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爱情-他(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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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藏了很久的梦想。
莫志平每隔几天就打个电话给丘洁,周末偶尔坐长途汽车来看她,同宿舍的女友们都以为莫志平和丘洁是一对。丘洁也不辩解,她并不愿意失去这个好朋友,这是一种珍贵的缘分。她想她是很贪心的,像一株盛开的美丽罂粟,缺了阳光或水都会枯萎。而莫志平就是她的水,尽管不爱,却不可或缺。
……丘洁,你知道吗,这里的女生都很漂亮,又冰雪聪明,可我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一个像你一样的;丘洁,我的头发留长了,已经盖过脖子,居然没有校领导拉我去训话,班主任还夸我很帅;丘洁,我的手帕你还用得着吗?它在我的衣服口袋里好象很寂寞;丘洁,我开始画人体模特了,一下笔就描出你的样子,老师说我很有天赋,我准备学彩绘……
就这样一直到来年春天,也没有松岚的消息。丘洁每每回忆起当初和他尽在不言中的对视,还有大榕树下发誓永远相爱的约定,心底的埋怨也就恍惚起来。
丘洁是在大年三十那一晚接到那封加急电报的。
小小的纸片上只有十八个字:小洁,对不起,我要结婚了。忘了我吧,新年快乐。
她松开手指,电报随风飘到门外,翻飞着逐渐远去。她到处都找不到松岚,甚至冒险半夜跑到〃天上人间〃,但是哪里都找不到他。他像是突然从世间蒸发了一样,音迹全无。却原来如此。她站在门口,望着漫天白雪,有咸咸的液体冻结在眼里。
电话随着震天的爆竹响起。她听了很久,迟疑着接起来,是莫志平。他声嘶力竭地喊,丘洁,新年快乐!一起去看烟花吧,我来接你。
话音刚落,门铃就叮铃铃的报了个早年。丘洁打开门,还是莫志平。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扑到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那年的烟花,美得异常朦胧。丘洁靠在莫志平的肩膀,手里抓着淡淡柠檬香味的手帕,努力忘记〃心相印〃的茉莉花香。
多年以后,当丘洁牵着孩子的手逛公园,再次路过那棵修炼了千余年的大榕树下,诧异地发现自己当年倚靠着的地方粗糙地刻着一排字:
松岚终其一生一世的苦痛只为爱你,小洁,下辈子我们再见。
她心神不宁地回想起那个冬季,悲伤完全蒙蔽了她的思考逻辑,她从来没有认真分析过松岚何以不敢亲自面对她。反复思忖了好几日,她鼓起勇气独自回到当年的精品屋,小屋早已易主,现在改成了一间杂货店。店主告诉她松岚转卖了房子后就再没有联系,她不死心的追问缘由。店主犹豫着回忆,听说是到外地找工作,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被人打瘸了一条腿,后来被一个寡妇救了起来,两人不久就结婚了……
丘洁捂着剧痛的胸口感觉天旋地转,那一年被刻意深深埋藏的伤口又重见天日裂开了创面。让她回首直视当年那场漫天的大雪下,深爱着的那个人怎样强忍着思念的渴望而选择了独自悲痛的?她摇晃着穿过那条熟悉的马路,耳边再次响起十八岁那个烟雨朦朦的午后那无比尖锐的刹车声,带她回到一个有流星划过的夜晚,她在松岚的怀里许下的心愿:愿丘洁和松岚一生相爱,不离不弃。
第四部分 再见,心相印我曾那么嫉妒幸福(1)
文/无名指尖
早上,许蒙说床单已经这么旧了,你怎么还不换新的?这种小事别让我老提醒你。
我默默地走出房间,到浴室换衣服。画眉毛的时候听见大门砰的关上了,我心底里某个固守城池的角落也轰然坍塌了下来。
这是我和许蒙结婚的第二年,一切索然无味。相亲那天,我坐在高级酒店包厢里麻木地听媒婆喋喋不休,说许蒙人品怎么好怎么老实,工作稳定有套房前途无量。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局下来,我扭头要走,许蒙站起来。很晚了,我送你吧。
抬头看他,眼神明亮,鼻梁挺拔,嘴唇有点厚。是个稳定的男人。那一刻,我叹口气,心里想着就是他了吧,再拖下去明年二十九岁搞不准会遇到什么样的歪瓜裂枣。于是三个月后,我们举行婚礼。
柴米油盐酱醋茶,做爱也是国际标准体位,我以为这就是活该的一生了。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浪漫,许蒙连我的生日都不清楚,当然,我也不晓得他究竟比我大三年还是四年,两个人混混噩噩地过着最平淡的日子。
到商场挑床单的时候我特意稍稍打扮过,让自己看起来新鲜一点。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套旧床单,被生活的细流冲洗得斑驳褪色了,这样黯淡的神色怎么说也跟新的床单格格不入。然而化妆技术却有些生疏了,我有点悲哀,心情好比那上色不够均匀的唇彩。
许蒙毫不留恋的巨大关门声成功将我的骄傲拉了回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愤怒了,对这桩毫无滋味的婚姻。
看中了一套黑底白格的款式,我左右寻找店员。一个松垮着衬衣领子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小姐,请问需要帮忙吗?
我仰起脖子看他的脸,心里不由自主动了一下。如果是在五年前,让我遇到这样昂扬的男子,我的生活何至于如此庸碌?
小姐?他疑惑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慌忙扭头指了指床单,脚步趔趄地走过去。突然脚下一滑,提包顺势脱手掉落在地板上。我窘迫地想要捡起来,他快我一步,弯腰捡起了提包,还细心拍了拍沾上的灰尘,微笑的递过来。我心跳如鼓,在他身后的落地玻璃镜子里不期然望见自己满面桃花,艳丽非常。
谢谢。我声若蚊蝇,他却听到了。不客气,如果您喜欢这套床单的话,我们可以给您送上门,货到再付款,您看如何?
好的。我忙不迭点头,飞速签了单子,取了他的名片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商场。路上细细把玩那张薄薄的纸片,他叫萧君生。之后一整天,我一回忆起那双含笑的眼睛,脸颊就莫名其妙的涨得通红。脸上的妆画了又画,总觉自己太老太老了。
下午,许蒙还没有下班,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我打开门,萧君生的笑容就跳进视线。苏灵小姐,您的床单送来了。
我迎他进屋,沏茶倒水紧张得一塌糊涂。他倒是从容,喝了茶,便要我试试床单。和他一起把旧的换下,铺上崭新的七件套。这时,从帆布包里掉出一个绒毛狗大公仔,我诧异的抱着那个柔软的东西,萧君生朝我俏皮地笑。喜欢吗?这是我向商场讨来附赠的非卖品!
眼里顿时湿了,我努力地眨眼,想说谢谢,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见我没回话,自己打圆场说。不用太感谢我的,有空请我多喝茶好了。我就笑了,你这招叫客户回馈吗?
真的就成了朋友,每次去商场淘打折商品,他都热情地当导购,还偷偷告诉我哪些是水货,白送都不能要。我应了承诺请他喝茶,结帐的时候总是他抢先一步。他常常妙语如珠,让我忘记了年龄像女孩子一样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还能把滞销的商品给哄进精明的妈妈桑怀里,把衣服上一道本是瑕疵的乱线描述成产品一大特色。我感慨他这样难得的人才怎么就沦落成了普通店员,他就诡秘地笑,露出小半个浅浅的酒窝。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能言善道的店员竟然是商场的柜台经理!
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许蒙学会了自己做饭,也不过多询问我究竟去了哪儿。那些时间,我和君生要么在餐厅里聊天吃饭,要么在淡淡歌声的江边漫步低语,要么就是坐在他的超级坐骑雅马哈SRV…1后面,让风扬起我的长发……他的手早已越过界限掌握了我的腰,盈盈一握,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问过君生,后不后悔和我在一起。他温柔地封了我的唇,永无休止地打圈占地,我的身体缩得很小很小,融化在他的掌心里。他说我的定情信物早就送给你了,怎么可能后悔。
什么定情信物?我一脸茫然。你忘啦?那只绒毛狗大公仔不就是!它可是我花了巨款从专卖店里买的!他坏笑。你真以为是商场送的啊!
我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原来你早有预谋!
第一次在商场看到你,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我就知道,今生是逃不过你这一劫了。他长叹一口气,英俊面庞忧伤的样子深深烙在了我的心底。
回到家,我坚持抱着绒毛狗睡觉,许蒙没法,只好由着我。好几个月没有行房,这个粗心的男人也察觉不出枕边人早已同床异梦,我愧疚的同时也心寒不已。
周末,在君生那一百坪的公寓里给他拖地板,他光着膀子擦窗,俨然幸福夫妻。他擦到一半,忍不住跳下来捧住我的脸狂吻。那一刻两个人的激情燃到了沸点,我们吻得天地变色,衣衫尽褪,滚烫的身躯浑然不觉地板冰凉。君生动作生涩,我细细牵引着这个二十五岁的处男进入自己的花园深处,郁积的欲望像花朵一样绽放在水蓝色的地板上,洋洋盛开。事毕,君生贴着我的耳垂,酥酥痒痒地说:我爱你,苏灵。
我心尖一颤,有多久,没有人说过爱我了?甚至以前我都不敢问君生,到底是不是爱我。许蒙没说过,即使是求婚,他也就简单一句:我们是时候去登记了吧,完全公式化的语气。那时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老大不小的人了,就登了吧。现在我知道错了。女人是用来揣在怀里哄着的,君生如是说。对君生的话我已经深信不疑。
是该和许蒙摊牌的时候了,我反复掂量着,却偏偏在不合适的时刻发现了他的好。我回去晚了,他会问吃过没有。我说吃过了,不经意去揭锅盖,里面有温热的饭菜。天天如此,许蒙第二天会放进微波炉热一热当早饭吃掉。我睡觉有踢被子的坏习惯,睡得朦朦胧胧,感觉得到他嘟哝着帮我盖好被子。感冒迟迟不好,抽屉里的药却越吃越多,许蒙知道我怕打针,满抽屉都是最贵的特效药……为什么我就不爱这个细心得不是地方的男人呢?
离婚的话愈发难以启齿,我消极地一日拖过一日,在君生面前更是柔情似水,总觉亏欠了他。君生从未说过要我离婚的话,他越是如此宽容,我就越觉得这婚是非离不可。
正烦闷着,我的生日到了。君生早说过要给我一个惊喜,引诱我遐思不已。其实我并不开心,生日又到了,说明我已经三十一岁了,一个三十一岁的女人,有更多的理由在二十六岁的男人面前自卑。他有飞扬的青春和张扬得肆无忌惮的雅马哈,而我所有的不过是日上眉角的细纹和渐老的年华,又有几个女人能够保证男人爱她的身体同时也会爱她的皱纹呢?
第四部分 再见,心相印我曾那么嫉妒幸福(2)
君生果然让我惊喜,他在他的公寓客厅里点燃了红烛,满含深情地给我的中指套上一个镶嵌了三颗细钻的白金指环。但为什么是中指?没等我来得及猜疑,他开始吻我,深入的悱恻的激情的吻,正情不自禁宽衣解带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迷糊地接起来,喂?阿灵吗?你妈打电话来说今天是你生日,早点回来吧。是许蒙不急不慢的声音,我有点慌了,蓦地清醒过来。简单利落答应他挂了电话,转过头发现君生靠在墙上抽烟,一口一口吞吐着厚重的烟圈。我整理好衣服,极不自然地坐到沙发上。
苏灵,你打算给我们的未来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君生冷静地掐灭了烟头。
我无言以对,他走过来,扳过我的身子狠狠地吻下来,双手粗暴地撕扯下我的衣服。我试图抗拒,可是没有用,很快地与他融为一体。激情过后,他懊恼地跟我道歉。对不起,苏灵,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原谅我。
可是,我能够原谅他,却不能够原谅自己。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客厅里还亮着灯,许蒙靠在沙发上等我,烟灰缸里挤了满满的烟头。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巧克力蛋糕,蜡烛插在上面,还没有点。
他站起来,笑得有点勉强。阿灵,快点,零点还没到。
我一脸铅色,坐在他对面。
许蒙,我们离婚吧。我艰难开口。
他没有回话,沉默了很久。我低低地道歉,对不起。
我早就想到了。许蒙说,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提出来。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天。他走过来,右手指抚摩着我脖子上的一块君生激情烙下的紫斑,那么温柔。我从不忍心在你身上留下这样的标记,怕你疼。阿灵,你为什么不要一个心疼你的男人?说完转身回房,将我的绒毛狗扔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样绝望的背影,让我感到他连心也关上了。
搂着软绵绵的绒毛狗蜷缩在沙发上,我一夜不成眠。打电话给君生,他关机了。我记得他说过,没有哪个女人有理由半夜三更找他有急事,而我是不会在丈夫身边还打电话给他的,所以他晚上十一点以后会关机。
辗转熬到天亮,我简单洗漱后,仔细化了妆。刚要出门,房门突然打开了,许蒙满眼血丝地丢出来一句话:下午回来签字。
我且惊且喜,轻飘飘地赶到君生的公寓,告诉他我要离婚了。他激动地一把抱住我,一阵发狠地亲吻。我们兴奋地手牵手出去兜风,走到停车位的时候我看见转角有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像是许蒙。我暗嗔自己多心,许蒙那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玩跟踪这一套。
君生的劲豹雅马哈一启动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在环城快道上如飞疾驰。我紧紧环抱着他的腰,呼呼的风刮过脸颊生疼生疼,可是我们止不住一波又一波冲出喉咙的尖叫。我终于知道那段错误结合的婚姻不止是埋葬了我的青春,更重要的是它拦腰斩断了我生命里所有的激情和想象。我要的是一个可以陪我一起尖叫一起笑一起体味人生百态的伙伴,而不仅仅是一个相敬如宾的同居室友。
转眼过了一个多小时,我被风刮得呼吸急促,就提醒君生减速。他猛烈地摇头,逆着风大喊:说你爱我!
我莫可奈何,把嘴凑到他耳边喊:萧君生我爱你!
他再憋足了气嚷:说你永远爱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伸手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腰,发现他全身都绷得紧紧的。我没法子,只好再次凑近他的耳朵使劲喊:我永远爱你!
忽然感觉有水珠迎面而来,我抬头望了望天空,艳阳高照着,丝毫没有下雨的征兆。
君生突然挺直了腰。苏灵,有个安全帽在尾箱里,戴了就没那么难受。我一想也对,右手摸索着打开尾箱取出安全帽戴上,脑袋顿时轻松不少。
我们回去吧,我得回去跟许蒙签字呢!我隔着挡风玻璃朝他吼。
苏灵,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我爱你!他继续逆风喊。
是,我知道!我吃力地答应着,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安隐隐作痛。这时,隐约可以看到前方公路堵了不少车子,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故阻碍了交通。可是君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我急了。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猛摇,君生,你快停啊!快来不及了!
小心!君生大吼一声扭转车头向左冲去,我几乎昏厥,左面是光秃秃的一座大石山!机身与石山相撞的一刹那,君生蓦然回过头来。他惨白如纸的脸上泪水纵横,眼里是深深的眷恋。
三天后,我在清晨温和的阳光里苏醒。我身边围满了医生和护士,还有许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