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园里夜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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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门外筠风带着下人送来的热水和一些糕点等候在门口，一见是他们，肖楚城立马躺回床上，装睡。见此情景，筠风吩咐下人轻手轻脚的将东西放好便了然一笑的离开了。再次关好门的岳清冉就着热水洗漱完，坐下拈了一块核桃酥尝了起来，一边冲着装睡的肖楚城说：“你就装吧，我都不知道你多会儿改属鸵鸟了。”
“刚刚。”肖楚城拉过被子蒙在头上，不一会儿就响起轻微的鼾声，天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以此来逃避岳清冉的追问。
和李锐一起把全部点心干掉后的岳清冉也只得拍了拍撑的鼓鼓的肚子熄了蜡烛，随便找了张床躺了上去……这年头谁还用蜡烛这玩意儿照明……不过，那些点心的味道还真的不错……明天再尝尝别的好了……
就在他恍惚入睡的时候，那似曾相熟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比起上次越发的清晰起来……
归家……归家……归家啦……归家啦……
靠，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生，实在困的不行的岳清冉嘟囔了一句后决定忽略这个幻听，翻了个身继续刚才的美梦。
拍皮球，拍皮球，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
咕噜咕噜一，咕噜咕噜二，咕噜咕噜三，
哎呀，哎呀，皮球滚掉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在一个大大的门厅里笨拙的拍着一个漂亮的皮球，嘴里含糊不清的重复着保姆教给他的儿歌，虽然发音还不准，但他却已经把只听过一遍的儿歌完全背了下来，爹地也经常说他是一个神童，不过在他的意识里“神童”的吸引力远不如那甜甜的冰淇淋。玩腻了的小孩想把皮球捡起来，偷偷躲开保姆身边的他应该就要被找到了，可等他用那肉乎乎的小手去抱球的时候，却不小心用脚把它踢了一下，球就越滚越远了。于是，小孩又蹒跚的追了过去，皮球滚呀滚，他就追呀追，直到皮球滚进走廊最深的一个房间里才停了下来。
小孩子嘟着嘴，站在门口朝着半敞的门里望了望，里边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似乎突然出现的房间。
“请问……有人吗？？”妈咪说，好孩子要有礼貌的。
“谁在那里？”一个很好听很温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没想到真的有人，偷偷望向里边的小孩子被吓了一跳，“我，我来找我的皮球……它，进去了。我不是，有意的。”小孩子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有礼貌些，大人都喜欢有礼貌的小孩。
“这是你的？很漂亮哦。”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喜欢它的样子。
“波波很漂亮，大家都喜欢波波的。”
“波波？你给它起的名字？”
“恩。”小孩子咬着手指点了点头，别人知道他给皮球起了个名字总是要笑上一会儿，虽然他并不明白这里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好名字，恩，我是说很合适。”声音听起来很认真的说。
“真的？”小孩子第一次遇见没有笑他的人，顿时对声音主人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小孩子满足的抱起下一刻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皮球，招呼着对方一起参加到游戏中来，“要不要一起玩？”小孩大方的问。
“抱歉，我……现在很忙。”声音犹豫了一下说到。
“哦。这样呀……”原本充满期待的小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果然是这句，每次叫爹地陪自己玩，爹地也总是对自己说这一句，妈咪也是。为什么大人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呢，还是说大家都不喜欢小城，不喜欢和小城一起玩儿，大概小城是让人讨厌的小孩吧……
看见小孩沮丧的转身离开，里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骗你，我有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有人拿了它却不再还给我。我只有不停的找……”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确定对方不是在敷衍自己，听见这句的小孩急忙跑了回来，“那我帮你一起找好了。”
像是奇怪小孩子会这样说，门那边的声音不确信的问：“你真的要帮我拿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恩，爹地告诉小城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要帮助别人，你刚刚都帮我拿回了波波，小城也要帮你才对。”小孩子用着大人的口气，还大力的拍了拍胸脯，这样大家就可以一起玩了，自己可是知道很多有趣的玩法的。
“谢谢，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这些了。”声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那，等我帮你把东西找回来的时候，你会不会陪我一起玩儿呢？”小孩子用那双大眼睛努力的望向门里，可惜还是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当然可以……如果你还想见我的话……”声音有些不确切的说……
“当然，都没有人陪小城一起玩……你的东西丢到哪里了？？爹地说东西在哪里不见了就从哪里找回来，告诉我，我一定能帮你找回来……”小孩仰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跟着这个皮球，它会带你去那里……”
“可，你还没告诉我要找什么呢……”小孩子不解的问，跟着波波？？它会带路吗？？
“就是一朵小花，红红的，很容易认出来，你找到了，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玩儿了。”那个声音听起来真的温柔极了。
“真的？你一定要遵守承诺和我玩哦……”
“真的，我保证……遵守承诺……”
“那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小孩子兴奋的对着皮球说：“波波，快带我找到小红花，然后我就有一个新朋友了诶，高兴吗？快呀，快呀……”
就见被扔到地上的皮球弹了几下后缓缓的朝远处滚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一样，诡异的移动着，可小孩子却完全沉浸在助人的快乐中，甚至是一种使命感在驱动着他，迈着小腿跟在波波的后边……
皮球顺着楼梯，砰！砰！的上了二楼，直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恩？是爹地的书房……”记忆里爹地的书房是不让任何人进的，每次都是锁得紧紧的，小孩子犯难的咬了咬嘴唇……不对哦，今天的书房好像开着的呢……小孩子小心的推了推们才发现房间的门不过是虚掩着的，哈哈，这次小城终于可以进到爹地的书房玩了……小孩子蹑手蹑脚的溜进了书房，哇！里边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书呢，不知道有没有小城一直想要的〈〈恐龙齐齐〉〉呢……小孩子的好奇心被完全激发了起来，东翻翻西翻翻，早已把来这里的初衷忘记了，就在他晃晃悠悠的蹬上椅子踮起脚打算抽出那最高一层的抽屉时，脚下一滑，轰的一声连柜带人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小孩子被吓得呜呜直哭，还好身上只不过是擦破了几块皮，闻音赶来的大人们吃惊的看着那一切，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冲了进来，不过不是查看小孩子的伤势，却是在满屋的狼籍中惊慌的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个已经被捻的粉碎的小花，血红的花瓣已经凋落，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杆还留在那里。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男子怒吼着。
小孩子不明白平日慈爱和善的爹地为什么会变得狰狞。
谢谢你，你比我想象中做的还好，我只不过是拿回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任谁都会的，不是吗？不过，属于我的可不只这一点哦……呵呵……
谁，是谁在自己耳边说话，做什么？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放我出去！妈咪！爹地！小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要，不要离开……这里好冷，好冷，谁，谁来陪陪我，放我出去，求你了……不要啊，不要……我答应，无论什么我都答应，只要……只要放我出去……不要丢下自己……一个人……
不要……不要……
“橙子？橙子！！！”
“不要……求你了……”
“什么不要不要的啊，叫他起床又不是叫他接客。小月月，你看他……”李锐一副身心受伤的表情。
“橙子，起吧，都九点了。橙子？？”岳清冉紧盯着肖楚城那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头，担心的推了推他，“橙子？你没事吧？”
“恩……”终于摆脱梦境的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脸关切的岳清冉，呻吟了一声后，捂住因为头痛而扭曲的脸，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没事，我……做梦了。”
“是吗？”明显岳清冉认为对方并没有彻底坦白。
“你说九点了？”
“当然了，那边都来过两次人了，你呀再不起来早点就赶不上了……竟然让人家催了两次，太给我丢人了……”一向习惯晚睡晚起且起床的李锐在破天荒的早起后，一脸严肃的“指责”着他。
“我这就好。”已经恢复了的肖迅速的起床穿衣，只有这样才能不去回想那些混乱的梦境。
“你，真的没事？”岳清冉看着强打起精神的肖楚城，直到现在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究竟他梦到了什么？？他的噩梦应该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没事，OK，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走吧，不然锐儿的口水就要泛滥了。”
“我哪有！！不过……早点……嘿嘿，你说会不会有燕窝吃哦～～”李锐及时的抹去了那不明液体。
“你以为燕子都和你一样口水泛滥呀，都不知道谁给谁丢人……”岳清冉没好气的说，现在一切都很不对劲儿，一晚上那个声音都没有停止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了，看李锐却仍是没半点上心的样子，那边的那位又什么都不肯说，天呀，自己怎么就跟带着两个问题儿童出来一样……而最该死的是这里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手机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处于无网络状态，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担心自己……靠，己在乱想什么……
就这样三个人各怀心事的被人七扭八转的带到前厅，就见里边已经摆了一桌过于丰盛的早餐，而那个被叫做戚的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盯着院子，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的站着的便是筠风、苔雨两人，不过现在可分不出谁是谁。听见他们几个到了齐齐行礼：“肖少爷。”
坐着的青年也起身向他们点头到：“你们来了，昨日睡的可好？”
“好。”肖楚城简洁的答了一句，然后就径直坐到了桌子边上。
“你好。”岳清冉拉了拉李锐也挨着肖楚城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各位的喜好，所以让厨房每样都做了点，请。”戚示意他们执筷后抱歉的说：“昨日有些事未能了结，等赶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又怕打扰几位的休息所以等到今日才给几位洗尘，愿各位体谅。”
“你不用这么客套……他们把我们照顾的很好。”肖楚城看上去却不像是很领对方的好意。
“这是应该的，毕竟后天就是楚城的大婚，也是这里头等重要的事，所以这两天楚城还要劳累些。”戚的语气里竟有一丝奉承的味道。
“我说过，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哼，况且我也没有那个权利不吗？”肖楚城狠狠的咬了口手中的包子。
“楚城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青年不在意的微笑着。
“那个……打扰一下。请问不知道这次的女主角是哪位？我猜一定是这家的千金吧？”岳清冉状似不经意的问到。
“清冉。”
肖楚城刚想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就见对面的青年玩味的笑了笑，“怎么？楚城没有和你说吗？没关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对了，一会儿会有师傅来给楚城量身来制礼服，那两位可以由苔雨带着在我们这里转转，小地方比不上大城市不过也有不少别致的景色，希望两位玩的尽兴。不好意，我还有事就不陪几位了。”青年抱歉的对着他们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你们去吧。”没有胃口的肖楚城放下筷子后对两人点了点头。
还是放不下心的岳清冉犹豫的说：“可是……”
“我没事的，应付的来，他们会把我‘照顾’的很好。看好锐儿，别让他瞎跑。”
“副梭，仍恰在米油蓝包！！”（胡说，人家才没有乱跑！！）含着满满一嘴食物的李锐费力的给自己辩解。
“猪人！！把东西咽了再说话！！看你，喷了我一身！！一会儿出去你敢乱跑个试试！！！”岳清冉恶狠狠的擦着再次被李锐弄脏的衣服。
踏着长满青苔的石阶；漫步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明明是十点多太阳刚刚足的时候岳清冉却能感到丝丝凉意从四周涌来，虽然正如戚所说的这里确实有不少吸引人的景色与建筑，但连续走了半个多小时，除了在前边带路并不时讲解的苔雨以及身边左看看右摸摸的李锐外，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的话，可就没有什么让人激动的了。
岳清冉实在是憋不住了，停了下来，试图找到答案，或是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个……苔雨？请问一下，你们这里的人呢？都这会儿了，怎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啊？”
走在前边的苔雨听见他的问话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对上那不解的眼神，笑了笑：“你说这个呀……这里的年轻人早已不甘于平静的生活，他们向往着外面世界的繁华喧嚣；所以渐渐的都离开家乡去闯荡；留下来的只有老人们和半大的孩子。他们守在这里，等待亲人归家的日子，所以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因为留下来的也不过是即将要离开的人……”苔雨脸上的笑容渐渐逝去，只留下落寞的表情。
“对不起。”岳清冉低语了一声。
“哪里，是我扫了两位的兴致才对，其实现在还是有不少人留在这里的，一会儿他们就会出来了。”迅速恢复了的苔雨指着不远处出现的一对儿身影说到：“呐，韩婆婆每天就是这个时间带着她的孙子出来溜达一趟，买些日用的东西，我们这里虽小但还是不缺什么东西的，何况那些出去了的人也每每记得汇钱回来给家里。”
正说着那一位带着孙子的老太太已经来到三人身前，笑呵呵地向几人打着招呼，“年轻人刚来的吧？？难得赶上大日子呀，苔雨，你可要招待好他们，莫给咱们丢脸呀哈。”
“韩奶奶，我晓得了。”苔雨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保证到。“韩奶奶慢点走，下雾了小心地滑。”
“知道了……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呀，你们慢慢看哈，奶奶我走了。”老人说着就领着小孙子颤巍巍的离去了。
可当她们和岳清冉擦肩而过的时候，岳清冉确信自己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那个似曾相熟的笑容，冷阴而古怪，和那天他在何伯脸上看见的一样，而正当他打算再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老人已经带着他的孙子消失在街尽头的雾气里了……可什么时候下的雾，岳清冉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走吧，前边还有几样这里的小吃，我带你们去看看。”
苔雨的声音唤醒了茫然的岳清冉，难道自己走神了？不对，刚刚想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来着，怎么一转眼又忘了呢……
“这里的特色小吃哦！！！人家说南方无锡的小箍包子和三鲜馄饨很出名的，这里有吗？”李锐一听有吃的，顿时来了兴致。
“这里又不是无锡，怎么会有那种小吃！！你不是刚刚吃过东西的嘛！！”岳清冉清楚的记得李锐小同学在不久前刚刚消灭了六个状似包子的物体，还不算其他的可以称为“食物”的东西。
听见他这么说，苔雨接到：“恰巧前面转角就有一家，听说他们老家就是无锡的，看来味道定是差不太多。”
“真的吗！！太好了，有口福的人就是不一样呀！啊哈哈哈……”李锐沾沾自喜的美到。
直到岳清冉在街角意外的看见那个打着“正宗无锡小箍包”的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