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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城风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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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暗了,他继续独自玩球。他认定,如果巴克斯特一个人来,他可能永远回不了局办公室了。基思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曾经有过几次杀人的冲动,而这次杀死巴克斯特的欲望是如此强烈,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这个欲望无疑在他心中积聚了很久,又在他的灵魂深处爆发了。 
  基思瞅了一眼他的表。已是晚上八点了。他朝学校望望,又看看露天操场与附近的马路,但没发现亮着的汽车灯及任何动静。他连续练了几下单手打板投球。 
  基思心想,巴克斯特手下人或多或少知道一点警长与这个兰德里之间的问题,知道兰德里说要巴克斯特单独来。那么巴克斯特打算对手下人说些什么呢?说兰德里在纠缠巴克斯特太太,而他却害怕独自去会兰德里?在男子汉的世界里,这大概要算是一个男人所能干的最没有男人味的事了。基思意识到,他自觉或不自觉地已经把巴克斯特置于这样一种境地:如果请手下人来帮忙,他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十足的软蛋。因此,他不得不独自来赴会,或者干脆不来,宁可承受懦弱与胆怯的种种后果。 
  等到八点零五分,根据这场比赛的不成文的规定,他可以走了。但他没走,继续投篮,在场上来回运球,不过始终离他放格劳克手枪的雪佛兰车罩不远。到了八点十分,他对自己在这次挑战中坚持到最后感到心满意足。 
  当他走向他的车时,学校边上出现了汽车的灯光。接着,一辆车缓缓向他驶来,前灯的光束射在了他身上。 
  基思一面漫不经心地拍着球,一面继续朝他的雪佛兰车走去。 
  现在他看清了来的是辆警车。它在离他约五十英尺的地方停下来,前灯仍然直照着他。 
  乘客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出来。基思在耀眼的灯光中看不清这个人,但他看上去要比克利夫·巴克斯特高一些、瘦一些。基思扔下篮球,拿起放在雪佛兰车罩上的衬衫和盖在下面的手枪。他用衬衫擦拭汗津津的脸,一只手握住枪柄,手指扳在扳机上。 
  那人朝他走了几步,然后叫道:“基思·兰德里吗?” 
  基思虽然差不多三十年没听到过克利夫·巴克斯特的声音了,但知道这不是他。他回答说:“谁在问我?” 
  “申利警官,斯潘塞城警察局的。”那人继续朝基思走来。 
  “车里还有谁?” 
  “我的搭档。” 
  “巴克斯特在哪儿?” 
  “他不能来了。”申利现在离他大约只有十英尺,基思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但不是手枪。 
  申利在离他五英尺的地方停住脚,问道:“就你一个人?” 
  “也许是吧,你们老板呢?去寻他的鸡巴了?” 
  申利噗嗤一笑,说道:“瞧,他是想来的,但来不了。” 
  “为什么来不了?” 
  申利把右手拿着的东西递过来,是一张折叠的报纸。 
  基思说:“我要这个干吗?” 
  “这里面有一则新闻你该看看。” 
  “念给我听。” 
  申利耸耸肩。“好吧。”他从腰带上解下手电筒照着报纸,“这儿是社会新闻栏……找到了……”他读起来。“星期六晚上在慈善互助会,市长和市议会将为克利夫·巴克斯特警长举行酒会,表彰他担任斯潘塞城警长十五年来的出色工作。巴克斯特夫人,即安妮·普伦蒂斯,将同巴克斯特警长的朋友和同事们一起讲述警长职业生涯中发生的饶有兴味而又逗人发笑的事。”申利关掉手电筒。“好了吗?如果他能来的话,已经到这儿了。” 
  基思回答道:“他早就知道要举行这个酒会了,他本可以重新约定我们会面的时间。” 
  “嗨,别催呀,伙计。人家有公务在身嘛。难道你在星期六晚上就没有更好的事可干?” 
  “我想不出比揍你们老板一顿更好的事了。” 
  巡警笑了。“是吗?我说,为什么你要干那样的傻事?” 
  “你说呢?坦率点,申利。” 
  申利咧嘴一笑,“呣……有人说你和巴克斯特太太从前是一对。” 
  “也许是吧,你认为那会使警长恼怒吗?” 
  “可能会。” 
  “你认为他能罢休吗?” 
  巡警又笑笑,说道:“嗨,你该清楚男人的心态。” 
  “我当然清楚。帮我个忙,申利,告诉警长,下次我再约他,他若来不了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 
  “我猜他是想知道你来不来。” 
  “我已估计到了。他用不着疑虑这个的。我来了,以后还会来。他想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会面,我都会去的。现在该是他约我了。” 
  “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听我一句忠告,别跟这个家伙纠缠。” 
  “我来给巴克斯特和你们这些其余的人一句忠告——快歇手。我对你们的骚扰已经厌倦透了。” 
  “我会转告的。” 
  基思看看申利。他似乎没有上次广场公园里的那两个家伙好斗。事实上,申利好像为整个这档子事感到尴尬。基思说:“别参与你们老板的个人恩怨。”他把左手放在盖着格劳克手枪的衬衫上,咔嗒一声扳起手枪的扳机,声音响亮而清晰。他说:“那不值得。” 
  申利的眼光落在包住基思右手的衬衫上,似乎注视良久,然后又抬头看看基思。“放松点。” 
  “你们走吧。” 
  申利慢慢转过身去,走回警车。基思捡起篮球,也钻进他的雪佛兰车。他注视着警车转弯后从学校开走。 
  基思驾车穿过操场,开上与校园接壤的公路。他朝市区方向开去,经过慈善互助会,发现门前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汽车,然后又掉头开往郊外,朝家驶去。 
  “那么,巴克斯特夫人将要讲述关于她丈夫的趣事了。或许她能告诉大家他的色狼行径。” 
  他稍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自言自语道:“好啦,你指望在报纸的社会新闻栏目里看到什么呀?”他无法相信自己竟感到了一丝妒忌,“作为一个重要人物的妻子,她当然要在官方场合露面。”他又想起他俩在街头说话时她看他的那种眼光。“对了。重要人物和政治家的妻子总是面带笑容站在丈夫一边,即使这个男人是一个通奸者、一个懦夫、一个十足的腐化分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他不再想这个,转而思量刚才发生的一幕。显然,克利夫·巴克斯特觉得向基思·兰德里说明自己为什么不来是很重要的。他很在乎兰德里对他的看法。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过去学校里的这个恶霸无比色厉内荏,因此他一方面趾高气扬,一方面又要虐待和轻视周围的人。 
  还有巴克斯特的那些手下人,如申利警官。他们对这档子事略知一二,想看看他们的老板打算如何去处理。基思料想,如果这些人还没烂到骨子里,他们暗中一定痛恨他们的上司,但他们也惧怕他,只能服从他的命令,除非哪一天有一个职位更高、比他更坏的人来对付他。尽管下属对坏长官的忠诚是有条件的,但也不能指望他们叛变或开小差。人们在官位和权力面前变得十分愚蠢和胆怯,尤其是军人、警察以及政府中的雇员,他在华盛顿工作时几乎也是如此。 
  基思看见了前面他家门廊里的灯光,转弯开进了黑糊糊的私家车道。好了,他想,今晚打了一个平局。但在将来某个时候,两人中有一个将会赢得一分。对基思来说,比赛已经到了先得分为胜的决胜阶段。 

  
  
第十四章



  尽管发生了学校操场上的那件事,随后的几天仍平静地过去了。没有警车开过,电话也不在半夜响铃。巴克斯特没有打电话来重约日子以便最后一决雌雄;一切都很平静。这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紧张不安,但基思并不紧张。 
  一天早晨七点钟,基思信步穿过公路,来到詹金斯家,见一家人正在吃早饭;他知道这正是他们家吃早饭的时间,餐桌边坐着马丁和苏·詹金斯,这对夫妇三十七八岁光景;还有十几岁的儿子和女儿,小马丁和桑德拉,他俩都在读中学。 
  苏邀请基思一起吃早饭,他说喝杯咖啡就行了。他们聊起了天气,现在天气当然是凉爽的;谈到秋收即将来临,不知是否会下雨;后来又扯到《农民历书》预测今冬严寒,苏认为这历书尽哄人,可马丁却深信不疑。 
  两个孩子上学前要收拾一下,说了声“请原谅”就离开了。 
  基思对詹金斯夫妇说:“我知道你们也有活儿要干,所以我不会久坐。” 
  “我们能帮你什么忙吗?”马丁问道。 
  “哦,我只想告诉你们几天前晚上汽车鸣喇叭的事。” 
  “听到过。也看到了。” 
  “我跟斯潘塞城的警察发生了一点小纠葛,他们在进行报复。” 
  马丁点点头。 
  苏说:“这儿没有他们的公务,那晚我打了电话给他们,但值班警官说不知道这件事。我又打电话给县治安官唐·芬尼,他说他去查一下,可没有回电,于是我再次打了电话,他说警察局没人知道这件事。” 
  马丁补充道:“我们原打算打电话给你,问问你是否知道,但我估计你不知道。” 
  “噢,我说过,他们为一点事动了肝火。” 
  詹金斯夫妇没有问是什么事,他们也永远不会问。但苏又说:“唐是克利夫·巴克斯特的什么亲戚,依我看,他们是一丘之貉。” 
  基思说:“我会设法防止这种事再发生。” 
  “不是你的过错。”苏说,“那些人无法无天。公民们该采取些行动。” 
  “也许吧。嗨,玉米长得不错。” 
  “确实不错,”马丁表示同意,“整个州他妈的都好,看来又要过剩了。能卖两美元一蒲式耳就算运气了。” 
  基思想,一句话,这就是农业存在的问题。供应总是超过需求,价格下跌。他小的时候,美国人口约百分之十是农民。现在只有约百分之二,农民变成了稀有物种,但产量却在不断上升。这简直是个奇迹。然而,如果你有四百英亩土地,像詹金斯家和大多数家庭农场那样,那么你的经营开支便超出了你的销售收入。丰收年份农产品价格低,你收支平衡;欠收年份价格上涨,但产量下降,你还是收支平衡,不盈不亏。这是一种必须精打细算的营生。基思说:“有时候我倒想尝试一下务农。” 
  苏笑笑,没什么可说的了。 
  基思问:“你们想出售或出租你们的马匹吗?” 
  马丁回答说:“从来没想过。你需要一匹马吗?” 
  “我想骑骑马。消磨时间。” 
  “天哪,你还是不要拥有一匹为好。它们比干草打包机还麻烦,你想骑时就来牵一匹去。孩子们只在周末和假日骑马。” 
  “谢谢,可我要付你钱。” 
  “天哪,不要,它们需要运动。这对它们有好处。骑过后只要给它他们饮水,擦洗一下就行了,也许还要喂点料。那匹阉割过灰色公马脾气温和,可那匹小母马才厉害呢。”他大声笑了。“我们家情况也一样。” 
  苏说:“如果再看到你盯着那个邮差女郎看,我就让你和那匹公马一样。” 
  听到这话,基思站了起来:“谢谢你们的咖啡,我现在牵一匹马可以吗?” 
  “去牵吧。那匹公马名叫威利,母马叫希利。希利和威利,孩子们给起的名。” 
  基思走到谷仓前,找到了马厩门。那两匹马站在隔栏里吃饲料。他打开两间隔栏,马走了出来,基思拍了一下两匹马的胁腹,它们奔到外面的小牧场上。 
  他跟出来,观察了一会儿。阉公马有点懒洋洋,而小母马却精神抖擞。 
  他在饲料间里找到一副笼头,走近母马,给它套上,并将它系在篱笆柱子上,然后去取了一副毡和马鞍,他给它上了鞍,牵着它走出大门,然后上了马,踏上回家的路。他骑马穿过公路,走向一片树林,这片树林沿着一条小溪延伸,把他家农场和西面一家农场隔开。 
  他进入树林,骑着马下到几乎干涸的小溪中去。他穿过溪床,沿小溪向南往下游方向前进,去里夫斯池塘。 
  除了流水声和几只飞鸟的鸣叫外,四周静悄悄的,环境真不错。他的父亲从不养马,大多数农民都不养,因为这东西费钱,又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如今农民用于娱乐的额外花费都用在摩托雪橇和摩托车上了,这些东西很吵闹,跑得太怏,不宜于思考问题,观赏风景。基思喜欢胯下骑着动物的那种感觉,喜欢它身体的温暖和活生生的运动,以及它偶尔喷的鼻息和嘶呜。这比汽车的废气要好闻得多。 
  以前他和安妮时而也借马骑到僻静处去,在那里做爱。他们逗笑说,他们没做爱的唯一地方是马背上。基思不知道这到底是否可能。 
  他信马由缰,马似乎也乐意用优雅的步态沿着小溪行进。 
  他意识到,只要巴克斯特在此,他在这里度过余生的任何想法都行不通。他让巴克斯特下饵引诱他,然后他自己上钩。这真是下策。 
  他对自己的目的进行了思考。目的不在于同克利夫·巴克斯特进行较量,而在于同巴克斯特太太进行交谈。如果没有其他事,他想与她再谈一次话,谈一两个小时,解决他俩之间留下的所有问题,过去在他俩的通信中没能做到这一点。基思觉得,在他弄清楚他们怎样和为何分手之前,他无法继续生活下去。 
  议程的下一项,当然是商量一下他们俩是否想破镜重圆。他认为她想,他认为自己也想。 
  克利夫·巴克斯特显然是个障碍。如果基思只是绕开他而不与他正面冲突,这也许对所有当事人都会好些。这是他在向年轻的情报人员布置一项去危险环境中执行的任务时常会给予的忠告。 
  溪流变宽,树木渐疏,几分钟后基思到了大池塘,没有人游泳或钓鱼,看起来无人光顾。他过去在夏天经常与小伙伴们一起到这里来放玩具船,钓鱼和游泳。到冬天,人们会在岸边点起篝火,然后滑冰或在冰上捉鱼。 
  他勒马往左,沿泥泞的岸边行进。 
  他想,如果这真是在外国执行一项使命,带着从敌人手中夺来的战利品逃走倒是比较容易的,可是这与带着一本密码簿或一个叛逃者逃离某个国家不完全一样。是的,这个问题还有另一个方面。 
  安妮。这不是一次谍报行动,而是旧式的偷婆娘,与从前部落与氏族通行的做法没有多大差别,但在当今社会,你先得肯定这娘儿们愿意跟你走才行。 
  他想,他和安妮无论分离与否,在有生之年都不能让巴克斯特在后面跟踪。 
  另一个选择当然是打点行装,上自己的车,开得越远越好。然而,他老是想着安妮含泪站在人行道上的情景,以及多年来的所有那些信件,还有他心里仍有的痛苦,“不能走,也不能留……”他甚至不能宣布休战,因为巴克斯特会把此看做软弱的表示,得寸进尺。 
  基思绕过湖的末端,沿对面的湖滨返回。 
  他想,也许可以劝说克利夫·巴克斯特,他们三人该坐下来,喝杯啤酒,以文明的方式把问题谈清楚,“这才是问题的答案。对。”没有难堪的场面,没有流血,没有救援或劫持,“巴克斯特先生,你的妻子与我相爱,而且一贯如此。她并不喜欢你,那么,做一个好人,祝福我们吧。离婚文件通过邮局寄给你。谢谢你,克利夫。握一下手好吗?” 
  克利夫·巴克斯特当然会去取枪。但如果克利夫·巴克斯特具有能言善辩的能力,如果他事实上是个有教养的聪明人,他会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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