主题乐园的可恶事件,是如何被训练有素的西班牙警方特勤小组顺利化解的,记者们都作了非常详尽的报导和评论。
晚上八点钟,波卜夫在纽约的公寓里看到这段画面,当时他正一边抽著雪茄,一边啜饮著伏特加。他打开录影机录下这段画面,以便留待稍後再仔细研究。他发现整个突袭过程十分专业,炸药爆炸的火光非常具有戏剧性;但在他看来却是稀松平常。至於救援小组人员的列队行进,更是在他预料之内——他们抖擞的步伐,挂在身上的武器,以及手上抱著小孩、兴高采烈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了。画面中显示他们走向一栋建筑物;根据记者的报导,那里是医务室。过了一会儿。部队离开那楝建筑,其中有一个人点燃了一根火柴,然後用来…………点著一根烟斗……
没错,他点著一根烟斗。波卜夫倾身向前,仔细观察画面。镜头并没有拉进,不过那名不明身份的士兵(或警察)的确是在抽烟斗;他一边与同事说话,每隔几秒钟就吐出一口烟……他的动作并不夸张,只是平静地说著话(声音没有录下来)。在俱乐部或酒吧常可看到类似的镜头;不管是士兵、医生还是足球选手,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通常都会坐下来聊聊天,检讨今天的工作,这就是所谓的专业人士才会有的习惯。接下来画面变了,一位美国新闻主播开始说著一些废话。看到这里,波卜夫立刻把录影带倒转後取出,再放进另一卷录影带。他把录影带快转到伯恩事件的结尾部份,直接跳到行动结束後,在那里……没错,有个人点起烟斗。
波卜夫又换了维也纳事件的录影带来看……没错,最後有人点起烟斗。在每次的事件中,都会有一名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的男子,用同样的姿势划火柴、点著烟斗後跟别人谈话;连抽烟斗的样子也……
波卜夫又花了半个小时反覆研究这几卷录影带。在每次事件中,突袭小组成员的服装都一样;同样身材的男子,有著相同的手势和肢体语言,相同的背枪方式,每个细节都一样。
而这同时也意味著这名男子……也曾出现在这三个国家之中。
但是,这名男子既不是瑞士人,也不是奥地利人或西班牙人。波卜夫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试图从手上握有的资料中整理出一丝线索。录影带中还可以看到其他人;抽烟斗的人身边经常跟著另外一个身材比较矮的人。附近还有另一个人,他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在前两卷录影带中拿著一挺重机枪,但在第三卷里却抱著一个小孩,没有拿枪。看到这里,波卜夫已经可以认出两个或三个人,他们都在三次事件中出现过。在每次事件中,新闻播报员总是把敉援行动归功於当地警方,但这绝对不是事实。那么,以闪电般的速度抵达现场的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出现在三个不同的国家……有两次解决了波卜夫发起的行动,一次解决了其他人策画的行动——波卜夫不知道发起第三次行动的人是谁,也没特别在意。记者说他们要求释放他的老朋友,豺狼。真是一群笨蛋,要法国人放了豺狼这个杀人犯,还不如要法国人把拿破仑的遗体从巴黎伤残官兵疗养院中搬出来。(译注:巴黎伤残官兵疗养院为路易十四於一六七一年间所建,用以收容伤残官兵。院内教堂自一七0六年完工後,就成为纪念军人忠魂的地方,拿破仑的陵寝就位於该教堂里)刚才他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在欧洲某处一定有一支特种部队,可以在各国来去自如,代替当地警方执行反恐怖任务……技术熟练而且成果丰硕……成功地在世界乐园营救出被绑架的儿童之後,他们的声誉想必更是如日中天。
「还不错。」波卜夫自言自语道。今晚他有了重大发现,值得庆祝。现在,他必须顺著这条线索继续追踪下去。要怎么做呢?他不断地想著这个问题,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想出办法。
他们已经快要到家了。MC—一三0正载著已成功完成任务的虹彩部队成员飞回赫里福;武器已收回箱子里。队员的神情里也找不到一丝紧张感。有些人在开玩笑,有些人则在对没有直接参与行动的队友解释自己做了什么。皮尔斯与邻座队友谈话时的表情特别生动,他现在是队上的头号杀手,而强士顿则与韦伯七嘴八舌地讨论著——他们两人似乎已达成某种协议。韦伯破坏那名恐怖份子手中的乌兹冲锋枪的那一击非常漂亮,但却不合规定,那是为了让强士顿去……约翰自己也知道,他不只是要那个歹徒的命,还要给那个败类一点教训,再让那个家伙下地狱。他必须和强士顿中士谈谈,因为这件事不但有违虹彩部队的宗旨,而且也不专业。杀死那些混蛋就够了,其他的就交给上帝去处理吧。但是——克拉克自己也曾经拷问过一名叫作比利的混帐,虽然他现在每当想起这件事,总会觉得有一丝羞愧与悔意,但当时他的确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而且他也因此得到了需要的资讯。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得跟荷马谈一谈,告诫荷马不能再做出同样的事;克拉克知道荷马会听进去的。他感觉到机轮撞击赫里福机场跑道所引起的震动,以及螺旋桨开始倒转以便减速的噪音。
克拉克心想:他对虹彩部队的想法和概念目前都实行得十分顺利,三次任务都圆满完成。虽然有两名人质被杀——一次在他的部队还没有抵达伯恩之前,另一次就在他们刚到达世界乐园之後没多久——但没有一次是因为他们的粗心或错误所造成的。他们的表现近乎完美,甚至连他在越南时的第三特战大队伙伴也没这么棒,他们的表现远远超出他的期望;能指挥一批像他们这样的勇士,实在是他的莫大荣幸。
「酒吧的门还开著!」克拉克站著宣布道。
「有点晚了,约翰。」史丹利说道。
「如果门关起来了,就叫巴迪把它炸开。」克拉克带著邪恶的笑容说道。
史丹利考虑後点头道:「没错,每个人的确都应该喝上一、两大杯啤酒。」如果门关了,他也可以帮忙开锁。
大夥儿身上还穿著黑色夜行衣就迳自走入俱乐部。酒保还没走,俱乐部里也还有其他客人——主要是SAS的队员在啜饮他们今晚的最後一杯酒。当虹彩部队的成员走进来时,有些SAS队员还鼓掌欢迎他们,使得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约翰带著部下走向吧台,为每个人都点了一杯啤酒。
「我爱死啤酒了。」皮尔斯喝著啤酒说道。
「两个人是吗,麦克?」
「是的。」他点点头,「一个在桌子旁,正在打电话。砰砰两声,他就倒了。」皮尔斯用两只手指对著脑袋说道,「接著,另一个从桌子後面开枪射击。我跳过去,在空中赏了他三颗子弹。著地,翻滚。然後再给他的後脑勺补了三发子弹。接著又一个跑出来,我和丁、艾迪一起联手把他给干掉。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有成就感——但是,老天,干掉那些混蛋真的很爽。竟敢杀害小孩子,真是太差劲了。不过,只要有我们在,他们就不会有机会再干坏事了。」
「嗯,干得好。」克拉克举起酒杯敬道。他看看四周;韦伯和强士顿正在角落聊天,後者把手搭在前者的肩膀上,毫无疑问是在感谢他那漂亮的一击,破坏了那个杀人凶手的乌兹冲锋枪。克拉克走过去,坐在他们两人旁边。
「我知道,老大,」强士顿没等克拉克开口就先说道,「下不为例,但感觉真是他妈的爽。」
「就像你说的,下不为例,荷马。」
「是,长官。这次是扣扳机时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强士顿想找个冠冕堂皇的藉口来掩饰。
「胡扯,」虹彩六号说道,「不过我接受这个说法——仅此一次。至於你,狄特,那是漂亮的一击,但是——」
「不会再有下次了,将军先生。我知道了,长官。」狄特点头说道,「荷马,老兄,你真该看看你射中他时,他脸上的表情;在屋顶上的那家伙也一样。」
「这没什么,」强士顿若无其事地说,「他就这样站著不动,砰的一枪就解决了,比射飞镖还容易。」
克拉克拍拍两人的肩膀,然後往查维斯和普莱斯的方向走去。
「你非得落在我的手臂上不可吗?」查维斯开玩笑地抱怨道。
「好吧,下一次我会记得直接跳下窗户,不要跳偏了。」
「这还差不多。」查维斯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们是什么情况?」克拉克问他们两个。
「除了被射中两次之外,还不错;」查维斯回答,「不过我得换件新的防弹背心了。」
防弹背心只要被击中一发子弹就不能再使用。「你认为是谁干的,艾迪?」
「我想是最後那个人吧,就是站著朝小孩扫射的那个。」
「不过,那也在我们的计画之中,由我们去挡子弹。而那个家伙也死得很难看。你、我、麦克和维加,把他打了个桸巴烂,」负责收尸的警察可能需要吸水纸和冷冻袋,才能把四散的脑浆给收集起来。
「我们办到了。」维加走过来时,普莱斯同意地说道。
「嘿,感觉真是太棒了!」维加说道,心里很高兴终於有机会上场大展身手。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用拳头揍歹徒了?」查维斯问道。
维加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本能反应嘛,他离我太近了。你知道吗,我本来可以活捉他的,但是——呃,没有人告诉我可以这么做。」
「其实你做得很不错,维加,倒也不一定要活捉歹徒。」
维加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当时我都是自动作出反应,就像在模拟演习一样。不过,那家伙倒下的姿势倒是非常漂亮。」
「破坏窗户有困难吗?」普莱斯追根究底地问。
维加摇摇头。「没有,用力一踢就开了。只是要挤进窗框时撞到了肩膀,不过没问题,一下于就挤进去了。不过我觉得应该让我来掩护小孩,我的块头比较大,应该可以挡住更多子弹。」
查维斯原本担心维加不够灵活敏捷,结果他是大错特错;这次他又学到了一次重要的教训——即使像维加这样的大块头,行动也可以很轻巧、迅速,完全超乎查维斯的预测。
「这次行动相当顺利。」陶尼加入大家说道。
「有任何进展吗?」
「可能可以辨识出他们其中一人的身份,就是杀死小孩的那个家伙。法国人把照片拿给一些警方的线人看,他们认为那可能是安德黑.埃何,巴黎人,曾经是直接行动组织的行动策画者,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西班牙所搜集到的整批照片和指纹,正在送往巴黎的途中,准备作进一步调查。不过,他们告诉我,不是所有照片都能派上用场。」
「没错,谁教他们被我们打得面目全非,」查维斯轻笑著说,「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是谁策画这次行动?」克拉克问道。
陶尼耸耸肩。「完全没有线索。法国警方会展开调查。」
「应该要调查清楚。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之後,就发生了三次事件,你们不觉得太多了吗?」查维斯突然非常严肃地问道。
「没错,」情报官同意这点,「现在又不是十或十五年前,恐怖活动不应该这么频繁。
」他又耸了耸肩,「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模仿性的犯罪,但是——」
「模仿性的犯罪?我不这么认为,长官,」普莱斯说道,「我们已经给过这些恐怖份子警告了,而今天的行动应该能让那些家伙冷静一下。」
「我也这么认为。」查维斯同意道,「他们暂时不会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应该要更进一步才对,是不是,C先生。」
「公开亮相?」克拉克摇摇头,「这不在计画当中,多明戈。」
「呃,如果只是为了当场把那些混帐东西干掉,那当然没必要。不过如果是想让那些混蛋能在乱搞之前三思的话,那倒也末尝不可。『只要有新警长在』这个想法可能让他们挺不起腰杆,重新回去洗车,或是改过自新。吓阻,对,就是这个字眼。我们能不能在心理上阻止恐怖份子的行动呢?去跟贝娄谈一谈吧,约翰。」查维斯说出自己的想法。
克拉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