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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太平广记 500卷-第269章

小说: 太平广记 500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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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道士李义范的道号叫契贞,住在北邙山的玄云观。咸通末年,已经有许多年了,每次进入洛阳城的徽安门内,都必须下马更衣。有个叫李生的,不知道原来是什么地方的人,年龄大约在五十多岁,与李义范交谈认定了堂兄弟的关系,请李义范到他的家里。他那里有十多个年幼的学生,李生自己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所住的房子非常简陋,吃了上顿没下顿。从此李义范经常来作客,大多数到他开的学堂里,关系处得非常融洽。忽然有一天,李生来到邙山,与李义范告别,夜里坐在炉子旁边说话,李义范问李生要去什么地方?李生说:“我这次告别是离开人间,并不是出远门。我为阴曹地府做事,负责管理供应城里每户人家每天所用的水,这个月任期就满了,不能久住人间,三天后就会死了。”又说:“人间的水,一天使用不应超过三五升,超过了必然减福折寿,一定要注意。”李义范又问他死以后,家里的生活怎么办?李生说:“妻子再嫁的人家是执丧役夫姓王,儿子长大以后当和尚。然而他的师傅在江南,两年后才能来到这里,名字叫行成。行成没来的这段时间,寄居在观里。”李义范说:“便叫他学道可以吗?”李生说:“他是当和尚的材料,这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是阴间安排的。”第二天早上,李生告辞走了。从这天起,李义范被风雪所阻挡,五天没有去洛阳城。雪后天刚放晴,李生的妻子和几个学生来找李义范说:“李生死了,今天早晨葬在山下。他生前欠了一千文钱,说是曾经拜托先生帮助偿还,所以前来取钱,然后将儿子寄养在观里。”后来江南的和尚行成果然来了,同李义范住在一起,李义范便将李生的儿子托付给他,行成很高兴地同意了,说:“既然他父亲生前就找过我,我一定教他学习经文佛法,剃度他为和尚。”二年以后,行成又来了,李生的儿子已经成为一名和尚,诵法华经非常精通熟练。当初李义范教他道家经文时,一年也记不住一页。相信人是有命运即定数的。





卷第一百五十八 定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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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汭
唐天祐中,淮师围武昌,杜洪中令乞师于梁王。梁与荆方睦,乃讽成中令汭帅兵援之。汭欲往亲征,乃力造巨舰一艘,三年而成,号曰和州载。舰上列厅宇洎司局,有若衙府之制。又有齐山截海之名。其余华壮,即可知也。饰非拒谏,断自其意。幕寮俯仰,不措一辞。唯孔目吏杨厚赞成之。舟次破军山下,为吴师纵燎而焚之,汭竟溺死,兵士溃散。先是改名曰汭,字即水内也。水内之死,岂前兆乎。湖南及朗州军入江陵,俘载军民职掌伎巧僧道伶官,并归长沙,改汭之名。和州之说,前定矣。(出《北梦琐言》)
【译文】
唐朝天祐中年,淮师攻打围困武昌,杜洪中令派人向梁王求救。梁王和荆州方面的关系很好,便同意让成中令汭率领军队去援救。汭想要亲自出战,叫人造了一艘巨大的战船,三年才造完,起名叫做“和州载号”。船上有几层大小船舱,设立各种官职和组织,实行类似于官署衙门里那样的建制。号称“船高与山齐,船大截断海”,其余部分的华丽和壮观也可想而知了。各级将官和参谋人员虽然对造这样大的船有意见,但是由于惧怕汭的威严和独断专行,也只能与他周旋,不敢提一句意见,只有孔目杨厚表示赞成修造大船。大船出征驶到军山下,被吴在师放火烧毁,汭掉到水里淹死,兵将败逃。“汭”字分开念是水内,死在水里岂不是应了前兆吗!后来湖南和朗州的军队进入江陵,将抓到的士兵百姓、江湖艺人、能工巧匠,甚至和尚、道士全都带回长沙。改名为“汭”以有“和州”的说法,真是事先确定的。


杨蔚
唐杨蔚使君典洋源。道者陈休复每到州,多止于紫极宫。弘农甚思一见,而颖川辄便他适。乃谓诸道士曰:“此度更来,便须申报。”或一日再至,遽令申白。俄而州将拥旆而至,遂披揖。杨公曰:“向风久矣,幸获祗奉。敢以将来禄算为请,勿讶造次。”颖川呼人为卿,乃谓州牧曰:“卿三为刺史,了更无言。”杨不怿,以其曾典两郡,至此三也。自是常以见任为终焉之所。迩后秩满无恙,不谕其言。无何又授此州,亦终考限。罢后又除是郡。凡三任。竟殒于邦。即三为刺史之说,果在于此乎?杨公季弟汭,为愚话之。(出《北梦琐言》)
【译文】
唐朝刺史杨蔚到洋源出任洋州刺史,道士陈休复每次到洋州都住在紫极官,刺史很想见他,而陈休复总是又到别处去了。刺史对众道士说:“下次再来,一定要报告。”一天陈休复又来了,道士们立即报告给杨蔚。一会儿,州里的兵马举着旗帜仪仗保护着杨蔚来到观外,刺史和道士见面互相行礼问候。杨蔚说:“久闻道长的大名,今天有幸相见,请不要认为太突然,将我以后还能当什么官告诉我。”陈休复将杨蔚请到观内,对杨蔚说:“你将任三次刺史,再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杨蔚不太高兴,因为他已经当了两个郡的刺史,现在正是第三个地方。从此他常常认为现任洋州作为终老的地方,后来任期满了,他也没有什么病,以为陈休复说的不准,过了不久朝廷又续任他为本州刺史,期满后又任命一次,连续三任,死在任职期间。“任三次刺史”的话果然应验了,以上这些事情是杨蔚最小的弟弟杨王比告诉我的。


欧阳澥
欧阳澥者,四门之孙也。薄善词赋,出入场中,近二十年。善和韦中令在阁下,澥则行卷及门。凡十余载,未尝一面,而澥庆吊不亏。韦公虽不言,而意甚怜之。中和初,公随驾至西川,命相。时澥寓居汉南,公访知行止,以私书令襄帅刘巨容,俾澥计偕。巨容得书大喜,待以厚礼,首荐之外,资以千余缗,复大宴于府幕。既而撰日遵路。无何,一夕心病而卒。巨容因籍澥答书,呈于公。公览之抚然。因曰:“十年不见,灼然不错。”(出《摭言》)
【译文】
欧阳澥是欧阳四门的孙子。少稍稍见长于吟诗做赋,参加科举考试近二十年。韦中令善主持考试,欧阳澥拿着自己的文章登门求教,但十多年也没有见到韦中令一面,然而他不论韦家婚丧嫁娶都上门请安送礼,从来不曾间断。韦中令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对他很是可怜惋惜。中和初年,韦中令跟随皇帝去西川,被皇帝任命为宰相。当时欧阳澥寄居在汉南,韦宰相知道以后,写了一封信给襄阳大帅巨容,让他推荐录用欧阳澥做官。巨容得到信后非常高兴,对待欧阳澥如上宾,推荐他做官外,又送给他上千贯钱,并在官署设宴待他。过后选择日期送他去上任,然而他突然发作心脏病死了。巨容将欧阳澥写给宰相的感谢信送给韦宰相看,韦宰相看完说:“十年没有见到我的面,这次也没当上官,命运安排得多么明显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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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黄巢攻入京城,与安禄山和朱泚的叛乱不同。特别是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尤其不一样,为一些好事的人流传记录下来。当时的官员、商人、农民、手工艺人带着妻子儿女偷偷逃出城外的人多得没法计算,其中有的人在贼兵占据好几个月的情况下,终日逃避,竟幸运得没有和贼兵正面遭遇。只有前泾阳县县令伊П辉舯プ。侨绰糯卧诘断绿油研悦:罄此图胰俗呱ⅲ簧洗迕癜傩盏囊路低堤拥嚼豆兀贡幻褪蕹粤恕U媸窃只隼戳耍趺茨芄惶油涯兀


顾彦朗
东川顾彦朗,以蔡叔向为副使。感微时之恩,惟为戎倅而尝加敬。其弟彦晖嗣袭,酷好洁净,尝嫌人臭,左右薰香而备给使。幕寮皆中朝子弟,亦涉轻薄。韦太尉照度,收复蜀城,以彦晖为招讨副使。在军中,每旦率幕官同谒掌武,而蜀先主预焉,共轻忽之。虽昭度亦嫌其不恭。彦晖袭兄位。尔后为蜀主所破,手刃一家,郎官温术等毙焉,先是蔡叔向(“向”字原本阙,据明抄本补)职居元寮,乃顾氏之心膂,与所辟朝士,优游樽俎,不相侔矣。小顾既是尊崇,嫌其掣肘。王先生因其隙,宣言以间之。且曰:“拈却蔡中丞,看尔得否?”由是叔向辞职闲居,王乃举军而伐之。在蜀,有术士朱洽者,常谓人曰:“二顾虽位尊方镇,生无第宅,死无坟墓。”人莫谕之。或曰:二顾自天德军小将,际会立功,便除东川,弟兄迭据。大顾相薨,遗命焚骸,归葬丰州,会多事未果。至小顾狼狈之日,送终之礼又阙焉。即朱氏言,于斯验矣。(出《北梦琐言》)
【译文】
东川的顾彦郎任蔡叔向为副使,是为了报答在未发达时蔡叔向对他的照顾,虽然是下级,都很尊敬。后来顾彦郎的弟弟顾颜晖继承了他哥哥的官职。顾彦晖有爱干净的洁癖,总是嫌弃别人身上有臭味,他左右的人每天都洗澡薰香以准备他的招唤。他所任用的官员和参谋也大都是朝中贵族的子弟,轻薄腐化没有真实本领。太尉韦昭度带兵收复成都,任用顾彦晖为招讨副使。在行军作战中,顾彦晖每天早晨率领众将官和参谋人员拜见太尉的时候,原来的蜀主在场他们都很傲慢地对待,就连太尉韦昭度也觉得他太狂妄。顾彦晖是世袭得来的爵位,后来被蜀主打败,杀了他的全家,郎官温术等也被蜀主杀了。原来因为蔡叔向职居元寮,是顾家的亲信骨干,和顾彦晖可偏爱的那些贵族子弟的吃喝玩乐不问军务完全不同,顾彦晖对蔡叔向又敬又怕,嫌他掣肘碍事。蜀王先生知道他们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便使离间计进一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散布流言说叔向讲过:“不用蔡叔向,看他顾彦晖还能干成什么事?”结果逼迫得蔡叔向只好辞职回家闲居。蜀王乘机出兵攻打顾彦晖。蜀郡,有个叫朱洽的江湖术士经常对别人说:“顾彦明和顾彦晖虽然镇守一方,官高位尊,但是都活着没有房宅,死了没有坟墓。”人们都不能理解。他还说:“顾彦郎和顾彦晖从天德军中的小将遇到机会立了战功,便得到了镇守东川的官职。顾彦郎临死的时候嘱咐将他火化,以使将来将他的骨灰带回家乡丰州安葬,但是因为当时事情太多没办成,等到顾彦晖死的更加狼狈,连送终的葬礼都没有。完全应验了朱洽所说的话。


李甲
唐天祐初,有李甲,本常山人。逢岁饥馑,徙家邢台西南山谷中。樵采鬻薪,以给朝夕。曾夜至大明山下,值风雨暴至,遂入神祠以避之。俄及中宵,雷雨方息。甲即寝于庙宇之间,松柏之下。须臾有呵殿之音,自远而至。见旌旗闪闪,车马阗阗,或擐甲胄者,或执矛戟者,或危冠大履者,或朝衣端简者,揖让升阶,列坐于堂上者十数辈,方且命酒进食。欢语良久,其东榻之长,即大明山神也,体貌魁梧,气岸高迈。其西榻之首,即黄泽之神也,其状疏而瘦,其音清而朗。更其次者,云是漳河之伯。余即不知其名。坐谈论,商榷幽明之事。其一曰:“禀命玉皇,受符金阙。太行之面,清漳之湄,数百里间,幸为人主,不敢逸豫怠惰也,不敢曲法而徇私也,不敢恃尊而害下也。兢兢惕惕,以承上帝,用治一方。故岁有丰登之报,民无扎瘥之疾。我之所治,今兹若是。”其一曰:“清冷之域,泱漭之区,西聚大巅,东渐巨浸,连陂凑泽,千里而遥。余奉帝符,宅兹民庶,虽雷电之作由己也,风波之起由己也,鼓怒驰骤,人罔能制予。予亦非其诏命,不敢有为也;非其时会,不敢沿溯也。正而御之,静而守之,遂致草木茂焉,鱼鳖蕃焉,感卤磊块而滋殖,萑蒲蓊郁而发生。上天降鉴,亦幸无横沴尔。”又一曰:“岭之地, 嵪之都,分坱圢之一隔,总飞驰之众类。熊罢虎豹,乌鹊雕鹗。动止咸若,罔敢害民。此故予之所职耳,何假乎备言。”座上佥曰:“唯唯。”大明之神,忽扬目盱衡,咄嗟长叹而谓众实曰:“诸公镇抚方隅,公理疆野,或水或陆,各有所长。然而天地运行之数,生灵厄会之期,巨盗将兴,大难方作。虽群公之善理,其奈之何?”众咸问:“言何谓也?”大明曰:“余昨上朝帝所,窃闻众圣论将来之事,三十年间,兵戎大起。黄河之北,沧海之右,合屠害人民六十余万人。当是时也,若非积善累仁,忠孝纯至者,莫能免焉。兼西北方有华胥遮毗二国,待兹人众,用实彼士焉。岂此生民寡祐,当其杀戮乎?”众皆颦蹙相视曰:“非所知也。”食既毕,天亦将曙,诸客各登车而去。大明之神,亦不知所在。及平旦,李甲神思怳然,有若梦中所遇。既归,具以始末书而志之。言于邻里之贤者,自后三十余载,庄皇与梁朝对垒河岸,战阵相寻。及晋宋,戎虏乱华,干戈不息,被其涂炭者,何啻乎六十万焉。今详李生所说,殆天意乎?非人事乎?(出《刘氏耳目记》)
【译文】
唐朝天祐初年,有个叫李甲的常山人,因为遇到了灾荒年景,将全家搬到邢台西南的山谷中居住,每天打柴维持生活。有一次他夜间来到大明山下,正赶上暴风雨,便躲进神庙里面避雨。一直到半夜,雷雨才停止。李甲只好睡在庙里的松柏树下。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到有官员出行时前呼后拥的吆喝声,由远而近。随即又看见旌旗招展,听到车马行进的声音。来的人中有的身披武将的盔甲,有的拿着长矛,有的戴着高高的帽子,穿着宽大的鞋子,还有的穿着官服,拿着象简,他们互相谦让着登上台阶,按顺序坐在堂上,大约有十多个人。坐下之后,摆上酒宴,笑谈畅饮。坐在东面的第一个人是大明山神,他身材高大魁梧,气宇轩昂。坐在西面的第一个人是黄泽水神,他瘦小干枯,但说话的声音却清晰宏亮,他旁边坐的是漳河河伯,其余的就不知道是谁了。他们谈论探讨着阴间和人世的事。其中的一个说:“我在天宫接受玉皇大帝的任命,管理太行山一侧到清河和漳河岸边方圆数百里的广大地区,虽然受命主持一切,但不敢懒惰懈怠,贪图安乐;不敢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不敢倚仗地位,欺压下属和百姓,兢兢业业,认真治理这一方土地上的一切,以便报答天帝。所以年年有丰收的喜报,百姓安居乐业,没有瘟疫流行,我所治理的这个地方,如今就达到了这个程度。另一人着说:“我治理的地方人烟稀少,区域辽阔,西靠大山,东临大海,湖泊连着沼泽,有千里之遥。我秉承上帝的旨意,管理这广大的区域和民众,打雷下雨由我作主,刮风掀浪由我指挥,人是不能干涉我的行动的。但我若不是奉了上天的命令,也不敢做任何事情。不是季节应该变化的时候,我不敢违反常规随便安排,尽职尽责地治理守护这一方土地,致使这里的草木茂盛,鱼鳖繁衍,水土滋润,芦苇薄草生长得郁郁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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