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孙皇后 作者:素馨小花(潇湘vip2014-07-05正文完结)-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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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沉思,李世民又道:“不过,就算李密夺下洛口,只怕也图不了天下。”
“怎么说?”
“一来,李密知道自己在瓦岗正渐失人心,如今急于想用夺下洛口的战功重聚力量,但……就算此番他能够夺下洛口、再度扬名天下,我仍旧敢肯定,他若不懂得兄弟阋墙必要先安内的道理的话,以后终究一个字‘败!’。二来,虽然隋庭如今风雨飘摇、人心思乱导致烽烟四起,但还不到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的时候,人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皇创下的基业不是这么快就能够动摇的,李密若真夺下洛口,依他急于表现来看,接着定会起兵……在这时机不成熟的情形下,李密做为第一根出头的椽子,必定会先烂掉。”
听着他前后分析,一时间我睡意全无,贴近他问道:“这么机密的消息,他们怎么会告诉你?”
“总不是因了姐夫的原因。再说我和他们有五年之约,就算我知道这机密,也定不会出卖他们。他们如此信我,我又怎能失信他们?”
我皱眉看着他,“不要忘了,你们李家可拿着隋庭的俸禄。”
“如今天下英雄竞起,就算我出卖瓦岗,又如何阻止得了其他反王的狼子野心?所以不说也罢。再说……”
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神中尽是一派担心之神,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担心,我的《坤》之泰卦传到陛下耳中去了?”
“坤者,地也。乾者,天也。乾坤者,天地也!天地即国家、江山、社稷……陛下少时轻狂,但如今历经了杨昭之死……唉,其余的几个皇子均不成气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我看,这卦象若真传到陛下耳中,依他如今事事疑心的个性,他是宁肯错杀一千,必不会放过一个。”
闻言,我心中一涩,难不成我还是逃不出杀头的命运。只是这一次,似乎要牵累到李家。我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对不起!”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对不起?”他强自扳起我的头,眼神熠熠闪光,“若有人想从我的手中夺了你、毁了你,我就毁了他,夺了他的天下。”
明知道他以后是天之骄子,可这般杀气极浓的说词仍旧震得我心中一悸,我急忙伸手摁住他的唇,“休要胡说。那我不成了红颜祸水,国家为了我岂不是要民不聊生?”
“就算不是因了你,你以为这天下就安稳太平么?如今各路反王拥兵割据一方,无需我动手,这大隋的天下很快就要乱了。现今局势堪忧,偏偏陛下特立独行,在明知道反王竞起的情形下,还大肆巡幸西域。仅留代王杨侑守西都长安,越王杨侗守东都洛阳。陛下是彻底的忘却魏武帝‘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这般小的孩子哪能守得住国家,不但守不住,无形中还分散了兵力……”
李世民喋喋不休的陈述着当前的局势,大有指点江山的派头,大将之才一览无余。
可很快的,我又为杨侑、杨侗担起心来。他们二人是杨昭的儿子,杨广有立皇太孙的打算,如果这隋庭的江山能够延绵下去,杨侑很有可能是隋朝继杨广之后的第三任帝王。只是如今战火纷纷、局势堪忧,这杨侑、杨侗二人也不知能否在战乱中活下去?就算活下来,以后唐取代了隋,这杨侑、杨侗又不知会是何种命运?
“你又想什么去了?有没有将我的话听在耳中?”
看着他探寻的眼神,我撇嘴笑道:“我能想什么?不总在想你分析的是对是错?”
“那是对还是错?”
我有些汗颜的说道:“肯定是对的。”
“敷衍……我要罚你……”
我的一言一行一个小动作果然都逃不过他的眼,看着他伸过来解衣宽带的手,我急忙挡住,见他懊恼连连的神情,我知道今晚再怎么想躲只怕也躲不过了。
不如实情相告。
于是我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告诉他今天不行,是月信的日子。
“先有艳姨娘的事,我都忍了许多时了,怎么又有这档子事,女人真麻烦!”
看着他很是泄气、失望的神情,我觑他一眼,“这么说来,你觉得我也是个麻烦了?”
他轻轻的卷着我鬓间的头发,挑着眉说道:“你当然是个麻烦。”
冷哼一声,我推开他,面向床里侧而卧,“既然我是麻烦,以后,你离我远着些。”语毕,我拍掉他摇晃着我肩膀的手。
见我真生气了,他恬笑着凑近我身边,再度搂抱着我,哄道:“不,不是麻烦。你是我的观音婢。你只是生来是麻烦我而已……”
这都是一通什么解释?再瞧他那明明心不在焉的神情……我好气又好笑的推开那凑近的脸庞,“别惹我。”
也许这段时日也确实太过冷淡了他,再加上他今晚酒兴十足,明明不再缠着我,却在我身边辗转反侧、哀声叹气……
我有些头疼的回过身看着他,而他则立马摆出一个小孩子得不到糖果吃的神情看着我。
这番神情……方才对他的怒和怨一扫而尽,我好笑的捶了他胸口两下,将21世纪中的生理卫生知识小心翼翼的用古代的名词解释了一遍。
听得津津有味,他好奇的看着我,“真的?原来孩子是这样来的?”
看他纯粹的、干净的求知眼神,我只好再度小心翼翼的不露痕迹的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
本来一直在我身上不规不矩的手不再有举动,而是非常规矩的改摸为搂抱,“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以后得注意些了,可不能令你生什么病。哦,对了,以后我若想和你亲热,那天必不饮酒,否则,那对我们的孩子会非常的不好……”
这人,明明说过在我面前不再提孩子的事,可现在又提?
我抬眼瞪着他,哪知他的眼睛早闭上了。
想来是喝了酒的原因,再加上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话,他有些昏昏沉沉了罢。
人道酒后吐真言,他这般昏沉之际说出的话,才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吧。心中一动,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二郎,如果……如果我……我没有生育能力,你打算……怎么办?”
他紧了紧手臂,没有什么意识的喃喃回应。我凑近他唇边,却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我推了他两下,他则翻了个身,仍旧梦着周公。
轻轻的拧了拧他微红的俊颜,我含笑的神情慢慢凝结。回头看着桌上的药囊,我不禁咬了咬牙。
那里面,我新制了一颗药,只要将那药吞下,我不必再时时服用避孕药丸,那一粒药,可以做到一劳永逸。
只要吞下那粒药,我不必再时时纠结要不要服用避孕药丸一事。
早则三年,迟则七年,若我无出,窦氏再怎么心疼我,必然会考虑为他纳妾一事。那个时候,没有孩子牵挂,我可以安心的离开他过我清静的日子,也许青灯古佛,也许采菊东篱……
身边的人似乎受了我的影响,突地打了个冷颤,无意识的将眼睁开,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接着露出迷人的傻笑,轻轻唤了声‘观音婢’后又沉沉睡去。
一时间,我有些难受。
小心翼翼的下床,缓缓的来到桌边坐下,从药囊中倒出那粒药丸,我皱眉看了许久。
“你是这么的期待着能够和我有一个孩子,有一个丽质!如果我真这样做了的话,对你是不是不公平?”
历史的格局按着历史既定的方向前行,而他方才那番挥斥方酋、指点江山的言论也说明他的跃跃欲试之心,面对一场场即将到来的群雄逐鹿、改朝换代的战争,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明白,但他心中知道‘登高必跌重、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是以如今只鸷伏着,做着第二梯队的准备。
他投身入政治博弈的那一天不远了么?
如今的他虽然桀骜不驯、狂放不羁,但我知道这些是他的资本━━年青的资本!
这个资本将为他蕴积能量,终究有一天,这些能量会转变成为战场上的机智果断、骁勇善战。
“就算是为了我,你已生角逐天下之心……但你又何曾知道,得到天下的你,也将失去我。”
自古以来,江山美人,不可两全!
063章 凤初啼4
知道我忙完了艳姨娘的事,算准我恢复了精神体力,雪主来访。舒欤珧畱
那染满了酡色的红颜表明了她的兴奋之神,映衬得她的容颜更是英姿飒爽。
“听二郎说,姐夫荣升大兴县衙县令之职,观音婢在这里给姐姐道喜了。”
雪主闻言,急急伸手拉过我,“还不是亏了你,他才有今天的造化。”
这句话,并不夸张。
前段时日,因了艳姨娘的事,雪主曾到长孙府拜访,期间说及大兴县衙去岁的一桩陈年谋杀命案,因了一年未侦破,是以原任县令放了口风:但凡公门中人,谁破了此案,谁就是下一任的县令。
莫小看了大兴县,因它处于皇城之中,这大兴县的县令虽然只是小小七品的官职,但领的却是从四品的俸禄,所以,很多人跃跃欲试。
说起这个案子,其实相当简单。大体上是一名商人长期在外经商,独留娇妻守在家中。在去岁的四月,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商人的妻子被盗贼杀害。人们在案发现场拾到一把扇子,上面恰好有题词:王生赠予候君集!
王生不知是谁。但这个候君集,许多人认识,他出生名门世家,祖上是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成员,只是到他这一代,很是潦倒不堪,时常爱做些坑蒙拐骗之事,标准的街头混混。
因候君集的劣迹斑斑,再加上有这柄扇子的原因,大兴县前任县令认定候君集是杀人凶手,于是将候君集拘捕到公堂上。
整座长安的人也均认为候君集定是杀人凶手无疑,可奇怪的是,平常候君集对所有的事供认不讳,但对这件事却是绝口否认,就算是数番严刑拷打,这候君集却是死活不认罪。
于是,这案子成了死案,一拖就是一年,而且还拖住了前任县令的升官发财路。
直到我和李世民来到长安,直到雪主在长孙府和我闲话家常提起此案,我说了句‘候君集定不是凶手’的话后,雪主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告诉她‘商妇被杀是四月,夜里下雨,那说明当时天气一定还显微寒,微寒的天又何需要扇子呢?再说,哪有人在杀人的时候还带着扇子的道理?这扇子遗留在案发现场,明显是为了嫁祸于人。’
我这一句话令柴绍茅塞顿开,终于不再死认那候君集是凶手,不再搜寻候君集杀人的铁证,而是从‘嫁祸于人’这方面入手,很快找到一个和候君集长期作对的人,原来果然是那人杀了商妇并栽赃陷害给候君集。
陈年旧案破了,原任县令升任刑部侍郎,柴绍升任大兴县令,皆大欢喜。
“想那一年,颉利送太子灵柩来长安,还和我们说及你在西域追踪刺客的时候,靠血的味道就分辨出方向一事……那个时候,你姐夫就说你不得了。”
我可不想这般张扬,再说当年我曾经就此事骗过杨广,将此事成功转嫁到如晦的身上……念及此,我笑着回道:“什么不得了?只是运气好罢了。颉利说的多有夸张,你们不要全信。”
“不管颉利说的是不是有些夸张,但这一次是你帮你姐夫破了案、升了官。这不,这些都是你姐夫叮嘱我买的,说是你们回太原的时候,用得着。”语毕,雪主直是吩咐着随行前来的丫环、妈妈们将物品一一搬下马车送进府中。
看着堆满屋宇的礼物,我有些汗颜,这古时候的礼节往来,我还真是不怎么懂。
看我笑得颇带苦恼,雪主知心的说道:“你呀,幼失双亲,家族之中的礼尚往来定然不是非常的清楚。不像我,父母健在、公婆亦好,当然就会教我该做些什么。不过,你也别着急,有我呢,以后这些礼节性的东西,我慢慢的教你。”
“雪主,谢谢你。”一如闺中般,我喜欢称呼她‘雪主’。
“我们是一家人了,还谢什么?二郎从小乘张,这些礼节他从来不屑于学。可如今他终究是成家的人了,那些家族的人不敢拿他说事就会拿你说事。你善良得狠,哪会是那些人的对手。李家家大业大,一个不防,人人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你。”
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秉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念,善待李家的老老少少不就成了。
可如今细观李雪主的神情言行……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不禁失声笑道:“雪主,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可不是夸张。”说到这里,她显出神秘兮兮的神情,凑近我耳边,“你觉得大嫂如何?”
郑盈盈!
说句实在话,郑盈盈在我脑中的映像一直停留在‘王熙凤’的感觉上。
看雪主略挑着眉,期待着我的回答,我笑道:“也就见过两次,没什么感觉。但她总是笑颜迎人的,想必是极可亲的人。”
露出‘果然如此’的无奈之神,李雪主撇了撇嘴,“就知道你不会防着她。我告诉你,她能够嫁给大哥,主要是她们家财大气粗,否则以大哥的身份,哪能娶那样人家的女儿。”
不过钱与权的结合,财阀、士阀联姻罢了。这个时代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有一份无奈,都时刻准备着为了家族的荣誉成为家族的牺牲品!
“我时有听家里的老妈妈说,大嫂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处处逞强。无论谁若惹得她不如意,那些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惩罚。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暗地里可阴着呢。但因了她大少奶奶的身份,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那些老妈妈受母亲之命来看我的时候,就会在我的耳边唠叨两句。还有的老妈妈似乎很怕她,直求我向母亲要了她们来,说是宁肯侍候我也不愿意侍候她。”
管理是一门大学问,何况是管理一个大族世家?
落人口实无可厚非。
可雪主这人一向嫉恶如仇,定不会冤枉人。难道我所见的郑盈盈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难道她的笑中一如王熙凤般藏着飞刀?
一时间,不免想到郑盈盈在大庭广众之下柔若春风的笑颜、和蔼可亲的打趣之词、被李世民堵得面红耳赤的情形……
“不过有一点她尚有自知之明。”
“哪一点?”
“她替大哥纳了不少妾……”
这一扯,就又扯到广布子嗣的问题上去了,雪主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就算再怎么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终究逃不过这个世纪的教条。她本就不待见郑盈盈,自然而然的就希望李建成有更多的妾室。
直到她将郑盈盈所有的闲话扯完,我才展颜笑道:“雪主,放心。我是爹、娘看着长大的,也是大哥看着长大的,再说依二郎的脾性,哪容得下别人给我闷亏吃?我的事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好好替柴家生个大胖小子,来年我来喝喜酒就是。”
一提起大胖小子,雪主的脸红透,方才洒脱干练的神情已然不见。忸怩的摸着肚子说道:“到底是不是还不知道呢?也许是近段时日你姐夫他们衙门的事太多、太忙,我也跟着纠心,导致睡眠、饮食都不规律引起的月信推迟也说不定。”
柴绍为人耿直、不徇私情,再加上新官上任三把火,自是忙得不可开交。雪主为了让柴绍放心仕途,柴家的事她一手抓不说,那些打点朝中命妇之事她亦是事必亲为,就算处处做得妥贴,她仍旧担心着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