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作者:南宫四叶(潇湘vip2012.10.15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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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接踵而来。那些有可能关于什么前世今生的问题,他其实并不愿意去多想。只因为,他害怕……最终的结果,是她爱的人其实是那个无稽之谈里的谁,错当了现实里的谁。
不能接受,自己只是谁的替身……
“这个高人来无影去无踪,师兄不太方便透露!”北辰流亭回道。
司空寅月闻言一阵失望,手已经从布袋里收了回来。
“小师妹……”北辰流亭犹豫了下,回眸望向身侧的司空寅月。
一听北辰流亭清醇的声音唤着自己,司空寅月一扫眼底的失落,猛然抬起晶亮的眼看他。
“怎么了五师兄?”
却见北辰流亭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眸光随即闪了闪,习惯性的捏着布包细肩带的纤指紧张的并紧,暗喜道:难道,五师兄是想送我什么礼物吗?
然后,那小锦盒被递到了自己面前,却听北辰流亭道:“你帮我看一下,这里的药是什么成分!”
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司空寅月手指微微一僵,才去接那锦盒。眼中的失落,很好的被长长的羽睫盖住。
几乎是在她碰触到小锦盒的盒盖捏着时,北辰流亭撤回了手,让她都来不及感受他掌心片刻的温度。
不过还好,那锦盒上,还残余他的香气与体温……这么想着,微垂下的脸颊上便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抬手将锦盒打开,当看见里面躺着的珠圆玉润的白色药丸时,司空寅月的眸色微微一变。
“五师兄,你这药丸是从哪里得来的?”说话的时候,语气却是兀自镇定。
北辰流亭看了司空寅月满是疑惑的眼神一眼,道:“你看不出来成分吗?”说着就想拿回药丸的样子,并不想多作解释。
司空寅月见此指尖一缩,忙道:“谁说我看不出来的,五师兄你可别忘了我是谁啊!”说着便将那粒药丸凑近鼻端轻轻一嗅,秀眉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分析感觉到的结果般。
稍许,才笑着开口:“我刚才没有看错,果然是好东西啊!五师兄,这也是送斟酌花的那个贵人送给你的吗?不过,可是不能男子服用,只有女子才能起到作用。”
司空寅月说着抬起眸来,正见北辰流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眸光一转道:“五师兄,反正这药对你也没用,不如给我吧!”
司空寅月话方出口,就觉面门一阵香风掠过,手里的盒子就已经回到了北辰流亭的手里。司空寅月眼睁睁的看着北辰流亭将药丸收进怀里,听他很干脆的拒绝道:
“这是二哥让我找来送给未来二皇嫂的,没你的份!”
司空寅月闻言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撅起嘴道:“真是有了嫂子忘了师妹,二师兄重色轻友!哼,我才不稀罕呢!我想要什么样的奇药不会自己配啊!”像是赌气般,朝北辰流亭做了个鬼脸,继而蹦跳着跑开老远,对着北辰流亭道:“不理你了,我去给皇后娘娘送药!”
北辰流亭望了眼司空寅月蹦跳远的背影,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垂眸望了眼手里的锦盒,便塞进怀里。
继而一个纵身,跃出了走廊,很快的消失在雨夜里。
直到北辰流亭离开,本已消失在拐角的纤影才又走出黑暗。
“五师弟似乎有点怀疑你了!”司空寅月身后的暗处这时传出低磁的声音。
司空寅月闻言,却是甜甜一笑:“五师兄为人太过谨慎,有什么能够瞒过他的眼睛?我若不如此,他反而会更加防范我。只有我露出马脚,他才会对我的布局放松戒备。”
言下之意,这是用的轻敌心理。人的一般心理,只有感觉到敌人的强大,有怀疑,却无法找到突破点时,才会更加谨慎用事。而那些一眼能够看穿的计量,多半不会太放在心上。
暗处的人听了不置可否,少许又问:“刚才,那究竟是什么药?”
司空寅月听得身后人的问话,似乎早就料到,不禁反问道:“原来我最近的医术很差劲了吗,为什么连三师兄你也不相信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刚才说的,的确没有骗北辰流亭。
暗处的人听了这样的答案,一阵沉默后道:
“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府吧!”
——
宫宴结束,容轻羽回到容府,一推开房门,就感觉到扑鼻的奇香,只觉心房狠狠一阵悸动,带着喜悦的紊乱跳动起来。
知道谁在她的屋里,一时间却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空荡的室内,于是只余两人的淡薄呼吸。
“今日前来——是有事想请教未来贤王妃!”许久,清醇如酒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沉默。
容轻羽听得一愣,原本的喜悦又在瞬间跌落谷底。脚步这时候才挪动,款步走进了室内。
“皇上将上次容太傅遇刺的事情交给本统领处理,所以本统领过来向容太傅了解一些相关情况,希望可以早日找到元凶!”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怔,南宫穹宇把刺杀的事情交给北辰流亭处理?不禁怀疑,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真心想帮她查出真凶?
“这个可不好说,容家自百年前开国以来都是一棵招风的大树,仇家可能难以计数,几乎可比天上的繁星!”继而转向北辰流亭的方向疑惑的问,“北辰统领何以摊上如此棘手的任务?”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样说,黑暗里的眸光闪了闪,却是不甘休的又问:“那么近年来可有上门滋事的仇家?”
“没有!”容轻羽干脆的回道,径自在黑暗里走到桌边坐下。心思转了下,却又说:“最近的一次发生在十六年前!”
如果是别的人听见容轻羽最后一句话,可能会觉得容轻羽是故意扯远话题,但是北辰流亭听了却是秫然一惊。
十六年前,那不是她刚刚出生,眼睛中毒的时候……
一时间,北辰流亭心情异样复杂,犹豫了好一会儿,从闭合的窗口走至容轻羽身边,再三挣扎后,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锦盒来。
“今日本统领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容太傅!”北辰流亭指尖摸索着那盒子,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眸色。
“私事?”容轻羽反问,却不答应。
“嗯,算是吧!”北辰流亭轻应。他能不能说,其实是家事……
“近来有位友人听说本统领的未婚妻身体不适,所以赠送了一味补药,却是查不出根本原药材,但是又不好拂了他人好意,所以想请容太傅帮忙看看!”北辰流亭道。
然后,随着他的话落,空气便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不见容轻羽开口,但是北辰流亭又怎么猜不到她此时的心情,却只是沉默着等待她的回答。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下意识的,他知道,她肯定还是会理自己。
“把药给我看看!”容轻羽终于开口,声音无波无澜。
可是北辰流亭分明听出里面的轻微颤音,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般。心便跟着蓦然一痛,可是还是兀自镇定的将锦盒递了过去。
容轻羽握住他递到自己手心里的锦盒,那上面还有他残留的温度与香气。可是,这一刻这样的陌生,她明白,这些温暖,应该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吧……
轻打开药盒,掩饰去自己此时的心痛。
初时,因为心烦意乱,也因为药物本身,所以并嗅不出药物的气味。
容轻羽便摸索着将药丸拿出,想拿得近一些试试。
这时一只大掌却从中阻断,而后北辰流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不出来就算了,你没有必要试药……”犹豫了下又说,“这或许是毒药,若是容太傅有个万一,本统领可不好向二师兄交代!”
容轻羽听得微诧,他是以为她要自己试药的味道,所以才……而不是她以为的,他在防范她给药做手脚!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好了些,回道:“我只是想近些距离,闻闻气味!”说着绕开北辰流亭的手,将药丸拿捏在手中轻捻了一下,擦下一点粉末后置于鼻端。
北辰流亭看着容轻羽黑暗中虽然模糊可是却看得出认真的轮廓,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刚才话出口,他都有后悔措辞。他还以为,她会趁机又调戏她一番。
可是今天进门到现在,她都很规矩,让他不禁觉得她反常起来。这样的反常,让他的心隐隐不安着。
那粉末入了鼻息,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腥气入了鼻息,容轻羽脸色一变。
“本统领的未婚妻,最近因为忙于赶制嫁衣,所以眼睛操劳。听友人说,这药可养眼?”北辰流亭似乎感觉到容轻羽黑暗里身体的震动,犹豫了下跟着开口。
“这药没有毒!”少许,容轻羽又将药丸放回锦盒里递回给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顺手接过的时候,又听她道:“不过也不是用来治眼睛的……劝你,还是不要给她用!”
“不是治眼睛?那是作甚的?不是没有毒,为何不能用?”北辰流亭一听,心房猛颤,继而追问。没有发现,语气里因此透露出的紧张。
“你……何时成亲?”容轻羽不答反问。声音听起来,优雅而轻柔。仿佛一阵柔暖的还凉的风拂过心头,扰的北辰流亭只觉心房一阵悸动。
然后暗骂自己魔怔了,分明看不清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光是听见她说话,就容易想入非非?
北辰流亭一时间有些走神,没有立即回答容轻羽的问题。
容轻羽只当他是怕告诉自己,自己会去砸场子,不过他怎么不想想,如果她想砸场子,何必真帮他看药?
“会在七月之前吗?”容轻羽又问。
北辰流亭闻言,下意识的道:“七月之后!”他私下问过钦天监,据说今年七月之前都没有吉日。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突然觉得夜长梦多这个词是多么的挠乱人心。度日如年,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容轻羽闻言,暗自大输了口气,开口:“告诉你未婚妻,以后家里不要点任何香薰!也不要佩戴任何香囊!这药若融入酒水里,即使服用了,也是难以察觉的。”
北辰流亭不防容轻羽突然又将话题转回之前,不禁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不要点任何香薰?
然后手里的锦盒不禁握紧,心房猛然一颤。她的意思是,如果这药本身无毒,但是若和某种熏香辅助,便会有事。
“带有奇香的人,最好也离的远一点!”最后容轻羽补充道。
如果说,她之前的话是真心忠告的话,但听这最后一句,北辰流亭听得怀疑万分。带有奇香的人,说的可不就是他吗!
“否则会如何?”北辰流亭眯眼追问,已经将盒子塞进怀里,“如果有个万一……可有解药?”
容轻羽想起那药的功效,指尖不禁捏紧:“解药长在南疆,那种花一旦离水,便死而无效!而且,以前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配方,应该是刚刚被研制出来,如果我料的没错,制毒之人应该都没有来得及配制解药。”
“所以,就是无药可救?那这药究竟会将人如何?”北辰流亭听后心中惊骇,再次追问。
“无药可救……可以这么说,估计配制这种药的人也并不想被害的那个人还活着!”容轻羽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因为感觉到北辰流亭瞬间的心脏惊跳。
想必,他是真的很在意那个人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如果,你的未婚妻当真不幸服食了该药,确实会有点滋补作用。不过,若再辅以七桂的香料熏吸。一般情况对人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这毒会一直潜伏在人的体内,如果他日成婚生子,必然的结果是——母体血崩而亡!”
北辰流亭听得这里,心房猛然一抽,全身瞬间冰寒僵硬。
许久,都未曾从容轻羽给的答案里回过神来,血崩而亡,血崩而亡!
轰隆——
似乎是应和他此时的心境,蓦然天外一道闪电划过,继而雷声惊起,肆掠的风破开窗户,将风雨夹带进来。
北辰流亭被惊的回过神来,猛然转头,看见容轻羽静静的坐在那里,带着寒意的风正掠起她的衣袂,她的蒙睛丝带随扬起的发丝一起翻飞。
这刻不禁错觉,她下一刻便会生生被风雨吹散卷走,一如——那日在八音楼里那具尘封百年,却在瞬间被侵蚀风化的尸身……
——
“不——”南宫袭襄猛然从床上坐起,待意识稍微清醒,才发现已经浑身被梦惊的湿透。那一个羽字,还哽在喉咙口未及吞咽或者吐出。
“王爷?您没事吧!”门外立即传来常星担忧的声音。
南宫袭襄缓了缓神,轻拭去额头密布的细汗,才转向门口:“本王没事,你且进来吧!”然后便移到床边,还有些颤抖的手撑着两边的床沿,随意的站了起来。
在常星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南宫袭襄已经安坐在了椅子里。
“王爷!”常星担忧的看了眼额头的发丝明显有些汗湿的南宫袭襄,不禁担忧的轻唤。然后赶忙到一边的耳房,拧了毛巾送过来。
南宫袭襄接过毛巾擦了把额头的汗,却觉浑身因为汗湿而冰凉一片,仿佛梦里的寒意侵入了骨髓般,那种感觉离梦依旧。
“常宿那边有消息了吗?”南宫袭襄问。
常星闻言一愣,继而疑惑的问:“王爷,属下今天没有向您禀报过?”
南宫袭襄被常星小心翼翼的一问,跟着一怔,才记起,晚间的时候,常星才向自己汇报过。常宿一个半月前离京,目前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看来,他最近真的是精神过于恍惚了。
抬头望了眼镂空窗外的月色,天方此时已经露白,大约就快天亮的样子。南宫袭襄的俊眉不禁皱起,然后开口:“鬼影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王爷,鬼影他们那边一切正常,这一个月还算风平浪静。”常星回道,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自从一个月前听说容太傅要参加这次的聚贤会以后,已经月余不见她在帝都走动。一直以来,都在西郊的别院里修身。”
南宫袭襄听了一时沉默,脑海里她方才在梦里的身影依旧清晰。
很多天了,自从宫宴那晚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又听说她要参加聚贤会,不禁揣度,她究竟要做什么?
这段时间,外面传言于风与顾清宁都闹翻了,几番街上碰见都是拳脚相向。回到容府,也是各走各门。容府内部被闹的据说是鸡飞狗跳,只因为为了这两个和容轻羽关系特殊的主副帅,已经分成了三派。
一边是以梅兰竹菊为首的,支持顾清宁的家丁一派,这一派被街头巷尾传为铁哥们派。
另一边,则是以容欢为首的支持于风的一干女眷丫鬟一派。这一派,则是口耳相传的偶像派。
还有一边的,则是以容府大管家容韵为首的中立劝架派。
而一向以制家严谨出名的容大当家据说是不胜其烦,根本不在府上,也为了聚贤会的事情,去别院清净修身了。
再然后,就是礼部钦天监那边也经常出状况。不是未来贤王与未来贤王妃的婚书无故被火烧,就是备好的婚庆用的东西莫名其妙出状况,然后就是需要的东西居然搜罗不齐。
一时间,到处又谣传,是不是因为大婚在即,所以容轻羽天煞命格又开始硬起,先是阻了未来小姑子的婚事,后是让自己的婚事频频出状况,果真是容轻羽的天煞命格太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