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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成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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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下走,镜头常常会被伞遮住,一点点慢帧放下去,还是可以看得清大概情形。

  人群涌了上去,开始和袁莎靠近,保镖们很用力的推开他们,力图阻止他们和袁莎进行身体接触。

  保护圈越来越紧,圈外的人伸出手去可以碰到袁莎了,但若是从外圈长长地递刀进去,不可能不被发现。

  “停一下。”胡生叫道。

  我定格画面。

  “注意左下角。”他说。

  左下角处,有几个人显然是配合着在冲击保护圈。

  我让画面慢慢前进,可以看到在他们一次猛烈冲击下,保护圈在瞬间被扯开一个缺口,一个穿黄雨衣的人夹杂在其中向前扑了一下,看不清他是否递了什么给袁莎,但以他的距离足够在保镖推开他之前从下面接触到袁莎的手。

  画面继续慢慢前进,在黄雨衣转头的时候,我再次定格屏幕并网格化画面,把这个人的脸放大出来。

  “我想我见过这张脸。”头儿盯着屏幕上的脸说,“治安秩序科或有组织犯罪科会更熟悉他。”他拍了拍掌,吸引我们的注意,“好了,这不是我们的案子。”头儿说,“看够了回去干自己的活!”

  我和胡生各自回办公桌后去。

  “感想如何?”坐下去之前,胡生问我。

  “袁茜一颗心,袁莎一颗心,世界真的大同了呢!” 

21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2:03:35 PM《香蝶作品集》 2007。8幻想系列·第四章


第五章



  我们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而尽职尽责的媒体也继续在电视机里散布着各种消息,袁莎自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掩蔽起来,得不到确切情况的猜测满天飞,于是各式各样来源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讯息不断传来。有医学工作者分析过电视画面后打电话来参予直播讨论,很确定地认为袁莎是刺中了心脏,且心脏受损的程度可能已经危及生命。然后观众讨论的焦点慢慢转移到了对袁莎这一行为的认识上。

  袁莎虽然有两颗心脏,但只有一个健全的情况在这两天的公开宣传中众所周知,先前公众关注的焦点是法院有可能为了保证移植效果而强令移植较好的那一颗,而已经多次提供备用器官的袁莎是为捍卫自己的安全与健康而战,因此得到了同情弱者的大部分公众的支持,无力对抗强权的袁莎在判决结果下达后的自残被许多打进电话来的观众认定为弱者以生命向强权的抗争。然而,随着讨论的时间越长,一种疑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开始有人提出,如果袁莎自残的行为并没有危及到她自己的性命,若是那颗本来被认为无用的备用心脏可以起到替代被损坏心脏的作用,那么是不是可以证明这次强制移植的判决是正确的呢?那会不会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能同时拯救袁茜又不影响袁莎的好主意呢?再进一步推敲,如果袁莎因为只剩一颗心脏而无法执行判决书上移植多余心脏的决定,而袁茜因为那颗报废的好心脏而死,这算是什么性质呢?

  “谋杀!绝对是谋杀!”一个打进电话来的女人声音尖利地叫道,“如果事实证明袁莎不管失去哪颗心脏都不会危及性命,那她的行为就是谋杀!这个女孩子太自私了!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她欺骗了我们的感情!”

  这个说法激起了一片共鸣。

  “死了就是强权的牺牲品,活着就是罪恶……”我听见胡生在隔板那边小声嘀咕,“这他妈的算是什么逻辑?”

  电话响了,是心理诊所的接待员打过来的,表示刚刚结束工作的医生愿意抽出时间和我谈谈,我向她表示感谢,听见她把电话接通了医生办公室。

  显然金安医生已经从他的助手那里了解到我的目的,一开始就礼貌而又坚决地拒绝我打听任何有关他病人的消息。

  “在有正式的调查函之前我很尊重您的职业准则,”我并不打算硬碰硬,决定从另外一个方向下手,“只是希望您能对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件事提出专业意见。”

  “我的心理咨询可是要收费的。”金医生在那边口气有些调侃,想来他在不违反良心的前提下还是愿意和警方协作的,毕竟,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有可能人命关天。

  “我想您在电视或报纸上看见过王祈这个人的名字?”我试探着问,“我并不假设此人是您那里的顾客,只是想就媒体上对这个死亡事件的报道向您咨询一下。”

  “是的,我见过这个名字,不久前报纸上有过一则离奇死亡的报道。”金医生回答,“有什么需要澄清的吗?”

  “从目前警方调查的结果,看不出有他杀的嫌疑,您认为有自杀的可能吗?”我问。

  “为什么要问我?”

  “是这样的,我注意到虽然在周围的人眼中王先生是个十分开朗的人,但他的行为从某些角度来看是有些问题的。”

  “比如说?”

  “过多的从事和他的正常生活并无关系的冒险行为,”我回答,“我发现从十几岁开始他就周期性地参加一些高危的极限运动,而这种行为在他父母意外车祸死亡后一度达到高峰,只是在近一段时间才有所减少,顺便说一下,我在这段时间的照片上看到了某个心理诊所的面巾纸。”

  “您有很好的观察力和想象力。”

  “多谢夸奖。”我笑。

  “心理医生不是万能的,但对于某些现实存在感丧失的病人可以提供有效的帮助。”

  “现实存在感丧失?”

  “对于活着这个事实没有确切的感觉,对一切事物有漠视态度。”金医生回答。

  “这种心理问题会造成自杀的结果吗?”

  “严重的话有可能,但从这个例子来看,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

  “您的意思是他不会自杀?”

  “如果王祈在看心理医生并且正在好转,您认为他自杀的理由是什么?”

  “他并没有停止冒险。”

  “心理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不能一蹶而就。”

  “从已知的情况看,您觉得王先生是否在通过冒险来体验生存?”

  “应该如此。”金医生肯定地回答,“我想王祈不但没有想过放弃生命,而且一直在寻找自己活着的证明。”

  为什么?一个醉心于证明自己生存的人会突然死掉?

  夜色低沉,站在办公楼前准备离去的我没有答案。

  或许这世界原本就是无常的,想活的人轻易死去,想死的人艰难活下来。

  楼前一片寂静无声,被雨冲刷干净的地砖润着水,在黑暗中平滑如镜地倒映着白色街灯的影子。没有人走动,那些早上曾探头探脑的记者已经离去,当袁莎在医院中被抢救过来,医生拿掉她受损的心脏而备用心脏出乎预料地完美替代工作后,所有的视线都被集中到这个做了目前是非难辩的举动的女孩身上,先前被关注的对象由于事态的最新发展失去了新闻价值,自然不再有人蹲守挖掘。

  该往何处去?游荡或是回家?

  指尖触到口袋中钥匙圈上的削笔器,异样的感觉似风掠过湖面从心头闪过。

  忽然想去爱媛医院看看,去看看陈磊也好,虽然只需要探究一下王祈的真正死因就够,并不想被陈太太硬扯进属于医院处理范畴的心脏质量问题,可是,完全不接触投诉中所谓的受害人的话,不管最后调查结果如何,爱较真的陈太太说不定会因此指责警方“草菅人命”。虽素来不爱讨好别人,但我还没有笨到在已经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情况后依然授人以柄。

  李晓从未见过我穿着牛仔裤四处走动的样子,不能确定若是遇见,他会是什么表情,毕竟袁茜和袁莎都在那里,和他撞见的可能性实在很大。可是,既然也找不到回家换上长裙的必然理由,犹豫片刻后我还是直接坐上了去医院的公车。

  备受关注的袁氏姐妹招惹来的媒体让住院部进入二级保安状态,汤雅文医生亲自下楼来签字并带领我去陈磊的病房,“其实您可以让李先生的秘书先和下面打个招呼,”他提示到,“或者和李先生一起来,他今天下午一直在袁茜小姐的病房。”我微笑着摇摇头:“我们很尊重对方在工作上的独立性。”他明白我的意思,只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毫无思想准备的陈太太对于我的出现十分高兴,虽然这个亮相对解决她儿子的困境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不过只要能让她感觉到这个问题被重视,似乎就很好了。这使我对本来不怎么喜欢的陈太太产生了很深的同情,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太太此时的心态,便如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救命的草。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找来帮自己的、曾寄予厚望的曹大记者会被突然冒出来的新线索勾走,不再在陈家病房外出现;她向我抱怨公众只知道关注那些俗不可耐的富贵人家的纠纷,却不关心普通民众的切身之痛;她感叹世人只重表演过程不看事情结果,花大把力气去争论还没发生的事,却不肯花一点时间去关注一下已经发生的同类事件结局能否让大家满意。我不明白陈太太向我唠叨这些有什么用,我想她自己也不甚明白,也许陈太太只是想发泄一下。我耐心听她说话,不是每个人都要站在袁家的对立面或同一立场来看待问题,陈太太有权站在自己的利益立场上评判她眼中的一切,我或许不能赞成她的每一句话,但我尊重她表达自我观点的权利。

  和情绪激动的陈太太完全不同的是,她的儿子陈磊自始至终眼光茫然地看着窗外,对我不理不睬,他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那黯淡的目光中,我能感觉那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我想这孩子并不懂得什么叫礼貌,他不傻,也不痴,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就表现得拒人千里之外,连最起码地向提供帮助的访客或主治大夫看一眼都懒得去做。我倒不介意被忽视,职业使我常常遭受不欢迎的对待,因被宠坏而不懂基本礼节的年青人我也见得够多,我只是有些怀疑——陈磊陷入了危险的沮丧情绪而他人无法下手帮助的原因,真的如他母亲所说只和移植的心脏有关?会不会和他过于自我的那一部分本性也有牵扯呢?

  陪我走出病房的汤医生满脸苦笑,看上去他已习惯接受陈太太的抱怨,他有些尴尬地送我到电梯口,说:“我送您下去。”

  “不用了,”我客气地谢绝,“我想上楼去看看。”

  汤医生楞了一楞:“我想……最好和李先生说一声。”

  我拿出手机摇摇,边走进电梯边说:“这就给他打电话。”

  电梯向上行,阿晓少见地关了机,我没能接通他。

  “叮”的一声,门开了,我走出来,正对电梯门的值班室里,一个正在对护士们说什么的女人回过身来,不耐烦地看是谁到来。

  是袁太太,看到我时她楞了一楞。

  “不欢迎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我对她说。

  “不,欢迎。”一丝挤出来的微笑浮现在袁太太脸上,她向站在走廊中的保镖们点点头,示意这是可以通过的客人,“贾小姐,阿晓在1518号房间,小茜那里。”

  我走向那个病房,袁太太的反应有些奇怪,印象中她并不会用除了怒视、蔑视或者忽视之外的目光来打量我。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看到阿晓和被他陪伴的浑身连满管子和仪器的袁茜。

  他俯身在她上方,亲吻她的唇。

  感觉到有人进来,阿晓抬起头,脸色突变。

  “请继续。”我向他点点头,退出去,带上门。

  走向电梯时,袁太太脸色平静地站在护士值班室门口看着我,这个了不起的母亲,再次让我见识到她缜密的心思。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我听见袁太太在身后问:“贾小姐这就走了吗?”

  我回头同样平静地回答:“为什么不呢?”

  “还会再来吗?”她用冷淡地口吻问。

  按下楼层键,我笑了,反问:“为什么不来?”

  袁太太没有表情的脸,在关闭的电梯门后消失。

  她错了,不是每个挑衅,都值得去接招。

  电梯下行时,我看到面板上十五楼的呼叫灯又亮了,于是在到达底层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下来等候。再次载人下来的电梯门向两边滑开,神色焦虑的阿晓从中大步跨出来,一眼看到我,先是一楞,然后马上迈到面前抓住我的手臂。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表情迫切地解释,“我只是……”

  “成全她最后的愿望。”我替阿晓说完这句话,他抓我的手太紧,抓得让人生疼。

  李晓的嘴张了张,没说出下面的话来,抓人的手倒是放松了一些。

  “虽然不喜欢被袁太太算计,可是换到她的立场,也不是不能体谅,”我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拉下来,“只是她可以设计让我看到什么,我却不一定要按她的设计去想什么。”

  “你不在意?”李晓带着些许意外的表情问我。

  “忘了么?如今我是个理性的人。”我平静地回答,问他,“现在有空么?”

  “怎么?”

  “走走?”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过弯起的左臂,我挽住他的臂弯,随他走向地下停车场,在那里,阿晓那位贴心精明的秘书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一辆座车。升起可以完全隔离外界视线的特制车窗,我们驶出爱媛医院停车场,从无数根本拍不到乘客的大小镜头中穿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晓握着我的手,车窗外那些镜头闪过时,他看上去神态厌倦而又疲惫。

  “不是早就习惯被它们骚扰了吗?”我问。

  “如果只是骚扰到我个人那倒真习惯了,”他深深叹口气,“不过这次,我也不过是这盘骚扰棋局中的一颗小卒子而已。”

  “什么意思?”我隐隐意识到什么。

  “看过下午的新闻直播了吗?”他不答,反问。

  “袁莎自残的那条?看了。”我回答。

  “仔细分析过吗?”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是的。”我据实回答,“我想所有利益相关者都会仔细分析它。”

  阿晓放开握住我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让我看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那是电视新闻的部分截图,正中是穿着黄色雨衣的抗议者的脸。

  “是他传送的刀具?”我问。

  “果然,你也发现了。”阿晓关上手机。

  “我是职业的。”我强调,“但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就没有深究。”

  “我们找了负责这个范围的警察,他们很快就找到他。”阿晓把手机放入口袋中,“备用者联盟中的不合作组织,听说过吗?这是他们的副干事。”

  “据我所知,他们的活动方法一直是非暴力不抵抗运动。”

  “也许到了要改变路线的时候。”阿晓沉声说,“人一急,什么事干不出来?”

  非暴力不抵抗运动要取得成效花的时间通常都不会太短,而末日世界并没有给这个族群分裂严重的社会任何一方留下太多周旋迂回的时间。

  “袁莎是这个组织的试验田。”阿晓补充。

  “虽然暴力抗争很引人注目,可袁莎不是正在成为众矢之的吗?”我问,“似乎舆论并没有向着有利于备用者群体的方向去呢。”

  阿晓又把我的手握进他的手中,放在他的膝上,他在想什么,却不让我知道他思考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如果你是这个组织的决策者,面对眼下的状况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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