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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月蚀(包括所有番外)-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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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中时,我为了排遣偶尔的闲暇,向做过父子的乔子轩借了些书来读。虽然因为失忆了自己曾受到过的传授,但目前识丁且会融会贯通,读那些书不难。一本《秦记》中曾提到,秦皇嬴政因生母与男子有染淫乱宫闱而倍觉羞辱……我开始明白少年目中何以会有“耻辱”流露,他分明是在以我为耻!“他为了皇家尊严,必定会……”
     “什么劳什子皇家尊严!”杨执的轻蔑不是假的。“你家相公会怕那些东西么?如果不是为了替你打探月儿的下落,索性走了了事!”
     我心弦提得更紧,“月儿?你有月儿的下落?”
     “探听到一些。”
     “她在哪里?”
     “坊间巷间的传闻纷杂不一,孰真孰假我无从判断。有人说,她在你跳崖之后的一年四了,又人说她劫后余生,还曾回到天历朝兴风弄雨,连上一任皇帝下野也有她一份力量。不过,空穴不来风,若那些传言有八成是真的,你这个女儿我会很喜欢。”
     “她……我……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我想见她!
     “江湖的朋友已经在替我打听了,你放心,只要她尚活在这世上,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她活着,我相信她一定活着!”
     “好,好,好,她一定活着,活着……傻媳妇别哭,相公一定替你找到她,别哭了……”他抱着我,摇着我,呵哄着我。
     “阿执,阿执……”我何德何能,遇见这个男人?
     又能等了些时日,杨执的朋友把消息送来,月儿的行踪似在羲国。
     我们没有停留,听到消息的当日便拿起行囊离开元兴城。然而,元兴城外,遭遇伏击。
     那些人似乎是早早便预埋好的,我们行到那条巷道前时,几十号人豁然涌出,将我们围住,但并没有急于出手。
     不多时,这几十号人中分,一个人从他们后面徐徐走出。
     这个人,服饰华贵,七度雍容,年岁不轻,脸上烙有岁月痕迹,但并无风霜沧桑,显然是位经年累月被尊荣浸染的大人物。他眸线方触到,即成了被雷击过的木桩,有半刻钟,其面上空白无物。
     “……凡心?你真的是凡心么?”他开口,语气颤瑟,神态激烈变幻。
     我觑着这个人,不知该如何回应。
     “……谦儿和我说起,我并不相信……真的是你罢?是你罢,凡心?”言间,他急步上前,两手探出,似想把我抓住。
      我既然不是他口中的“凡心”,自然不会呆在原地不动,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位最爱计较自己权益得失的相公。
     “你是良亲王?不,不对,应该是太上皇。”杨执并没有把我遮住,而是将我环在她的臂弯,以并肩而立的姿势面对来者。“太上皇认识我的妻子罢?” 
      太上皇。对,第一眼,我便约略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他与少年长得颇像。这许多日子以来,经过多方汇总,我已经大概晓得了一个故事的去脉来龙。他口中的“凡心”,应是他的侧妃东风凡心。我不认为自己该与那个死去的人扯上干系,那个人惟有死去,才不会成为皇家的家丑,我何必让人引以为耻?
     “放开她。”
     “我为什么要放开?”
     “你救了她,我很感谢,过去种种我可不予计较,也愿意给你重谢。你应该明白,你必须放开。她有夫有子,势必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她的确有夫,也可能会有子。毕竟,我身强力壮,她风韵犹存,我们应该还能生下一儿半女……”
     “相公!”
     “住口!”
     与那位大人物异口同声,我微感意外,我的相公则是无限委屈,他眼角、唇角连眉毛也一并垂下,颤声指控,“你凶我,你和别人一起凶我!”
     “我……”只是不能听他在众目睽睽下说那等轻薄的话儿而已。“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这个相公,怎在这个时候要耍起无赖来?
     “你有!”
     “我没有!”真的火了,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行?
     “好罢,你没有。”他吓得一抖,顺服应声。

     月儿娘的幸福生活(十)

     我被相公的耍宝给逗笑了。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他并不怕我,但在外人前总会作出对我言听计从的温顺样儿来,与那些愿意在人前给自己男人几乎薄面的女子如出一辙。以至于我在杨家堡内,人人皆以为我驯夫有道,必定是泼悍有加,堡内下人在我跟前无不是警卫听话。
     这时,他又有意如此,必定是为了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是那个落崖死去的东方凡心的丈夫,也就是我的前夫。
     我的相公很在意这个男人的出现。
     因为没有记忆,我不能言之凿凿地告诉我相公,不必在意,因为我毫不在意。可以,我很清楚,面对这个男人,我的心没有任何波动。一个人的记忆可以失去,感觉不应会荡然无存,就如我对这柳持谦时,心会抽痛,眼会泛酸,连自己也不能控制。
     我以前爱不爱这个男人,此刻的我不能给自己答案,但是,此刻的我绝对不可能随这个人去到任何地方。
     “这位爷。”我向眼前男人微微万福。“也许,我以前真的是和阁下认识,也知道我的遗忘会让我的人……难过,可有什么法子呢?我的确是不记得了。不管先前的我与阁下曾有过什么样的牵连,对现今的我来讲,都只陌路相逢。我也我家相公这就离开京城,并可以承诺永不出现,绝不妨碍阁下家族的尊严,请放我们夫妻过去罢。”
     那个男人注视我的目光,痛心疾首,“你晓得你是谁么?你是哪个贞静刚烈的东方凡心,若有一日你记起所有事,会如何看待自己?”
     “纵算我记起所有事,也还是我。在我嫁给我的相公的那时,便已经想到以我的年纪不可能小姑独处。但我不能让一个不知能否还记得起来的过去束缚了我的将来,我自信自己能为自己心甘情愿的作为有所承担。”
     “有所承担?”那男人冷笑。“你要如何承担?以我所了解的凡心,你会痛不欲生,无地自容!”
     “那么,我便不是你所了解的那个人。”我也笑。“我爱我家相公,所以嫁给他,若有一日我机器了前尘往事,不管我会如何看待自己,也绝不会看轻看贱,自以为耻,而一个已经死过一个差点埋到地下的人,也断不可能痛不欲生,无地自容。”
     “你……的确不是凡心!”那男人脸上燃烧起抑忍住的怒意,眉须皆张。“你说这样的话,如何对得起我?对得起谦儿?对得起你自己?以为你死去,你知道我和谦儿是如何才捱过那段时日的么?”
     “也许,我是真的对不起阁下,对不起谦儿了,也许你们当真有过一段伤心难捱的日子,但你们伤心难捱的时日,我也在生死边缘,我所承受的痛苦不会少于你们。所以,我没办法对阁下对谦儿说一声‘对不起’。”
     “谦儿怎么会有这你样的母亲?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妻子?”他怒哄着,一掌击中身侧数目,身上血迹涔涔。
      奇怪,为何男人多喜欢以自残发泄愤怒?杨执的二弟和夫人起了口角,喝得烂醉,结果胃肠闹病;山里的方老大因买兽皮亏了钱,拿头撞墙,险些一蹶不醒;还有;还有……
     “愚儿,你神游了么?”
     “嗯?”我有些茫然地抬眸,看见我家相公忍笑的脸。
     杨执语中透着虐意,“真不愧是我的傻媳妇,在这当儿居然也能神游天外。”
     我……神游了?怎么会?在这样火光四溅、天怒人怨、一触即发的时刻,我神游了?
     “阁下想说的也说了,想看的也看了,可以放我们夫妻走了么?”杨执向那男人道。
     适才,他有大段时间沉默。他站在我身边,让我面对那个男人,把该讲的一气讲清,该了的一气了毕。如今,他再次替我面对,替我出头。
     “阁下既然晓得我的身份,晓得她的来历,就该明白,无论如何,你是离不开这元兴城的!”那男人看向杨执时,怒气不再隐忍,眸光利得将挥霍在周围的剑锋比下。“我不想让人说我恩将仇报,你若在这个时候走,并严把口风,我承诺你,你与你的家人会一世平安。”
     “我若不走呢,你要怎样?杀了我?为了什么?”杨执笑得玩世不恭。
     那男人眸心淬火,定定盯了杨执半晌,突然间,拔出腰下间,刺向杨执。
     我没有想到这位万人之上的贵人会亲自动手。
     “你不是我的动手,不要你的手下一起出手么?”杨执一手将我柔力推后一步,另一只手招架那男人,口中道。
     那男人面色阴鸷,剑气偏锋,出手凌厉,没有任何歇停之势。他身后的诸多随护飞身涌上,被其怒气叱下。
     他执意要一人应对杨执,该是囿于男人的莫名心理罢?
     但,他绝非杨执的对手,而杨执也决不能伤他。以这个人的身份,伤了他,必定会有惊天动地的浩劫,任凭杨家堡如何牢固,又怎能抵得过皇家矛戈的戮杀?
     我喊:“阿执,我们走罢!”
     “好!”杨执如一只鹏鸟般旋飞回来,抱起我就走。
     “……凡心!”那个男人厉呼萦耳。
     几十道劲影紧追不舍。
     杨执右掌挥出,成片累堆的枝木被他掌风卷起,横堵向追兵。
     我贴在他胸口,任他胸口,任他带着我,直飞天际。
     皇家的势力,无远弗届,追兵随着我们,如影附形般辗转各地。甩下了这一拨,有那一拨顶上。败了这些人,有那些人替补。人海战术,车轮战法,志在令我们疲于奔命。
     不过,我们并未过得太坏。
     每至一处,不管是繁城重镇,还是僻野乡村,总会有高阔门庭或深墙高院将我们收纳隐藏,每一回,直到我唯恐连累主人催着杨执离开,受得都是最好的侍奉。
     让我懊恼的,是无法如愿去找月儿,也不能回到杨家堡。我最怕连累的,是我最亲近的人。
     “傻媳妇,这样的日子过得也好,有他们和我们玩着,不必担心会问得无趣。待我们玩够了,就索性回到山里再去做我们的猎户农妇去。”
     我白一眼这个没心没肺的相公,天底下也只有他在被人追杀之际还觉其乐无穷。
     “怎么了,傻媳妇,不高兴?”
     “照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可以找到月儿?”
     “敢情我的傻媳妇还没放下……?见你这些天已经不做喊着月儿的梦了,我还当你已然没了那份牵挂。”杨执微微闷着脸。“在你心中,月儿比我重要,对不对?”
     我抬脚,将坐在床边的他踢下床去,“是谁带我来找她的?既然来找了,又想半途而废,你真当我是你的傻媳妇不成?”
     他从地上爬起来,“嘿嘿”做了几声憋笑,“看在今日被媳妇踢下床的美妙体验下,我们不去找月儿,让她来找我们!”

     月儿娘的幸福生活(十一)

     如何让月儿来找我们?
     我这个相公,端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竟然放出消息,前任良亲王侧妃生还,遭遇皇家追杀,亡命天涯。
     “你那个女儿着实不一般,今日在羲国,明天又到了姡Ч缃裾怍斯鷬'国都已经天翻地覆了,我们去了那边,也未必能把她找着。与其如此,干脆让她来找你。”
     依照杨执所揣测的,若得知我仍在人世,月儿必定会赶来。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静等在一处不挪不动……
     “你放心,如果那月儿真有传说得那么聪明,她赶过来后,定然会设法把她的行踪透露出来,到时我们再要找,不就省事多了?”
     嫁夫从夫,我听我家相公的就是。
     可是,我还是又要担心的——
     “如果皇家查到你的底细,连累的杨家堡怎么办?”
     “杨家堡内的人连个挑水的都是在江湖中有一号的人物,皇家真要去了,他们脚底抹油就是。你以为杨家堡修了一百多年了,连几条逃生的暗路也没有么?”
     他笑我杞人忧天,又被我一脚踹下床去。
     我们走走停停,时打时躲,竟然又过了一年之久。
     次日,我们来到了一处南方小镇上。
     这段时期,追兵似有末势,但我的身子却因旅游太频感觉不适起来。杨执带我到了小镇,被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接进了一件茅庐内。
     杨执告诉我,这茅庐看似简陋,但挡得住千军万马,周边的九宫八卦阵格,江湖中能破的寥寥无几,我可以在此安心修养。
     白发老妪烹汤做膳,白发老翁进镇内请医者会诊。杨执为我擦了身子换了衣裳,我躺在干净的被褥间,昏昏欲睡。
     睡之前,手中有杨执的手,中途却倏忽觉得指间空落,继而打斗声进到梦里,我疏然醒转。
     “啧啧啧,江湖中何时有了如此不得了的后辈?没想到我杨执平生也能遇到这样的对手,好,过瘾,过瘾!”
     我透过窗纱,望见院子里翻飞的人影。我的相公正在与人打得不分上下。
     莫说他惊讶,我这个毫无武功的人也觉纳罕。相公与人交手,不管对方人多寡,从未见他全力以赴,常常是一只手便能让人溃不成军。但这时相公的神情姿态迥然不同,语气虽透着戏谑,眸中却闪烁坚定,如临大敌。
     由此,我不得不留意与相公交手的人。
     看了,更觉诧异。
     飘逸长袍,颀长身形,清隽出尘,风流蕴藉,如此一个人,也会效命于朝廷么?
     “小子,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
     “年轻人不知好歹,这可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呐。”
     “不稀罕。”
     “啧啧,如今的江湖后辈恁是个性十足。你不图虚名,图得是什么?替你主子强夺人妻?”
     “我自己有妻子。”
     “哈哈,你这小子有些意思!既然这样,你为了什么和我交手?”
     “是你先出手的。”
     “是你先擅闯进来。”
     手脚在打,口舌在聊,而且是气息平和的聊。我第一次知道打架尚还有这等方式。不过,我看了又看,实在失了耐心,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
     “小子,还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你的名字呢?”
     “我先问,当然你先说。”
     “我并没请你先问我。”
     “年轻人好狂妄……”
     “请问,二位要打到什么时候?”
     我一怔。我想问没有问出的,谁替我问了?
     我定睛眺去,海棠树后,转出一条人影。
     短襦长裙的身条纤细如柳,清绾素髻下的脸面眉目如画,清丽脱俗得宛如从天而降的凌波仙子……我看得呆了。
     “我看二位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不如另找一个地方好生切磋畅叙。”她的声音,如碎玉击石,清清琅琅,悦耳动听。
     “哇哇,现在的江湖今非昔比,一个不够,又来一个?和你打了半天,我竟丝毫没有察觉你还有一个帮手在,哇哇,太好了,太好了!”
     杨执前半辈子为威名所累,忙不迭避世隐遁,但依杨家堡里仁所说的,他打小酷爱武功,且天分惊人,若不然也不会在年纪轻轻时便创出那等名号。如今遭遇能一较高低的对手,他会有这般异乎寻常的兴奋我并不意外,只是,就如那个美丽女子所问的,他们这场战,会战到几时休?
     “阿执!”我撩开窗纱。“你先停下。”
     “愚儿稍等,为夫好不容易碰到了,不能轻易放过……”
     我蹙眉,“对方既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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