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番外 作者:人海中(晋江vip2012-07-18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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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太师父你不高兴吗?”
太师父气呼呼地:“那皇帝小子,送了一大堆东西来,连你都有,不知道徐持还有长辈吗?”
我“啊”了一声,忍不住笑出来:“好啦好啦,皇帝大概都不知道太师父是谁呢,反正都在家里,太师父喜欢什么自己拿好了。”
太师父“哼哼”两声:“都是些小孩子玩意儿。”
“还有很多珍贵药材呢,我刚才看了,千年雪莲都有。”
“那算什么,我还藏着更好的呢。”
“知道知道,太师父最厉害了。”我笑嘻嘻,用布抱着汤煲从火上端下来。
太师父自己动手倒了一碗,喝了一口还嘟囔:“北芪味道太重了。”
“那是给师父喝的。”
太师父眨巴眼看我,看得我脸又红了:“太师父……我一时还改不过来,不习惯……”
他哈哈笑,搁下碗来揭开蒸笼找了根玉米,剥着玉米粒道:“那只老鹰呢?我见他抓了几只兔子扔在院子里,快去给太师父弄一只红烧,太师父吃完了给你好东西。”
我点点头,太师父就拍拍手,心满意足地走了,顺手还把整个汤煲都拎走了,还说了句:“放心,都是给徐持的,我等着我的红烧兔子。”
我低头弄兔子的时候,厨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我头也没回。
“还没好呢太师父。”
身后的人没说话,只把两只手穿过我的腰,胸口贴着我的背,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闻到熟悉的味道,只觉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眼睛闭起便挣不开了,脖子自己生了意识那样,不由自主地往后偏过去。
两个人的嘴唇便碰在一起,我的心回荡在潮湿与柔软之间,紧闭的眼前没有黑暗,五光十色,像是要在冬日里盛开出一片繁花来。
我过去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只是亲吻一个人,就可以感受到那么大的幸福。
原来爱一个人,有许多事都是不用教也不用学的。
当晚我被太师父叫到房里去,太师父吃了满满一盆兔子肉,嘴角还是油光光的,从床底下摸出一只描红小箱子来,打开前特地扯了布巾来擦嘴擦手,少见得小心。
我见太师父这样当心箱子里的东西,不禁好奇起来,凑过去看:“是什么?”
太师父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件水红色的衣服来,看上去年代很久了,但折叠整齐,保存得极好,边角都绣着彩蝶,绣工如神,只只翩然如生。
“你太师母的嫁衣。”太师父抖抖衣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绣在上头的那些彩蝶:“女儿家出嫁前都要自己置办嫁衣,你这丫头自小没人教,采花可以,绣花就不行了,这件给你,出嫁那天穿,小心着点啊。”
我抱着衣服涨红了脸,不敢相信地:“真的给我了?”
太师父不住拿眼看那件衣服,过了一会儿又咬牙。
“快点拿走,免得我反悔。”
我立刻抱着衣服往外跑,跑到门口才回头。
“谢谢太师父,我会小心的。”
太师父追到门口:“等等,还有……”
我已经跑出老远了,都没听清太师父在说些什么。
月光正好,我抱着彩蝶翩翩的红衣,两只手缠在水一样光亮的缎子里,快乐得也像一只正要起飞的蝴蝶,脚下一点都没有停顿,一直跑到师父屋前,伸手就去推门。
门开了,屋里没有人,也没有点灯,月光将我的轮廓刻在地上,在我地上的影子尽头,一滩刺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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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说我虐的JMS,亲俺也是写过平安的亲,这文有平安虐吗?没有吧。。。。。。
旁白:平安,你后妈终于承认她虐你袅……
☆、第 66 章
身后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跑过来的是太师父;一边擦汗一边抱怨。
“你跑什么?说了给你就给你;你还怕我变卦是怎么了?”
我回身一把抓住太师父的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师父看了我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两根手指用力就来掐我虎口,那劲道一下子就让我叫了出来。
“我说你这丫头也太没用了;吓成这样,看到什么了?”太师父这样说着,还伸头绕过我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咳嗽一声。
“哎呀;反应这么快。”
听得我目瞪口呆。
“太师父你知道?”
“正要跟你说,谁晓得你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撵都撵不上。”
“说什么?”
“我配了些新药给徐持,先把他体内那些残余的药物逼干净了再来修补那些损了的经脉,那些药物是压制肺伤反应的,现在新药起作用了,反应自然就出来了,该呕的的血总得呕出来,没事的,吐干净就好了。”
“太师父!”我叫得声音都变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这不是原还缺几味药材,我正想着要徐持那小跟班拿着单子去找呢,这回就有人给送过来了,正好,你让我自己拿的啊,我就没跟你说。”
我耳朵里一阵阵异响,再想叫也叫不出声音来了,也不知该喜该气。
“好了好了,是徐持不要你知道,他问了药吃下去的反应,怕你担心。”太师父总算说了实话,想想又道:“还不是心疼你。”
“这又不是坏事,怕我担心就该先告诉我吧。”
“我真该让你看看你刚才的那张脸。”太师父哼哼:“比死人还难看,都说了有我在徐持死不了的,去厨房看看吧,他多半找水去了。”
“找水?”我茫然了一下。
太师父又恨铁不成钢了,瞪了我一眼,看傻子那样。
“擦地啊!难不成还要等你拿眼泪擦?”
我走到厨房边,隔着窗就看到师父,就立在引水的竹管边上。太师父从来不打水,其实就是懒,我记事以来家里都是用竹管引了溪水到厨房的,师父少年时亲手弄的,省了许多功夫。
我还记得师父削砍毛竹的时候自己才一点点大,一脸崇拜地跟前跟后凑热闹,山上路滑,我又腿短,往地上滚了不知多少次,到最后师父都不高兴了,停下手来让太师父把我抱回去。
我还挣扎,一定要留下来看师父引水,太师父揪着我的小辫子哼哼,说师父以后是要带兵打仗的,开渠架桥铺路都得会,用竹管引个水有什么好看的,很稀奇吗?
当然稀奇。喜欢一个人,他做什么都是稀奇的,都让你想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直看到天荒地老去,就像现在的我所做的。
师父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月光正好,厨房里并没有点灯,他侧身立在窗边,就着月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襟,不放心那样,又擦拭了一下。
我默默地看着他,胸腔里又酸又软,又不是难过,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用,不能像太师父那样想出办法来医好师父,还要他为我的不安担心。
师父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从窗里朝我看过来,看到我立在厨房外便是一愣,问我。
“玥儿,跟你太师父说完话了?”
我走进厨房去与他说话。
“是,刚说完的。”
“这么快?”师父露出略微有些懊恼的表情,嘴唇微微抿起,整个人都小了许多岁那样。
我立刻对他露出笑容:“说完就饿了,想起厨房里还有粥就过来了,想吃东西。”
“我也有点饿了。”
“那我把粥热一下,还有玉米饼呢。”
“好。”
厨房里渐渐有了蒸煮食物的热气,熟了的玉米饼贴在热的锅上发出的香味,没有人提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师父不想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
“玥儿。”身后传来声音。
我回头,一脸的笑:“很快就好了师父。”说完又“啊”了一声,捂了捂嘴。
他看我,有些无奈:“那么不习惯。”
我微红了脸:“从小叫惯了,师父你给我点时间,我……慢慢改好不好?”说着又觉得这样说很没有诚意,趁着端碗过去的时候,把脸凑上去,轻轻贴了一下师父的脸。
我小时候常做这个动作,那时候人矮,还要又蹦又跳地要师父蹲□来配合我,把脸贴上去的时候两只手圈住他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放开。现在终于可以和师父在一起了,却开始害羞了,只这样碰了一下,整张脸都烫了。
师父半晌才又开口,也不看我,半侧着脸说了句。
“你怎么还是小时候那样,一点都长不大。”
师父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常说这句话,但这一次不知是因为炉膛里的火光还是桌上的那盏灯,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眉骨下方都泛出红色来,又让我看得呆了。
这顿迟来的夜宵吃了很久,玉米饼很香,粥里带着药材的味道,师父说。
“里面放了什么?”
我报了一长串进补的药名。
他微笑:“这样补下去,岂不是要补到路都走不动了。”
我垂着眼:“不会的,师父辛苦了,回家了就该多补补。”
师父过一会儿才道:“让你担心了。”
“太师父说都会好的。”
师父点头,声音温和:“是,都会好的。”想一想又道:“你太师父给我用了些新药,药力甚猛,我适才……”
“师父,只要你好好的,怎样都好。”我抢着说话,又补充:“就算不能跟以前一样,不上战场就好了。”
师父沉默了一下,我忐忑地看着他,怕他又说出军人自当百死报国这样的话来。
但师父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对我又笑了。
“知道了,吃吧。”
我高兴起来,厨房里暖烘烘的,炉膛里明亮的火光与食物的香气包围了我们,让我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好的一个晚上。
皇帝派来的大队人马就在白灵山下扎了营,不断地将从京中送来的赏赐送上山来。引得方圆百里的山民们纷纷议论,都说山里来了侯爷,皇帝派了那么多人来伺候着,都不走了。
那些人来得次数多了,太师父就不满了:“没事跑上跑下,山里兔子都给惊光了,那只老鹰又贪吃,几日都没见它捕了回来孝敬长辈。”
我在旁边听得两眼直翻,还是徐平管用,恭恭敬敬地:“老爷子想吃什么?属下这就去办。”
“这还差不多。”太师父哼哼:“顺便让山下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也一并散了吧,隔几天就上来看一眼,怕徐持活得太好是怎么了?害得我想出门都麻烦。”
“是徒儿拖累师父。”
“知道就好。”太师父坦然受之,又对我与师父招手:“跟我进房去。”
我一愣:“进房干什么?我还要做饭去呢。”
太师父瞪眼,指着站在旁边的徐平道:“这小子不是过来伺候徐持的吗?做饭都不会?你们俩跟我进房,谈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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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觉着,这一本,可以定义为虐虐更健康的故事吧……
☆、第 67 章
山上日子清净,无需过多杂物;家里所有屋子都是陈设简单的;一床一桌数椅而已,我们在桌边坐了;太师父觑了我一眼;开口却直接对着师父。
“徐持,你和这丫头的事情;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办了?”
“太师父……”我的脸刷的红了,头顶都冒了烟。
“怎么啦?你们不急我急,都在这儿陪着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多久了?我还盘算着继续我的云游去呢。”
我“……”
师父握住我的手,掌心是暖的;对太师父道:“徒儿想带玥儿回一趟宗祠,在我爹娘灵位前告知此事,然后再……”
“回京城去?”太师父是个急性子的,话都不让师父说完。
“宗祠内灵位俱在,大礼前总要回去一次,徐家虽然人丁单薄,但也不能委屈了玥儿。”师父声音平稳,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与他目光相碰,就像是落入温柔而暖的一匹布那样,顿时满心欢喜。
“回去继续当你的侯爷?”太师父最会煞风景了。
师父眼色一暗:“徒儿早已对朝堂意懒心灰,未曾想过再踏入一步,只是连丧国君,江山未稳,不好在国乱之时请辞而已。”
“都几个月了?现在该不乱了吧?”
“此次回京,徒儿自当将去意禀明皇上。”
“请辞了人家也不放你走。”太师父往山下方向指了指:“天天盯着你呢。”
我听到这里,渐渐紧张起来,不知不觉握紧了师父的手。
太师父把手伸进怀里摸来摸去,我立刻会意,从衣袖里掏出包好的玫瑰酥来递给他:“太师父,这是我早上才弄好的,刚才忘记拿出来了。”
太师父嚼着玫瑰酥,嘴里就发出满意的“唔唔”声,眼睛看着我点点头,孺子可教的样子,咽下去以后才说话。
“要我说,要走就得走个干净,免生后患。上回你血也吐过了,人家还是不放心,这回要不就死给他们看吧,死完就干净了,你要是愿意,我来安排。”
我很想用手去堵太师父的嘴,但心里却是忽地亮起来的,黝黑密室里突开了一扇窗那样,透进来的全是光,难以想象的珍贵。
其实是可以的,太师父若是这样说了,那手中一定有可令人假死一时的药物,只要安排得妥当,丧礼之后,还有谁会心心念念地顾虑着一个死去的王侯将军?
帝王将相终有一死,我曾在城楼下眼见过文官武将全城百姓对老皇帝跪拜时的惶恐,但人死如灯灭,死去以后便有新的皇帝坐上龙椅,如此的龙威显赫都能转眼被遗忘,何况其他?
“诈死隐退?”师父一愣,脱口而出:“如此欺瞒……”说到这里便沉默了,大概是想起太多事情。
太师父拿眼睛看着师父,我屏住气,呼吸都没有了,半点声音都不敢有,与太师父一起等一个即将决定我今后活着的日子里所有一切的答案。
师父垂眼沉默,我紧张得手指发抖,屋里的一切都结了冻,仿佛过了数百年都没有一点声响,最终唤醒我的是师父的动作,用力揉我的脸,声音里全是担忧。
“玥儿,你怎么了?”
我猛吸气,声音大得太师父都瞪眼睛了。
“你这丫头是想把自己憋死吗?”
师父听得一怔,再看我时眼里忽然软弱,转瞬即逝的一抹,让我觉得自己是生了幻觉。
师父是乌马银枪,血战沙场的大将军大英雄,百万雄师亦不在话下,怎么会在我面前软弱?
但我随即听到师父的声音,低且安静地:“我明白了,师父安排便是。”
车马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前有打着明黄旗号的宫廷内侍队伍,后有徐平带领的亲兵压阵,道路两边还时不时有听闻消息而赶来的热情百姓,我与师父这一次的回京之路竟是极尽荣宠,排场大得我都不习惯了。
就连鹰儿都受不了,往常整日都在头顶上方出没的,这次却几日才能看到一眼。
白灵山到京城路途遥远,但按照徐平说的,若是乌云踏雪,三天就到了,就算不是,按照过去昼夜行军的速度,必定不出五日,但此次侯爷身体仍未康复,自当徐缓行之,所以一路走来竟是用了十日有余。
师父一直都没有下过马车,睡着的时候多,我便陪着他,幸好车内宽敞,也不觉得拥挤。
内侍们常来请安,凤哥则常常含着眼泪跑进跑出地伺候琐事,就连徐平所带的那些亲兵都个个满脸悲怆,让我很是不忍,觉得瞒着他们多少是不好,又不能不瞒着,他们都是军营里出来的,半点装不来情绪,总怕露出马脚。
有时候师父醒过来,便与我说会儿话,我在先前的那段日子里落下了毛病,总觉得下山以后除师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