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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尼+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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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庇护所内,若有任何人,不论是在什么动机之下,开始怀疑这套系统理念。这个人所将要面临的,便是生存的问题,他必将挣扎于痛苦及惶惑的深渊。再若很多人都有着同样的惶惑,则表示这套系统已经开始受到人性的考验。说得明确一点,也就是这个庇护所已经丧失了庇护的功能。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三节东尼出生在里约热内卢市,父亲是土生的混血儿,因时际会,后来做了外交官。母亲是富有的义大利移民,有着贵族式的传统价值观,很重视教养。因此,他从小受到严格的教育,曾到英、法留学,精通多国语言,擅长绘画美术。二十多岁学成回国,便在环球电视公司担任节目制作人。不久,又与一望族的独生女结婚,生了一女二男。
  从任何一方面来说,东尼是幸运的天之骄子。他聪明好学,精力过人,在电视界,他的才华极受尊崇。他的生活富裕而优越,交往的多是社会名流,结识的也是艺术界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他是成功的象徵、名利的代表。
  然而,他并不快乐。
  首先,他反叛了父母,在两代之间不断的争辩下,终于不再往来。其次,他又触怒了艺术界的前卫人士。然而,他虽然反对因盲目求新而脱离群众,又不甘心向庸俗的大众趣味妥协,自己却不知道应该走向何方。
  接着,幸福的小家庭也失和了,他的妻子为了争取女权,公然宣称支持性解放运动□东尼向时代低头,参加了夫妻交换俱乐部,在俱乐部中却与人大打出手。他开始酗酒,追求心灵的麻痹,等到他同意与妻子分居时,早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尼奥与秀子浪迹天涯,由阿根廷辗转来到巴西,沿途以贩卖手工艺品及绘画维生。到了里约后,他们深深地被那里的热带风物人情所迷,一再留连忘返。由于当地的生活问题容易解决,他们有意藉着这个条件,物色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探讨人生。
  有一天,尼奥与秀子正坐在里约最富盛名的科巴格班纳海滨,观赏夜景及过往的人群,一个醉鬼东倒西歪地走了过来。
  “嘿!嬉皮!”醉鬼喊着。
  尼奥望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这里不许你们坐!走开!”
  尼奥道了歉,拉着秀子走到另一个地方,仍然静坐着,如同两个泥人。不久,那个醉鬼又过来了:“嬉皮!这里也不行!”尼奥又道歉,再换了个地方,醉鬼紧追不舍:“哪里都不行!我看到你们就讨厌!”
  尼奥心平气和地说:“对不起,可是这里的人物太可爱了,我们只看一下就走。”
  尼奥的葡萄牙语带着浓重的西班牙口音,这个醉鬼就用西班牙语说:“这些人有什么可爱?我天天看,都看腻了!”
  “他们充满了生命力,生命就是可爱的!”
  这个醉鬼心里倒很清醒,他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尼奥身旁,喃喃的说:“那都是口号!生命只有烦恼。”
  “你太寂寞了,所以不能享受生命的欢乐。”尼奥同情的语调,与晚风相应和。
  醉鬼一征,望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我是过来人,在没有领略到生命的可爱时,也同样充满了烦恼。”
  醉鬼没有再开口,显然堕入了沉思的深渊,一动也不动地呆坐着。过了一会,尼奥拉起秀子,准备离开,醉鬼突然说:“你们去哪里?”
  “哪里能去就去哪里。”
  醉鬼似乎清醒了许多,坚邀他们到他家去,这才互通了姓名,醉汉就是东尼。
  东尼住在海滨旁的一栋豪华公寓中,三房两厅,外带一个露天花园,凭栏可以眺望无垠的大海。房内陈设富丽堂皇,全新款式的家具,天花板上挂着琳琅五色的水晶挂灯,地下铺着羊毛地毯,长长软软的毛,直盖过脚背。
  一进门,门缝下已塞了好几张字条,东尼瞟了一眼,把字条丢到一边,说道:“这些女孩子!真烦人!”
  尼奥与秀子一进门,便老实不客气的,双双盘膝坐在地毯上,东尼忙指着那软绵绵、可以把人陷下去的豪华沙发说:“坐那里吧!”
  尼奥大有难色,与秀子面面相觑。东尼以为他们怕弄脏了沙发,便说:“没有关系,沙发套经常有人洗。”
  尼奥苦笑着解释:“那样坐着像只虾米,我们不习惯。”
  “不习惯?难道坐在地上舒服些?”
  “大自然只有土地,没有沙发,我们在地上坐习惯了。”
  东尼觉得很有趣,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他那两条硬得像木棍的腿,彷佛是多余的累赘,怎么放都不对。看看尼奥轻松自然的姿态,他很不甘心,便用力地搬着脚架来架去,只听得关节咯吱作响,无法安稳。
  尼奥说:“不必勉强,坐只不过是求个舒服,怎样都可以。”
  东尼敬烟,他们不抽,问酒,他们不喝,连可口可乐也不要。最后在东尼的一再劝说之下,只接受了两杯清水。
  “你们这样生活多枯燥!”东尼很为他们惋惜。摇着头,猛灌了一大口威士忌。
  尼奥没有回答,东尼又说:“我见过不少嬉皮,我真不懂,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个理想的工作?难道这种日子还真过得下去吗?”
  尼奥与秀子相对笑笑,向东尼点点头。
  “别骗我,我不信。”东尼又呷了一口酒。
  尼奥耸耸肩膀,用微笑代替辩论。
  接着东尼搬出了一大堆他的得意杰作,包括他画的画、他写的书、制作的电视节目说明。以及一些报章杂志的人物介绍、与社会名流合照的相片等等。他侃侃而谈,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才华,以及事业上的成就。
  “你们看!这才是人生,多有意义!”最后他下了个结论,骄傲地把杯中酒干了。
  “恭喜你,的确令人钦佩。”尼奥说。
  “没什么,这只是一部分而已。”东尼发觉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是的,我相信。”
  “你还想看些什么?”东尼很扫兴,顺口说。
  “倒是有一件东西我想看看。”
  “什么东西?”
  “你的幸福。”
  “什么?”东尼感到受了伤害,猛然站了起来:“你是说我的生活不幸福?”
  “我没有说。”
  “你自己看吧!我缺少什么?我什么都有!”
  东尼开始在房中踱步,他的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踏出了沉闷的声响。
  “啊!你一定是指我的性生活!不错!我和我太太分居了,这算什么?女人,哼!我要多少有多少!我有什么不幸福?”
  尼奥仍然安静地坐着,东尼熬不住,责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我有什么不幸福?”
  “你是否幸福只有你知道,我又不是你!”
  “你不是说要看我的幸福吗?告诉我,你要看什么!”
  “除了你自己,还有什么?”
  “我自己?”东尼大吃一惊:“我自己?”
  “是的。”尼奥说。
  东尼不是个笨人,正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才有今天。他听了无话可说,颓然地投身埋在沙发中,半晌,他叹着气说:“你说得对,我努力追求一切,但是却得不到我自己。”
  “那是因为你得到的已经太多了,再没有空间给你自己。”
  “我能占有一切,不就是幸福了吗?”
  “当你占有一件事物时,同样地也被那件事物所占有,你占有的越多,能保留给你自己的也就越少。如果你完全被别的事物占有了,还能称为幸福吗?”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吧,什么叫做幸福?”
  “当你心中充满爱时,就是幸福。”
  “为什么是爱呢?我恨这个世界!我恨!”
  “世界先你而存在,待你消逝了,它依然存在,你没有能力去改变它。你如果恨它,就永远得不到平安。”
  东尼把他们留了下来,天南地北,愈谈愈是投机。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四节尼奥在东尼那里仅仅待了三天,东尼就把所有女孩子的约会都取消了,电视台的节目也都交给助手全权处理。到第四天,他突然发了呆性,把家具什物一齐交给一家收购公司处理掉了。
  一个月以后,他已经滴酒不沾,每天与尼奥、秀子坐在空空洞洞的房子里讨论人生、哲学、宗教,计划组织一个追求真理的团体。
  尼奥是义大利人,十二岁时举家迁到阿根廷,在布宜诺斯艾里斯大学修完哲学后,继续深造,专攻象徵哲学,复又执教于母校。在求学期间,有位义大利教授对他极为欣赏,介绍他参加了一个国际性的嬉皮组织,这个组织的大本营设在德国,是一个神秘的宗教“宇宙神教”的外围。
  秀子是他的学生,一个出生在琉球,生长在阿根廷的日本人。她对尼奥一见锺情,苦恋了四年,尼奥一直未曾动心。秀子为他自杀两次皆获救,尼奥始告以此生决定要像嬉皮一样断绝物欲,回归大自然,不愿秀子跟着他受苦。
  秀子决意追随,为示决心,用刀片在左右两手由腕迄臂,各划了十二道平行的刀口,血流满臂,几乎丧命,这才感动了尼奥。他们结伴而行,虽未曾举行婚姻仪式,却远较一般夫妇更为恩爱和睦。
  一九七二年初,东尼放弃了在里约的一切,与尼奥和秀子来到巴伊亚州的沙尔瓦多市,这里比里约更令尼奥倾心。沙市附近有个名叫贝林的小岛,尼奥认为那里有神的□兆,东尼则说是辐射线,他们决定把“宇宙之主”的圣坛设在岛上。
  由于岛上缺乏饮水,不能久居,他们便计划在沙市租一间房子。尼奥希望租在能看到贝林岛的海滨,东尼则反对太偏僻的郊区。直到看见这座危楼,再想想那种气氛、环境以及他们所能负担的经济条件,三个人都满意极了。顶楼正好空着,彷佛在等待主人的到来,不可能再有更理想的地方了,他们决定要将这层楼租下来。
  房东是个顽固的老太太,见到这三个奇形怪状的男女,说什么就是不肯租。东尼只好施展他的交际手腕:“夫人,您真有眼光,我们真是穷光蛋,但也是被埋没的画家。”他从头到尾,始终避免称她为“老太太。”
  “画家有什么用?我靠这些房租过日子。”
  “夫人,我知道您很有眼光,有很多房产!”
  “再多也不会租给你们。”
  “当然,租给付不出房租的人,麻烦可多了。”东尼很有同情心。
  “你知道就好。”
  “尤是那一带的房子,有钱人不愿意住,没有钱的人住不起。”
  “不错!就算租不出去,也不租给你们。”
  “你可知道为什么租不出去?”
  “我当然知道,地方不好,房子太旧。”
  “可是达瑟区(注:沙市名胜,以殖民时期之建筑而驰名)也是些旧房子呀!”
  “那是有名的地区啊!”
  “为什么有名呢?”
  “那是名胜区啊!”
  “为什么是名胜呢?”
  “因为那是旧房子呀!”
  “对了!您那里不也一样是旧房子吗?”
  老太太发觉堕入东尼的圈套,可是谈得渐渐投机了:“是啊,可是……”
  东尼慢条斯理地说:“达瑟区曾有一些画家住在那里,后来被捧出名了,您一定听说过这件事。”
  “是吗!我是说你们画家了不起。”
  “只要我们住在您那里,迟早也会弄出名气来。”
  “可不是?可是……。”老太太颇不信任。
  东尼闻声知意,他在随身的皮包中,抽出一张他用原子笔画的耶稣像。老太太连忙在胸前画个十字,恭而敬之地用双手捧着,看得爱不释手。
  “你画得真像啊!”
  东尼笑笑说:“我是对着镜子画的。”
  “这张能送我吗?”
  “夫人,我是靠卖画吃饭的呀!”东尼反守为攻。
  “要多少钱呢?”
  “这一张要一千元新巴币。”
  “这么贵?”
  “贵?有钱人还嫌便宜哩!”
  “可是我不是有钱人。”
  “你把房子都租出去就有钱了。”
  最后是把那张画送给老太太,老太太也免收三个月房租。由第四个月起,得按时缴月租二百五十元,附带的条件是要把这些房子画下来,将来开个画展。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五节在海滨区沿着海岸的高级住宅区旁,有一块突出海面的尖岬,上面有一座极其古老的灯塔。塔下连亘的磐石上,则是一大片绿茵草地。每到傍晚,有钱人家的子弟,便男女成对的到这里来谈情说爱。
  嬉皮也看中了这里,他们经常成群在草地上默坐,有如一座座活生生的雕像。人们经过他们的身边,很难拒绝他们伸出的手。不论给他们什么,得不到一声谢谢,不给,也听不见有人抱怨。
  一天,一位年高而派头十足的绅士,又来到他们面前,很多领教过的嬉皮,一见到他,就逃之夭夭。甘格刚从阿根廷来,不识这位老绅士的深浅,仍静静地坐着不动。老绅士走到他面前,气愤填膺厉声地说:“你这个寄生□!坐在这里做什么?”
  甘格见他神色不善,忙站了起来,正准备走开,老绅士说:“别走,我问你话。”
  甘格便站住,老绅士说:“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去工作?”
  甘格没有回答,老绅士又说:“我知道,吃现成的,不动脑筋,这种日子多舒服?谁又不喜欢?可是,难道你一点责任感也没有?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甘格无言地望着他,老绅士动了无名之火:“你为什么不回答?你那些朋友还有些歪理论,你呢?你是个木头人?”
  甘格无可奈何的抿抿嘴,老绅士更火了;
  “你心里不服气!是不是?老实告诉你,如果我有权,我会把你们这些败类,一个一个都关到牢里去!”
  一旁看热闹的人渐渐围了上来,老绅士得到这么多的观众,理愈直,气也愈壮:“就是你们这些青年人不肯上进,我们的国家才这么落后。看看人家都上了月球!你们呢?什么事也不做!还算是人吗?如果人人都像你们,哪里会有原子弹?人类还能坐喷射机吗?你们不想一想,责任有多么重大!你们还年轻,不努力,将来怎么辨?”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有点头赞成的,也有不以为然的,只有甘格一个人无动于衷,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可能有人认识我。”老绅士对着围观的人群说:“我有两家工厂,因为我努力工作,我的事业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我对社会,对人类都有贡献……”
  他指着一位年轻女郎,说:“看,这衣服就是我的工厂做的,如果不是我努力工作,你们哪有衣服穿?”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哄笑,有人说:“如果没衣服穿,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老绅士一听,火冒三丈:“不知羞耻!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道谈恋爱,吃喝玩乐,可知道你们父兄辛劳的工作?我从小就刻苦耐劳,不断地遭受打击,不断地努力,我今天的成就不是偶然的!我看不惯你们这样不劳而获!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敢懈怠,不要说玩乐,平常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为什么这样傻?还不是为了你们大家的幸福?”
  甘格的平静,更令老绅士一肚子气无法宣□,最后的责骂也显得很委屈:“你们为什么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你们男盗女娼的行为,害得年轻人都不求上进!我们工厂的生产也降低了,产品销路也差了!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谁不想不劳而获?难道我不知道你们这样悠哉悠哉的生活多么惬意?可是,只要是有见识的人!就不屑于这样,要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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