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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我的长孙皇后 作者:素馨小花(潇湘vip2014-07-05正文完结)-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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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大帐中静极。

    我内心却是长吁了一口气:好在,一切,均在算计中。

    突地,‘卟通’一声,魏征跪在了地上,叩头说道:“齐王爷,求齐王爷为我们太子殿下申冤。”

    “申冤?”元吉‘哧’笑一声,看着魏征问道:“果然是我大哥信得过的人,就是不知我大哥有什么冤?如果真是冤枉的话,杨文干为何会反?”

    “那齐王爷有没有想过,如果杨都督和太子殿下果然同仇敌忾,那在太子殿下被陛下控制的日子里,在谋反的事件还没有定性的时候,他起兵不正是将太子殿下往火坑中推吗?”

    呵呵……可惜了杨文干对李建成的一片忠义之心了。他定然是为了救李建成摆脱牢狱之灾这才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悍然起兵。

    然而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毁一个杨文干的忠可以成全所有‘太子党’的生……魏征的这份急中生智,证明了他不愧是政治家、权谋家中的高手。

    思绪半晌,吃了一惊,元吉站了起来,忽道:“你是说,杨文干不但没有和大哥合谋,更是故意在此时起兵便是要坐实大哥的谋反之罪,然后好借父皇的手杀了大哥?”

    魏征不避不闪的盯着元吉,“齐王爷英明。”

    “你是说……杨文干是细作?”

    “不错。”

    是谁的细作不用想便能够推测得出来。李建成的太子之位如果被废黜,继位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元吉在细思片刻后,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如果这样一想的话,杨文干起兵这可是将大哥往死里整啊。又怎么可能和大哥是一条线上的两个蚱蜢?”

    闻言,魏征急道:“所以说,请齐王爷为我们殿下申冤。再说,殿下和齐王爷虽为兄弟,实则情若父子,太子殿下是什么人,齐王爷还有不知道的吗?”

    轻叹一声,看着李建成苍白的脸,元吉说道:“其实,能够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真没必要争得太多。再说,大哥命人将那些辎重押往幽州是事实……”

    “私运辎重既不是死罪,更罪不至废黜太子之尊位啊。如果废黜太子的尊位这又算什么,这不是间接承认太子殿下仍旧有谋反之心,这不就冤死太子殿下了么?齐王爷,你真忍心置养你、护你一生的太子殿下而不顾。如果说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这个尊位倒也罢了,但既然有了却又被废黜,这可是千秋笑柄啊。后世中人,还有谁会相信太子殿下的清白?”

    这个魏征,果然是个标准的演说家,这番连连质问不可谓不煽情,元吉、李建成的脸上都动容之极。元吉咬了咬牙,说道:“罢了,罢了。大哥,反正你是知道我是见不惯二哥永远是那副唯我独尊、睥睨天下的样子。他若当了太子,只怕……哼……有人想当他的皇后啊。”言及此,元吉往大帐外走去,又道:“大哥,你等我的好消息。我必说服父皇,如果我一人之力不够的话,我会请那些姨妃娘娘们替你去求求情。”

    也许只有我听得懂元吉那句‘有人想当他的皇后’的话中意思,李建成、魏征等人更着重于听元吉所说的要找帮手求情的事。

    看着李元吉远去的背影,李建成激动说道:“元吉,大哥等你的好消息。拜托了。”

    元吉并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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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章 风云起8

    帐篷中静极,静得只有呼吸声彼此可闻。

    众人的心悬着,都期望着元吉能够说服李渊,能够让东宫的一众人逃脱一劫。

    “谢谢你,魏老。起来罢,别跪着了,地上凉。”

    李建成的这一声‘谢谢’令魏征动容之极,本一直想着心事的他起身说道:“殿下现在很难过,是吗?”

    “是啊。”李建成轻叹一声,又道:“孤和杨都督意气相投,他对孤忠义之极。如今,他急切起兵来救孤,而孤却要毁他的忠义之名来成全孤没有谋反之心……”

    眼见李建成越说越难过,不待李建成将话说完,魏征截住话说道:“殿下。这危急的关口不是担心忠义名声的问题,而是攸关生死的问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取舍有度。该舍的时候便得舍啊。这种危急时刻舍一个杨都督,却能够成全我们所有人的生啊。”

    “魏老,孤明白你的苦心。”

    知道李建成和杨文干的生死交情,也知道李建成如今心中仍旧存着不忍和愧疚,魏征又道:“殿下,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若殿下此番吉人天相逃得劫难,仍旧位居太子之尊,则它日必能够手掌天下,到时候,殿下再还杨都督一个清白也为时不晚啊。”

    终于被魏征说动,李建成眼中不再纠结,而是叹声说道:“孤明白。魏老,苦了你了,这般临危不乱、替孤筹谋……”

    不待李建成的话语落地,魏征急忙说道:“殿下这是要折煞微臣么?这是为人臣子应尽的本分啊。”语及此,魏征长身而揖,语重心长又道:“殿下若真体谅微臣的苦,便得听微臣一劝。”

    “什么?”

    “如果殿下此番能够避过废黜之罪,那便再也不要心慈手软,再也不要犹豫不决,应该当断则断。”见李建成定定的看着他,魏征继续说道:“殿下应该明白微臣说的‘断’指的是断什么。”

    轻叹一声,李建成缓缓的闭上眼睛。

    脸上的神情有些焦急,魏征跪伏于地,语句中莫不带着痛心疾首。“依微臣来看,如今殿下和秦王之争不再是分庭抗礼了,而是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地步。秦王智谋过人,打他小微臣便深有体会。如今他功盖天下不说,还能够杀人于无形、栽赃于无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最高境界不过如此。其势已成、尾大不掉,要想从他那里蚕食功高之人是万万不可了。所以,一如他除掉季老他们五人般,我们最好是找个机会人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他才是。”

    好你个魏征,你怎么能够这么歹毒?你是要逼我出手杀了你这个千古谏臣吗?

    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看向李建成,只见李建成的脸色很是苍白,脸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半晌他睁开眼睛,声音也透着软疲,“知道吗?孤带元吉的时间虽然比带二弟的时间长,但孤对二弟更为溺爱、纵容,打他小孤便替他承担了极多的祸事,也正因了此他行事越来越无法无天、狂放不羁……孤既是他的大哥也是他的父亲。他有今天的离经叛道,孤也有责任……孤可以让他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但怎么舍得让他无命呢?”

    李建成,终究是仁善的。他这番话说得我的眼中居然有泪差点出来。急忙略抬高头,我逼回眼中的泪。

    显然,其余的人也因李建成的话动容,魏征轻唤一声‘殿下’后重重的叩头于地说道:“殿下。微臣的话也许处处残忍,但历来宫闱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殿下对他人的仁善便是给他人机会。秦王若真无夺嫡之心,他的文臣为何如云似雨?他的武将又为何如狼似虎?他闹这么大的动静,搞得天下人只知有秦王而不知有太子又是唱的哪出戏?殿下再仁善也得想想您的子嗣。若真有被秦王夺嫡成功的那一天,太原王爷他们还有命活么?殿下,想想今天微臣们为了您苦心造诣的种种,想想您这段时日的如履薄冰,这一切不都是因了秦王之‘武’、秦王之‘威’而导致殿下患得患失所造成的么?所以,晚痛不如早痛,早早了结了秦王,殿下便不会再生忐忑之心,定然也不会再有如今天这般凶险之事了啊。”

    是啊,宫闱之争是最残酷的家族斗争,获胜的一方必然要将失败的一方斩尽杀绝。所以这也是我不能大意的原因,否则我的三个孩子必将尸骨无存。这也是我一直想寻求一个两全其美的原因,但……魏征,为什么你要无事生非,为什么要咄咄逼人,为什么我有杀你之心了呢?

    杀人,杀人……杀人便真的可以解决一切了吗?

    “够了,够了。”语毕,李建成似乎觉得很累,摆了摆手,“让孤……好好想想。”

    “殿下,如果等会子有机会觐见陛下,一定要让陛下相信杨文干是秦王的人,这样一来,陛下定然会认为秦王带的人马和杨文干是汇师去了,陛下定然会派兵追杀,前有杨都督挡道、后有追兵杀到,秦王爷插翅难飞……”

    魏征的话未尽,在外守门的示意有人来了。魏征不得不止了声,不一时,大太监陈福进了来,宣道:“陛下口谕,传太子殿下觐见。”

    “劳动公公了。”一迳说着话,李建成一迳晃悠悠的站起来。

    眼见李建成踉跄着差点又倒下去,陈福急忙上前搀扶着李建成说道:“太子殿下,您可得保重啊。”

    想这几天陈福的脸相一直很冷,如今却有着明显的、刻意讨好之态。也就是说:元吉求情有效了。

    在深宫耳濡目染了这多年,当然明白陈福的这一扶意味着什么,李建成笑道:“还亏得陈公公事先透露了些许消息,否则孤还真不知父皇急诏所为何事。因了公公的告之,孤才有了时间去处理。在这里,孤向公公道声谢了。”

    “不敢当,不敢当。”陈福一边讨好的扶着李建成,一边关切的问道:“殿下脸色苍白,可是病了?”

    “从马上摔下的时候伤了胸骨。”

    ‘唉呀’一声,陈福道了声‘不得了’后,急切的说道:“这得传御医啊。”

    “不要紧。我东宫中的王晊略通医术,他已为孤处理好了。麻烦陈公公,带孤去觐见父皇罢。”

    眼见着陈福搀扶着李建成远去,我借着‘上茅厕’之名出了大帐。我终是有些担心,担心李建成若真听信了魏征的话要置李世民予死地。

    仁智宫守卫森严,等我摸到李渊寝宫的时候,李渊父子的对话估计已进行了很长时间了。

    真是姹紫嫣红啊。

    李渊的身边围着十数个美女,以张婕妤、尹德妃最得恩宠,一左一右的在李渊身边坐定,元吉则站在一旁好生的侍候着。

    李建成正跪在地上,等候着李渊的发落。

    “陛下,妾也觉得太子殿下说得有理。如果太子殿下真有反心,哪有趁着长安空虚的时候去反的道理?即便是反了,得一座空城又有什么用?”

    “是啊。连妾身都知道陛下是太子殿下最大的靠山,以太子殿下的英慧,他又哪有不知的道理?反了陛下不就是挖了自己最大的靠山吗?这种行为也太荒唐了些,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想出这么荒唐的谋反来?”

    “还有那个杨文干,什么时候反不好,偏偏在得知太子殿下被陛下控制的时候便反了,这不是明着将殿下往火坑中推吗?不能因为他曾经是东宫的侍卫便说他的主子一定便是太子殿下啊。想想那个来告太子殿下的尔朱焕、桥公山,他们不也是太子殿下的人,为什么也要告他们的主子呢?”

    呵呵,看来,李建成已将在东宫和大帐中的分析都陈述给李渊听了,而且李渊的嫔妃们都相信了,一一为李建成说着好话。

    似乎被妃嫔们说动,又见李建成脸色苍白,示意陈福近前问了些话后,李渊赐坐李建成,说了声‘坐下回话罢。’

    忍痛坐下,李建成含泪说道:“惹得父皇担心、伤神,儿臣不孝。”

    李渊冷哼一声,厉声喝道:“身为一国储君,不思着怎么治好国家、辅佐朕,倒是一天到晚的想着如何压制你弟弟的威风,这哪有一国储君的度量和风范?”

    “儿臣知错了。儿臣不应该不相信父皇对儿臣的期望。更不应该担心太子之位被撼动就日日患得患失的做出许多于礼法不容的事来,私调铁骑也好、私运盔甲也罢,如今想来真太过荒唐。”

    随着李建成的话落地,张婕妤却是说道:“妾倒不觉得太子殿下行事荒唐,而是秦王殿下着实令人怕啊。”

    “怕?”

    看着李渊疑惑的神情,张婕妤的眼睛居然红了,回道:“陛下莫不是忘了?每每家宴时,秦王总是叹气流泪,惹得欢欢喜喜的家宴总是变得抑郁寡欢之极的事?”

    “那是二郎思念着他的母亲,二郎有这份心朕很欣慰。”

    听着李渊的回答,张婕妤嘟着嘴说道:“秦王思太穆皇后(窦氏)的事妾也感动之极。也确说秦王仁孝。但他也曾喝斥我们说了些‘太穆皇后仙逝得早,没能看到陛下拥有天下,你们这帮人倒是坐享其成,只知吃喝享乐,也太对不起太穆皇后在天之灵’的话,陛下,妾这话可不是妄自诽谤,上一次家宴的时候陛下也亲耳听到秦王说过这样的话,为了这些话陛下还喝斥过秦王。也因了此惹得秦王不大参加家宴了。陛下莫不是忘了这件事?”

    难怪李渊、李建成、李元吉总是纵酒高歌,鲜少看到李世民的影子,原来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陛下,张婕妤说的也正是妾想说的话。另外,妾还大胆的揣度着,秦王说妾等人一没功劳、二没苦劳的却能够陪在陛下身边夜夜笙歌,享尽人世繁华。表面上好像是思念着太穆皇后,其实暗地里却是在责怪妾等人没有尽好姨母的责任。若秦王的心真怨着妾等人没尽好姨母的责任,长此下去,定然会厌恶、憎恨妾等人。”

    “何止只会恨妾等人,只怕妾等人的孩儿也不会幸免。陛下,妾说的可不是妄言,在那些庶出的弟弟中,除却楚哀王智云外,秦王正眼瞧过谁?妾的元方虽然不是嫡出,但好歹身上流着陛下的龙血,好歹也是王爷之尊,但元方一见秦王爷就得绕道走,生怕和秦王面对面。有一回妾见了问元方为何不亲近秦王爷,元方说:儿臣怕秦王爷。”

    “呀……妾的元亨也是这么说来着。”

    “看来,不是妾一人有这种感觉,原来诸位姐姐们也都有这种感觉。如果秦王真和这些小王爷们亲近,这些小王爷们哪有怕他的道理?”

    “秦王既然能够令妾等人害怕,令妾等人的孩儿感到害怕,那太子殿下怕秦王夺了他的太子之位也就情有可原了。”

    闻言,李渊紧锁眉头,脸上阴诲不明。

    见此情景,尹德妃推了推李渊,略带撒娇、略带无奈的声音说道:“姐妹们今天是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了。若秦王真无夺嫡之心,那他搞出那么多花样做什么呢?文学馆的文,天策府的武,文治、武功被他占了个全,搞得就像一个小朝庭似的,能不引得人忌讳?别说太子殿下看着寒心,妾等人看着也寒心啊。更寒心的是,如今陛下春秋正高,但好在海内无事,本就是该享受的时候,秦王他这一天到晚的以太穆皇后之名摆着脸色给妾等人看,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太恨我们了,想让陛下废了我们这一众没有功劳、苦劳的人?”

    “废了妾等人,接着便可以废我们的孩儿了。到时候,李唐只留他一人支撑着。”

    “是啊,陛下,您如今还活着,秦王便这般的看我们不顺眼。若哪一天陛下万岁后,妾等母子必不为秦王所容。”

    说到最后,尹德妃略带哭腔说道:“陛下,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太子殿下仁孝,陛下万岁后,必能保全妾等母子性命。若陛下将位子传予秦王,妾等母子则必不能苟活啊。”

    张婕妤更是撒娇的靠在李渊怀中,声音莫不透着悲哀。“尹姐姐的话也是妾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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