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静子 - 蒸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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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情况,也就是说,她也知道除了丹野以外还有谁在屋子里。
小泉悠子井未见过7月9日以前出入于l5号房间的女人,而管理员须藤二三夫也没见过小泉悠子见到的那个女人,所以无法确实断定这两人是否为同一人,但两者都是20岁至30岁左右,而且戴着大型眼镜不愿被人看到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因此,这两人同为一人的可能性相当大。
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呢?
务必找到她——与丹野有关的这个女子巳成为警方搜寻的头号目标。
第六章12——C的女乘客
1
下午2点,是一天当中最安静的时刻。外信部办公室内,冬木悟郎给玉川署的防犯科长白井打完电话,不知不觉地看了一下手表,表上的日期、时间是7月30日2点10分。
从福冈回来,又过了10天了……
发现丹野蜻久尸体的第二天,冬木直接飞回东京,立刻又投入繁忙的公事中。他的工作仍然是早班、晚班、休息的反复。这期间由于国际上发生了许多大事,他的休假又被取消了。
另外,从7月25日开始在报上刊出越南报道的连载以来,根据冬木本人的取材加上从西贡送来的原稿,他每天要写出一大篇东西。即使不值班的日子。他也多半待在家中的书房里。
有关福冈的望乡庄凶杀案的侦破并没有任何重大发展。冬木经常打电话给福冈分社的同事询问,但没有任何进展,可疑的凶手也未出现,丹野怜子也没有消息传来。
冬木从福冈回来时和怜子订下一个“约定”。
冬木的福冈之行并未证明丹野靖久和朝冈美那子有无联系。6月3日及7月9日这两件相隔有一个多月的失踪事件果真有关系的话,美那子是否涉及丹野的死依然只是个谜。
还无法构成具体的线索。
冬木不希望福冈警方知道朝冈美那子的存在,因此他打算尽可能自己找到美那子,直接从她口中得到事情真相。为了这个缘故,冬木请怜子暂时不要告诉警方有关美那子的事,他自己则立刻返回东京,再次寻找美那子。一旦找到她与丹野最近有接触的证据,他会立刻通知怜子,向警方报告,这对警方的侦查工作也有帮助。以上就是冬木和怜子所订下的约定。
看起来目前怜子仍然遵守着这个约定。
不过,如果怜子迟迟未从冬木这里获得进一步的消息,而丹野又是她亲哥哥,为了早日捉拿凶手,她会竭尽一切所能提供所有的线索给警方的。
冬木在工作时也总是想着这件事。如何来调查丹野和美那子的关系呢?——最后恐怕只有去问朝冈了。但是,朝冈能老实地回答冬木的问题吗?朝冈也有他做丈夫的自尊,如果有一点点线索,他本人恐怕也早就去找了。
当冬木想到这一点时,灵机一动,突然出现一个疑问。
这段日子以来,朝冈给周围人的印象是,他是个妻子丢下孩子离家出走的不幸的丈夫,警察也十分同情他,就是冬木自己也一直抱着这样的看法,从未怀疑过。
然而,朝冈隆人果真是如此吗?
玉川署的白井曾对朝冈夫妻之间做过筒单的调查,并未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这也只是防犯科的一种形式上的调查而已。
如果朝冈知道美那子失踪的原因——很有可能梗发展成丹野被杀害的事件。如果真是这样,朝冈会隐瞒的。
当冬木突然想到这点时,立刻告诉了白井,并且向白井建议再仔细调查朝冈,例如朝冈和美那子夫妻间感情是否和睦?朝冈真的有没有“外遇”?或者,美那子有没有投保了大额人寿保险等……白井最初也认为美那子的离家出走,顶多是普通家庭主妇不负责任的策例而己,从未想得更远。他听了冬木的建议颇为心动,不停地点头。这已是3天前的事了。
刚才,冬木在工作中,突然想起这件事,急忙拨电话给白井,打听进一步调查的情形。如果对朝冈的调查有一点点线索的话,他就打算立刻赶到玉川署。
然而,白井的回答相当明快。他发动了搜查科的同事到朝冈家的周围及上班的银行进行明查暗访,结果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邻居的太太们从末听到朝冈家有什么吵架、打骂的声音,星期日也常见他们一家人出外郊游。这个家庭可以说相当圆满。朝冈也未曾在银行上班时向同事抱怨过对妻子的不满。”
“朝冈没有外遇吗?”
“这井非没有可能,但却无任何传闻。朝冈本人每天7点按时回家,这些都是邻居太太说的。”
“……”
“噢,你还说过人寿保险吧,这点我们也调查过了。朝冈太太并末投保,倒是朝冈本人投保2000万日元,受益人是他的太太,看起来朝冈倒是挺爱他的太太的。”
“哦……”
“昨天晚上,朝冈又出去找他太太了,他找遍了附近及更远的酒吧和咖啡屋。他的耐心真令人佩服,恐怕很少有人会像他那样做吧。”
从白井的语气听得出他对朝冈完全不抱任何怀疑,但是冬木却仍然不肯罢休。
朝冈难道真得是“被害者”吗?——如果是这样,美那子不就是“加害者”吗?但对于丹野又是怎样的立场呢?除了丹野与美那子之外,还有谁知道真相呢?——想到这里,似乎又钻进了死胡同,冬木十分焦虑。
札幌分社的武藤出差到东京,来到了外信部。冬木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约他出去谈谈。
今年的梅雨期不如往年的长,现在已经完全放晴了,虽然是盛夏,阳光却井不炎热,空气中还透着一丝凉意,看来今年会有个凉爽的夏天。
二人走过西银座十字路口,进到一家冷饮店。从大块玻璃窗望出去,可以看到一些没戴胸罩的女郎摇晃着走过去,十分惹人注意。
两人谈了一些札幌分社的事之后,冬木说。
“上次真是谢谢了。突然麻烦你,不好意思。”
不说也知道,冬木指的是让武藤在千岁飞机场等候美那子的事。
“啊,这件事很遗憾!”
武藤圆胖微红的脸孔似乎有些紧张的表情。
“我接到你的电话,立刻到出口等候,一直没看到你所说的那位女士下机,随后我又用麦克风广播,还是没看到人。”
“可能是我搞措了,那个女人大概没搭上那班飞机。”
冬木反而以轻松的口气说着。实际上,他至今仍末这么想过。根据当时的状况,冬木亲眼看见美那子进了那个检查口。
武藤眯着他的小眼睛看着冬木。
“今天早上从札幌出发时,偶然听到一件奇怪的事。”
“……?”
“上次那架飞机很奇怪。我认识的叫水谷的机组人员,他是个很风趣的男人,他说了一件近乎奇闻的事,现在在朋友之间还常常提起呢。”
“奇闻?”
“是碍…那架飞机在飞行中发生了一桩乘客失踪的怪事。这种波音727—100型的飞机,客满时是129名,那天从羽田机场出发时的确客满,但在系安全带时却发现少了一位乘客,一直到千岁机场时仍然少一人,至于从什么地方消失的仍是一个谜。”
“不过……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吧。乘客坐满时,空中小姐应该会计算人数才对埃”“就是因为3位空中小姐都算过了,才觉得不对劲儿。”
“噢……”
如果武藤提得是另一架飞机,冬木会当他在说奇闻了。但是,发生奇闻的飞机也正是美那子所搭乘的那一架,冬木就无法等闲视之了。
“你确定是6月20日晚上的班机吗?”
“是的,20点45分从东京起飞的585次班机,这个我注意了一下。今早因为时间不够,详情没问清楚,我想等一下见到水谷时再多问一些。”
“失踪的乘客是谁知道了吗?”
“是一个年轻女人吧。”
武藤回答。
一定要去调查——冬木在心里做了决定。
2机长大国义孝45岁副机长小久保宽30岁机械员水谷恭雄37岁空中小姐领班田渊久子29岁空中小姐菊烟敏江28岁空中小姐重松三干代23岁6月20日新世纪航空公司585次东京飞往札幌的波音727—l00型班机上的空中服务员便是以上6名。
冬木和武藤分手后,即刻拜托经常跑机场新闻、与备航空公司都很熟悉的同事三浦,要了一张上列表格,又拜托他安排冬木和3位空姐中的一位见面,希望能深入找寻一些线索。自从劫机事件频发以来,备航空公司对内部的管制均很严格,即使报社记者没有很确定的理由也无法做个人访问。不过,三浦的关系可就不同了。冬木在记者俱乐部等了大约15分钟,只见三浦笑容满面地从新世纪航空公司的接待室里走出来。
“空中小姐的领班田渊久子现在正从福冈飞回来,等一下她就可以过来了。我们到国际航线的咖啡厅坐坐吧。”
“是那位领班空中小姐,这就更理想了。”
冬木向三浦致谢,l0分钟后,冬木随着三浦,来到约定的场所。国际航线的餐厅和咖啡厅经常是客满的,但是在大厅这一头的几排咖啡座比较安静。
在面靠窗尸的一个咖啡座上,有一位留短发的少女正在眺望下方停车场,她就是田渊久子。她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看起来聪明伶俐。
三浦向田渊久子介绍了冬木之后,又回记者俱乐部去了。
“百忙之中请你过来,实在太打扰了。”
“哪里,但不知有什么事?”
久子稍有不安地问道。
“呃……是这样的。据说6月20日晚你值勤的585次班机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如果可能的话,是否请你详细地说明一下。”
长期的工作经验使久子养成机警的习惯,她听了冬木的话,先是略微吃惊,继而快速地发问。
“你要记下来吗?”
“不,我并不打算记录,只是觉得很有兴趣。”
“呃。”
久子似乎颇感为难,眼皮垂了一下。如果不说的话,看来对方必不死心,考虑了一下,久子才抬起头来,看着冬木。脸上浮出苦笑。
“详细的情形我们现在也不太清楚,所以要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从羽田机场起飞时确蛮是客满的吗?我听说到,中途少了一个人。”
“是蔼—最初乘客上机时,我和另一位年轻的空中小姐分别站在前后门,计算乘客的数目,连婴儿正好合计l30人,也就是客满,和服务台联系的数目一致。我们就立刻把门关上,大约5分钟之后离开陆地起飞……”“什么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呢?”
“再过20分钟就要抵达札幌时吧。当时由于乱流接近,我们亮起系安全带的指示灯,我发现12—C靠近走道的座位是空的,当然我们也分别找过厕所及机舱,就是看不到人影。”
“晤……”
“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再次计算人数……那是年轻的空中小姐计算的,大人128、婴儿l人,共129人,确实少了一个。但是由于当时是在飞机上,为考虑乘客的心理,我们不便声张,就这样一直飞到干岁机常”虽然起初久子还吞吞吐吐,然而一旦说出来了,她就要实话实说,但说话的口气还是比较慎重。
“起飞时总人数是否有错呢,你和另一名空姐两人都数过了吗?”
“不,不会错的,我们还和服务台联系过了。当乘客上机时,我站在前面,看到12——C的座位确实有人坐着,事后回想也是如此。不只这样,飞机起飞之后,分发毛巾时,有一位空中小姐还确实记得和12——C的客人交谈过哩。”
“晤……如果说,这位乘客确实上了飞机,等到空中小姐点完人数之后,趁着机门未关又下机了,是否会有这种可能呢?”
“这是不可能的。乘客一旦上了飞机,除非是突然发生急病或有其他紧急状况,否则绝对不能擅自离开飞机。在当时并无任何情况发生,而且乘客悄悄地下飞机,而我们却没注意到,实在说不过去。”
田渊久子的口气充满了自信。
“不过,”冬木仍不死心地说,“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就是空中服务员中,例如机械员或副驾驶——除了站在前后门的两位空姐之外,4人之中有某一个人在乘客上机之前走出机外,然后混在乘客当中再回到机内,这样一来,乘客的人数不就吻合了吗?”
“这……太离谱了吧!”
久子觉得不可思议,露出碎玉般的牙齿笑着。
“如果空中服务员,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穿着制服呀。”
“所以说,也许有某种理由而改装,很容易混在乘客里面的。”
“这就难说了……不过,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呀!”
“不可能?”
“是的,大约在出发前的20分钟,我们必须向服务台打出‘可以搭机’的信号,此时空中服务员必须已在机内集合,反过来说,如果有一个人不在,就无法让乘客上机飞。”
“但是,突然有什么急事,或者忘了什么东西,必须再下机呢?”
“不可以的,当乘客开始上机时,飞机必须处于准备完毕的状态,让乘客在全部上机后立刻可以起飞,所以在那个时候绝对不容许因任何事而离开飞机。如果忘了什么东西,可以请地勤人员送上来。万一空中服务员发生了紧急情况非离机不可时,该员必须中止工作,找紧急备用人员替补。”
久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可能是在想象着乘客搭机前的机内状况吧,她的语气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原来如此——飞机的出入口,也就是乘客使用的只有两个吗?”
“是的。后翼下方还有一个运送食物的小门,乘客或空中服务员若从那个门出入,很容易被看到。我们后来也查过,当晚确实没有人从那里出入。”
“这样说起来,空中服务员不可能在乘客搭机前出去,然后混在乘客中进入机内了。”
“是不可能!”
久子摇摇头。
冬木默然了,仅有的一点可能住也被否定了。难道完全密闭的飞机内会出现乘客消失的怪事吗?
也难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认为是“奇闻”。久子也是一副思索的表情,眼晴直视着远方的海面。
由于久子的时间有限,冬木不便再追问下去,但是他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否可以问你消失的12——C乘客是什么人呢?”
“根据我们3位空姐的记忆,很可能是一位女乘客。她戴了一副大太阳镜,穿着蓝色上衣,长发垂肩,可能是染过吧……就是这样。”
这样已经足够了。在和久子谈话之前冬木早已有预感,现在更确定了。久子所说的那个女人的特征,除了太阳镜之外,和冬木在查票口看到的美那子是一样的。
美那子确实没到札幌,但是她究竟到了何处呢?
冬木和田渊久子分手,从国际航线厅的电扶梯下楼时,还在想着这件事。
在飞行中的飞机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走出,所以为什么发生乘客消失的事,当然一定有什么“机关”,可是这个机关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解开。
在这之前冬木所想的是美那子的行为,她的行为是个谜团。
美那子用真名买飞机票,而且在飞机场故意不戴太阳镜,她的企图很可能要让某一个人认定她的确已飞往札幌。进入检票口之后。不知如何耍了一个花招,她让自己“消失”掉。可以确定的是,美那子并未搭乘那班飞机,她未到达干岁机常但是,她为什么要如此做呢?
当冬木踏出机场大门,迎接着灿烂的阳光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灵感。
美那子说不定在当天飞往福冈吧。
福冈是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