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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惹爱四寇之一暗夜情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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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抽口气。 
轻轻的将陆纬之放在床上后,他立刻找出柜里的金创药,迅速回到床边。 
“我先替你把箭拔出来,会不点疼,你要忍着点。” 
齐仲凛紧拧着眉,黑眸里净是焦灼和痛楚,他恨不得能代替陆纬之受苦。 
陆纬之早已痛处说不出话,只能虚弱的点点头,呻吟一声。 
瞧着陆纬之冷汗直流的苍白面容,齐仲凛心痛如绞,实在不忍再增加陆纬之半点痛苦,但若不将箭拔出 
,势必无法替他疗伤。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齐仲凛只好把心一横,握住露出伤口的箭身,使劲一拔。 
“啊――” 
蚀骨般的剧痛让陆纬之哀号出声,痛得昏厥过去。 
见陆纬之昏过去,齐仲凛反而松了口气;如此一来,陆纬之可心暂时忘却疼痛,他也可以专心为他疗伤 
。 
齐仲凛颤抖着双手,轻轻揭开陆纬之的衣襟。 
瘦削白皙的胸膛和鲜红的伤口形成令人触目惊心的对比,齐仲凛咬牙忍住那痛彻心扉的心疼,赶紧为他 
疗伤。 
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后,齐仲凛为陆纬之抹上止疼的麻药,及治疗伤口的金创药,然后细心地用布条将 
胸前的伤口包扎好。 
在疗伤的期间陆纬之曾轻声呻吟着,但却没有醒来。直至齐仲凛至湖边汲了一盆清水,为他拭去额上的 
冷汗时,他才慢慢转醒。 
“别说话,好好休息。” 
齐仲凛一见陆纬之醒来。立刻阻止他说话。 
陆纬之不听劝想起身,才一动身子,胸前的伤口立刻痛得他紧皱着眉。 
“看吧!明明叫你好好休息的。” 
“我爹呢?”陆纬之的声音虚软无力。 
听他提到陆振,齐仲凛原本关情的温柔眼神马上蒙上冰霜,口气也变得冷酷。“他还躲在竹林里准备暗 
箭打人呢。” 
“我爹他是不得已的。” 
“好了!别谈你爹的事了,你快点睡。” 
齐仲凛轻抚陆纬之的额头,柔声劝道,眼里没有平日的凌厉,只有一片焦虑。 
齐仲凛判若两人的表现,让陆纬之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已受伤而病胡涂了。 
似乎看穿了陆纬之心里的疑惑,齐仲凛轻笑一声说道:“你替我挨了一箭,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后我 
不会再为难你了。” 
“真的!?”陆纬之过度兴奋,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又落下泪。 
见陆纬之落泪,齐仲凛胸口一阵刺痛,不假思索地低头吻去他眼角晶莹的泪珠。 
“你……”陆纬之吃惊得说不出话。 
“呃……”齐仲凛脸上有着难掩的尴尬,他清了清喉咙才呐呐地道:“一向这么应付女人惯了,一下子 
改不过来。” 
听了齐仲凛的解释,却让陆纬之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并不因他的解释而释怀。 
“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和女人相提并论,也不喜欢被当成女人!” 
“是、是,算我失言好吗?”齐仲凛捺着性子哄道。“你快睡吧,多休息身体才好得快。” 
“嗯。”陆纬之顺从地点点头,合上了眼,很快便进入梦乡。 
连日来心情剧烈的起伏,已大量耗损陆纬之的精神;加上他才发烧刚复元,如今又中箭大量失血,身心 
的忍受度都已达到极限。一听说齐仲凛不再与他为难,整个人一放松,立刻被涌上的倦意淹没而沉沉睡去 
。 
齐仲凛凝视着陆纬之天真、娇美的睡容,久久移不开眼。 
“只要瞧不见这让人意乱情迷的脸庞,一切都将恢复如往昔吧!”齐仲凛低声轻喃,怜爱的手指轻抚过 
柔细的脸颊,低俯的唇在那略显干涩的唇上轻吻了下。 
当齐仲凛再抬起头时,瞳眸里只剩冰冷的漠然,轮廓分明且俊迈的脸连一丝表情都没有,所有的感情都 
封闭在灵魂的最深处。 
他迅速起身离开床边,毅然往门外走去。 
出门后,一阵冷风袭来,让齐仲凛清醒许多,也更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齐仲凛在黑暗中找到隐蔽之处,开口扬声道:“陆振,你出来吧!我把儿子还你。” 
一会儿之后,竹林深处传出回应。 
“你一定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不然怎会突然改变主意肯放了我儿子?” 
“令公子在刚才的乱箭之中救了我,因而受了伤。我真正想惩罚的是你,不是他,所以你还是尽快找大 
夫来,将他带回县府去疗伤。” 
一阵寂静之后,黑暗的竹林内突然出现火把的亮光,从亮光处慢慢走出个人影。借着亮光,齐仲凛看到 
先前被他捉来的大夫畏畏缩缩的躲在陆振身边,一旁则有四、五个弓箭手随待在侧,预防齐仲凛偷袭。 
一行人战战兢兢的进入竹屋,不一会儿就有两名弓箭手匆匆忙忙跑了出来,从竹林旁的小径迅速离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顶轿子治着小径抬了进来,停在竹屋前。 
透过屋里的灯火,齐仲凛瞧见陆纬之被小心翼翼地抬出竹屋,坐上了轿子。陆振片刻都没耽搁,立即命 
轿子起程。 
当轿子从齐仲凛身边经过时,他冷不防的窜出,用笛管抵住陆振的咽喉,冷冷的说道:“别以为我放了 
你儿子,你就没事了。我宽限你三天,三天之后我会准时去收债,到时你可别想要什么花样。” 
“我会把你要的东西凑齐,也希望你别再对小儿出手。”陆振语气僵硬。 
“当然。” 
“希望你说话算话!”陆振再次提醒,才挥手示意轿子继续前进。齐仲凛怔怔的呆立在黑暗中,望着一 
行人离去,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从心底窜出,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凄凉泠清。 
“齐仲凛,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再这么下去,要如何在江湖上行走呢?振作一点啊!” 
齐仲凛喃喃地为自己打气,但纠结心中的悉绪仍挥之不去。 
这夜,齐仲凛睡得极不安稳,时时因梦见陆纬之而惊醒。 
县令府邸 
陆纬之难得的一夜好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寝房之中,若不是身上的伤,他定要将一切当作是一场 
梦了。 
“啊,少爷您醒了。”端着药进来的小桐,一见陆纬之醒了过来,高兴得红了眼眶。 
“他呢?”陆纬之四处张望着。 
“少爷找谁啊?”小桐将药端到他面前。 
“齐仲凛啊!” 
“齐仲凛啊?”小桐歪着头问道:“那是谁啊?” 
“是……”陆纬之想开口说话,但才一吸气胸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抚着伤口喊疼。“啊!好痛 
!” 
“少爷!您要不要紧啊?您快把这药喝了吧!喝了药就不疼了。” 
陆纬之原想拒绝,但看小桐快急哭了,才接过药。 
“好苦!”陆纬之喝了口热烫的药,皱起眉头抱怨着。 
这时,齐仲凛用嘴强他喝药的情景突然闯进他脑子里,他蓦然心神一荡,差点将手里的碗打翻。 
“少爷,怎么了?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罗唆!”陆纬之瞪了他一眼,递回碗,不悦地说道:“这药苦死了,我不喝。” 
“可是老爷说一定要让少爷把药喝完才行啊!” 
“剩下的你把它喝完不就得了。” 
陆纬之不想再理他,慢慢的躺了下来,合上眼假寐。 
“少爷!”小桐揍着只喝了一口的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吵我休息,我的病情若是加重,就唯你是问。” 
“好嘛!好嘛!”小桐拿这个任性的少爷根本一点法子都没有,最后只能嘟着离开,而他辛苦煎了半天 
的药,只能白白倒掉了。 
小桐离开后,房里又恢复寂静,陆纬之却了无睡意,瞪大了眼睛想事情。 
如果方才端药来的人是齐仲端,他一定会被逼着将药全喝完的。 
陆纬之轻抚着还留有苦涩药味的嘴唇,想起齐仲凛吻着他时的触感,心里感到一阵慌乱,心跳异常地加 
快,双颊止不住的潮红发热。 
“我是怎么了?好奇怪!” 
他身体一向不好,但像今天这种情形却是前所未有的。 
“下次碰到他定要问清楚,是不是他在我身上下过毒的关系。” 
陆纬之天真地认为他很快就能再见到齐仲凛,由于齐仲凛后来表现来温柔,陆纬之决定和他结为朋友, 
并努力化解父亲和他之间的嫌隙。 
第四章 
静养了三天之后,陆纬之渐渐复了精神。由于齐仲凛为他敷上的金创药颇有神效,箭伤已经逐渐复元。 
他起身下床,打算向父亲询问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顺便瞧瞧爹是否将齐仲凛要求的银两给备妥了;若 
父亲凑不出如数的银两,他或许可以代父亲向齐仲凛求个情,让他放爹一马。 
陆纬之硬撑着负伤的身体起床,才穿好衣服就累得气喘吁吁;他休息一会儿,才起身离开房间。 
由于怕体力不支,他没走惯走的回廊,而取近路直接穿过庭院,往陆振的书房走去。 
庭院里栽植了许多绿树、花丛、虽然时值冬日,但茂密的树叶还是能轻易的将一个人的身影掩蔽。 
“听说,那个叫齐仲凛的盗贼今夜要来取银两了。” 
“是啊!他还真的嚣张呢!” 
陆纬之听到有人提到齐仲凛的名字,悄悄地停下脚步,屏息听着,一旁走过的两个衙差并没有发现他。 
“幸好大人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次包准他插翅也难飞。” 
“这次铁定能将他,喀!” 
远去的衙差做了个抹颈的动作,看得陆纬之全身一凉,一时头晕目眩,差点昏了过去。 
他赶忙蹲下身子,平稳住颤抖发冷的身躯。 
爹要杀齐仲凛! 
这种事并不出人意料,但却让他听得胆战心惊。 
不!不行!绝不能让爹杀了齐仲凛。 
陆纬之温雅的脸庞出现难得的坚毅绝然。他捧着隐隐抽痛的伤口,咬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陆振的 
书房走去。 
“爹!我有事找你谈。” 
“纬之!你怎么下床了。” 
陆振从摊着公文的案几后走了出来,将陆纬之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有事找我,叫小桐通报一声就行了,干嘛受了场还逞强跑出来!” 
“爹打算杀齐仲凛吗?”陆纬之直截了当的问。 
陆纬之立刻变了脸色。“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我已经十七岁,不再是小孩子了。谁是谁非,我可以分得一清二楚。” 
“难道你认为爹捕捉盗贼也有错吗?” 
“可是爹并不是要捕他,而是要杀他,对不对?” 
陆振被问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的斥道:“就算我想杀他又怎样?我想杀个盗贼,哪轮得到你这个做儿 
子的来说是道非!” 
“爹!”陆纬之万万想不到父亲竟会说出来这种话。“爹身为父母官,怎能说出这种草菅人命、不负责 
任的话!” 
“哼!若是由着齐仲凛那小子撒野,我这乌纱帽也戴不久了,还提什么父母官!为了保有现在的地位, 
我不得不将他给杀了。” 
“我宁可爹不做官,也不要你去当个刽子手。” 
“你别胡闹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陆振将借口推到陆纬之身上,让他惊愕得说不 
出话。 
陆纬之从不知道父亲是如此推现诿过的人。他已经明白要改变父亲的心意是不可能的了,如今他唯有靠 
自己的力量来救助齐仲凛。 
“既然爹执意如此,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陆纬之起身走出书房。 
“纬之,你……”陆振尾随而出。“何苦为了一个盗贼坏了我们父子的感情?” 
陆纬之没答腔,迳自离开。午间的冬阳暖洋洋的,他却觉得冷,明亮日光竟得刺眼极了。 
怀着气愤不平的心情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时,先前擦身而过的两名差役面而来,陆纬之灵机一动,叫住两 
人。 
“喂!是谁向我爹出了那样歹毒的馊主意来对付齐仲凛?可知道若这次的计谋失败了,整个县衙上下, 
没一个逃得了他的报复!” 
衙役面对陆纬之的指责,局促不安地面前相觑。其中一人怯怯地回道:“这事是大人做的主,是大人要 
我们在齐仲凛来取的银两上的七魂散是无解毒药,无味无色,让人无法察觉,但七日之内便让人魂飞魄散 
,终至死亡,所以齐仲凛只要拿了银两就必死无疑,少爷又何必担心他会报复呢?” 
衙役的话让陆纬之听得浑身抖,直冒冷汗。他怨父亲的歹毒,又为齐仲凛担忧。 
“少爷,您还好吧?”瞧见陆纬之脸色苍白,衙役关心地问。 
“我没事!”陆纬之深吸了口气。“刚才问你们的话别告诉我爹,我怕他知道了,又要责怪我多虑。 
“是。”两人齐声应道。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得到允许,两人随即离开,陆纬之却在原地僵立了好半晌。 
他想救齐仲凛,但却苦无两全其美的办法。挺身相救父亲的敌人,一定不为父亲所原谅;可是若不救齐 
仲凛,他则良心不安。 
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父亲陷害他人、夺人性命,即使对方是盗贼也一样。 
回房后陆纬之陷入苦思,时辰随着一点一滴的流逝。 
由于心绪不定,胸口的伤也因这压力而益的疼痛起来。 
“可恶!这只会惹麻烦的身体,难到就不能好好振作一次吗?” 
陆纬之不禁嘻怪这病弱的身躯。 
这时,陆纬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澄净的眸子闪过一抹惊喜光彩,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陆纬之想到救齐仲凛的法子,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个方法正是两全其美,又可善用他这一向派不 
上用场地身体,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主意一拿定,陆纬之总算能松口气好好休息,等待黑夜的到来。 
夜很快的降临。陆纬之小睡了一下,醒来后只觉神情气爽。 
房外有悄声移动的脚步声,陆纬之知道整个县衙里已摆好了阵仗,就等齐仲凛自投罗网。 
陆纬之几度由窗口窥探外面的状况,坐立不安。 
他只单纯地以为自己想阻止父亲作恶,完全没发觉自己对齐仲凛的关心,已是超乎寻常。 
寒夜,冷风飕飕。 
一抹黑影御风疾行,完全不将刺骨寒风放在心上。 
齐仲凛急着赶往彭县。 
虽说此行是为了向他贪污行贿的银两,但他还希望能见到陆纬之。 
对于看自己因与陆振为敌而牵累于他,齐仲凛深感不安。 
在不安的心情中,还包含着思念的纠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如今他总算能体会。 
对于自己日前坚决不再与他见面的想法,竟在几日之内转为迫切想见他的渴望,齐仲凛除了苦笑之外, 
却也无力去制止这渴望啃蚀他的心。 
怀着忐忑的复杂心情,齐仲凛终于来到县令府邸。 
他站立在可以俯视全府的屋顶,脸上倏地浮起一抹不屑时,变得异常温柔。 
他知道僻静的后厢是陆纬之的居所。 
其实,早在第一次到府邸来探察时,他就过陆纬之了。他那非凡的俊秀吸引了他的目光,夺了他的心魂 
。 
除了他两个师弟叔浩、季清之外,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但陆纬之非但只是俊秀而已,更有一种师弟 
们所没有的温雅纤细、脱俗飘逸。 
往常他总嘲笑两个师弟美得不伦不类;不像男子,倒像美人。 
谁知如今他自己反倒被美男子所蛊惑,真是万万想不到! 
齐仲凛黑暗中轻喟一声,抽出腰间竹笛,以笛声通报他的来访。 
果然,笛声一起,便有衙役聚集在他所在的屋檐下,未几,陆振也出现了。 
“银两可准备好了?”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不知要如何交给你。” 
陆振答应得太干脆,让齐仲凛不禁心生疑窦。 
“你可别想玩什么花样!我不会上当的。” 
“银子都已经筹到,就等着要给你了,怎么会耍花样呢?” 
“没诡计便罢,否则后果你自行负责。”齐仲凛冷冷地应了句,继续说道:“你将银子放到后院的亭子 
去!” 
齐仲凛选了一座离陆纬之的房间近的亭子,期盼他若下得了床,能出来让他见一见,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 
“好!我这就派人去放。” 
齐仲凛轻灵飞跃,来到可以将后院亭子看得一清二楚的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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