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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尼+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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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如果人人都能帮助别人,那还有什么问题?”
  “你打算要帮助哪些人?眼前看到的?或是世上所有有痛苦的人?”
  “只要有能力,我希望帮助所有的人。”
  “你所谓的帮助,除了精神以外,就是物质上,如金钱之类的罗!”
  “是的!人人需要金钱。”
  “我们以个人的劳力或技术赚来的钱,在一生中,能救助多少‘所有的’人呢?”
  “你没有了解我的意思,谁都知道个人劳力所得,能供个人衣食温饱已经不容易了,我说的金钱,是指很多很多的大钱。”
  “在这种资本主义,自由经济的社会中,要靠什么去赚大钱呢?”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当然只有钱赚钱!”
  “对极了!我想不通的问题就在这里。当你要用钱去赚钱时,就不能用钱去助人。要用钱去助人,钱花光了,就永远不能赚大钱。假如你只为了帮助眼前所见的人,赚这点钱并不困难。但是我们想帮助的人愈多,所接触的□围愈大,所需要的钱也就愈多。
  “假如我们为了帮助更多的人,就要赚更多的钱,那么每一分钱都不能滥用,要用钱去赚更大的钱。而且赚钱还要时间,要多久呢?要赚多少呢?最有效的限度在哪里呢?为了远大的目标,必须牺牲目前施舍的小惠,而那些不幸的可怜人,就无法顾到了。
  “我的结论很简单,以我们有限的力量,要达到无限的要求是不可能的。如果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动员大多数的人类,共同努力。而要动员人类,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如何使人们了解人生真相,如果我们自己都不了解,又能响影谁?”
  我这一番话,虽然不是大道理,却是针对他们目前的迷惑而言。东尼不是不懂,他只是那一口气□不下去。尼奥到底理智得多,他颇表同意,还补充说:“的确,人类真正的苦恼,就是对人生真相的了解不够。人类自私、顽愚,只顾眼前的享受,而不顾将来的后果,也是因为无知”
  “金钱是有限的,我们如果赚多了,就有人赚少了。所以用赚钱的手段去助人,等于只是改变金钱的所有权而已。而在当今这种社会制度下,不论用什么手段,被抢的永远是穷人。换句话说,也就是抢了不认识的穷人,来帮助自己认识的穷人而已。”
  东尼还是不服,他辩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让别人来抢夺吗?”
  我说:“如果我们存心助人而牺牲自己,而我们要帮助的人并不仅仅是自己的亲戚朋友。那么,谁来抢夺我们又有什么分别?
  “再说,你爱你的儿女,你认为有义务帮助他们,你要他们过最幸福的生活,于是你认为剥削他人是应该的,你的剥削变成了努力奋斗。那么,别人呢?他们不也是为他们的儿女亲人着想吗?他们何尝又不是在努力奋斗?
  “所以,我们该不该让别人来抢我们,完全要看我们是不是有牺牲自己的精神。至于有没有牺牲自我的精神,则在于对人生真相的认知而定。如果人生毫无意义,不过是生生死死,那么怎么做都没有分别。否则,等到我了解了人生的真相后,再去告诉他人,使大家都能免于痛苦,岂不是更好?所以,目前我认为追求自我了解,比什么都重要。”
  大家都沉默不言,只有沙尔索傻兮兮地笑着,他居然也表示了意见:“鸡杀死!我可听不懂你们叽哩咕噜那一大套,要谈赚钱,我小子没有那根筋,连梦都不必做。我嘛!种种大麻烟,有啦,大伙抽,没啦,拉倒。嘻嘻!有什么好烦的呀!来!来!大伙来抽一根吧!”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十九节晚上东尼和贝珍陪着尼奥、秀子去看一个土风舞表演,我对这些表演没有兴趣,也不想出去,便独自留在房中打坐。
  甘格溜到玛莉露身边去了,沙尔索也走了,他特意留了几支大麻烟给我。
  经过这两天的烦扰,我发觉自己的心境也很乱。我一再自问,我的”解脱”算是什么?假如我无法将这个解脱的经验传达给别人,又如何去帮助别人?
  禅宗之求道者苦心竭虑的追求解脱之道,但指导者不能言说,因为语文趋使人析理,而解脱是纯感性的,说得再好也只会使人更增加尘扰。
  可是,时代已经变了,人们把物质当作解脱的救星。事实上物质的确能令人满足于一时。像这样不断追求瞬间的满足感,又算不算是解脱之道呢?如果全人类都沉迷在鸦片中,而且都上了瘾,谁又有理由说谁走入邪途呢?
  我们反对鸦片,是因为不吸食的人,趁着吸食者心满意足之际,予取予求。若全人类都在吸食,没有谁压迫谁,又有何不妥呢?当今的物质文明,不正是全人类携手同求的鸦片吗?人人满足,个个快乐,这不是很理想的方向吗?
  鸦片与物质文明的不同,只是在前者过于消极,人会因沉溺满足而不事生产,受害的不过是自己。而后者则是过于积极,不久之后,地球上能源耗尽,大气浑浊,垃圾遍地,人口超过数百亿。那时不仅人类,连其他生命都可能无法生存而被淘汰。
  人永远是以自我的利害、得失作为判断事物的标准,任何时代,也必然会有得有失、站在不同的立场,有着不同的意见,自以为是的人,到底孰是孰非?经常只有时间可以证明。然而时过境迁,另外一批人,另外一个立场,必然又有新的论点。
  得到物质文明恩泽的受益人,已经认识到必然的后果,正在千方百计的保护自己生存的环境。而生活在这场风暴外围的旁观者,却只看到繁华的花花世界,拚命努力效法,希望成为开发中国家的一分子。
  新鸦片正扮演着救世主,世界各国包括种植鸦片的始作俑者,无不竭忠尽孝。人类之中的精英,由于教育福音的普及,正是蒙恩的新宠。我们这群少数不甘作践,自我放逐成为嬉皮的人,失去了大自然的庇护,连存身之地都无处可觅。
  在三千大千世界中,人太渺小了,我自以为身心得到了解脱。但连身边这几个人,天天在苦海中挣扎,犹自无力感化,还说什么芸芸众生呢?以释迦牟尼佛无边的法力,尚且无法普渡众生,在《金刚经》中,佛曾说:“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我又凭什么私心窃喜,以为自己超脱了?孰知不是正如贝珍所说,因为环境关系而把问题单纯化了?
  这个结实在解不开,我坐不住了,心烦意乱,也想出去走走。正要起身,一眼看到沙尔索留下的大麻烟,且先抽他一支再说吧!
  谁知一支抽完了,头脑还是很清楚,反正还有,再抽一根吧,宇宙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就走到一个人的天地里去吧!
  在寂静中,听力特别明晰,所居的斗室彷佛成了透明的,使我隐约得睹乐队的演奏。一声咳嗽,我就看到一个老头子走过,而人们谈着话,好像就在眼前。那不是一部敞蓬车吗?几个年轻人,好一幅青春美景。我被各种声音吸引着,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天梯上有人往上爬,阁、阁、阁,是个女的,步伐轻松有力。我立刻看到一位身着白纱的天使,正飞翔在云天灵空。她是谁?那青春而富于弹性的肌肤,令我血脉贲张,也感到随风升扬。
  脚步声愈来愈清晰,虚掩的门呀然而开,是凯洛琳回来了?她变得极为摩登,踏着一双流行的木屐高跟鞋,两根匀称滑润的玉柱,由平地耸入天际。
  我说:“你回来了?”
  她说:“谁说我走了?”
  哈哈!如来如不来,又走又不走,我们真是绝配!
  脚步声嘎然而止,迎面是空白一片。
  一张晃动的脸,是谁在说话?我蓦地惊醒,面前有个人,我正待开口,一阵凉风,让我冲天高飞。
  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孩,脸上挂着疲倦的笑容:“东尼在吗?”
  “东尼?”她是谁?她的眼睛很秀美,我想用嘴去触抚她的睫毛。
  “我是威玛,记得我吗?”威玛?记得什么?记得当时年纪小,你在……遍地无垠的黄花,一望无际的嫩绿……
  “你不舒服吗?”一只温柔的手,烧起了我胸膛的火焰。凯洛琳,你在哪里?对了!威玛!好像很熟。好清澈的眸子,一个小小的池塘,池边垂柳……
  “我扶你坐坐吧?”谁说我站着?那位律师是谁?啊,是位女性,不必对我笑,我们虽然穷,但是……我们不会永远穷下去呀,下次……
  身边是一团温温的火球,我的眼皮很重,睁不睁开都一样看得清清楚楚……半山的音乐。一部摩托车,没有腿的骑士,远□了……走了……
  “这是不是大麻?”她拾起地上的烟,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在点头,多美妙啊!点吧!点吧!好像在坐船,面前碧绿的海,是一堵晶壁,晶壁后面……“不要动,好不好?”谁在动?是船……
  “我可以抽吗?”当然可以,火光一亮,我见到自己的手,手下面是块白玉……那是谁的肩膀,什么白玉?骗我,我的手可以滑动……
  有根烟飞到了我的手中,我吸了一口,这是大麻吗?为什么没有感觉?凯洛琳,她显得更娇媚了……
  我把一口烟蹩在肺里,时间停顿了……该换气了,有个人在呼吸,不,是两个人,一只手,不,两只……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两个……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二十节一阵嘈杂的人声,我突然惊醒,发觉衣服已经脱得精光,身旁还蜷伏着一个人体。正在发楞,东尼和尼奥正开门进来,东尼一看便大叫:“好呀!你也要穿我的旧鞋子!”
  我怔怔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身边的女孩是威玛,东尼众多的女友之一。神智不清之下,糊里糊涂地干了这种尴尬事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说:“你的鞋子到处放,叫我怎么办?”
  威玛害羞地把衣服盖在身上,东尼对她说:“你可听说过中国菜甲天下?朱是个好厨子哩!”
  威玛把头埋到我的肩膀上,我不禁有点担心了,凯洛琳还在时,我们曾去过威玛家,她父亲米朗达曾说过,为了把女儿嫁出去,他愿意以一间杂货店作嫁妆。万一她真看上我,缠着不放,以后怎么办?(事见《巴西狂欢节》)
  “不早了,你回去吧!”
  她抬起头来,幽幽地望着我,委屈地说:“你要赶我走?”
  “不是!但是你父亲会骂你的。”
  “不会!是他叫我来玩的。”
  东尼高兴地跳着森巴说:“朱老板!赊包香烟可以吧!”
  一时的不慎,丧失了神智,只怕这笔债不好偿还了。
  我送她到九月七日大道上,叫了部计程车,她情意绵绵地坚持第二天要来看我。
  这种事只有求教于东尼,我希望能不伤她的心,而又能保持我的自由之身。
  东尼听了,大感为难,他说:“显然你没有经验,我看她是动了真情,以后会相当麻烦。告诉你一个诀窍,假如有女孩子缠上你,而你又不愿意跟她长期相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上床后立刻做爱,绝对不可以爱抚!没有爱抚的做爱,对女人说来简直没有一点滋味,有时反而是痛苦。你看我认识这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缠着我不放。”
  我这才了解他之能出入花丛,而来去自如之妙。事到如今,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叫我和威玛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想了想,说:“办法多的是,你一定要狠心。否则,白手成家也不坏呀。”
  尼奥听了这件事,也劝我道:“或许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但是结个婚也不坏。你不必放弃我们这种生活,结了婚一样可以修道。”
  东尼又安慰我说:“不过,以我过去的经验,女孩子的事是说不准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说不定她也只是一时新奇,过去就算了。”
  我也只好狠下心肠,听天由命了。
  甘格晚上未归,第二天晨课也不见人影。沙尔索正不愿上课,便自告奋勇要去找他。尼奥也知道他坐不住,便由他去了,结果晨课草草的了事。
  不到十点钟,沙尔索果真把甘格拖了回来。甘格一向很恬淡,人人羡慕,但是眼前所见的完全是另一个人。他神态疲惫,眼里泛着红丝,一进来便低着头,什么都不肯说。
  沙尔索得意洋洋地在一旁表功:“他一个人坐在海边,浪都钻到裤裆里去啦!我问他:‘你在洗什么’?他不理。我又问:‘你昨夜上哪儿风流啦’?他也不理。可是我提到一个人,他就……”
  甘格抬头瞪了他一眼,沙尔索吓得赶紧躲开。尼奥猜是玛莉露,便问他:“你们俩闹翻了?”
  甘格摇摇头,尼奥又问:“她有什么问题?”
  甘格又摇摇头说:“不与她相干!”
  “那是为了什么?”
  “我!”
  “你?你有什么问题?”
  甘格低头不语,沙尔索殷勤地献上大麻,甘格摇摇头。
  东尼想了一想,问道:“你不能人道了?”
  甘格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懒得答理。
  东尼说:“你不开口,我不瞎猜怎么办?”
  我也说:“甘格,大家情如兄弟,有问题何妨谈谈?说不定那也是我们的问题。”
  甘格突然抬起头来,绝望地说:“我爱上她了!”
  东尼听了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来来,和朱正好是一对,我们来庆祝一番!”
  “庆祝什么?我们够资格吗?想想昨天那两个孩子!想想菲力和白蒂!”
  不错,我们既选择了做嬉皮,就是贪图自由自在,不负责任的人生。若真能做到心里一无沾惹,随遇而安,倒不失为一种潇□的生活方式,问题在有几个人做得到呢?
  从凯洛琳离开我们开始,就有如核子连锁反应一样,我们一个接一个地面临了考验□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时间到了,当周遭环境与人际关系的互动达到某一程度时,各种变化便纷至沓来。世界是动态的,没有事物不在改变之中,我们既然选择了独立自主的道路,就要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其后果。
  东尼默然了,彷佛一块沉沉的布幕,紧紧地压在我们身上。我们这一群失水的游鱼,顿时成了摆设在角落的标本。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廿一节受到甘格这一番话影响的,首先是东尼,不由得又令他回到那个解不开的心结。其次则是秀子,我记起凯洛琳说:“秀子是个女人……”女人和男人根本的差别,是她有个简单而原始的欲望──家。平时她不提这事,因为这也是她的最痛,她爱尼奥,牺牲自己,为的是让尼奥能够安心追求他的目的。
  但她也有脆弱的时候,这两天来变化太大了,一件事引出另一件,情绪影响着情绪,终于她忍不住,哭了。谁都没有心情劝她,谁都想尽情一哭。但是我们这些大男人,却只能一个个咬紧牙根,听她凄婉的哀声,和着温热的泪串,刷过冰冷的心头。
  沙尔索没有这份感觉,他天生是个乐观者,这时他又搬出了灵药。没有人愿意接受,大家都在矛盾中挣扎,是向人生妥协呢?还是征服自己?
  沙尔索见大家呆若木鸡,他便自顾自地燃起大麻,嘻嘻地笑着。每当他一抽大麻,话就不停,也不顾别人怒目相视,自言自语地说:“绝!绝!爱人也好,人爱也好,我小子不懂那一套。我住乡下的时候,看中了一个世界小姐,我对她说:“‘我喜欢你’。
  “她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我说:‘这样更好,省得麻烦’。
  “她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我说:‘因为你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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