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园里夜话-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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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乔义的脸上不由得抽搐一下，那时候他为了躲债逃去北方待过一段日子，回来了就听说大哥不知何时娶了个老婆，还很快就有了个儿子，但两人多会儿结的婚还真没印象了。其后便跟着大哥继续干着不法的勾当，只是那些分到的钱很快就被他挥霍一空，时不时的靠着他大哥救济。当初他大哥在外边混的时候他还收敛点，等人一进了局子，就完全肆无忌惮起来，仗着自己软硬不怕，连哄带骗的从自己嫂子那里弄些钱出来。现在满以为这家里的大人都不在了，就剩了小鬼头，好日子终于来的时候却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将自己满盘的主意打了个粉碎，自己眼前那个半大的孩子讥嘲看着自己的窘样，气得他一下子就像是个踩到尾巴的狗，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上几口才解气。
“不过，好歹我也叫了你几年的叔叔，一下子划清关系还真的挺舍不得，这样把，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这屋子里的东西，随便你拿。”乔嘉忻轻飘飘的抛出这几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便宜的事，乔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到，“你说，你说。”
“很简单，这七天的守夜你每天晚上都得来，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第二就是。。。你拿了这些东西后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也不想听见有任何人在外边散布一些有的没的，如何？”乔嘉忻老成的做着谈判，眼中的却如同死水一样没有任何波澜。“可以，可以。”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的两件事，乔义连忙答应，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不就是守夜吗。自己活人都敢杀还怕死人？？更何况东西自己拿了，那去哪里说什么别人还管的着吗，哈哈，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呀，好骗的很。“很好，那你可以走了，记得晚上要来。”逐客令一下，乔义慌忙点着头了，奇怪，明明是对自己有益的很的交易，为什么自己却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他刚一离开，天悦就拉过乔嘉忻气急败坏的说：“你还让他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有我吗？还有，你真的相信他说的那些话？他不过是骗你而已！！”真不敢相信平时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一下子就犯傻了呢。。。“无所谓。。。反正。。。”乔嘉忻躲开天悦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看向窗外，微风带着淡香的味道传了进来，充满整个房间。。。反正。。。他没那个机会了。。。
出了门，乔义才暗自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被一个小孩子给唬住了。说来也奇怪，往日里无论自己怎么折腾那孩子都是冷眼旁观，甚至不会主动和自己说上一句，今天竟能给自己这么一个优惠的条件。。。难道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他一进电梯就在想，直到出了电梯还在想。眼见就要到楼门口了，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前方的乔义一头就撞到了迎面走来的那个人身上。对方手中抱着的东西哗啦啦的散了一地，那人见状赶紧蹲在地上捡着，还低着头不停的道着歉，对不起啊，实在对不起。。。
乔义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正好让他遇见眼前这个软柿子了，心想着哼哼算你倒霉，正好给老子泻泻火火，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靠！你XXX的怎么走路呢！！没长眼是不是！！”吼了一句竟觉得还不够，抬腿就向那人踢过去。可是这一脚还没挨到对方身上，只见一只脚从自己旁边踹了过来，躲闪不及就觉得腰部一阵剧痛，没等他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时，自己就已经斜着飞了出去。紧接着对上的脚就已经结结实实的踩到自己背了上，脊柱上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喊起来，可惜那人脚下一加力，乔义就已经疼的直翻白眼却是一声也叫不出了。。。
“嘿嘿，兄弟你那条道上的，我们老大的人你也敢动？？”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费力的扭了扭脖子，就见一个娇小可爱的青年蹲在自己身旁，颇感兴趣的研究着，手里还拿着一根一指多粗的白蜡烛，不停的点着自己的脑袋。“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乔义头顶响起，下一秒旁边的人明显哆嗦了一下，讨好的说：“我是说他竟然胆敢动我们那一身正气、可敬可爱、英明神武、潇洒多金的老师！！不想混了你啊！！”随着最后一句的声调提高，自己脑袋也被重重的戳了几下子。“然，你没事吧。”头上的人哼了一声后，便用着轻柔到不可思义的声音问向之前被他撞到的人。“没事啊，哦，东西我都捡起来了。对了，清冉你要不要松开他？我觉得他好像，恩，很难受的样子，这样不太好吧。。。”为人师表的方卓然总觉得学生还是应该远离暴力的好。
“没事的，我有分寸，你先上去吧，不然他们该等急了。我呢，和这位哥们好好聊聊后就来。”令人发颤的声音让乔义欲哭无泪的想到自己可和他没什么好聊的啊。。。“那。。。我先上去了。。。”好说话的那个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进了电梯，乔义只觉得现在喘气都开始费劲儿了，试着动了动却发现那人的力气大的惊人，非但没有挣脱出来，反而把自己的肋骨弄的生疼。再加上蹲在旁边的那个人把自己脑袋当做木鱼似的猛敲，连羞带气憋得他脸通红一片，更是发不出声音来了。“怎么不牛了？刚才不是很拽？？敢踢他！！你长了几个脑袋！！”恶狠狠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耳边还有人不停的附和着，“就是，就是，打狗还，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就是一时口快，啊！！”就听很响脆的一声，被那人拿来当凶器的蜡烛终于不支的断成了两截，“啊！！我不是故意的，天呀，这下少了一根怎么办？？都怪你，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你赔！！！”李锐迁怒的用着剩下的半根蜡烛敲的更用力了。“他弄坏的当然要赔了，锐儿，搜身！！”“得令！！”乔义顿时感到那人毫不客气的在自己身上翻腾了起来，平日里都是自己讹别人的钱，今儿个真是倒霉到家了。。。“啊！！月子哥，你看。。。好多红色的票票哦~~”李锐满眼金光的说着。
“恩，一根蜡烛。。。就算10块吧。”上边的人慢悠悠的算着。什么蜡烛能那么贵？？这分明就是敲诈！乔义哼唧了几声，就被镇压了。
“来回打车，李锐花了多少？？”“一百！！”“刚才竟然意图伤害人民教师，锐儿该罚他多少？？”“一百！！”“哼，耽误了我们这么多时间，不能白耽误了。。。”“那，算他一百好了！！”“恩，还可以。。。对了，这一活动我又饿了，午饭又要多吃一碗，菜也要多吃一碗，汤也要多喝一碗。。。也算他一百好了。”“对了，月子，你的鞋好像脏了哦，我刚才看见一进小区那个有个擦皮鞋的。。。”
“好，再加上二十，一会儿去擦擦。”“我也要！！”“去吧。”“旁边还有个洗浴城，要不要顺路洗个澡？”“也好。。。”他们在上边聊的高兴，乔义却是白眼越翻越多，眼见得就要被气晕过去了，见他这样那两个人才不得不止住了兴致，把掏空了的钱包摔到他旁边，松了脚便潇洒离去。灰头土脸的乔义在地上装死了一阵儿后发现左右真的没人了，才晃悠悠的撑着墙爬了起来。这一下子挨了顿打不说还损失了一大笔，可把他心疼个够呛，哼，等着，老子这仇早晚是要报的，心里愤愤的想着，脚上却是一刻不停的迅速离开，生怕那个从头到尾就没看见长什么样的人再返回来。一进了屋子，三个人立刻感到了那怪异的气氛，天悦整个人都紧绷着，咬着牙坐在沙发边上。张姐和橙子也是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冲进来的几个人直使眼色。而屋子的主人似乎还在那关的死死的卧室里，那么。。。三个人对了对眼神，刚才在门外听到的那极大的甩门声应该是咱们的乔少爷干的喽。在肖楚城的示意下，几个人把东西放好后，偷偷摸摸的聚到厨房，橙子才小声把刚才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啊，难道。。。你说的乔嘉忻的那个什么叔叔乔义该不会就是被月子。。。”李锐偷眼看向岳清冉，就见对方面不改色心不跳，扶了扶眼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小岳，把他怎么了。。。难道。。。”方卓然突然想起临走时那个乔义向自己求助的眼神，清冉不会是真的痛下杀手了吧。“都看我干什么，咱可是斯文人，讲事实摆道理，做的就是以德服人，我最讨厌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了，没素质呀！”说完还重重的点了点头。老大你这会儿才想起维护形象是不是也太晚了点。。。心有同感的几个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留着大言不惭的某人在那里继续树立自己那高大的形象。“接下来怎么办？”肖楚城终于忍不住打断某人白痴一般的行径，难道恋爱中的人真的是智商剧减？？“当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啦，东西坏了的就从买，反正这次资金充裕，我和方老师再出去采购一趟，顺路把上午洗的照片拿回来，午饭就在外边吃了。你们留下来接着布置，那两个人，”比了比沙发上沮丧的某人和卧室的那个方向，岳清冉迅速做了分配，“反正也指不上了，这里就交给橙子了，李锐去帮那个张姐做饭，然后休息一下，那个买给我们东西的老师傅说晚上七点前一定要弄妥当，夜里还有的熬。”很好，完美的作战计划，电灯泡终于甩下了哈哈，再加上某人的慷慨解囊，果然是一个不错的约会哦。。。“也只能这样了，那你们喝口水再走吧，这里有我们两个就行了。”肖楚城想了想同意到。
“吃饭了哦！！！”一听到要开午饭了，李锐心里的小九九也打了起来，今天自己一早和月子出门就遇见了辅导员，一路上月子都嫌自己碍眼背地里掐了自己好几下了，安全起见还是留在这里的好，而且还能够点到自己爱吃的饭。。。恩恩，也8错。等岳清冉他们走之后，李锐也进厨房帮忙做饭，讨喜的长相和那甜甜的小嘴愣是把张姐哄的眉笑颜开，一口气做了七个菜，可惜捧场的只有李锐一个。。。剩下的几个不是没胃口，就是仍在生闷气，或者干脆连门都不开。李锐的好胃口可是一点都没影响，吃饱喝足后就找了个地方窝着睡觉去了。一桌子的东西肖楚城只好硬着头皮帮着张姐收拾，弄好后才把岳清冉他们买回的东西掏出来，香炉，点心，白蜡等等，按照张姐的指挥一样样的摆好。其间诊所里醒来的几个人也打过来电话，说是上通宵的张岩也回来了，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留下他在诊所里陪女生，宋明宇等晚上过来和肖楚城他们一起守灵，人多点好歹也能壮壮胆。知道推辞不掉，肖楚城便代替天悦谢谢他，等一切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大丰收的岳清冉他们才回来，几个人把焦翠萍的黑白照挂在屋子的正中，前面是一块白布蒙好的方桌，上边香火供品满满铺了一桌子，看了看成品的几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等乱糟糟的场面过后天也快黑了，张姐把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了热招呼大家吃晚饭。胡乱吃了些的天悦看着那卧室的门暗自叹气，寻思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过分了，毕竟那孩子才刚刚经历丧母之痛，考虑的又怎么能那么周全。。。站在阳台上吹冷风的天悦心里想着自己或许应该先低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发现一阵甜香的味道从身后传来，只见张姐端着一碗糯米粥站在他身后。“这孩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弄了点他最爱吃的米粥，要不。。。我给他送进去点？”张姐小心的问着天悦，这个时候也只有他的话那孩子还听的进去。心里一软，天悦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接过碗和张姐一起进了卧室。没有开灯的房间加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让人产生一种不舒服的压迫感，灰暗的光线和阻滞的空气，更让人感到窒息。那个孩子把身子嵌在床里双手抱腿发呆的看着床尾，苍白惨淡的脸色更显得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大得吓人。“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呢。。。”天悦嘴上不满的抱怨着，手上却是将那泛着香气的糯米粥温柔的端到乔嘉忻面前，轻声到，“饿了吧，一天都不吃东西，你呀。。。我也真是的，竟然和你个孩子去较真儿。。。算我错了，还不行。。。好赖吃上一点，这可是你张阿姨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你弄的。”看着乔嘉忻把嘴闭的死死的就是不松口，天悦只好细声慢语的劝到。
“就是，嘉忻啊，你不是挺爱吃张阿姨给你做的糯米粥吗？呐，这次我还特意搁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糖，甜甜的，来听话，吃点吧。”张姐也在一旁帮着天悦劝。“你真的要我吃。。。？”好半天，乔嘉忻才赏脸的抬头看了天悦一眼，问的却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恩，你晚上还要守灵，这样怎么能挺得下去，我答应过杉，呃，你妈要照顾你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天悦连忙低头吹了吹舀在勺子里的粥，那他却还是感到那逼人的视线从乔嘉忻那里投到自己身上，似乎是想从天悦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很快对方就放弃了。
乖乖的拿过碗，乔嘉忻一口一口机械的吞咽着，吃了几口后才长长出了口气，终于有了些笑容的脸却是毫无焦距的望向远方喃喃到，“还是张阿姨做的粥好吃，软软的香香的。每次我饿了，只要缠着张阿姨就一定能吃到。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妈。。。她。。。一直都不喜欢我，也不会正眼看我。。。我真的是她的小孩吗？？我不知道。。。可能是抱错了吧。。。从她那里我永远找不到那种味道。。。而阿姨的粥里就有。。。妈妈的味道。。。”独白似的声音缓缓回荡在房间里，稚嫩却又带着成人式的苍老，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所有人心上。“不要吃了！”张姐突然伸手将乔嘉忻手里的粥夺了过来，这个完全预料的动作，竟吓了天悦一跳。对上他不解的视线，张姐别扭的解释到，“我，我怕他一天都没吃东西，突然吃这么多胃会受不了，还，还是先少吃点的好。饿了我再给你做，锅，锅里还有。。。”“恩。”倒是乔嘉忻根本不受影响的淡淡的点了点头。“我，我把粥倒了去，凉了容易胃疼，锅里的现吃现热吧。”说着张姐就要端着碗急忙离开，可刚到门口，碗就被天悦端了过去。“还是我倒吧，张姐时候不早了，今天你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跟你一块走把你送到家我才能放心。”“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那，那粥还是我倒吧。”张姐试图把碗拿回来却被天悦抢先一步开门走了出去，已经到厨房门口的天悦看着仍在发呆的张姐催促到，“张姐？？天真的要晚了，你也赶紧换衣服吧我好送回去。”说完转身进了厨房。还想说什么的张姐，咬着唇看了看昏暗的屋子里那缩成一团的弱小身影，心里一颤，拿起衣服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快速开门离开了。听见门响的天悦连忙从厨房出来，抓起衣服后和坐在大厅里的肖楚城他们打了个招呼也追了出去。将张姐送上公车的天悦在回来的路上刚好遇见了过来帮忙的宋明宇，电梯里和他大体说了说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