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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月蚀(包括所有番外)-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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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乌啼。
  珂兰醒,再也无意入眠,披了衣裳,推开了窗子,让窗外的寒峭气流涌动进,使自己清醒得更加彻底。
  未的日子就要如此下去罢?长夜空寥,沉沉漫漫,每日在这将明未明时醒,站到天光大霁,开始一日……“珂兰。”
  她蓦地回首。
  樊隐岳的纤细长影伫立于幽暗浮动中。
  珂兰将窗关拢,徐徐就步,与旧友面面相对,嫣然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只要尚在人世,又怎么会见不到呢。”
  “你找我有事?”
  “帮我一个忙。”
  “除了帮你杀楚远漠。”
  樊隐岳勾唇,“杀他,我不会假他人之手。”
  “……那个孩子好么?”
  “身上的毒已经没了。”
  “真的?”珂兰喜极。
  樊隐岳深望着她,“珂兰是个好女人,也会是一个好母亲。如果,我把他交给你,你会好好疼他的罢?”
  珂兰微微怔忡,问:“你要我帮的,就是这个忙?”
  她颔首。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要那个孩子?”
  “我不能笃定自己会疼他。”
  “可是,你仍是疼他,不然你不会治好了他身上的毒,不会在以为远漠要伤害他时情急于色……”
  “那一刻,我可以只记得他是我生的。但是,要养大他,需要的不能仅是一时的情急。把他留在身边,对我对他,都是折磨,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在今后的岁月中对他不会有任何的迁怒和发泄。他已经承当了不该承当的……”她语声突起梗咽。
  “已经承当了不该承当的?承转你身上的毒素么?”
  她点头。
  “你后悔了?”
  “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早知道自己有孕,我曾想过无数个将这块肮脏印记从我身 体内清除的法子。然后,恨意占了上风:既然如此肮脏,何不让他更肮脏?然而,自从感觉到他发出的第一次翻动,我便后悔了,却已然后悔莫及。我只能拼命用一些缓和温补的药,减轻他将要承受的痛苦。”
  “因此,你连抱他都不敢?你不敢面对一个承袭了你痛苦的孩子,更怕自己忍不住出手伤害他?”
  “你何时成了我的知己?”
  珂兰乏力低笑,“我曾想过自己弱怀了柳持昱的孽种时会有的反应。而你的,只能应该比我强烈百倍……”
  这样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俱想起了那个丑陋的午后,她们竟是共同经历了那半个时辰的恶靥……她们这是怎样的一段缘?
  “隐岳,有些事,我始终没有想明白。你被禁之初,在你打消了轻生的主意之后,就一定想过脱身的法子,那时你是如何想的呢?我是指,如果……远漠不曾欺负你,你不曾怀孕,你要如何脱身?”
  “我欲让自己中奇毒。若我中了令诸太医束手无策的奇毒,楚远漠不会让我那么容易便死掉罢。或招榜求医,或另谋他法,南院大王府但有动作,就势必惊动到外方,或许就能引人上门救我。”
  “可是,你昏迷不醒的那时,你的师父便已经过了,他知道你身陷南院大王府,为什么其后没有设法救你出去?”
  “他?”樊隐岳轻笑。“那时,他亦以为我的丈夫死了,而我半死不活。他有更重要的人需要照顾和救治,不想分散了那些力量。及至三师父一年后痊愈,他已经不敢说了,生怕说了,会召诸人的声讨埋怨。或者,他以为一年里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已经不需要操之过急。”到现在,梁上君犹不敢让先生晓得他曾入南院大王府却空手而归的“义举”,连三娘也不知悉。这成了师徒两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你的丈夫见过了那个孩子么?”
  “他……”樊隐岳猝然闭眸,眉间颊上,尽染沉沉哀痛。
  珂兰好悔自己的口快,“隐岳……”
  “……我不知想过多少次,我为先生生下的第一个娃儿该是什么样儿?该有着谁的眉眼谁的五官?然而,在我被楚远漠侵犯后的当夜梦中,我曾在梦里见过一个胖手胖脚的娃儿哭着爬离,他在怨我让别人占了他的位置……我不能把那个孩子留在身边的原因还有一个:若有一日,我生下与先生的骨肉,我怕自己无法一视同仁。”
  “……我养他,我把他当成自己生的养他!”珂兰掀泪而笑。“我问你这么多,只是怕你有一日后悔把他带走,你可知这些天里我有多想他么?你把他给我,我求之不得呀。”
  樊隐岳秀靥泪满,无声凝噎。
  珂兰递上了一方素巾,泪意犹在,笑意冁然,“你把他给我,我就是他的亲娘了是罢?我可以做尽一个娘可以做的事罢?为他起个名字,教他读书骑马,若他调皮顽劣了,我会好好教训……都可以罢?”
  “从此后,他便是你生的。”她走到暗处,提出了一个藤编挎篮,层层小被包裹中的小脸,睡意正酣。
  “天呐。”珂兰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小人儿抱进怀里,泪流难止。
  樊隐岳掩口咽泣,不敢再留,掉头疾离。
  “月儿!”在庄外的林里,在关峙张开怀抱的怀抱内,她终是放声一恸……

    蚀三七

    “先生,先生……那个孩子……我甚至没有为他取一个名字……我不敢啊,我怕取了,我便舍不得把他送走,可留下他,我又不能全心全意的疼他……先生……我欠那个孩子的……先生,我欠他的……”
  一颗心,宛若被生生剜下了一处,扯动了全身的每一寸疼痛。因这疼痛,她哭倒在男人的胸前,溃零如雨。
  关峙揽着她,抱着她,亲着她……她的泪,染湿了两张脸,打湿了两颗心。
  “月儿,欠他的,我们会还的,今生还不清,世我们一起还。”
  “……先生……要生一起还?”
  “是,傻姑娘。”他吻了吻她额心,心疼得拧紧发颤。“不要哭了,想想我们的胖小子,他不会喜欢自己有一个爱哭的娘亲。”
  “……胖小子……胖小子不喜欢?”
  “对,胖小子不喜欢。”他颔首轻笑,以雪白的袖里试着她脸上的纵横泪意。“为了他,不要哭了?”
  “因为不喜欢,胖小子会不了么?”
  “傻姑娘,傻小子怎么会不?他敢不,不怕我打他么?”
  她破涕为笑,“那我们这就去把胖小子生下好不好?”
  “……不好。”他整了整颜,淡咳一声。“胖小子的娘亲还需调养身子。胖小子说,在娘亲丰腴强壮起前,断是不能的。”
  “……真的?”
  他有些瞠目。这个傻姑娘,当真傻了不成?
  “先生,我若壮实起,胖小子当真会回,是不是?”
  “……是。”他眼际泛酸,方寸间细碎断裂。原,他的傻姑娘并非傻了,而是宁愿在此桩事上暂充愚痴。
  二人曾以那般期盼的心情期待他们第一个孩儿的到,到如今,月儿生下的第一个娃儿已经永远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儿。如这般憾事根种,此生已是定局,此憾事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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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春天,楚远陌率先举兵犯羲。
  楚远漠获讯,命丞相监国,亦御驾迎战。
  双方各率十万兵马,对决于西漠旷野。楚远漠依然玄衣玄甲,楚远陌依然顶黑虎面具,两人在涌动于天地间的萧杀气中,又度疆场交锋。不必破颜骂阵,不必徒费言辞,这场自同一座府门走出的两个楚姓人的战争,只为最后输赢。且莫说孰强孰弱,既然双方俱是势在必得,俱是寸土不让,俱有着雄霸天下的激烈壮怀,是以一场一时的胜与负,俱不能满足两人胃肠。
  如此,两楚不止比之谋略,比之果伐,比之决断,尚须持之以久,持之以恒,持之以耐。
  由春到夏,由夏道秋,由秋入冬,由冬再至春……
    一年的光阴,就此倥偬。这一年里,两国间战事未休,两楚间恩怨更添,亲兄亲弟,势若水火,难以并存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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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了,那两兄弟打得这么热闹,咱们却要在此猫着,亲王为何一直不要咱们行动?”黄衣老者和天上飞鸟比过轻功,深觉全身筋骨亟待舒展,感慨大发。
  灰衣荆叟仰躺在地上,嘴里嚼着一根草根,懒道:“这都看不出么?如果这个时候亲王出现,等于是在两楚之间出现了第三股力量,你别忘了,那两个毕竟是兄弟,谁知道有没有一致对外后分家业的习性?亲王就是先要他们兄弟打着闹着,等到一方势微,咱们再出,岂不是快哉?”
  荆家妇人大摇其头,“你们两个都只想到这些打打杀杀,也往其他柔软事情想一想。亲王按兵不动,固然有你们所说的考虑,恐怕最主要的,是为了让夫人把身子调养妥当。”
  “亲王不是逼着梁上君每个月都要到棋盘山挖一株朱须山参?那东西可遇不可求,夫人却每月都能享用一株,再坏的身子也该好了。”
  “而且,亲王本就是不有心功利的人,他要对付楚远漠,还不都是为了夫人?依我看,亲王迟迟未行动,定然有着某一层深谋远虑是咱们所窥探不到的。”
  “也对,咱们要都猜得到,不久都成了亲王?不管亲王作何想,咱们照做就是了呗……”
  诸多属下,在各处诸猜纷纭,亲王则枕卧温柔乡尽享温柔。
  亲王作何想?
  诸属下的猜测皆有切中肯絮处。
  兵家之战,并非一味逞凶斗强,不管过程如何曲折,惟最后的胜者方能为王。他的目标是楚远漠,在其最弱时给予最强一击,断却任何喘息苏醒之力,是他为楚远漠规划处的归宿。为此目标,自然需有百般的思虑。
  二楚相争,必有一伤。若楚远陌有本事将其兄吞下,他乐得在最后关头捡个便宜。若楚远陌终究不能撼动没格之光,他出手给他一个便宜也无妨。
  故而,这个时候,最宜隐而不发。
  “月儿,你还不想回村子么?”他头枕美人膝,问。
  “无山谷与村子有什么不同?”
  “村子里气候温润,适宜你住。”
  “我没有那般娇弱,这些日子被先生塞了一堆的补品药膳,我已经壮实得堪与荆家嫂子喂得那头猪一比了。”
  “荆家嫂子的那头猪喂是要宰了下锅的,你是在暗示本夫君些什么么?”
  樊隐岳颊上飞霞,方欲回几句话应了这调 情,门外梁上君的高声透入——“关峙,楚远陌打了败仗了,这时候到底到了没有?”
  樊隐岳微怔,“远陌败了?”
  “可不是?还不是寻常败仗,损失了十万人马,天大的败仗呢。”梁上君肆意渲染。与其镇日被关峙当成伺候他家娇妻的打杂工役,不如走上那刀光剑影的战场拼个酣畅淋漓。
  关峙翻身而起,“也许,是时候到了。梁上君和三娘还有荆家嫂子送隐岳回村子,叫其他人随我出谷!”

  蚀三八

    楚远陌大败,与其说败于楚远漠,不如说败于两位夫人。
  男人登上了世间男人们一心希冀想望的帝位,身边自然就出现了一个天下女人们竞相角逐的大位——后位。
  就如皇权对男人的吸引,代表着至高至大的荣耀,后位亦承载了天下女人至高至贵的梦想。真正远在天边遥不可及也就罢了,一旦那个位子已然置放在自己似乎触手可得之处,想按住那只伸出的手,竭住萌动的心,谈何容易?
  楚远陌的两位夫人,红雀部落公主婉瑛,赤色国公主罗茜,并其各自娘家皆自诩对大羲帝问鼎之路有过鼎助之恩,帝后大位非己莫属,当仁不让。是以,纵大羲帝已明令班诏待灭楚远漠、平定天下后方谈后宫诸位封赐事宜,两位夫人仍然迫不及待开始了这场角力。
  于是,楚远陌前方大战,红雀部落与赤色国在其身后亦斗得如火如荼。战幕初开时尚有所忌惮,待愈斗愈狠,愈演愈烈,便是浑然忘我,除了那顶后冠,眼中再看不见它物。
  红雀部落主的长子即婉瑛之兄坎塔,负责粮草的征集与押运,本人尚算正直醇厚,尽职本分。最初并无涉身其内的意愿,但抵不住妹妹的哀求撺掇,不知不觉中加入红雀阵营,并渐形热衷。一人精力即被分扯,宕误正业是早晚中事。常言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粮草供应不能及时,前方吃败亦不足为奇。
  若非楚远陌布以九宫阵法阻滞了楚远漠的追歼脚步,损失得绝对不止十万人马。
  “臣听说,红雀与赤色在国内作派嚣张,不外因有两位夫人之故。而两位夫人能够如此,也无非依恃了各自家族。所谓外戚,当如是。”
  “这两个贱 人!”中军帐内,楚远陌查清了事件龙去脉,切齿低骂。“坏朕大事,朕要剥了她们的皮!”
  “帝上息怒。两位夫人毕竟生下了两位王子,且如今正是用人时候,把红雀、赤色这两大家族除了,可谓伤筋动骨,请您三思而行。”心腹谋臣献言道。
  楚远陌拍案而立,“三思而行?红雀部落不过是个万人的小部落,赤色国也无非给过朕几万人马,两家加起,也不及朕那十万儿郎!朕不是看在两位王子面上,早要了这两个贱 人的性命,还要如何三思而行?她们让朕的十万儿郎丢了性命,不拿她们祭旗,如何对得起那些亡魂?”
  诸谋臣沉痛叹息。十万鲜活生命丧身疆场,这笔血债,的却难以轻忽。
  “传朕口谕,先将坎塔拿下,朕要在全体将士面前亲自砍下他的人头!”
  “帝上……”
  “言出无悔,令下必行!”
  “……是。”
  “帝上。”帐外有军校报禀。
  “何事?”
  “营门外有人,要见帝上。”
  “如果是红雀、赤色的人,就给朕就地拿下!”
  “人说是您的故人,还说自个儿是大夫,能治帝上此时的心病……”
  “胡说八道,朕哪里有什么心病……大夫?”他一震,俊眸丕亮。“长什么样子?”
  “有一个是女人……”
  “快请!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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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卿说得有理,红雀、赤色两族之事,朕当须三思而行。她不就是想要后位么?朕就给她们后位!前方,有浴阳关和上固城,朕命红雀、赤色两族各攻一地,谁先拿下目标,朕就立谁为后。”中军帐灯火之下,楚远陌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妙啊。此计一箭三雕。二族中有谁能攻获目标自然最好,而不管攻不攻得下,都须损伤巨大。如此一,省了帝上动手处置的麻烦,尚不必担负戕杀旧盟的猜嫌,又能给敌军形成一时的阻截。妙,妙呢。
  诸臣面面相顾,皆感诧异。百日内还怒不可遏的帝上,不过歇了一个下午,怎有了如此陡然转折?
  “至于坎塔,渎职之罪不可免,贻误军机之罪更不可恕,为给死去的将士一个说法,给劫后余生的将士一个交代,朕命三司公审,届时罪状公之于众,按律法处以当施刑判。
  如此,谅他红雀部落也无处挑理。”
  诸臣频频点头,大业初定,万事待稳,怕得就是当权者的凭心所欲,若能以法服众,自是无可挑剔。
  “此时的楚远漠士气如虹,不宜直拂其锋,诸卿看紧各自麾下人马,原地休养生息,不可因报仇心切妄动。你们必须要他们相信,朕一定会带着他们为死去的儿郎讨回血债!”
  “是!”
  短短半日,帝上一消浮躁戾气,沉稳厚重,成竹在胸,宛若脱胎换骨,难不成真是被那位突然登门的大夫治好了心病?哪里的神医如此了得,有这般药到病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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