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病魔-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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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只有搞清楚了,我们才好返回未来。”德拉盖默站在洛林的身边,几乎贴着他的耳根子问道。
洛林在同位素注入器跟前停下来,稍微犹豫一下才回答:“根据马特和我早些时候的猜测,雷电把精确记时计的部分指数改变了。时间机器很可能把我们送到了地球7000万年前的过去,接近于白垩纪晚期。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修好继电器,然后把精确记时计确定在+7000万年。”
德拉盖默笑了笑,原来要回家就是如此简单的事。他很想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洛林接着说,“我们是要这样做的。然而,在重新折叠时间里,如果我们不事先对精确记时计确定的月份、天、小时或者分钟作一些修改的话,我们返回到对世纪的时间就将是我们离开对世纪时间之前或之后的某一天。”洛林注视着德拉盖默的眼睛,似乎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告诫。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德拉盖默,要是我们偶然地把时间折叠到我们离开对世纪到这里来之前的某一时间,而那一时间又是在我们自己的寿命之内,就会出现两个你我。我可不想让两个自己同时出现在21世纪,你呢?”
“我也不想。然而,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呢?”
“好,德拉盖默,现在我就给你讲讲有关时间转移问题的第一堂课。当时间机器要在空间时间连续统一体中打开缺口时,它必须遵循这个统一体的量纲法则。因此,时间的折叠总是表现为空间的位移。”
德拉盖默皱起了眉头,他搞不懂空间位移的含义。
洛林又用通俗一点的语言向他解释,“换句话说,就是说时间机器无法将自身融合到另一时间段中。这是决不可能的。如果时间机器在折叠到另一个时间段时,由于某种原因包含了它自身的一个版本,那就只能把自己转移而不是折叠到那个时间上,从而就会使一个复制的时间出现在精确的时间内。这个复制的时间会强行进入到与原来特定的时间距离十分近的相邻空间内。”
洛林注视着德拉盖默的眼睛问:“听懂了吗?”
“没全懂。”
“好,让我用个例子来说明,B站把自己叠入到空间时间连续统一体,叠入到白垩纪。他们在恐龙时代走了一遭之后,自然要进行第二次时间折叠。如果第二次旅行包括了返回未来的一个时间,而这个时间是他们折叠到白垩纪之前的时间,那就会出现两个B站,一个B站紧挨着另一个B站。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点。”
“得这样看,我所说的这些复制品实际上并不是时间相互之间的精确翻版,它们在年龄上各有不同,有的甚至只有几小时或几分钟。在这方面,它们不同于空间时间连续统一体。我们把它称作时间位移而不称作时间叠覆,原因也在于此。这就是空间时间连续法则!”
“所以,”德拉盖默一板一眼地说,“如你所说,如果B站像我们一样也跃回到过去的时间,他们就应该紧挨着我们站,对吗?而且,要是两个站折叠回对世纪,折回到闪电击中实验室之前那一瞬间,他们就会出现在另两个从未进行过折叠的站近旁。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就在于他们仅比他们的复制品年长或年轻几分钟,是不是这样?”
“是的。不过你刚才触及了另一个问题,德拉盖默,一个到目前为止被我忽略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德拉盖默轻声笑了一下。
“是的,是你。”洛林向室内漆黑一片的顶棚扫了一眼,重新考虑一下他该怎么措辞。最后,他承认道,“马特和我都认为,B站大概已折叠到过去,像我们一样折叠到了白垩纪。但是,我们的想法可能出了点差错,因为要是他们和我们一道跃回到了过去,他们的装置就该在我们旁边,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难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进行时间折叠?”
“哦,也许他们没有进行折叠,或者他们已经进行了折叠,但是没有进入到这个精确时间。他们可能已经到过了,并曾停留过,然后又离开了白垩纪,甚至就在我们出现在这里之前。他们也许会在几分钟、几小时、几天、几星期,甚至几个月之后到达这里。一切都取决于他们的精确记时计设定的位置。我们的仪表处在归零状态,而B站的仪表没有处在归零状态,这可以用来解释两个站为什么没有折叠到完全相同的时间。”
德拉盖默两眼注视着洛林,心里依然在琢磨着这些话。
“不管怎样,我们先看一看继电器的损坏程度,然后休息一会儿。”长时间地讨论空间时间连续法则已令洛林感到厌烦,他差不多有12小时没喝到咖啡了。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疲劳和烦躁感会越来越强烈。现在,他要强迫自己松弛一下,“怎么样?”
“好的。”洛林把头转向铺着瓷砖的地面,开始动手拧下继电器侧盖上的螺丝。“注意这些电缆,”他告诫说,“它们都是纤维网络,负责大力神计算机系统所有控制和反馈数据的输入和输出任务。”
纤维网是21世纪最新发展的大规模光纤数据传输网络,是数据传输网络发展的终极。“
德拉盖默把踩在一条电缆线上的右脚挪开:“对不起。”
“没关系,不要让灯来回晃动。”
“对不起。”
约翰盯着一块松软的泥土上新留下的足印在仔细观察,“这是不是霸王龙留下的?”
安拿起他们仅有的水壶喝了口水,答道,“是的。”她把几乎空了的水壶还给约翰。
“我饿了,有吃的吗?”
“只剩下一块棒糖了。”约翰把棒糖一掰两半,又诅咒起酷热的天气来,“真他妈的热。这儿有没有凉快点的时候?”
黏糊糊的巧克力沾满了手指,他把一半递给安。
安把半块棒糖放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我们这儿太靠南了,要是往北一点,夜间会凉爽一些,湿度也会小一些。当然,我说的往北一点是指越过加拿大边境。这种亚热带气候向北甚至扩展到了达科他地区,并一直持续到中新世的初期。这是一段距今非常久远的时间,大约4400万年之前。”
约翰摇了摇头。4400万年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段。
他们在月光下站了一会儿,谁都没再说话,可心里都在盘算着接下来该做什么。他们该作出返回到未来的决定了。
然而就在此时,身旁不远处苏铁类植物丛中发出的一阵沙沙声打破了暂时的沉寂。约翰急忙转过身来,打开脉冲步枪的保险,把枪口朝向发出声响的方向。他又咔嗒一声把枪的射速由原来的3发一组的半自动点射档调至可打连发的全自动档。
做好了射击准备,约翰重又恢复了射击姿势,两眼不停扫视着被黑影笼罩的地面,随后又把幽灵瞄准镜竖在右眼前。黑影处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幽灵瞄准镜具有看到就可射击的优越性能,不像传统步枪瞄准镜那样要先瞄准然后才射击。他知道这种优越的性能可使他从容地应付随时出现的幽灵。
“你看到什么了吗,安?”
黑影中有两只小而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个人。
“约翰,是一只有袋动物,负鼠的祖先。别打它,它不会伤害我们。”
这只有袋动物很像今天的负鼠,但它的颌很大,牙齿数量是负鼠的10倍。这样多的牙齿说明它是杂食动物。安的原始扫描器报告说。
约翰放下心来,恢复了正常站立的姿势。
“该死的东西!”约翰恨恨地说,摆着射击姿势等了半天使他感到很不舒服。然而,要是在几秒钟内,把弹匣内所有的9毫米子弹全射出去所带来的兴奋感,常常可以补偿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射击时,约翰常把左腿向前跨出,微微弯曲,右腿向后绷直,使自己牢牢钉在地上。左手紧紧抓住枪护本,右手轻轻握住枪柄,手指搭在扳机上。约翰知道,要想打得准,首先就得有正确的射击姿势──可不像电影里的射击镜头。这种站立姿势尽管不雅,但是管用,“你肯定它不会伤害我们?”
“是的,我保证。它是最早的哺乳动物之一,说不定还是我们人类最早的祖先呢。”安笑了起来,尽管她知道自己的话千真万确。
约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笑话。就祖先来说,他宁愿是类人猿而不是负鼠,毕竟类人猿还有点人的模样。
“好,玩笑开够了,我们该走了。”安在后面用扫描器的夜视功能指引着道路。
约翰打开了枪保险。
他们步履艰难地向前走着,想早一点赶回交通车。
他们穿过一片片林间空地和茂密的针叶林,走过了一片沼泽地,在沼泽地的尽头,他们发现一群角恐龙──三角龙。
“那边那只好像担负警卫的角龙,”安低声告诉约翰,“是只雄性三角龙,大概是这群角龙的头儿。”
“能不能找到它们的窝?”约翰悄悄地问。兽群离他们太远,再加上月光朦胧,用眼睛无法看清。
“不知道,我用扫描器试试看。”他们发现那只雄三角龙倒退到一棵巨大的红杉树旁,开始用身体的后部磨擦起树干来。它一前一后有节奏地摆动庞大的身躯,连约翰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棵红杉是空地上惟一的一株大树,像塔一样矗立在长着三只角的食草类动物跟前,任凭其磨来蹭去,枝干竟然纹丝不动。
“它在借那棵树为自己搔痒痒呢,就像农村的牛和马一样。”约翰说,他对三角龙竟会有这种非恐龙式的习性感到惊讶。“不知道那片空地上为什么孤零零地就长那一棵大树?”约翰轻声问,“这儿再找不到第二棵那样的树了。”
安从原始扫描器对这群角恐龙不断进行的分析中已经获得了足够的信息:“那棵树是红杉。这里曾着过一次大火,所以只剩下了这一棵树。这片空地就是大火造成的。”
“你怎么知道的?”
“是根据那棵树分析得来的。红杉树长得很高,树皮又非常厚,可以经受住火的熏烤,就像现今北美洲西部地区生长的红杉一样。”
“我可没听说过会有什么树能在火中幸存下来。”
“有的可以。啊,北面有两个三角龙的窝。”
“真的吗?”约翰问道,抬脚就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向南张望。
三角龙不再蹭树,它也注意到有个东西出现了。
空地的南侧出现了一团缓慢移动的黑影。这团黑影可不小,把后面的一片低矮的铁树都挡住了。
“安,看南面!树林边上是什么东西?”
安的身体稍稍向左转了一下,并把原始扫描器的功能键调到远视档。她立即惊叫起来:“见鬼,是霸王龙。”
约翰也料到了。
“原始扫描器的读出数据显示,它就是我们几小时前见到的那只霸王龙。”
“真是活见鬼!我们好像在这儿专门等它一样。”三角龙向空中嗅了嗅,也知道是霸王龙来了。
约翰抓住安的一只手臂,拉着她朝着与霸王龙相反的西北方向跑去,交通车就在那个方向上。他们既要快点离开这儿,又要小心翼翼,惟恐让两只巨兽发现他们。
那只雄性三角龙此时站在角恐龙群与霸王龙之间,似乎对霸王龙的到来并不在意。
当他们靠近最外侧的角恐龙时,安开始想从约翰牵着她的手中挣脱出来。她发现雄三角龙这时正直接面对霸王龙。两个远古时期的强大对手现在一动不动地对峙着,好像都在估量对方的力量能有多大。
“它们在做什么?”安问。
约翰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管它呢,赶紧走,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过了一会儿,安终于挣脱了约翰的控制,“不!我要看一看。如果我们待在这里不动,它们不会发现的。”
约翰也停下身来,尽管他自己也想看一看,可心里还是暗暗埋怨他的同伴太固执。
几分钟过去了,两个大力神仍然相互凝视着,周围静得出奇。
它们在做什么?约翰开始感到厌烦了。他把目光转向距他最近的一只雌三角龙身上,它身体的另一侧就有一个恐龙窝。突然,在个人野心和强烈欲望的驱使下,约翰变得无所畏惧起来。他离开安的身边,蹑手蹑脚地向熟睡中的兽群走去。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角恐龙群发出低低的鼾声。
约翰走过第一只雌三角龙的身边。在皎洁的月光下,他一下子就发现了雌三角龙与雄三角龙的区别。雌龙身材略小,身上的花纹也不如雄龙多。其脖颈处的骨披呈暗色,而雄龙则呈多种鲜艳颜色──像蛾和蝴蝶色彩斑斓的后翼那样,有两个眼状的斑点,被旋转状的彩条所环绕。约翰想起小时候在俄亥俄州父亲的农场里,自己常常一连几小时到处捕捉彩蛾和蝴蝶,它们的翅膀上都有眼状的花纹,用于保护自身不被捕食者侵犯。雄三角龙此时张开它的骨披,使三只巨大的犄角向外完全伸出。可霸王龙仍毫不理会。
当约翰把目光移到三角龙的窝上时,他笑了。三角龙的窝与他曾从中偷过恐龙蛋的鸭嘴龙的窝十分相似,也呈火山口状。三角龙没在窝里,偷起蛋来会很容易。
离开三角龙的窝后,约翰又回到那只雌龙身边。雌龙正伸开四肢打着呼噜。约翰注意到,它那长着三只犄角的头特别大,反而显得身体的其余部分并不大了。
熟睡中的雌龙不断地用尾巴拍打身体后部爬来爬去的甲虫。约翰又观察它的眼睛,发现它两眼之间相距大约一米,眼睑上落满了昆虫,他真想替它把那些昆虫赶走。
这些昆虫是吸血虫吗?
约翰的眼睛仍盯着那些昆虫。出于本能,他把手慢慢地伸向了处于半睡状态的雌龙。突然,他的心狂跳起来,仿佛被人当胸击了一拳。与一只活恐龙靠得这样近使他的神经极度紧张起来,当他的手距离雌龙的眼睛还有几英寸远时,他犹豫了。这时,恐爪龙、甲龙、鸭嘴龙的影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脑海里。顷刻间,他把这些奇怪的念头都丢掉了。随着迅疾的一挥,落在雌龙眼睛周围的昆虫被他一下子全轰跑了。雌龙的眼睛居然一动未动!约翰悄悄地溜走了,心里还在想着那些昆虫会不会重新飞回去。唉,偷拿了它的几枚蛋,总得帮它做点什么。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满意。
当约翰回到安的身旁时,她还站在原地,扫描器的视窗仍然紧紧扣在脸上。她没问约翰去哪儿了。
“看到雄三角龙的骨被没有,我敢打赌它是为了吸引雌龙。”安仍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远古时期的僵持局面,“它撵走了所有年轻的雄龙。是的,它树立了自己的绝对权威,像国王一样或者像酋长似的生活。”
约翰问了句毫无意义的话:“怎么还没打起来呢?”
“我也搞不明白。生命信号没有出现不规则跳跃。”
“好啦,我们走吧,我越来越感到疲乏了。”约翰轻轻地拉了拉安的胳膊,催促她离开。
“但是……”
“不要说但是,安。我们走!”
第2天
约翰被恶梦惊醒了,心狂跳不已,头上冒着虚汗。他梦见一只霸王龙在追他。等到看清了交通车内昏暗的顶棚后,才意识到那只是幻觉。然而,他仍感到一阵惊恐不安。
自动通风系统的运转声是B站此刻惟一能够听到的声音。这种起到了镇定作用的噪声使约翰注意到了两个事实:首先,现在已是白天;其次,气温正在升高。他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