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水逐清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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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急忙解释：“我今天遇到薛鸣嘉，他说大嫂……那个……你前妻那边有你们的股份，他们会不会……”
唐麒停了手，深深看我一眼，摇头说：“这个薛少真是大嘴巴！”
他果然不想让我知道……莫名的，心里有些落寞起来。我低头垂下眼，房间里顿时静得像真空。
他突然笑了一声。
然后问我：“你是在担心我吗，笑笑？”
脸上不由自主的发热起来，我说不清楚现在的感受。总之，我们住在一起，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做他最爱的运动，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最爱的人，可他却对我隐瞒这么重大的事情。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在生气。
于是我对他横眉冷对不动声色。不料他竟然越发嬉皮笑脸起来。
“如果你想知道细节，我可以一字不差的叙述给你听，离婚的相关文件就在卧室的小柜里，你想看，我立刻拿来。”他几乎连鼻孔呼出的废气都带着得意的万恶笑容，“前提是你要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在意呢？”
我挑着眉看他，忽然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也是个大傻瓜。理由我可以说出很多种，比如说他既然想要和我结婚，那我当然要关心一下他离婚的状况以及后果之类。
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悄悄去看么。呃，我承认，我的确不会做偷看这么没品的事情。
可是心中虚弱的发现，打击他的话，我竟然说不出口。
“等你想好了答案，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这些。”他凑过来，笑得像条八爪章鱼：“公平交换！”
公平交换……他的话一出口，我心中更加无力。
“哥……”我不忍心再看他的笑脸：“我……对不起……我这样，对你的确太不公平了……”
下巴忽然被他抬起来，我有些惊愕的看见他脸上不悦的神情。
“笑笑，你还不明白么，感情不能用公平与否来衡量。我问你，你对唐麟付出这么多，明明自己也知道不公平，可你能控制自己不去为他付出么？我也是一样，我为你付出，是因为我愿意。我爱你，想看你快乐幸福，那样我自己也能过得开心。”
他过来抱住我的头，吻我的额角，低声说：“哪怕你一辈子不能爱上我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想着他的话，心里猛地窜上来一簇火苗。
“……如果付出不能得到回报，谁还能始终坚持？爱情不同于信仰的力量，大家都会觉得累的。如果我们都累了，却还是不能到达心中的彼岸，只能站在两边看着对方一路前行，又能走多远？……”
唐麒在书房看公司传来的一些数据。我坐在床上，也想研究一下我的工作内容，可还是忍不住上网，在博客里写一点东西。
如果这些话直接说给唐麒听，太伤人了。他为我付出太多，我不想看他难过。
那个叫爱笑的男人，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他常常来看，感觉好像他在陪着我似的。
齐少瞳和薛鸣嘉搂搂抱抱相扶远去的身影又出现在脑海中，为什么别人最终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窝，可我依旧觉得在飘荡呢。
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他又给我留言，显示时间是在白天。
“灰尘：你在害怕什么？是不是身边有爱你的人，你却不敢迈出脚步？假如他是真的全心全意爱你，你应该把这些告诉他。因为爱你的人，愿意分担你的迷惑，也愿意为你提供永不离开的肩膀。试着换一种心情去看待人生，你总是抱着回忆不肯松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可以洒脱的。爱笑的男人。”
看见他的留言，我有些激动。好像一直在跌跌撞撞行走，隐约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踏进泥坑里，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现在有个人直指被我忽略的地方，让我无所遁形。
可是感觉并没有那么痛苦。我也只是心里激动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而已。好像暗中做错事情，却被人明白地说出来了一样。
独自在英国的时候，回忆总是让我疼得颤抖，不知道怎样才能治疗，就只好装作遗忘的样子，但我从来不曾真的忘记过。慢慢的，回忆结成了茧，硬硬的搁在心里不敢碰触，却又时刻能感受的它的存在。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淡化了。现在我满脑子想的，是唐麒和我，还有我的研究课题。
壁灯有些暗，我看见窗外有月亮。奔到阳台去，圆圆的月亮悠闲地睡在天上。像很久以前，我所喜欢的光芒。
夜空黑得墨蓝，很高很远。
我有些明白起来，之所以觉得飘来荡去的，是因为自己抱着那只茧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扔掉，还是带着他坠落？
果然像他说的，我声称回忆毫无用处，却始终抱着回忆不肯松手。这样的我，真是又病态又可怜。
唐麒从书房过来，从后面抱住我，稍稍弯下腰蹭着我的脸。
“怎么在这里？”他低沈的声音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动听：“小心着凉。”
月光和路灯下，他斯文俊美的脸和唐麟很相像，我转身盯着看，那只茧却再没有棱角能够磨痛我。
它似乎正在悄悄融化。
我明白过来，这个陪了我很久的叫做爱笑的男人，他究竟是谁。
17
这夜，如鱼如水。
假如敞开怀抱，真正的依靠他，会不会让我们彼此都好过些？不能确定的是，我还有没有那么多热量能供我俩取暖。
八年是个不短的时间，在冰冷的伦敦，我总能感觉到热量已经被燃尽的心寒。那时渐渐被冰封的感觉，至今记忆仍在。
他的胸膛温暖宽阔，他的呼吸挑逗炽热。夜风吹来，清凉里透着让人酥软的暗香。
那是他的味道。
我看着他深黑的眼睛，品味那里的光芒，稍抬脚尖吻了吻他的唇。不管将来怎样，我想我该向齐少瞳学习，享受现在，享受爱。
清澈的月光，伴随着他的话语洒在心底。
吻越来越激荡。他手臂有力圈起，把我牢牢控制在怀中，狡猾的舌也溜进来，强势的卷起我想要逃跑的舌尖。
我抱着他挺拔的腰，闭着眼睛感觉他传来的爱意，头一次觉得真真正正脚踏实地的心安。
良久，他放开我，双眼精亮，轻声问：“是不是突然间明白一点了？”我笑着喘气。
他突然一把抱起我，大步走到床边压了下来。我被他吻的有点缺氧头昏，正大口大口喘气，他却猛地压下来，含住我的唇，粗暴的扯掉我们俩的睡衣。
被他吻的呼吸几乎停滞，我挣扎着想推开他抬起身子顺顺气。可是此刻的唐麒像只失去理性的野兽，我推他的动作竟让他越发狂野起来。
双腿被大力分开，有个炽热粗硬的家伙顶住了下面，烦躁的磨蹭着。我不由自主的倒抽气，本能的想合上腿，却不料刚好夹住了那个就要开始凶暴的家伙。
唐麒低吼一声坐起身来，我也被他死死抱着跪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腿敞开着，他干燥的手掌握住了我的前端，慢慢捋动。
欲望如洪水，将我俩淹没。
“啊嗯……”本能的扬起脖子，却立刻被他重重咬到咽喉，我的惊呼都消失在他的口齿间。一路啃咬，他的唇慢慢含住我的耳骨。
“嗯……嗯……”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髓迅速抵达全身所有神经，就连我的手指尖，都在兴奋的无力着。浑身的力气被这感觉蒸发，我软软的抱着他，忍不住轻哼。
他仿佛受到鼓励，更加卖力的舔舐啃咬，手中的力气忽重忽轻，始终让我徘徊在彻底解放的边缘。
“哥……啊……”实在受不了了，其它的什么都不再重要，我只想他的手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他偏不，他竟然停了下来。我不爽的扭着，听见他沙哑得快不成调的说：“等一下……我也很急……可是……我怕伤着你……”
话音响起的同时，有什么凉凉的液体被他用手指一点点沾湿我后面的肠璧。不管不管，我不管这些，我难受我想要出来……而且，我不想用我的手……
“哥……嗯……”我扭着，不耐烦的出汗，他用一只手抱我，另一只手终于退了出去。
我以为那只手会回到原先的位置，可满心期待的同时却感觉到那根已经肿胀的厉害的家伙正一点点想要挤进我的身体。
有点……疼……
“不……要……”我皱眉，晃着身体拒绝他，可他深黑的眼睛看着我，已经全是妖冶噬骨的熊熊黑火。
他猛地一个挺身，欲望全部进入我的身体。
“啊……”
有个地方被突然大力撞到，难以言喻的快感瞬间如潮水般涨满，我双腿发软挂在他身上。他开始慢慢抽动，大手环在我腰上，略微粗糙的指腹磨娑着，我的骨头都在激动的颤抖。前端抵着他光滑的肚子，随他动作蹭着。
两种快感交织，我喘着气，听不见自己是不是在叫喊，脑海里莫名升起诡异的念头───让我死在他怀里吧！
“笑笑……”他含糊的叫着我的名字，一下下咬着我的肩头和胸口。
我迎合他的动作，喉咙似乎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用力抓着他的头发。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仿佛听见，瞬间开始猛烈的撞击，我听见自己尖叫了一声。剩下的，就是湿淋淋的极度快意，抚摸和喘息。
直到我们筋疲力尽，不，是到我筋疲力尽的睡去，这场欢娱还没到终点。
18
昏昏沉沉的抬起眼皮，有阳光透过纱幔。上班时间早过了吧，可我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后面又传来酸麻的涨感，还抽动了几下……
“醒了么？我们继续好不好？”某个无耻败类自以为诱惑的声音。还问什么，在我昏睡的时候不知道他继续了多少次了。
我迷糊的看见一公分之外唐麒淫笑的脸，他竟然还伏在我身上，又加快了抽动的速度。
尽管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想免了，可喉咙还是不安分的发出嘶哑的呻吟声。
好在我已经没有力气脸红，只能闭着眼视而不见，全当自己是无意识行为。
“宝贝儿你昨晚太热情了！”这条精虫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叫那么大声的勾引我，我都快被你榨干了！”
不是吧，明明是我被他勾引，然后被他做的几乎昏过去。
顿时觉得他的声音不是不好听，而是特别特别的难听。真想把他踢下床……但是没有力气，无比遗恨着，我竟然在他卖力的冲撞中再次昏睡过去。
荒淫无度的家伙，早晚我要讨回来……
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只是隐约听见门响，然后感觉到突然被人用被子紧紧的包了起来塞进怀抱。呼吸被堵塞，我完全醒过来，然后听见唐麒低声怒喝：“死流氓，给我滚！”
奋力挣扎着从被子里抬出头来，却看见了尴尬到极点的场面。
门口正站了一个邪美的高大男人，大张两眼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我们，嘴巴从O型渐渐回拢成古怪邪肆的歪笑。
竟然是唐麟！
他还是那个有些散漫却有兽王风范的样子，和唐麒差不多的脸，只是张扬放肆些。
我愣了愣，脑子里轰隆乱响，却立刻又钻回被窝再也不敢露头，脸上烫得能蒸熟生鸡蛋。
隔着被子，听见门口传来唐麟的闷笑，然后就是唐麒的吼声：“还不滚！”接着响起邦邦声，和唐麟的惨叫。
好像被唐麒用什么东西砸跑了。
“乖，宝贝儿？捂这么严实不会窒息吗！”
唐麒努力想把我挖出来，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
“不就是个死流氓吗，”唐麒隔着被子拍我的屁股：“想治他还不容易！快出来，是要打还是要骂我都坚决站在你这边！以老婆为中心，以老婆的意志为基本点，坚决团结在老婆周围！”
我知道他是在让我放松，想让我用轻松一点的心态去面对唐麟。可是我的心在咚咚跳，我知道和他重逢一定会尴尬，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我和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的重逢，竟然会是这种场面！
竟然是和他的哥哥在滚床单的时候和他再次见面……
都怪唐麒太荒淫无度，我真想用手术刀同时阉了他们兄弟两个。
“出来吧，死流氓已经被我打跑啦！”唐麒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我犹豫着没动，他再次努力要把我从乌龟壳一样的被窝里挖出来。
紧紧抓着被子，我静下来，很想知道唐麒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在劝我。他和弟弟以前的情人上床，被弟弟亲眼看见，他爱上被弟弟抛弃的情人……
这么多年，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我，看着唐麟？我在为我的爱情委屈哭泣绝望时，他是否也在为他的爱情黯然神伤？
眼眶突然有点湿。我齉齉着鼻子说：“别闹，我没力气，躺会儿就出……”
话还没完，被子已经被他掀开。
他似乎想笑话我，可表情却僵硬了一下。我立刻把脸埋在枕头里。
“笑笑……”他低声叫我，语气一下子感伤。
“我没事！”我急忙回答，仿佛在撇清什么关系一样。“就是被你折腾得太累了，禽兽！”
“笑笑，不用勉强……”
“我哪有勉强！”我霍得抬起半身冲他大声喊，声音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气急败坏。
一时间，满室静寂，我们都没再说话。
我看着他的头一点点垂下，忽然觉得他的神情充满了难过和疲惫沮丧。
“大哥……”想翻身抱住他，后面酸疼的不适感让动作十分缓慢笨拙。他伸出手来，默默抱住了我。
“我只是有点吃惊而已……”我们紧贴着，彼此的心跳都这么清晰。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再见到他，很……很难为情……”伏在他肩头，浮躁的心情逐渐平静，我喃喃解释着，他却一声不吭。
这更让我忐忑。他再怎么强势，也是个人，知道世间酸甜苦辣闲的滋味。付出了数不清的感情和精力之后，也会觉得累。我们之间，一下子多了一座墙。
好半天，他拍拍我的背，说：“起床吧，洗澡吃饭去。”然后被他抱进了浴室。
已洗澡为名被他狠狠吃了通豆腐，我表示强烈愤慨和不满，却无力反抗，只好暂且记在账上。这么闹了半天，心情都好了许多。
让他背着下楼弄吃的，谁知道楼梯还没走完，就看见客厅的大沙发上有人───唐麟竟然还赖在这里！
看见我们，这个无赖流氓竟然还有脸哈哈大笑。
“不是吧哥，你竟然让笑笑走不成路？不是早跟你说过他体力不好了嘛！”他毫不在意的无耻开口，我却立刻被他的话狠狠扎了一刀。
是啊，我体力不好，我的身体还有哪个地方是他没见过的？刚才根本就没必要钻进被子里，早就是他扔掉不要的，现在被他哥捡了回来，他们在我听不见的地方讨论我的身体，我在他们面前穿衣服和不穿衣服根本没有区别，我还假惺惺的难为情做什么！
浑身僵硬的发抖，耳朵里像过火车一样在轰鸣，模糊的听见唐麒沉着嗓音说：“唐麟，你给我滚出去！”
19
唐麟吊儿郎当的歪在沙发上，眯着眼看我们。
我挣扎着从唐麒背上下来，一步步走到沙发前。抬手，落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他脸上多了五道红痕。
攥着发疼的手，我转身走进厨房，留下他们兄弟在客厅难以置信的大眼瞪小眼。
我不能发飙一次么？打开冰箱拿出鸡蛋，我为我刚才的那一耳光感到激动和骄傲。
面对他，我终于不再畏缩的束手束脚，也不再牵挂的怕他少了一根汗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