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作者:高克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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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荷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她从沙发上一下子跃起来,一把推开魏海东,气急败坏的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看把孩子吓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她转过身抱住儿子,儿子似乎得到了鼓励,伏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魏海东没有防备被她一下子推了趔趄,他倒退几步没有摔倒。看着嚎啕大哭的儿子更是生气,但这次不是冲着儿子,而是冲着陈晓荷来了。“好,好,你就可劲的宠着他吧,我看孩子就是被你宠坏了,打不得,骂不得,像个女孩子一样说哭就哭,我看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陈晓荷蹲在地上抬头看着魏海东,他用手指着她,一脸的愤怒,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可理喻。从什么时候,魏海东变得易怒暴躁,像头被困的狮子?她一时想不起,也不愿去想。
她声音很低但很严厉的对儿子说:“不要哭了,自己到卧室去,妈妈一会去陪你。”儿子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很快止住了哭声,他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一边怯怯的看着爸爸的脸色,倒退着到主卧室去了。
她看着儿子关上了卧室的门,随即转过头对着魏海东,魏海东刚才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正在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脸上涌起一丝苦笑,忽然就有很多话要涌出来:“魏海东,你说孩子都让我宠坏了是不是?你说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是不是?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是这样看我的,你拍拍胸膛想一想,从孩子落地到现在,你为孩子做过什么?你给他喂过一次饭吗?你给他换过一次尿布吗?我又上班又带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这么大,你现在竟然来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
她眼含泪光,抬高下巴,一脸的委屈。魏海东看着她的样子,咽了一口唾沫,口气软了一些,说:“晓荷你不要扯那么远,我们现在说的是孩子的教育问题,而不是~~”
“不,我觉得是我们说的是同一个问题,就是对于孩子的责任问题。咱们先不说大的方面,就说咱俩为孩子做了什么?我知道你工作忙,对于你不照顾孩子我从来也没有埋怨过你,但孩子不是一个玩物,你高兴了让他骑在你的脖子上满屋跑,不高兴抓过来就打骂。现在你更进步了,整天嚷嚷着孩子让我宠坏了,我倒是不想宠着他,书上也说了,男孩子最好多和父亲交流,有助于孩子的性格完善,可是你看看你为孩子做了什么呢?”陈晓荷的语速很快,竹筒倒豆子一般,让魏海东一句也插不上话。
说到最后,陈晓荷忽然发觉,是生活改变了她还是她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从结婚以来,总是很体贴的,即使烦躁的时候也很少抱怨。她知道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建一个家,他们面临的压力都很大。虽然现在社会进步了,男女平等,但对于传统的男子,养家的压力基本还是全抗在男人的肩膀上的,魏海东的压力要比他大的多。女人的事业做的好可以是女强人,做的不好,还可以混个贤妻良母的称谓。可是男人呢,他们只能进步,不能倒退。
但是生活总是具有两面性的,共同的压力她也同样在面对,而且在家务等方面,她比他要多做的多。她不抱怨不能代表她心里没有想法,更不能容忍别人把她的苦劳全盘否定,她又带孩子又上班,已经非常辛苦了,如果他体贴,又怎么可以这样吹毛求疵?他这样听起来高高在上的论调她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爆发出来心里是痛快了一点,但又有点不安,她从来没有这样尖锐过。
魏海东静静听着妻子的控诉,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理亏的,他本来想低低头认个错算了,可是看着陈晓荷不依不饶的目光,听着她的咄咄逼人的诘问,忽然心烦起来。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伶牙利齿,自己就算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但扪心自问他还是很尽力的,能多挣一点钱,他不惜出上十分力,还不是为了老婆孩子过的好一点。
想到这些,他脸上的愧疚之色很快就没有了,他皱着眉头说:“每次和你讨论问题,你总不就事论事,从来都是胡子眉毛一把抓。反正我觉得给孩子分床是个严肃的问题,要当机立断。再说孩子大了,三个人睡也很不舒服,我觉得说分就分,你要不同意,那我就自己睡隔壁房间好了。”
世上的话,多说一句少说一句,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在魏海东说让孩子分床的时候,陈晓荷已经觉得自己今天说的太多太重了,她知道魏海东的不容易,让孩子分床本来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她只是觉得他的方式不对,既然他说了,就顺坡下驴好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魏海东说出最后一句话,竟然有了要挟的味道,一个大男人,就这一点胸襟吗?她抬头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我觉得给孩子分床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不是一下子把他赶到别的房间去。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自己睡那个房间好了。”她说完就快步走进主卧室,把他一个人晾在了客厅里。
那一夜,她不知道魏海东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几次想起来到隔壁找他,又觉得下不来台。他始终也没主动到主卧室,他们就这样开始了分居生活,掐指算来,已经三个月了。
第四章 冰心融化
如果说,夫妻的争吵是生活的一种调剂的话,那么冷战绝对是婚姻的杀手。
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古语绝对有它的道理。一对夫妻,不管吵架的初衷是什么,通过吵架可以更深刻的认识对方,吵架之后的性爱可以说是对这种不同观点的认可和妥协。但是吵架的结果发展为冷战的话,就是矛盾的尖锐化和立场的明确化了,是一种旗帜鲜明的对立。
冷战会像一条暗流,慢慢带走彼此间的信任和热情,这一点陈晓荷是在冷战后才知道的,她很后悔当初的一时口舌之快,虽然那次争吵他们只有一个星期的冷战,后来因为孩子在中间调和,很快就打破了僵局。
但是陈晓荷知道,她和魏海东之间就像打破的镜子一样,虽然经过努力拼凑,完好如初,可看不见的裂痕一直存在,这种裂痕让他们因为小心翼翼而日渐疏远,渐渐找不到亲密的方式。
在分居的最开始,陈晓荷和韩冰不止一次讨论过这个问题。在对待男女亲密的事情上,韩冰一直是主张男女平等的,但对这次陈晓荷提出主动求和,韩冰坚决反对:“你不要主动去找他,夫妻之间,女人主动是一回事,但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你没有错为什么要主动?你放心,魏海东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韩冰说的胸有成竹,让陈晓荷心安不少。
时光总是匆匆,新的一年新的工作接踵而至,每天忙的透不过气。那次争吵过去就过去了,对于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来说,不过是生活的小插曲。陈晓荷还是向从前一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魏海东也还是像从前一样上班下班,他的工作本来就忙,年后公司接了新的项目,更忙了,加班是家常便饭。他们因为直接交流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没有冲突。
对于魏海东睡隔壁的房间,陈晓荷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天气还有点凉,她怕儿子晚上蹬被子着凉,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她说服儿子和爸爸对换好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看到台历的标志,陈晓荷都不会留意她和魏海东有三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她忽然觉得不对劲,从前的时候,即使她再不热衷,魏海东还是每个月都有几次暗示,可是这次三个月过去了,他仍然按兵不动,说明什么呢?
一阵慌乱掠过陈晓荷的心头,她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客厅的黑暗,狭小的客厅简洁大方,谁到她的家里来都说她是个贤慧的女人,因为房间里随处可以看到温馨。即使她闭着眼睛,也可以清楚的摸到家里的每一件物品,这个家里的每一件陈设,无不是经过她的手进来的。
她慢慢踱到门口打开灯,奶黄色的灯光立刻倾泻下来,柔和而温暖,可是晓荷的心里空落落的。她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间不紧不慢的指向了十点,她知道魏海东发到十一点才能回来。每天魏海东到家的时候,她已经陪着孩子睡着了。
最后一次等魏海东晚归是什么时候呢?陈晓荷有点想不起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已经很久没有等他下班了。以前他加班,无论多晚,她都会等他回来,给他准备温热的夜霄,哪怕一碗面条,魏海东也吃的香甜,还一边吃一边对着她傻笑。虽然每次魏海东都说,“你以后不要等我了,这么晚,小心把自己熬坏了。”可是她每次都可以看到他眼里因为感动而更加温柔的目光。
想到这些,她的脚步不由自主走到厨房,打开灯,厨房已经几天没打扫了,落了一层灰尘,魏海东不在家吃饭,她和儿子在家就吃的特别潦草,给儿子热袋奶,蒸个蛋,自己就随便吃一点。
她拿起抹布把灶台擦了一下,打开厨柜准备为魏海东做点什么,家里一点菜也没有了,只有一些做八宝粥的原料默默的呆在瓶子里,她想起来这还是年前腊月初八的时候为了做腊八粥自己买回来的原料,她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一点红豆,又从另外一个瓶子里倒出莲子,一共八个瓶子,陈晓荷倒了八次,这些原料颗粒饱满,晶莹剔透,是她一点一点从超市挑的。超市里买的八宝米米多豆少不说,很多原料是鱼目混珠,所以她一般是买了原料自己配,连儿子都说她熬的八宝粥比幼儿园熬的好喝多了。
她把八宝米细细的洗了,打开电饭煲,红的红豆,绿的绿豆,晶莹的糯米,胖胖的莲子,那么安静的卧在水底,像一副静默的水粉画,心里想着魏海东贪婪吃粥的样子,微笑不禁浮上她的嘴角。
第五章 温柔的期待
粥在锅里慢慢的熬,还有一些时间,她忽然觉得自己该干些什么,蓦然间看到阳台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整个脸庞看起来毫无生气,是惨不忍睹的形象。她被自己也吓了一跳,从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不修边幅,从前那个脸色红润,穿荷叶边睡衣,在家也把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晓荷哪里去了?
生活是改变女人最好的武器,自从有了孩子以后,陈晓荷几乎从没有一刻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她和魏海东都是农村出来的,又都是家中的老大,有了孩子以后,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因为家中的琐事都不能到城市来给他们带孩子,所以陈晓荷只好辞了职,自己在家带孩子。魏海东单位忙,她不愿意家庭给他带来拖累,再说她不工作,养家的任务全压在他的身上,所以魏海东在家是基本不干家务的。
没有带过孩子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带孩子是一件多么繁琐劳累,事无巨细的工作,她不论白天黑夜,只要孩子苦闹,不管多么疲惫,都要强打精神来照顾孩子。好不容易熬到孩子三岁,把孩子送进幼儿园才重新开始找工作上班。
没想到上班后的时光更是匆忙,现在什么单位都是不养闲人的,你拿一份薪水就要付出同等的辛苦,所以每天醒来就有一大堆事情摆在眼前,想一想都疲惫。但无论怎样的疲惫,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每天起床后像打仗一样把孩子弄醒,给他穿衣服、洗脸、刷牙,动作稍微慢一点,迟到就注定了,所以每个环节她都军事化的速度,就是这样她每天连脸都顾不上洗,一般都是到单位洗脸,早餐是来得及就吃点,来不及就免了,日复一日,她觉得自己严重睡眠不足,脾气大的吓人,连表情都格式化了。
想到这些,晓荷急忙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岁月是最无情的刀子,陈晓荷发现三十岁一过,一些改变似乎是约定俗成的,眼神不再澄澈,皮肤不再光洁,眼角一笑的时候就有细细的鱼尾纹出现,害的她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大笑。但是一个女人,即使青春的容颜不再,最重要的是还有一颗温柔年轻的心,这话不记得是谁说过,在这一刻想起来,晓荷觉得似乎是专门对她说的。
陈晓荷对着镜子笑笑,还好,她的笑容是比较可爱的,嘴角微微上翘,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就在脸颊荡开,似乎是平静水面的一袭涟漪。从前,魏海东最喜欢看她微笑的样子,他曾经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你那一对酒窝,让我不饮自醉。”
现在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对着魏海东笑了,她习惯了简单的对他发号使令“今天的菜你买啊,我接天天来不及”,“你顺路把垃圾扔掉,放在门口别臭了”,从来都是口气生硬,不容置疑。
陈晓荷这样想着的时候,手已经打开热水器,春天的阳光已经很暖了,仿佛有了温暖大地的能量,太阳能热水器经过一天的照射,喷撒出温暖的水流。虽然上床前陈晓荷已经做了清洁工作,可是想到要迎接魏海东,她还是决定彻底的洗个澡。
温热的水喷撒在身上,像有无数只小手在按摩,对着灯光,她默默打量自己的身体。生过孩子后,身体不可避免的变化了很多,乳房不再像从前一样坚挺,柔软的同时有一点下垂,但情况不是很严重,她一直想买一件美体内衣呢,新款总是很贵,想等到打折的时候,看来这笔费用还是不要省了,青春是不等人的。
最让她自信的是她的双腿了,修长而富有弹性,很多人以为她练过舞蹈。整个身材看上去,比生孩子前丰满了很多,使得皮肤更加紧致细腻,在灯光下闪着圆润的光芒。有人说,少女是一个青苹果,而少妇就是一只熟透了的桃子,这话不假,她看看镜子里光洁圆润的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成熟的背后,是不可避免的衰老,青春到了这个年纪,就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尾巴了。
她想起韩冰从网上学来一句话:“女人,千万不要对自己苛刻,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男人是最容易忘却的动物,一旦你出了意外,马上就有别的女人来花你的钱,住你房,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娃。”
当时她们对这一句鼓励女人花钱的话争论了很久,韩冰一直是个独立自信的女人,她向来信奉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很舍得给自己花钱,什么美容的美体的,只要有新的产品,就赶紧买来做实验。
陈晓荷对她的看法不能苟同,也没有那样的消费水平,只好以天生丽质来安慰自己。生活中的她虽然不是惊艳的类型,但也不丑。女人的最佳身高,瓜子脸,弯月眉,高鼻梁,一切正贴合了她内敛的性格,倒也婉约。正是因为这份婉约,年轻的她不乏追求者,她之所以选择了魏海东,是因为她和魏海东的成长经历十分雷同,她一直坚信,困境中成长的人是知道珍惜生活的。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因为热水的作用而氤氲起来,桔色的灯光下,她看到晶莹的水珠在她的肌肤上凝聚、滚落,前赴后继,想起魏海东的火热的唇吻着她的身体的样子,禁不住一阵热流传遍全身。
洗完澡,她把全身涂了一层杏仁露,权当乳液。对着镜子涂了口红,又打开衣柜找韩冰从苏州买来送给她的睡衣。那件睡衣韩冰说特地挑了最保守的款式,陈晓荷喜欢是无比喜欢,但一看脸就红了,她一边推一边推给韩冰,嗔怪的说:“都一大把年纪了,我怎么能穿成这样?”
韩冰白她一眼说:“你呀,谁娶了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一点情趣不懂,男人最喜欢女人穿成这样的。”就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