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东尼+尼! >

第4章

东尼+尼!-第4章

小说: 东尼+尼!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六祖坛经》时,由于字里行间,处处矶珠。每看一段,我就一变,只是愈变愈小,愈变愈透明。看完《金刚经》时,我如身处虚空,不知人在何处,待看完《坛经》,人间事物却又历历呈现在眼前。尤其六祖云:“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即使还有些许障碍,至此已毁尽无遗。
  记得有人说过:“悟前,见山就是山,见水就是水;悟时,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悟后,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这正是我的写照,于是,我不再反对什么,也不再强求什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随遇而安。
  在这段期间,我也对东尼、尼奥等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东尼是个性情中人,他的智慧完全用在自我表现上,少年得志,使得他眼比天高。以他的个人条件、社会关系以及待人接物的态度,不难按步就班地,在他投身的事业中,出人头地。
  他的犀利,使他很容易看透社会上既有的不平现象。最初,他抱着满腔的热诚,想有一番作为。但是,在实际人生中遭遇到的,正是人性所暴露的缺点,他发现了自己也是人,他感到惶惑无助。
  神的形式,在某一个阶段,往往是人们自我的化身。当人们一再受到挫折时,便设法寻求一个超乎一切的神。首先人需要求证的,是这个神的能力,其次则是自己对神所能发生的影响力,证实的程度,就是信仰的多少。
  时代启发了他,在科学的殿堂里,他不承认有神。而人生的无奈,又引诱着他,令他打从心底深处,迫切地向往着无比的神通。资本社会的体制,就是这样奠定的,不需要玄秘的仪式,也不需要宏大的道场,一个崭新的国度已经建立在人心。
  在这个国度里,现实就是他的领土,物质则是力量,虽然没有神名,但却有着无所不在的神通──金钱,受到子民的膜拜。这场宗教革命起自何时,已经无法考证,但是举世狂热地卷入风暴核心,则是二十世纪的事。金钱的崇拜者,虽然并不同意金钱就是他们的救世主,但是他们为金钱所付出的,却远比中古时期的殉道者,还要来得狂烈。
  东尼立刻成为时髦的新贵,他不需要出卖灵魂,而是灵魂呼唤着他,无怨无悔地投入了金钱与名利的旋涡,以求得到那种超然的神力。
  不论是哪一种神,说穿了,都是借助信徒的信念,使人的力量聚集成形。因为人心是孤独的,人与人之间没有实质的连系,唯有信念可以令个体得到平安。因此,个体内心的平安满足,便成为力量的来源,当一群人以共同的信念,规□出行为的准则时,原如散沙一般的个体,便会紧密地结合成为金刚。宗教是如此,政治、文化、经济等各种人类行为,也无一不是基于某种信念的维系。
  东尼曾经拥有一家小型的投资公司,最后他发现资金被挪用一空,而挪用者正是他最信任的生死之交。后来东尼想角逐环球电视公司的董事,他的父亲拒绝为他背书,他又与父母反目了。
  这些更激起了他旺盛的企图心,他努力接近权利的核心,就是为了获得力量。在他的潜意识中,神就是力量。他的成功,就足以证明他有“神”的恩宠。
  有一天,他深爱的妻子,突然满怀怨愤,要弃他而去。任何一位圣徒,在执行他神圣使命时,都难免把各种阻扰视为魔鬼的挑□。东尼与其他圣徒的分别,就在于他反应太快,魔鬼怎么会选上他的妻子呢?他试着用一向成功的技俩,设法挽回颓势,待他发觉金钱之神也有技穷的时候,他又惶然了。
  他的自尊因而受到严重的伤害,他试着去了解妻子,以求挽回婚姻。他却不知道,神与魔原是一体的两面,当金权君临人间之际,魔道就已铺设好了自由放纵的康庄大道。妻子所追求的,是另一种自由的挑战,正好是他个人权势的梦魇。他由拒绝而压制,因压制而失去一切,包括他所追求的信念,以及生存的意义。
  尼奥适时的出现了,另一个新生的契机,在他消耗不尽的精力中,再度崩发出来。他无法忘情于心目中那座超然的万能主宰,不管是什么形式,他都要将之迎回人类的圣龛中。可是尼奥所能提供的,只是他个人的信念,东尼虽然在尼奥的身上,看见了这个信念。可是却无法把这种力量,转移到自己的血液中。
  所幸,这一群无助的羔羊对他的依赖,也满足了他一部分的自尊。他精神上的空虚,也在尼奥坚定的信念下,获得安定的寄托。但是,他的精力实在过于充沛,仍然不断地追寻那股神秘的力量。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又在哪里?他永远背着随时可以爆炸的、沉重的包袱,一任尼奥对他催眠。
  尼奥则刚刚相反,他是宇宙神教的它实信徒,博学慎思,头脑冷静。他很了解他与东尼的配合对彼此有利,却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经常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在屡次的争论中,东尼逐渐怀疑这个收获所付出的代价。
  秀子和甘格在这里只是陪衬,维系秀子力量的是她对尼奥的爱。甘格则是本性使然,他没有理想,也不追求什么。当然,可能是他已经得到了,或者是他还没有找到生活的目的。他对任何环境,始终是随遇而安。
  严格地来说,我们所做的,不过是一场认真的儿戏。我很想看看将会如何终场,只是在我知道了必然的结果后,这场戏就不值得再看下去了。
  我曾一再地把禅的观念介绍给他们,最初,大家都若有所思。不久,我发现思想的根源严重地影响了认知的结果,禅原是觉悟之道,他们却视为可以卖弄的知识。人生的无边苦海,他们在其中却是其乐无穷,禅机竟成为大麻与性的笑料。或许这就是机缘吧,我一心不动,一念不生,静候下一刻的变化。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九节东尼带着我们去艾灵顿家,他住在红河区的一个小山顶上,景色优雅。但房子外表很诡异,深黑的油漆,钉钉补补的痕迹,却又采用了上好的高级建材。一进门是个不小的庭院,墙壁上爬满了葛藤。最醒目的,则是长得有半个人高的杂草。
  艾灵顿衣冠不整,满身汗渍,开门一见我们这一群,吃了一惊。尼奥劈口就问:“螃蟹呢?你一个人在吃?”
  尼奥的螃蟹说得含糊不清,艾灵顿没听懂,问道:“我一个人在吃什么?”
  尼奥看看东尼,东尼佯装不知,吵着要艾灵顿拿酒来招待大家。尼奥见说不清楚,便手脚并用,在地上横爬,艾灵顿恍然大悟,他说:“当然是我一个人在吃,你们到底来干嘛?”
  尼奥说:“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吃的吗?”
  东尼撑不住笑了,艾灵顿有点莫名奇妙:“怎么能给你们吃呢?”
  秀子倒是明白了,她对尼奥说了句悄悄话,尼奥便向东尼道:“准是你撤谎。”
  东尼笑着说:“至少螃蟹打架可有得看。”
  不待艾灵顿答应,他便硬闯进门去。艾灵顿急得叫饶:“东尼!你们先出去一下,等一下再来好不好?”
  “等一下螃蟹就回水里去了。”
  艾灵顿不得已,抢上前去关卧室门。不料,里面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娇滴滴地说:“是谁呀?”
  东尼一听,面色大变。艾灵顿忙把门关上,说:“东尼,对不起,是她找上我的。”
  东尼没说话,回头就走。艾灵顿忙拦在门口,哀求着说:“你既然知道了,就给我留个情面吧!这种女人多的是,我们别为她伤了和气。”
  东尼想了一想,慨然道:“好吧!可是我要喝杯酒。”
  这时,我也明白了,上次拜月(事详《巴西狂欢节》)时,他们在阿拜特各结识了一个女孩子,包括甘格在内,事后时常成对幽会。
  东尼的那一位叫莉迪亚,曾经去过危楼。看上去两个人的感情也很平常,但是在这一刻,面子上总是不大好受。
  尼奥也主张告辞回去,东尼却说:“我们不是来吃螃蟹的吗?艾灵顿一定会请客。”
  艾灵顿一面倒酒,一面说:“你们是指海里的那种螃蟹吧?”他一时搞不清楚倒底怎么回事,扫视了我们一番,才看出这批饿鬼的真面目:“一定请,一定请!而且如果有兴趣,吃完螃蟹,我们去吊几个女孩子,来玩接力游戏。”
  接力游戏也就是西式的无遮大会,巴西青年很热衷此道,据说是由丹麦传来的。有的是一女数男,有的是一对一的轮流表演。
  东尼接过酒来,说:“何必再去找?莉迪亚正需要接力。”
  尼奥却说:“你们玩吧,我和秀子吃完了就走。”
  “何必太严肃呢?看看何妨?”艾灵顿说。
  “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事好坏只属于两个人,多一分隐秘,少一分厌烦。”我倒是第一次听到尼奥发表性观念,的确很有见地。
  “我们怎能和你比?正是因为已经厌烦得没有希望了,所以才要找点新花样。”艾灵顿对尼奥也相当敬重,只好婉转地解释。
  东尼已经干了大半杯,深呼吸一口气,立刻精神抖擞,大声叫着:“走罗!我们这就去吃螃蟹罗!”
  过了好半天,艾灵顿才把莉迪亚连拖带拉的请了出来。莉迪亚一见东尼,反倒羞意全失,她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我还是第一次看东尼喝酒,半杯纯威士忌下了肚,他仍若无其事的,淡淡地对莉迪亚道:“新口味够刺激吧?”
  莉迪亚回敬道:“你当然比我更清楚。”
  “有个人跟我说,鞋子是旧的舒服,所以我没买新鞋。”东尼这话倒有几分实情,至少这几天我没见到他胡来。
  “当然罗!你的旧鞋穿不完。”莉迪亚面无表情。
  这顿螃蟹吃得很不痛快,一出大门,莉迪亚便吵着要回去,艾灵顿一再好言相劝,她仍然坚持要走。东尼在一旁,又口口声声要用她接力,最后她哭了,也不容许别人送,一个人回家去了。
  东尼存心要呕艾灵顿,喝了不少啤酒,尽说些疯话。艾灵顿自知理亏,也不想解释,只得忍气不言。
  偏偏我们去的那一家餐馆螃蟹不好,瘦瘦硬硬的,只有壳子没有肉。我们胡乱吃了一些,眼看东尼借酒发疯,没个了局。尼奥便和我打个招呼,趁东尼和艾灵顿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我们便一一开溜了。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十节回来后,我一个人在娱乐间里打坐,静静的,连半山俱乐部的音乐都钻不进耳膜。
  突然,一个黑影子出现在我眼前,定睛一看,是东尼。他怕吵醒我,屋里又暗,特意把头伸到我的面前来,看看我睡着没有。
  “怎么回来了?”他的出现吓了我一跳。
  “你们一走我们也就散了。”
  “不是说要去接力吗?”
  “笑话,我跟他在一个窝里快活?”
  我不了解他对莉迪亚的感情,难以判断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他接着又说:“你愿不愿意做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随便跟女孩子做爱,假如是施舍,你愿不愿意?”
  “施舍做爱?”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单方面的需要,便是施舍。”
  “你经常施舍?”
  “有时候,有时也有人施舍给我。”
  “你知道,这种施舍往往会造成不幸的后果。”
  “我保证今天不会。”
  “为什么你这样肯定?”
  “因为她们是妓女。”
  “妓女?”我惊讶得再也定不住了。
  “是的,但是妓女也是人,她们也有需要。”
  “别自说自话,妓女如果需要,她可以找客人,还有钱可赚。”
  “你错了,什么事一扯到赚钱就是交易,那是她们的职业,在职业上,她们是得不到乐趣的。”
  “不错,但她们需要的是爱情,我不能施舍爱情。”
  “不,你又不懂了,这些妓女没有我们所具有的文化程度,她们所知道的爱情,就是别人对她们的态度,只要你把她们当人看就够了。”
  “就算你对,可是万一她们陷入了爱情的漩涡呢?”
  “不会的,她们很有自知之明,很容易知足,不会多要的。”
  他的设想打动了我,她们和我一样是人,人与人和善相处,我不认为这是施舍。
  他下去后不久,带了两个小女孩上来,看年纪不会超过十六岁。见了我,两个人扭扭涅涅地挤在一起,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知道应该采取主动,以化解她们的羞怯。便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很不好念!他们都叫我朱。”
  巴西人读CHU为“西衣乌”,如果念重了便是一种佛手瓜的名称。她们念着,觉得很有趣,一定要我说出全名来。
  因为中文是单音,变化少,为了表达复杂的语汇,便发展出四声以辅助不足。外国人学中文,最难的便是这四声,每每把音调搞混了,就像在唱歌一样。我在巴伊亚大学学音乐的时候,为了教同学唱中文歌,发现了一种唱四声的方式,极为有效。
  中国各地的方言,除了语音的变化外,主要的不同也在于四声的音程。国语之好听,因为它是由正和音组成。第一声为MI,尾声延长;第二声为DO尾声为MI,成为DO─MI;第三声为SOL─DO;第四声亦为MI,但尾声急转至低八度,念成MI─mi(低八度)。
  我便用这种方式教他们唱,比如说:“你非常美丽”,便唱成:SOL─DO,MI,DO─MI,SOL─DO,MI─mi(低八度)。“唱”得快些,调性消失,便成为语言。
  她们唱着唱着,立刻迷上了中文,也很快就把我当成了好朋友。
  唱着笑着,东尼搂着一个名叫□洛娜的,在她身上搓揉着,她抵抗不了,便半推半就地给了他一个吻。
  东尼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
  “不知道。”
  “因为‘你非常美丽’。”东尼用我教的方法一个字、一个字地唱着,音韵悠扬,倒的确像是在唱小夜曲,她醉了,笑着钻进了他的怀里。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十一节甘格最近神出鬼没,尼奥说他与玛莉露正打得火热,晚上只要我们没有团体活动,他便去她那儿报到。尼奥叫东尼劝劝他,说修行人不能太重视感情生活,一旦陷入情感的深渊,必然不可自拔。
  甘格不在,东尼也很遗憾,因为他每次出去,总要带一个跟班的,甘格很听话,带他去哪里就去哪里,连问都不问。现在甘格有了固定的女友,东尼等于少了个伴。由于上次他要我陪那两位小姑娘,我很合作,东尼大表满意。于是我便取代了甘格,每到日落黄昏后,就和他一起到处串门子。
  离我们住处不远的地方,有几个青年男女合租了一层宽大的阁楼。他们实行经济合作方式,每人摊付极少的费用,却能享受相当惬意的生活。
  东尼一再向我提起这个阁楼,一天,他带我绕过一道阴湿的小巷,来到一座粉墙斑剥的古旧楼房前。除了还有扶手外,那摇摇晃晃的楼梯,比我们那座危楼的楼梯也高明不了多少。爬到三楼时,已经到了顶,再推开天花板一看,上面竟是别有一番天地。
  这层阁楼约有二十坪大小,呈正四方形,他们用三夹板做成十字短墙,隔出四个房间。厨房及厕所各占去一间,剩下两间则为卧室。
  由于隔间不高,人站着就可以透视整个大厅,厅内二侧各有一个窗子,一个朝东北□空旷的大西洋,正好俯视苍苍茫茫、碧绿无波的海面。另一个窗子略显阴暗,迎面是陡峭的护墙,可以看到蜿蜒通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