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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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儿,谢谢你。”二流再次抓住王与秋的手,说:“谢谢你看得起我,看得起我这个农村的穷小子,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我懂。”王与秋再次吻了二流的脸,与二流一道手牵手走出了新房。
从此,两人心里的距离更近了。
他爷逃也似的回到了厨房,对他母小声说:“刚才,那两个年轻人,好像在亲嘴。”
他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对他爷教训道:“年轻人的事,你最好少管,呆会儿装着不知道就行了。”
二流和王与秋走进厨房,王与秋有点害羞,把手松开了。一进厨房,便准备给二流他母帮忙。他母赶紧叫住她,说:“这厨房里没啥事,你和二流讲话去。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他爷则坐在灶门前,不时地往灶里添着柴,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王与秋,然后被他母的眼睛一瞪,便又埋下头,专心地添着柴。两位老人奇怪的表情被王与秋捕捉到了,一下便想明白了,二流他爷和他母肯定知道了刚才的事,不由得大羞,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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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 第60节
《二流》 第60节
作者: 离流
二流拿了一把筷子,正准备摆碗筷,王与秋见了,一下把二流手里的筷子抢过来,背对着二流他爷和他母摆起碗筷来,她不想让二流他爷和他母看到她害羞的表情。
二流一看乐了,就想笑出来。王与秋灵动的眼睛一转,略怀嗔意地看了一眼二流,二流不敢笑了。王与秋见二流不笑了,眼睛眨了眨,表示赞许。二流更乐了,心里甜蜜蜜的。
一时之间,厨房屋子里各种含意的眼神乱飞。
这一顿饭,王与秋受到了极大的优待,二流不停地往王与秋的碗里夹着菜,二流他母也不停地往王与秋的碗里夹着菜。
王与秋则显得极不好意思,小口小口地吃着。
二流他爷则就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只管埋头吃饭。
一时之间,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默和尴尬。
正吃着饭,刘越深来了,明天是他结婚,这小子一脸的春风。
走进二流的厨房,刘越深看到王与秋都来了,高兴地打了声招呼。这时,刘越深又看到王与秋碗里高高堆起的菜,便想起吴齐第一次到她家的时候,庆嫂子给她夹了尖尖一碗菜时的情景,不由得乐得大笑了起来,说:“王与秋,你来得正好,我还缺一个接新娘子的,你来了,刚好凑四对。二流,不怕你是理事长,明天你也得去给我接新娘子去,抬床的活路该你了。”
“行。”二流爽快地答应道。
王与秋也是知道农村结婚,男方会派一对一对的少女、一般是四对去女方接新姑娘儿,但是,一些细节她不是很清楚,便问道:“我具体该做些什么啊?”
他母是经历过这些事的,答道:“不需要做什么,到时候跟着大队伍去,回来与其他女子一起排成两行,走在花轿后面就行了。”
“明天早上六点出发,别迟到啊。”刘越深把时间定好了,人也请到了,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二流拉到一边,问:“明天晚上闹茶,王与秋要参加不?”
闹茶,即是闹洞房。二流敲了二流一下头,说:“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别把我家小秋儿的耳朵给污了。参不参加,我得问问她,到时候再说吧。”
“一定要参加哟。”刘越深一脸坏笑地走了。
第080章 婚礼(1)
清晨,秋日的凉爽覆盖了山村。王与秋有点贪睡,与她睡在一起的二流他母把她叫醒了。一起床,下了阁楼,王与秋便看见二流在院坝边的地里侍弄庄稼。
这两块地,虽然搭了大棚,但那大棚实在是只遮雨不遮风,一眼就能看穿。
二流两块地的庄稼已经收了一季,眼看着第二季也快成熟了。王与秋到了田里的地边,看着二流传侍弄庄稼觉得好玩,便问道:“二流,要怎样种庄稼,能教教我吗?”
二流侍弄庄稼的方法独此一家,怎么能够教别人?不过,他还是得糊弄过去,便道:“这种庄稼就是两个心,一个是细心,一个是耐心,没什么好学的。如果觉得好玩,就下来给庄稼除除草吧,这些作物会感激你的。”
王与秋闻言,连忙欢呼着跑到地里,埋下身就拨起草来。
“小心一点,别把衣服弄脏了。”
“嗯。”王与秋答应道,能够跟二流一起劳动,她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适应这种恬静的山村生活,为了二流适应这种生活。
拨草对于王与秋来说,是无比新奇的,因此,她干得很欢。抓住一株杂草的根部往上使劲的拉,便连根带土把杂草拉了起来。
二流背对着王与秋,但是,通过植物,二流可以感知到晨露掩映下的王与秋的笑脸,以及各种植物欢快的情绪。
王与秋一边拔草,一边夸奖道:“瞧你种的果实,马上就要收获了吧,真是漂亮。那一个个茄子,像傻瓜似的小宝宝,脸上还带着可爱的眼泪珠儿。这一株株小葱,好像一个个挺立着胸脯的娃娃兵,斗志昂扬。那黄豆,豆荚鼓鼓的,饱胀得好像随时都要爆开似的。这菠菜,叶片这么肥厚,又这么嫩脆的还真是少见。不对啊?二流,这些菜除了小葱以外,现在的市场上都没有新鲜的啊?茄子虽然有,但都是大棚种植的,哪有你这种好?”
“你看我照顾得多精心啊?”二流用镊子夹出一片茄子叶下藏着的一条小虫,对着王与秋扬了扬。王与秋被吓得跑到了地边,使劲地拍着胸脯,二流则站在地里兴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经过昨天地。两人都觉得彼此之间亲切了许多。二流这一吓。便把王与秋地疑问吓跑了。
在地里戏耍了一阵。时间差不多了。二人换好衣服便朝刘越深家走去。
刘越深家。此时正喜气洋洋。院坝里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这个时候过来地人都是来帮忙地。人一到了。赶紧坐上桌。狼吞虎咽几口把早饭对付过去。刘越深穿着一件西装。身上缠着红色地绸子。表示新郎倌地意思。他手里拿着一包烟。不停地给帮忙地人散烟。
吃过早饭。提调师(司仪)高声念着帮忙名单上地名字。清点到位地情况。等念完了。提调师喊一声:“出发。”众人便排好队形。向鬼门坡走去。
第一列:彩旗飘飘。四对大汉。八人每人手里拿着一面彩旗。这肯定是上次高原红果蔬协会成立地时候。刘越深在镇中心校借地彩旗还没有归还。这次拿来用了。
第二列:红衣窈窕。八个少女,都穿着红衣服。王与秋与刘小兰一道走在第一列。王与秋走山路要差一些。这是二流特意安排的,让刘小兰照顾一下王与秋。
这列队伍称为秧歌队,又称接亲队,去接的是八个,回来的时候女方也会有相同数量的少女送亲队,回送到男方。
第三列:红顶花轿。四个大汉,两两作对,分别抬着花轿前后两端,另四个大汉走在后面,随时准备替补。这时花轿内没有坐着人,几人抬起来都很轻松。
花轿之后,便是媒人了。二流一看,媒人居然是刘堂河的老婆吴秋菊。二流问一旁的刘越能:“老支书家的伯娘平时不大爱说话,这次咋给人做媒了呢?”刘越能回答他:“这你都不知道,伯娘是新娘子吴齐的叔伯(不是亲兄弟姐妹,如,堂兄也叫叔伯哥哥)姑妈,庆嫂子缠着吴秋菊做的媒。”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亲上加亲。
刘越深也在这一列,两个肩头上都缠着红丝带,称为“双披红”,头顶人人帽,帽子的四方插着一些木料做的涂着漆的小人人儿,称为人人帽,早生贵子的意思。
第四列:锁呐声响。红色的锁呐,套着红绸子,四对锁呐手把嘴巴放在稻谷槁槁儿做的锁呐嘴嘴儿边,一憋气一出气,依依呜呜锁呐便被吹得响了起来。锁呐声穿透力极强,山山野野都能听见,喜庆便像波纹一样越荡越远。
吹的歌曲,有些二流听不懂,应该是一些传统的喜庆调。有些却能听懂,什么“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等之类的红色歌曲被改编成了锁呐,甚至连“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等2006年新出的流行歌曲也被改编了。
看来,潮流是始终可以涌现到世界的角角落落的。
第五列:屁娃欢闹。这一列的都是那些十四岁以下的小屁孩,这些小孩子说是去帮忙,其实就是去端点小板凳、小盆子之类的小东西,然后回来就可以换得一块二毛钱的打赏钱。只要是十四岁以下,谁都可以去,不像大人,是限制了名单了的。
这些小屁孩,想到出去跑一趟就可以换钱回来买小东西吃,当然高兴无比,一路叽叽喳喳欢闹个不停。
第六列:男子抬挑。这应该算是这新婚依仗队的绝对主力军,都是由男子组成,分为两泼。
一泼走在前面,负责抬接合,即迎娶新娘子的彩礼,包括女方的新衣新鞋、离妈肉(带着两个的猪肉)、肘子等,表示圆圆满满,生子乳子的意思。接合抬到女方以后,女方还要回合,回合的东西为男方的新衣新鞋、糍粑、团团粑(泡粑)等,表示相亲相爱,巴(粑)心巴意。
后面一泼则是空着手的男子,主要负责把女方做好的家具抬到男方去,人最多,要出的力气也最多。
二流也在这一列中,正在与刘越能等高原村出得了力气的男人一道,摆着龙门阵。重点自然集中到前面接亲队的少女身上,焦点则是前来参加婚礼的二流的女朋友王与秋身上。大家都在议论着,二流结婚的时候,要从镇上把家具抬到高原村来,那可是不得了的活路,分分钱包少了他们可不干。
六列队伍,整整齐齐,浩浩荡荡,像一把刀子一样插下了鬼门坡,向红岩村插了过去。而锁呐声声,喜庆的节奏,则彰显着壮美和不屈。
第081章 婚礼(2)
“噼哩啪啦。”喜庆的鞭炮在红岩村吴齐的家门口炸响了起来。
彩旗队分列吴齐家院坝两侧,把彩旗往院坝边的石头缝隙里一插,彩旗便迎着秋风飘动了起来。
女子接亲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站在了两边,讲着小话。
花轿当先直入,停在了吴齐家堂屋的门口。堂屋门口的地上,还摆着一块席子。
锁呐队紧跟而上,在花轿两侧摆开阵势,一个不歇地吹着,新娘子没有出来,他们是不会停的。新郎官和媒婆则站在花轿旁,欣喜地看着堂屋。
接着,抬合的举起合,送到吴齐家的堂屋中。合中放着二流买的刘越深送给吴齐的红色风衣。合一放下,几个少女便将合中的衣服鞋袜送到吴齐的闺房中。又有几个少女把还亲的东西装到合中。
吴齐他母拿过衣服,亲自给吴齐换上,一脸的不舍,说:“小齐,今天你就正式出嫁了,以后回娘家的时间就要少得多了。哭亲的词儿都记住了吗?呆会儿哭亲的时候一定要流出眼泪儿,不然我不敢来扶你。让你这个从小就少有哭的人流眼泪儿,还真是有点难为你,不过,风俗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哎。”
哭亲,是阿南镇不知沿袭了好多代人的风俗习惯。女子出嫁时,从跨出娘家堂屋门的那一刻,就要跪在席子上哭个不停,哭得越凄惨,表示对父母越尊敬。
如果流不出眼泪儿,父母是不能把女子扶起来的。
此时,吴齐家的院坝里站满了人,大多是女方的亲戚朋友。
女方的正席是在结婚的头天晚上,除了几个至亲和送亲的队伍以外,其他亲戚是不到男方家中的。昨晚上的时候,这些亲戚就到了吴齐家中,要等到哭亲之后,把新娘子送走了,他们才会离开。
二流和王与秋也站在花轿地一旁。看着对他们来说颇为新鲜地一切。
王与秋问二流:“真不知道。这风俗习惯这么整人。本来是高兴地事。却要哭个不停。难不成我出嫁地时候都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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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 第61节
《二流》 第61节
作者: 离流
二流笑了笑。小声对王与秋说:“你这么快就想嫁给我了?羞不羞人。”
王与秋羞得满脸通红。说:“谁要嫁给你。哼。要想早点娶我。得看你地表现。”经过了昨晚上地亲吻。王与秋在二流面前说话地胆量也显得大了些。
吴齐地父母终于出来了。媒婆赶紧迎了上去。把一个大红包放在托盘上。由帮忙地人递给吴齐她母。她母把红包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小齐。出来了。”
吹锁呐地听说新娘子要出来了。鼓起最大地力气吹奏着。生怕别人听不见。
小齐在两名少女的搀扶下终于走出了闺房,一身红色的风衣格外醒目。
来到堂屋门口的席子前,吴齐面对着堂屋的门,跪了下去,高声唱道:
“我的妈呀我的娘,韭菜开花九匹叶,我娘怀我十个月。十月怀胎受苦难。十月一满临盆降,我娘分身在一旁,嘴巴咬得铁钉断,双脚踩得地皮穿。娘的好处千千万,十天半月数不完。”
这是说母亲十月怀胎的辛苦。
“我的妈呀我的娘,你是替人挑担嘛白费的劲,鸡抱鸭蛋是替人抱,老鼠养儿它是替猫挣,你是瞎子点灯替人的点啦,你着了空头的力嘛操了空头的心。女儿记得到娘的恩嘛,报不了娘的情啦。”
这是说母亲把自己养育,而自己却要离开母亲的身边。
“我的妈呀我的娘,您为女儿办嫁妆,十天赶三场,一月赶九场,大路走成槽,小路跑起毛。鸡子刚开口,娘在路上走;麻雀进了林,娘在半路行,喜鹊落了窝,娘在路上摸;红红绿绿几大宗,凑凑合合办得多哟。”
这是说母亲为自己出嫁操了太多的心。
“短命吹手天寿锣,逼得我心碎意乱莫奈何!我的爸呀我的妈,我在你奶根根儿脚下长大,费尽二老苦心血。千般恩情我没报,万滴甘露未酬答。今日就要离开你,不知他家是个啥,内心话向谁去表达?我的爸呀我的妈,我愿侍奉二老不愿嫁。”
这是抒写离别时的悲伤。
“我的哥呀我的哥,一个柑子十二瓣,哥哥妹妹要分散;一根竹子十二节,逢年过节要来接;一个鸡蛋没散黄,你家妹子日子长;一口水缸三道箍,你我姊妹莫生疏。”
这是说要与哥哥吴刚分开,表达离别时的思念。
哭了好一阵,问题出来了,吴齐虽然面容严肃,但眼泪儿就是不掉下来,看得他母急得不行。一段哭嫁词唱完了,眼泪儿没出来,就得继续唱。吴齐没办法,只得从头开始唱,不过,这一次小声小声的,生怕别人听见。
反反复复唱了好几遍,可是吴齐就是没有眼泪儿。她母想到算了,没眼泪就没眼泪罢,总不能让她在那儿一直跪着啊,就想着去把吴齐扶起来。她母刚迈出一小步,就被她爷拉住,不让她去。
刘越深在一旁看见,难为地拍了拍额头,说了声:“晕。”
二流看到吴齐哭不出来,听到刘越深的话,灵机一动,大声喊道:“糟了,刘越深晕过去了。”
刘越深站在吴齐背后,吴齐是看不到刘越深的,这时听说刘越深晕了,本来她就紧张,这时被这个消息一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