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虎奇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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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寨主无故被绑,金沙泉的人,立刻鼓噪起来。
纷乱之中,忽听有人叫道:“钟观察依势凌人,我们打!”
群情檄昂之中,这一声打,无异是一段导火线,金沙泉的人,便一鼓而上,猛向枫扬庄的人攻了上去。
枫扬庄方面,似乎未想到这一着,及发现之时,已经有不少人被杀死了!
于是便纷纷弃甲曳兵而逃,逃得慢的,不是被一刀戮死,便是做了无头之鬼。
眼看将要追到枫扬庄之际,忽见枫扬庄的人倾巢而出,双方一见面,连话都未说,便杀成了一块。
本来以实力来说,金沙泉的人,说什么也杀不过枫扬庄的。
但由于枫扬庄的人,一时之间未及防备,再一方面,是金沙泉的人,个个都抱有必死之心,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就不如死得光明些。
因此,枫扬庄的人,才吃了败仗。
由于这场混斗是在黑夜进行,才开始时,分不清敌我,到了后来,简直连谁是敌都分不清了,只一见人便杀。
忽然有人喝道:“齐总带来了,大家快住手!”
所有的人,便纷纷停下手来。
接着便见齐总带率领着陈庄主,以及喀拉湖四豪客,从枫扬庄忽忽而至。
到场之后,大家一看,只见尸体纵横,伤亡枕藉,随一皱眉头,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枫扬庄的人好像得到了靠山,立即趋前道:“金沙泉的人要造反,不听调度,无故来到我们的守地来撒野,并扰我们搜……”
金沙泉的人,也是受了满肚子的委屈,立刻反驳道:“尽是胡说,我们是奉命来此,你们枫扬庄却硬诬我们要造反!”
齐总带微一沉思,即道:“黄寨主呢?”
“首先被钟观察绑去了,谁知枫扬庄把他藏在何处?”
“钟观察哪儿去了?”
“他是押着黄寨主离开的,现在何处,我们也不清楚,或者可能先回庄中去了。”
“这些先不谈,黄寨主命你们到此地,可是以什么作发号施令的根据?”
“总带的亲笔函件!”
“现在可曾带来?”
“在寨中总管处存案。”
“好,现在先不谈事情的是非,金沙泉的人先去把原函取来看。”
“遵命!”
金沙泉的人在遵命声中,齐向金沙泉方向奔去。
谁知金沙泉的人刚走,忽闻有人惊叫道:“啊,好大的火!”
“呀!那是枫扬庄!”
“打了一辈子雁,到头来却被雁啄瞎了眼睛!”
这是齐总带的感慨之词,他一方说着,回头直向枫扬庄奔去。
齐总带的经验,到底比他们都高上一等,见此情形,知道是中了别人之计。
无奈知道的太晚了些,及他赶回枫扬庄,那里已成一片焦土,甚至连他七少奶和丫头素姑也失去了所在。
就在枫扬庄起火后的不久,离枫扬之南,不足三里之处,却有三个人,各以不同的姿势,或躺或坐或立,都在沉默不语。
地上躺的,是钟观察,他被人点了软麻穴,四肢无力,不但坐不起来,连躺着也是哼呀唧的。
坐在地上的,是黄寨主,他双手抱头,只是沉默不语,至于想些什么,也唯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立在地上的,则是被人称作白虎神煞的季豪。
你道他们金沙泉与枫扬庄的人,两下拚斗了这么久,季豪为什么不露面呢?
原来这正是季豪的一手杰作而引起!
因为季豪离开枫扬庄之时,本是准备给他们来个先下手为强,予以各个击破,较为省力些。
反正此地的地理环境,已了然于胸,不怕找不到位置了。
谁知遇到那只传信的大雕,便忽然灵机一动,觉得与其处处自己出力,就不如来个“隔山观虎斗”要好些。
随利用他们传信的大雕,将改变后的函件,带进了金沙泉。
他自己则先跑到临近的阿尔金山内,找地方饱餐了一顿,运功调息去了。
且以目前他急所需要的,饮食倒在其次,主要在有一阵安静的调息,实比山珍海味都要好。
即使他们斗不起来,但两下里会合在一处,给他们来个一次总结,也较东奔西跑好的多。
而且这一着不仅被料中,还得到意外的效果。
及季豪运功完毕,正是两下里刚动手不久,钟观察正押着黄寨主要回转枫扬庄去的时候。
于是便趁走到无人之处,突然动手点倒四名黑衣大汉,又趁钟观察失神之中,又点了他的软麻穴,真是作的神不知鬼不觉,高明至极。
这是季豪这一阵的去向,表处远过不提。
且说季豪见他们都不言语,随道:“既然两位都不愿意说,可不要怪在下不留情了!”
“小侠实在错怪我了,我们确不知道!”
“身为五月枫手下的寨主,竟连五月枫为谁都不知道,说来谁会相信?”
“小侠可知道他们对我们存有戒心么?”
“是怕你真的要反?”
“确是如此。”
“为什么怕你反,难道对枫扬庄不怕?”
“我与枫扬庄虽属同等地位,但对我们的看法,却完全不同,任你对他的如何努力,仍不能释其疑!”
“这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
“到底为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唉!”
黄理泉先长叹了一声,始黯然道:“因为我是在被迫之下,才归附他们的!”
“哦!原来如此。”
季豪恍然大悟的说着,又问道:“归附他们多久了?”
“半年不到。”
“以前却作些什么?”
“至于以前,说出来也不怕小侠见笑,所作所为,有好也有坏!”
“好的一方面都是什么?”
“在白龙堆沙漠内,也曾不断救过贫苦的人。”
“坏的呢?”
“抢劫过往客商。”
“哦!原是毛贼一群,今后准备怎么办?”
“假若蒙小侠宽恕,愿追随小侠!”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还是行踪无定,怎能带人!”
“唉!看样子我只有被杀一途了!”
“不必叹气,就算你说的是句句实言,快收拾你的残部去自谋生路吧!”
黄理泉见季豪拒其同行,自知已无别的办法,随向季豪拱了拱手道:“在下今后将进入关内,若有用着的时候,只要随便派人传一句话,虽自忖武功不济,但跑几步腿的能力,总是有的,我们再见了!”
黄理泉说完,即一抱拳,迳去处理他的事了。
季豪见黄理泉已去,暗忖:“此人虽有些懦弱,但到底不失为一条汉子!”
“小侠,请放了我吧!”
季豪正在替黄理泉想出路,在哼唧不停的钟观察忽然开了腔,顿使季豪感到不耐,立即上前踢了两脚道:“既没骨气,又肚子坏小的势利胚人,要以你为最!”
你两脚踢得还真不轻,把个钟观察踢得眼泪直流,口中不住的在喊少爷。
季豪见他这付脓包像,随骂道:“先前那股子狠劲哪里去啦,快说,你们的五月枫,究竟是怎么样个人?现在住于何处?”
“小爷饶命,我们实在不知道!”
“你们奉命行事时,是依照什么去行的?”
“小的们只知行事,对上面的一切,概无所知!”
“不给你吃点苦头,谅也不肯说!”
季豪说着,便伸开中食二指,同时在钟观察的脑后点下,钟观察跟着他点下的手指,即面色大变,刹时间浑身颤抖起来。
不大工夫,钟观察已经浑身流汗,口中虽连连求饶,就是不说出五月枫的所在,直使季豪气恼万分。
正当季豪气恼之中,准备结束钟观察的生命时,忽闻香风触鼻,紧接着便是一阵咯咯娇笑道:“小弟弟的手段好毒哟!这样作践他,还不如干脆打发他上路的好。”
季豪闻声忙向左边看去,谁知就在他扭头之际,从右边闪过一个黑衣少妇,脚尖在钟观察的命门穴上一踢,钟观察立即一命呜呼。
待季豪发觉,想出言阻止时,已经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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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弱少妇
季豪见阻止已迟,于是怒喝道:“你是什么人,要你来多管闲事?”
“过路的,因看不惯你这种残忍的手段,顺便替你代了劳,连个情都不承,还发什么狠。”
“哼!说什么看不惯,分明是别具用心!”
“硬要说是别具用心,就算是别具用心吧,难道还要叫我替你赔命不成!”
“你以为我不敢要你赔命吗?”
“红遍半天边的一代奇侠,手底下死个把女人,算得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刚才不是说过了,就是因为看不惯嘛!”
“看不惯便怎么样?”
“就是这样嘛,干脆杀了他!”
那黑衣女人说着,就用纤手往地上钟观察一指,态度不仅自然,同时觉得杀个把人不算得什么似的。
至此,季豪才仔细向这黑衣女人上下一阵打量,觉得她虽然长得并不美,却有另一种难以言宣的气质。
这种气质,说它是冶荡似乎也不像,说它是种杀气,也有几分近似,说它是两者的综合体,也未尝不可。
总之,令人一见之下,对她既有一种爱慕,也有一部份畏惧。
这黑衣少妇见季豪对她不住的打量,即道:“怎么样,看我长得还够美吧?”
季豪闻言,除觉得有点脸红之外,却暗自忖道:
“这是什么话,那有这样单刀直人的问话态度!”
不料他忖思未毕,那黑衣少妇又道:“怎么不说话呀!说美说丑,我都不在乎的!”
“美,真美极啦!”
季豪本是一句气愤之言,不想那黑衣少妇听后,忽作惊喜的道:“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她一方面说,一方面就朝季豪身边挨去。
而一只纤纤玉手,已向季豪臂上搀扶。
这种态度,顿使季豪立生厌恶,忙双掌猛推,身子也籍势跨出了两步。
不料他刚行跨出,那黑衣少妇却咯咯娇笑道:“看你这人满老实,谁知竟如此不规矩,推得人家痒痒的,你摸摸看,心口还在跳动呢!”
说话中,真的挺住高耸的胸脯,又准备往季豪身上凑来。
季豪忙退了两步,怒道:“再这样不知廉耻,可别怪我要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该怎样,莫非还想一掌毙了我不成?”
季豪遇到这种人,也真感到有点束手无策,干脆来个不理。
黑衣少妇见季豪不理,随又道:“再说我让你摸摸,仅不过证实我心里真在跳,并无什么不名誉的事,也谈不上‘不知廉耻’四字。”
“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哎哟!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能出来跑江湖,在江湖之上,那还能讲究这些陈腔滥调的臭规矩!”
“江湖也得讲江湖规矩,何况我和你素不相识。”
“常说一回生,两回熟,今天虽然是初次见面,明天再见,我们便是老朋友,你说是吧?”
“谁有闲心和你磨牙,没事就请便吧!”
“刚说了几句话,就下逐客令,不嫌有失礼貌吗?”
“遇到你这种人,不得不如此!”
“什么事使你如此烦恼,可否说出来听听?”
“你是走不走?”
“走当然要走的,不会永远住在这荒野之地!”
“那就请便吧!”
“不过我看你一个人也很烦恼,可否说出来听听,或者可以解除你的烦恼也说不定!”
“在下的事,向不劳别人费心!”
“你这人太固执了,不管就不管,不过能否麻烦你送我一程?”
“难道你没有腿?”
“腿当然是有两条,只是前面的尸体纵横,看到就是胆寒!”
“哈哈哈哈哈……”
季豪听后,忽然发出一阵大笑,直听得那黑衣少妇玉容微变,半晌始道:“可是笑我胆小么?”
“你的胆量并不小,只是却看错人了!”
“什么地方对你看错啦?”
“我季豪虽然年幼,但还不致无知到这种地步,假若真的胆小,还能连是非都不问,便动手杀人?”
黑衣少妇闻言,面色陡然一变,跟着秋波微转,立即又娇笑道:“人家帮了你的忙,不唯不禁承情,反而出言讥讽,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不知好歹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一定是我啰?”
“究竟是谁,个人心里有数!”
“懒得和你啰嗦,再见吧!”
黑衣少妇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口内如此说着,便娇躯一扭,袅袅婷婷迳往玉门关方向而去。
季豪见她去后,心中越想越起疑,觉得这黑衣少妇来的太过突然,假若料想不错,必然与“五月枫”有关。
若依她说是“过路的”,实在有点不可能。
因为此处并非官塘大道,何以会到了此地?
越想越疑,身形陡起,急从后面追去。
刚越过一个山丘,那黑衣少妇竟然在路旁坐着,好像预料季豪必然赶来一般。
她见季豪忽忽而至,即站起身来道:“这是第二次见面,我们应该是老朋友了吧?”
季豪冷哼了一声,并未理他。
黑衣少妇见季豪不理,又道:“老朋友见面,怎么老是竖眉瞪眼,让别人看了,岂不有点心冷!”
“冷你就冷着吧,与我季豪没有关系!”
“啊!你是季豪,我说怎会如此不近人情?”
“知道我不近人情,你就不要理我!”
“不,我却觉得你有很多地方,执拗的令人可爱!”
“呸!谁要叫你爱,谁就倒了八辈子霉。”
“哎哟!你这么一说,我岂不成了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了吗?我还想找一个如意郎君哩。”
“既然自称母老虎,一定要配一只公老虎了。”
季豪本是想骂她的,谁知她不但不恼,反而咯咯娇笑不止,直令季豪听得不禁一呆,随道:“如此高兴,一定很称心啰!”
“要称心,最好他是一头白虎。”
“依我看,最好是黑虎,才能成双配对子。”
“我却希望他是一头白虎,方显得黑白分明。”
“假若找不到呢?”
“我想将来一定可以捉到一只!”
“那你就去捉吧,我却无闲心跟你磨牙!”
季豪说着,便身形陡起,直往玉门关领先而去。
黑衣少妇见他要走上且刻急起直追,并娇唤道:“等一等,咱们一起走!”
季豪听到只装没听到,一个劲的狂奔,转眼之间,已到了枫扬庄,那里已成残垣断壁,焦臭一片,甚至尚有一部份,青烟袅袅,随风飘逝。
他看了一眼,虽然这把火是他自己所放,此刻再看,也不禁有点不忍。
同时想到了素姑,不知现在已到何处去了?
就在他驻足观望之中,黑衣少妇又在身后道:“好好的一所宅院,被烧成这个样子,实在太有点可惜!”
“怎么,你觉得心痛是吧?”
“关我什么事,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季豪冷冷哼了一声,放腿狂奔起来。
他在狂奔之中,对于黑衣少妇的轻功,也有点暗自骇然!
因为适才自己虽未尽全力,也非一般人所能及,而这看去娇弱的少妇,竟在自己微停之下即赶了来,这份轻功,也实在不可小觑!
所以这次全力狂奔中,偷眼往后一瞧,果见后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