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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五十年文坛亲历记-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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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周立波、刘白羽、柳青、孙犁、魏巍、胡征、康濯、何其芳、严文井、李季、严辰、欧阳山、舒群、路翎、李克异、马烽、西戎、草明、菡子、杨朔、马加、雷加、阮章竞、贺敬之、郭小川、方纪、柳溪、秦兆阳、韦君宜……;解放后成名的作家:梁斌、杜鹏程、王汶石、孙峻青、古立高、闻捷、袁鹰、陈登科、王安友、鲁彦周、李準、徐怀中、王愿坚、徐光耀、陆文夫、王蒙、刘绍棠、宋萧平、白桦、公刘、张弦、邓友梅、从维熙、浩然、林斤澜、宗璞、柯岩、茹志鹃、何南丁、郑秉谦、胡万春、任大霖、高缨、严阵、未央、胡昭、杨苏、谢璞、赵燕翼、玛拉沁夫、敖德斯尔、扎拉嘎胡、艾克拜 尔·米吉提以及新时期成名的最活跃的一批新作家。当然,还有文艺界的领导人胡乔木、周扬、林默涵、冯雪峰、邵荃麟等同志。 
  感谢《人民文学》,让我有机会亲历了文艺界几十年风风雨雨,亲自观察感受了中国文坛各式各样的人物。正面的、反面的、美好的、丑恶的、令人心悸的……各种各样的现象,无不铭刻于心。因而也许我有可能写一部有关中国文坛的小说。 
  我还要感谢历届《人民文学》的领导人:1953年上半年的陈涌、萧殷;1953年下半年至1955年底的邵荃麟、严文井、葛洛;1956年至1957年的秦兆阳、李清泉;1958年至1966年的张天翼、陈白尘、李季。在编辑工作、文字工作、文学写作以及为人处世上,他们曾给过我许多帮助,他们是我难忘的老师、亲切的兄长。 
  我感觉很幸运,我在《人民文学》结识了几位终生的朋友,他(她)们是我亲密的同事,我们曾长期愉快地共事。离开《人民文学》,我感情上最难割舍的就是这个,我常在梦中梦见他们,重现那紧张、繁忙、甘苦与共的时光。我很难设想,要是没有他们,我的生活会是一种什么样子? 
  回首往事,我并没有失落感,因为失落的东西,已经靠这多年我新的阅历和主编《传记文学》杂志得到了某些补偿。即使从工作岗位退下来,我仍将干劲倍增地做我该做的事。 
  1993年写 
  (载《传记文学》杂志)   
  我与《传记文学》(1)   
  ——《传记文学》杂志创刊20周年纪念 
  我和当代《传记文学》的缘分。早在青年时期,我就非常爱读“解放军三十年”编辑委员会编的《星火燎原》丛书,中青社出的《红旗飘飘》丛书,由此了解中国革命的历史和革命先辈们的功勋。在《人民文学》杂志工作时,1958年、1959年,我曾两次去革命故乡江西组织老同志写作革命斗争回忆录稿件,组得了时任省委第一书记杨尚奎生动回忆赣粤边三年游击战争的四万多字稿件《艰难的岁月》,副省长邓洪回忆大革命时代艰苦复杂斗争的稿件《山中历险记》、《在大革命失败的时候》。这些真实感人,给人以鼓舞的佳作于《人民文学》面世,曾引起各界读者强烈反响。我个人由此对当代传记文学作品,结下了不解之缘。特别在阅读方面,凡是当代传记文学的佳作我都要找来读,可以说多年不废,已经成为精神方面一个嗜好。 
  受命主编《传记文学》。1987年春天,我受命接手主编《传记文学》杂志其实很突然。我没有一点精神准备。那时正处中国艺术研究院领导换届。《传记文学》于1984年创刊,是由文化艺术出版社用书号出版的不定期刊物,新华书店销售。至1986年底,断断续续出了五期。因为这种情况,销售很难打开。而它的创办人、艺术研究院一位副院长,1986年底退下来了。这份创刊不久的刊物面临着生存危机。这时有一家出版社负责人,谋求出五万元买下这个刊物的刊号。新上任的院领导不愿意。这时他们想到在文化艺术出版社负责文学书籍出版,以前编过文学期刊的我,找我谈话,希望我来主编《传记文学》。我虽说对历史感兴趣,但并未专门编过这类刊物。可是又觉得这份刊物目前的处境,容不得我推卸责任。就是在这种矛盾心情下我接受了安排;于是抖擞精神,投入新工作。 
  刊物主编需要有具体编刊思想。我认为作为一个刊物主编,除了坚持文艺为人民、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贯彻双百方针;还应根据刊物的特性,将编刊方针具体化。换句话说主编在为人民、为社会主义服务,双百方针等总方针、政策指导下,还应有具体办刊思想,也就是编辑思想,这可以说是编出一本好刊物(形成自己特色,受读者欢迎)的灵魂。因之寻求适合《传记文学》的一个具体办刊方针,我觉得是至关重要的。我虽在初春受命,并没有马上接手具体工作,而是经过两个多月酝酿准备(了解海内外传记刊物及传记文学发展态势;去上海、广州等地访问作者,广泛听取各方意见;再加自己冥思苦想),形成“荟萃名人传记,披露历史珍闻,展现古今人物,广采国土风情”四句话的具体办刊方针。先说“荟萃名人传记”,传记当然一般以写名人为主,“荟萃”一词既含囊括、集中,又有精粹的意思,就是说本刊要尽力将作者所写精粹、精彩的名人传记,搜纳其中。“披露历史珍闻”,传记文学是历史的文学、历史的刊物,读者当然需要看历史珍闻,不仅是一般的历史,而是历史有价值的有意思的珍闻;不是“炒现饭”式旧闻,不是已见诸文字的,而往往是辛勤开掘所得第一手材料,由本刊首次披露出来。“展现古今人物”,这是将编者、读者的视野扩大,“古今”从空间来说,自然包括中外。一份办给今天读者看的传记刊物,人物、事件以近现代为主,毫无疑问。而中国是几千年文明古国,人们(尤其青年)也需要了解曾活跃于历史舞台的古代著名人物,借此增加关于古代中国历史的知识。中国又处改革开放新时期,国外的信息不可少。因此古代和外国人物,理应也在杂志上占有一定篇幅。“广采国土风情”,传记文学以写人物为主。而根据我们老祖宗的传统,它也可以记国土风物,可为某个地域或河流、山川、民族,或某些特殊事物立传,司马迁的史记已有前例,我国汗牛充栋的地方志中,这类佳作更是数不胜数。有朋友说,我在传记文学领域,增添了“广采国土风情”,可能是我的一个创意。我对他讲,我不过是沿袭我国传记文学的传统,不使断根而已。但有一点,传记文学除发表写名人的作品,写非名人的佳作,似也应予刊登,并且向作者、读者组稿。这可能是我对传记文学写作题材有意的扩大。因为名人来自非名人;人数众多的无名之辈,他们也参加了创造历史,他们中美好的心灵、动人的业绩、瞬间的精彩,为什么不可以入传呢?所以“荟萃名人传记”,并非止于名人。概括起来说,四句话的头两句,是要使办刊的起点高、要求严,只有做到这样,方能使它在众多同类刊物中,以作品的质量、特色取胜。而后两句话,是使传记文学的包容性尽可能扩大,使众多写作取向不同的作者都有可能为刊物写稿,提供了扬己之长的机会。这自然为杂志上发表的作品视野开阔,题材、内容丰富、多样创造了条件,以满足“众口难调”的诸多读者的需求。同时,也等于告诉传记文学的投稿者们,我们需要的稿件,那是一个广阔的范围,你有许多的选择余地。 
  关于《传记文学》作者队伍的设想。中国专业的传记作家甚少,多半是业余的、“客串”的。但我设想,我们面对的传记文学作者,应该是很广大的。我看重的是那些生活实践丰富、阅历丰富的人,这些人头脑里的东西是宝库,是传记文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所以政界、军界、学界、工、农、商界等社会各界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约稿对象,也完全可能写出精彩作品。特别在传记文学这个领域,我估计无名作者而不是专业作者,可能占相当多数。我过去编杂志有一条,就是从作品本身的质量出发,而不太在意作者是否名人,是否我认识的。只要你的作品好,不管你是无名有名的,我认识或不认识的,我都认,都支持发表;特好的,我同样作为重头作品推出,与名家佳作的待遇一个样。反之,即使是有名气的作者,假使你的作品不成,在一般情况下,我也难迁就。因为杂志不是为某几个人,是为广大读者、作者办的。我想编传记文学杂志,也应持这个态度。编一本刊物,只要我们千方百计为读者着想,而编刊的具体方针、要求又能为广大读者、作者所了解;我们不是采取狭隘的门户之见,而是竭诚依靠广大读者和联系、发现、“发掘”更多作者,共同办好这份刊物。我相信,我们会逐渐拥有一个广大的作者群。他们中不断涌现的佳作深入人心,又可以滚雪球似的扩大《传记文学》的读者群和影响。   
  我与《传记文学》(2)   
  1987年,我接编《传记文学》杂志后,为了实现我的编刊设想,组稿举措有以下几点: 
  (1)重视并付诸行动,向实践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们组稿。一位给毛主席当过数年保健医生的老同志王鹤滨,1976年毛主席逝世后,我曾请他写了第一篇怀念毛主席的文稿《在毛主席身边》,发在《人民文学》杂志。我主持《传记文学》杂志,立刻去拜访这位老同志,鼓动他将对毛主席印象深刻的感受,分成多篇小题目,一篇又一篇地写出来。半年后王写出二十多篇回忆毛主席的文稿,一次交给我。从1990年起,我将王的回忆录《紫云轩的主人》等多篇佳作陆续刊出,读者反映甚好。1990年,我们登出有陈云同志向传主题字的《严慰冰在秦城》一文。此作是“文化大革命”中同姐姐一样被囚秦城的严慰冰妹妹严昭所写,表现了共产党人在迫害面前坚贞不屈的革命精神,揭露了“四人帮”控制下秦城的黑幕。1995年为纪念“一二·九”运动60周年,分三期刊登披露“一二·九”运动实情,极具史料价值;由当年“一二·九”运动重要参加者姚依林同志生前用几个寒暑口述,其堂妹姚锦记录整理的6万多字的《姚依林回忆录》。王实味冤案平反后,有的作者写了文章,但因某些关键事实不确,引起不少意见。90年代初期,我们及时刊出王实味事件亲历者、见证人,老公安、原公安部长凌云写的《王实味的最后五十个月》,厘清了事实,反响甚好。听浙江一位年轻朋友说,二三十年代有位作家、编辑———曾因《文坛登龙术》一书被鲁迅先生误骂过的章克标先生还健在,我遂托这位朋友代《传记文学》去看望章先生,并请章老为杂志写稿。沉寂了多年的章先生以他的新作首次在《传记文学》亮相,其后数年写出多篇有史料价值、回忆文坛往事和文人的文稿,如翻译莎士比亚戏剧的朱生豪其人和他的生活,30年代武汉大学三位活跃在文坛的女作家苏雪林、袁昌英、凌叔华,《鲁迅和朱安夫人》、《胡适的君子成人之美》等,我们陆续在《传记文学》发表。还有一位30年代艺术家许幸之先生(著名影片《风云儿女》的导演),他是读了《传记文学》杂志而萌生投稿的念头。他的稿件受到善待( 我对年轻编辑同事们说,许老先生这样的人,他一生经历过许多事情,今天能把脑子里深藏的东西写成回忆,这很不简单;像对其他能写这类文章的老同志那样,我们应当善待他),及时刊用。他从第一篇文稿《郭沫若在日本的流亡生活》起始,陆续写出多篇回忆录,均在《传记文学》登出,像《追忆与马思聪在林间的散步》、《摄影大师吴印咸》等,都是关于我国著名艺术家珍贵的第一手史料。作家萧军辞世后,我去他家看望,认识了萧夫人王德芬,了解她出身书香人家,颇有文艺素养,也是一位延安老同志,遂向她约稿。她欣然命笔,写出多篇回忆萧军的文稿,陆续为《传记文学》独家刊出,披露了萧在延安好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受到读者欢迎。有位北京友谊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大夫童启进,是我中学时的高班同学,这位学长一向爱好文学,我们常有来往。有一次我从他的谈话中知道,他是为美学大师朱光潜先生晚年住院看病的医生,他对朱先生很了解也崇敬,脑子里装着关于朱先生很多动人的细节。我便请他试笔写一篇“朱光潜教授的晚年”。结果他的文章写得相当好。在《传记文学》登出后反响也好。像童启进这样的高级医师,写名人逸事,纯粹是“客串”。但从一个医生眼中写出的美学大师晚年感人的形象,却是其他作者写不出来的。 
  (2)依靠文化、新闻界众多作者写稿。文化新闻界的朋友们,他们思想敏锐、见多识广,写出的作品往往时代感强,应是编传记文学杂志,不可缺少的作者。如北京的资深记者季音、白原、张世英、王晨、里予(郎新康),文艺、出版界的石少华、丁聪、骆宾基、韦君宜、康濯、徐城北、权延赤、董保存、闻敏、邓家荣、王凡、蔚江等,上海的徐伟敏、陆寿钧、周牧、余之、萧关鸿等,还有全国其他地方文化、新闻界的朋友们,如徐迟、曾立慧(《长江日报》活跃的女记者)(武汉)、胡征(西安)、石楠(《画魂———张玉良传》及《寒柳———柳如是传》等等传记作品的作者)(安庆)、松植(南京军区创作室)、李占恒(沈阳军区创作室)、杨耀健(重庆)、董秋枫(苏州)、谢狱和郑秉谦(杭州)、黄秋云(广州)、靳树鹏(他是吉林省建设厅的,不属文化界,但写了陈独秀晚年等多篇佳作)、龙飞、孔延庚(天津)等等,都为《传记文学》杂志写过受读者欢迎的篇章。 
  (3)发现和支持众多新作者为《传记文学》写稿,不断扩大传记作者队伍。写学者、文人的《魔镜里的钱钟书》、《作为世纪现象之一的萧乾》写得颇有水平,文章被多家报纸转载。作者张建术名字陌生,有人猜测他可能是社科院的干部,其实这是一位下岗工人自学成才者,而今已是有了社会影响的自由作家。他最初投来一篇采访社科院几位年轻学者的文稿《跨世纪理性的探索者》,《传记文学》的人谁都不认识他。我的一位编辑同事刘向宏读了这篇来稿觉得写得不错,我读后支持她的看法,我们及时将这篇稿件刊出,并鼓励他继续为刊物写稿。后来的文章写得更好,我们将它作为重头文章推出。《传记文学》曾登出几篇写外交家的文章,颇有看头,如《外交家杨公素的传奇》、《酒仙乔冠华》、《才女外交家龚澎》等,有读者猜测,这人肯定是外交圈子里的。但他是某省财经学院的普通干部,宗道一是他笔名。他在《传记文学》以一篇投稿《联合国的四位中国副秘书长》(文笔不错,我们了解其写作材料是他采访所得,遂及时推出 )起家,而益发不可收,而今已是颇有名气的传记作家。还有一些填补史料空白之作,如《被蒋介石通缉四十年的人》(记领导资源委员会大起义的孙越崎)、《曾任外交总长的修道士陆征祥》等作,作者们也并非名家。还有一篇写《女兵自传》作者、著名女作家谢冰莹和符号先生鲜为人知婚恋史的来稿,作者声言此作曾遭退稿,希望《传记文学》编辑部给以“鉴定”。我读后觉得这篇凸显女作家个性特色的作品,决非向壁虚构,或东抄西捡,粗制滥造之作,肯定有其材料来源。经了解,作者汪烈九是湖北仙桃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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