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犹在耳 _派派小说-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风淡淡的举起手,示意他蠢蠢欲动的手下安静。他转头看着宁锐,脸上是她的指印。
宁锐激动的说:“秦风你太残忍了,别以为当年的事只有你是受害者,你他妈整天整得跟贞洁烈妇似的装什么高大。你知道那些日子尔青是怎么过的,她的苦都被她藏在心里,不敢让你知道,还得讨好的去祈求你的原谅。秦风,在这场爱情里,你的付出和尔青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只是她一直不让你知道,所以,请你不要装得这么高义,真他妈让我恶心。”
秦风静静的听,身形俊挺的僵在那里。
这一刻的安静带着无端的压力,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内心波动。
很久,秦风静默的思索了很久,他安静的站在桌子旁,挺直的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地下的人腿都站麻了也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终于,秦风缓缓抬起头,嘶哑的声音从喉间挤了出来,“是我错了。”
众人一愣。宁锐扬起下颌探究的看他。
而他,自始至终眼里只容的下一个人。
“尔青。”有一点星光在秦风幽暗的眼里悄然绽放。那一声轻唤似乎承载了岁月流转里的过多渴望。
付尔青在秦风一声声的呼唤中茫然回神,猝不及防便对上了他的眼睛。那灼目的锋芒似冷风回雪,直逼眼前。几乎是下意识,她扭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神,却躲不掉他的声音。
“尔青。”
他本是不擅表达的人,心里的万般想法也只换作了一声声的呼唤。
付尔青拉过刘一凡,眼里犹闪泪光,“我们走。”
宁三想拦,秦风制止了他。
直到付尔青的身影消失,秦风才缓缓的收回目光说:“老三,我们也走吧。”
“秦风……”张盈欲言又止。
秦风侧头避了避,深海般的眼底情感波动让人看不透,他说:“尔青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也有了各自的生活……”
“有些事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如果可以当初就不会开始。”不过一瞬间,他眼里陈冷回归,举止间又是那个声名赫赫的风哥。也许永远也不回有人明白当年的一切秦风承受着怎样巨大的压力。
一室狼藉,灯火通明。
张盈和宁锐坐在酒吧正中的地上,背靠背,身旁的两个玻璃杯里有喝剩下的可乐。
宁锐说:“盈子,你说秦风那么自大的人居然能低头认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也得说你宁锐力大无穷,一巴掌惊醒梦中人。”
“操,说正经的。”
“笨。他后悔了。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为尔青做了很多,甚至在那件事上都大方的原谅了她,尔青还不知好歹的离开他,秦风是什么人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呀。这样一来,里子面子都过不去,他心里肯定恨尔青,恨了这么多年,错了。应该是又爱又恨了这么多年,突然发现其实他只看到了自己的付出,压根没看到尔青的痛苦,你也看到尔青刚才的样子了,她根本就没有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我想,秦风也是看出来付尔青同学的伟大了。才恍然发现,他妈的自己恨了这么久的女人原来一直在为了自己默默的忍受一切。”
“操,那那小子还能这么平静,真不是人。”
“他道行深呗。你看看他刚才的眼神,那认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早就说过,这小子可惜走了贼路,要是能做个正经生意什么的就算是个警察,也一定有一番成就,未必有今天这么大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坎坷。宁妈,你信不信,这小子这下是彻底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放开尔青了。”
“冤孽呀……”
“宁妈,你知道尔青当年为什么离开秦风,
“不是因为那事吗?”
“你有没有脑子,秦风都不相信是因为那个,你觉得它还有可能成为理由吗?”
“操,小青子嘴可够紧的。可是,为什么呢?”
“……”
“对了,盈子,话说你为啥那么不待见老三?”
“宁妈,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心境就变了,要是让我年轻五岁,我立马收拾东西跟了宁三,就像当年的尔青。可是我老了,更喜欢安定,再说,我也放不下和单北这么多年的情分。”
“你这女人够现实的,说这半天,都跟爱情不沾边的。”
“爱情?我更喜欢面包。”
“盈子,话说我们好像同岁吧,为啥我心境没变呢?”
“智商不是年龄可以左右的。”
……
第二十三章
刘一凡被付尔青拉出了酒吧,推上车,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他发动车子走过了几个街区才低声问:“去哪?”
付尔青脸上泪痕交错,垂着头细声说:“我想去海边。”
夜晚的大海和苍茫的天幕结成一体,举目远眺目所能及的尽头是一片无尽的黑,神秘而震撼。海浪翻滚,带起朵朵的白浪,在浓黑的背景下异常夺目。海风潮湿带着海水的味道,吹在身上顿感冰凉。
刘一凡把外套披到付尔青身上,他们并肩坐在礁石上,没有人说话,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沉厚,天空中时有飞鸟飞过,发出一两声尖利的鸣叫。
他们依偎着,感受得到彼此身上暖暖的温度,在这样的夜晚,付尔青打心底里感激刘一凡的陪伴,幸好,她不是一个人。
付尔青转过头,许是很久没有开口,嗓子哑哑的,“师兄,给你说个故事好吗?”
其实刘一凡很想说不好,他不想听,但是今晚如此脆弱的付尔青让他连拒绝的勇气都失去了,只能说:“好。”
付尔青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身上,思绪翻涌去回忆当初的悲剧。
“三年前的我很年轻也很无畏,理所当然的认为爱情就是一切。但是爱情不是面包,终究跨越不了阶级。其实秦风问过我很多次,如果他不是这个身份,我们是不是不会走的这么艰难。可是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叫做风哥了。”
“我和秦风之间的距离在相识的第一天就已经存在,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尽管他做得很好,但是我知道,他暗地里做了很多事来避免我接触他的圈子,他在做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我告诉自己,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而我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不愿意他见到我的父母和朋友。”
“三年前三哥的生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带我去,虽然我不喜欢那种的场合,但是心底里还是希望他能带我去,那是一种认可。有一次,他带我去他们的一个聚会,中间一个女的跑过来问我,溜冰不?我当时唯一知道的软性毒品叫摇头丸,哪里知道溜冰什么意思。于是我说,我只会滑旱冰。结果全场的人大笑,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火星人。我知道我给他丢脸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夜间的海风冷飕飕的,两人却浑然不觉,一个在低诉,一个在倾听。
“秦风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三哥生日的事,我是听文子说的,文子告诉我他看到秦风偷偷的买了一条紫水晶的项链,准是送给我那天带的。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滑稽,我从来没有收到那条项链,秦风也没有和我提过三哥生日的事。但是我还是不甘心,那晚我偷偷去了酒店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耍我,我刚好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挽着的人就是秦风。在我那个角度看过去,居然讽刺的有种郎才女貌的感觉。”
“八点档的肥皂剧不是有演,这时候女主角应该冲出去怒骂这对狗男女,然后潇洒的甩了男主角一巴掌。可是我没有,我安静的离开,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酒馆喝酒。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后来有人陪我一起喝了很多,我哭了,说了很多话,可是我一句也想不起来。”
付尔青低声的抽涕,刘一凡挪动身子想去擦她的眼泪。付尔青按住他的肩不让他转身,她把脸趴在他的肩上,依旧是无声的哭泣低低的诉说。
“第二天,我头很疼的醒来,其实我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师兄,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只是秦风的女人,不会改变。可是,我躺在旅馆的床上,□着,被一个算不上陌生的男人搂在怀里,我死的心都有了。”
刘一凡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恶狠狠的说:“那人是谁?”
“扬程,我的同班同学。其实我不怪他,我相信他说的,他送我到旅馆后是我抱着他不放的,师兄,他喜欢我很久,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都禁不住这样的诱惑吧,我只能说是我自己太不自爱。”
刘一凡自身后握住了付尔青的手,说:“不是,你是个好姑娘。”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可我连衣服都没穿好,门就被人自外撞开了。于是我看到了秦风,一个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秦风,我永远记得他当时几乎扭曲的脸,那样的狠,那样的绝,仿佛是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暗神,我觉得那时他杀我的心都有了。秦风带了三个人,有一个是文子。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全是鄙夷,可是我根本没法解释,说什么,说扬程□我?那他就得死。何况,他并没有强迫我。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我照实说,也不会有人信我。因为在秦风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扬程欺负我。”
“师兄,你知道旅馆里摆放的烟灰缸吗,玻璃的,很重,很硬的那种。秦风抄在手里就去砸扬程。我扑上去拦,被他推倒在地,那是他第一次那样粗暴的对我,真的很疼。从心里一直疼到指间发丝,看着鲜红的血从扬程的头顶流出来,我……我,我根本形容不了当时的心情。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文子狠狠的抱住我,我只能看着秦风一下下的砸在扬程的头上,在那之后很久,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片猩红色,没有别的东西,只是一片浓重的红色。”
付尔青的身子抖的厉害,刘一凡转过身,把她搂进怀里,双手用力将她紧紧的贴到自己的胸膛上。
“那时,我真的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我一直在喊,流着泪在哭喊。哭到后来我已经没有力气,整个人软软的,如果不是文子在后面抱住我,我都站不起来。我求文子放开我,秦风这样会闹出人命的。文子,那个长相凶恶性格刚毅的男人,眼里全是水汽,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男人流泪,就那样不声不响的落下一滴水珠,又一滴。文子和我说,你就让风哥发泄出来吧,要不然他非得憋出事来。他说,付尔青,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自己呢,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是风哥的女人,你就是在街上卖我也不会拦你。但是你看看哥现在的样子,你怎么忍心这么作贱你自己。”
远处的灯塔灯光闪闪,在漆黑的海面和天幕间亮起了一盏明灯,天空中繁星点点,星光闪烁,也是一种光影的灵感乐章。
海浪一下下的拍打,不急不缓。在深夜中,似乎是唯一的声源。
沉默良久,刘一凡才理顺了思绪,轻轻的开口,“扬程后来怎么样了?”
付尔青窝在他的怀里,似乎是笑了一声,又似乎不是,“头部受重创,导致血栓,永久性失明。”
“那秦风呢?”
“文子替他顶罪了,师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扬程的妈妈找过我,她跪在我面前让我去指证秦风,那个害了他儿子的真凶。因为在那件事里,我是唯一的证人。失明那是一辈子的事,我们当时的梦想都是做中国的建筑师,把我们的方案变成实实在在的建筑。然而扬程却永远不能实现这个梦想了。可是我怎么能去指证秦风,他也是受害者。他心里的苦不比我们少。不管是不是我自私,我始终认为他没有错。”
“那件事他们一定动了不少关系,听说三哥动用了黑白两道的不少人脉网,最后只草草的判了文子的刑,只说故意伤人,连我都没有提到过。”
“之后的两个月,秦风对我很好,我们没有再提起那件事,那时只要他说一句不再要我,我立马就走。但他一句这样的话都没有说,对我甚至比之前更好,花更多的时间陪着我。有时候我自己在家里等他回来,常常会想,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分开的好,何苦这样纠缠痛苦呢。可不论怎么挣扎,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秦风,光是动一动这个念头,心里都是焦灼的荒芜。……可是,终究是熬不过,我还是要离开他。”
“其实在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认为我们能够走到最后,张盈告诉我,‘尔青,你想清楚,你们不合适。’我爸爸说:‘不是你毁了他,就是他毁了你。’可是当时我根本听不进去,理所应当的以为爱情就是我们这座房子的支撑结构,足够的坚固,却忘记了它的地基根本没有打好。”
刘一凡静静的听着。在他以为付尔青会说出那个原因时,她却撑着他的肩慢慢站起身,“师兄,我冷,咱们回去吧。”
第二十四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进入室内时,付尔青缓缓睁开眼睛。宁锐一脸安逸的睡在旁边,嘴巴微张,居然在流口水。
付尔青温暖的笑了,其实自己也是幸运的,在短暂颠沛的人生中能够遇到这样的朋友。昨晚她那个鬼样子根本不敢回家,大半夜的宁妈睡眼朦胧的给她开门,还做了皮蛋瘦肉粥。两个人端着白色青花的瓷碗,一勺勺的安静的喝粥,粥煮的很烂入嘴即融,唇齿留香,心间的暖意不绝。
刘一凡良心发现居然给了付尔青一天的假期,这个觉悟让付尔青的心情很好。
于是,她叫醒了宁锐。“宁妈,我们去逛街吧。”
宁锐翻了个身,拿被子捂住头,“老娘今天有事走不开,你找盈子去,她白天是个大闲人一个。”
百年城。
秋风,落叶。午后暖阳。
付尔青站在尼古拉斯凯奇巨大的广告照牌下,吃着手里的甜筒,心想,这个男人长得好难看。好多年前,她看过他的《变脸》,被他的演技折服,那种通过眼神传达的情感让人震撼,之后几乎他的每一部电影都会看。
付尔青刚吃完甜筒,便看到张盈踩着小碎步自远处晃过来。
“尔青,我是应该夸你恢复力惊人呢,还是没心没肺。”
付尔青平和而柔静的笑了,“盈子,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我很自私,不舍得浪费有限的生命。有些事,既然无法遗忘,把他藏起来也好。”
张盈的笑容里自然的带着一份成熟女人的魅力,“走吧。我们腐败去,把痛苦留给付账的单北。”
一家家商铺装修精美,空间宽敞,地砖明净反着光影。导购小姐也是笑容甜美妆容精致,说话时细声细语礼貌的体,服务态度无可挑剔。
张盈看中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刚好到膝盖,露出半截小腿,银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导购小姐一个劲的夸她身材好,皮肤白,滔滔不绝之势不在宁锐之下。
付尔青笑得局促,不怀好意的打量张盈的胸部,“果然够平。飞机场符合条件可以安全起飞。”
张盈愤恨的瞪她,看了一眼价钱,对导购说:“就要这件吧。”
付尔青也看了看价钱,“盈子,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穿多少钱的衣服吗?”
“记得,去掉两个零。那时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品牌,家里给买什么就穿什么。”
“我穿得最多的就是校服,一天四季的校服。刚上大学,可以穿自己的衣服,还真有些不适应,总想把一套衣服穿上一个礼拜。”
张盈笑道:“尔青,你最会混淆视线。一开始,单北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