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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爱国者游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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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安永远也想不起来,晚餐中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他太自尊了,不想问凯茜。一只手吃饭他己练习过多次,但从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而现在瑞安敢肯定大家都在看他。其实,他是个美国人,就是没有手臂的麻烦,也会让人觉得好奇的。他不断提醒自己要谨慎,要从容不迫地喝酒,要留心自己的言语。他偶尔看一眼凯茜。她坐在桌子那头公爵的旁边,显得怡然自得。这使得她丈夫略为不快。她要比他轻松得多呢。要是有头猪进了马槽,那我就是猪。瑞安一边想一边嚼,嘴里嚼的是什么却很快就忘了。 

    “觉得好吗,杰克?”女王问道。 
    “很好,夫人,请原谅。对此我恐怕得有一个适应过程。” 
    “杰克,”她平静地说:“您知道,每个人——包括我们——喜欢您的理由就是因为您的身份和工作。请想法记住这一点。” 
    这恐怕是他听到的最仁慈的话了,瑞安感到心头一震。可能贵族只是一种心理状态而不是一种制度。他岳父学过这些,他想。他岳父知道许多东西呢。 
    三个小时后,杰克跟着他的妻子走进他们住的房间。靠右边是起居室。床已经铺好了。他拉松领带,解开衣扣,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你说成了大亨,这倒不是自嘲。” 
    “我知道。”他妻子说。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光线暗淡的灯,他妻子把这盏灯也关了。只剩下了朦胧的光,是远处的街灯透过厚厚的窗帘射进来的。她穿白色礼服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避开光影,脸上只留下双唇弯曲的弧线和双眼灼灼的闪光。她丈夫的脑海里却能浮现出她的完整形象。杰克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搂住妻子,当他搂紧的时候,便咒骂裹住他左半边身体的奇形怪状的石膏筒。她的头靠在他完好的那个肩膀上。他俯下脸颊,轻轻触碰她那细软的金发。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两个人单独在这静静的黑暗中,这就足够了。 

    “爱你,宝贝儿。” 
    “杰克,你觉得怎么样?”这可不只是询问身体。 
    “不错,休息得很好。肩膀不很疼了。用阿斯匹林止的疼。”这有些言过其词,但杰克对不舒服已经习惯了。 
    “噢,我看看怎么样啦。”凯茜把手伸进他的外衣左边。裁缝在衣服里装了按扣,这样穿好衣服后能露出石膏筒。他妻子很快地拉开按扣,把外衣拉了下来。接着又脱他的衬衣。 

    “我自己能脱。” 
    “闭嘴,杰克。我可不想整个晚上等你脱衣服。”接着他听见长拉链嗞地一下全被拉开。 
    “要我帮忙吗?” 
    黑暗中传来笑声,“我可能还要穿这件衣服呢。另外当心你那条手臂。” 
    等他在床边坐下,别的就好办了。凯茜坐在他后面,他能感觉到她,清凉柔滑,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的暗香。他摸到她的肩膀,顺着摸下去,挨到她柔软的腹部。 
    现在它就在孕育。我们坐着,而它却在成长,“你要给我生孩子了。”杰克温柔地说。这真是上帝保佑,真是不可思议。 
    她伸手摸他的脸,“是的。过了今晚我就不能再喝酒了一但今晚我要享受一番。” 
    “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我知道。”她说:“躺下。” 


    06、审讯和烦恼
    初次听证大约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瑞安坐在伦敦中央刑事法院第二审判庭外面的大理石长椅里。他想用计算机干点事,但显得心不在焉,目光在打量这幢有一百六十年历史的建筑物。 

    这里戒备森严。高等法院外面,很显眼地站着一大批军警,个个枪不离手。在纽格特街对面的建筑物上,也站着穿制服的和穿便服的军警,颇象注视着兔子的猎鹰。只要兔子不拿机枪和火箭筒,还是可以出入的,瑞安心想。进入大楼的人都要经过金属探查器的探查,连香烟盒里的锡箔也查得出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要搜身,连瑞安也未能免除。他十分惊讶地对警察说,今生今世还是第一次碰到。大厅里的人都是同王国政府对米勒的诉讼案有关的,无关的不准进入,不太紧要的审判都挪到大楼的第十九审判庭去了。 

    瑞安以前从未上过法庭,连行车超速罚款单都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生活平淡无奇。这一点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杰克周围还有六七个证人。杰克没同他们说话。有人特别告诫过他,互相之间不能交谈,哪怕有一丁点表示,都会引起辩护律师怀疑证人是否都串通好了。起诉方面尽了最大努力要把这件案子当成正确执行法律程序的范例。 

    对这个案子的审理是在矛盾的背景上进行的。伏击发生后才过了四个星期,而审讯已经着手进行——就英国风格来说,其速度之快实在罕见。安全工作亦无懈可击。严格控制了旁听人数(他们从大楼的那头进来)。但与此同时,案子被严格地掌握为刑事犯罪。没有提到“北爱尔兰解放阵线”这个名称,检察官也一次都没有使用过恐怖分子这个词语。在公开场合,警方回避案子的政治性。两个人死了,这就是一级谋杀——其他没什么可说的。甚至连报纸也持合作态度,渲染被告为单纯的犯罪,而不列为政治犯。瑞安不知道这样一来,同案件有关的政治和情报活动会如何对待。然而没有人提到这些,而且辩护律师说,要是他的委托人是恐怖集团成员的话,他就不辩护了。无论从宣传舆论角度,还是从法庭角度,这都是一起谋杀案。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但人人都心照不宣。瑞安精通法律,他知道律师们是很少关心事实的。裁决更为重要。因此,不必涉及王室,官方就已经对犯罪的动机深信不疑;根本不必也无法去查证活着的同谋,由此也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证词可言。 

    这不要紧。从报纸的报道看,十分清楚,审讯安排得滴水不漏。整个审讯过程不摄像,而且凯茜不出席作证。加上前天作了证的法医专家,王国政府共有八名证人。瑞安是第二个。此案预定最多审理四天。就象欧文斯在医院对他说的,同那小子没什么好扯的。 

    “瑞安博士,请随我来。”一位穿短袖衣服系领带的法警走过来,领他从边门走进法庭。一位警察开门后,接过他的计算机,“要亮相了。”瑞安悄悄地对自己说。 
    伦敦中央刑事法院二号审判庭保持着十九世纪的木结构式样,十分豪华。宽敞的房间里镶嵌了许多坚硬的橡木。在美国,用这么多树木去建造一个房间,会引起山林俱乐部的抗议。然而楼面的实际使用面积却出乎意外地小,简直同他家的餐厅那么一点点,更使他惊讶的是,房间当中也象餐厅似地放着一张桌子。审判席挨着证人席,木头堡垒似地占据了房间中的主要地位,后面有五张高背椅,尊敬的法官先生惠勒坐在其中。他身穿深红色的长袍,挂着深红色的绶带,马鬃制的假长发披散在窄窄的肩头,看上去光彩夺目,象是另一个时代的人。陪审席在瑞安的左边,八位妇女和四位男子坐成两排,脸上都充满期待的神情。瑞安的右边,隔开点距离,便是律师坐的地方。律师身穿黑色长袍,系十八世纪式样的领带,假发稍短一些。这一切形成了一种模模糊糊的宗教气氛,以致当瑞安宣誓的时候,心中稍觉不安。 

    起诉人是王室的法律顾问威廉·理查兹。他同瑞安差不多年纪,身材高矮胖瘦也差不多。他先问了一些通常要问的事情:诸如姓名,住所,职业,何时到伦敦,来干什么,等等。理查兹显然有一种表演才能,问着问着,就引到枪击问题上去了。瑞安不用去看,就能感觉到听众脸上的兴奋期待之情。 

    “瑞安博士,您能亲口描述一下接下去发生的事吗?” 
    杰克不歇气地足足讲了一分钟,脸始终半对着陪审席,他尽量不去看陪审员们的脸色。瑞安感觉到,这个看来古里古怪的地方,登台讲话是让人觉得胆怯。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他的目光越过陪审员的头顶,盯着橡木镶板。一切都象更新经历了一遍,叙述完后他觉得心跳加快。 

    “瑞安博士,您能否为我们确认一下您首先攻击的那个人?” 
    “可以,先生。”瑞安手一指,“就是被告,先生。” 
    这是瑞安第一次仔细端详他。他名叫肖恩·米勒——照瑞安想来,这个爱尔兰名字毫无特别之处。二十六岁,矮子,纤细,西装领带穿着整齐。瑞安指认的时候,他正朝着旁听席上的某个人,可能是个亲属,在微笑哩。接着他扭过头来:了,瑞安第一次仔细端详了他。瑞安曾经猜测了好几个星期,什么样的人才能筹划和实施这种罪行?他身上缺点儿什么?或者说他身上多了些什么有教养的人所庆幸没有的可怕东西?那张瘦削的、粉刺斑驳的脸完全是普普通通的。米勒完全可以在梅里尔·林奇公司或者其他财团接受行政管理训练。杰克的父亲已经同罪犯打了一辈子交道,但令瑞安困惑不解的是罪犯仍然存在。你为什么与众不同?是什么使你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瑞安想问一问,尽管他知道即使能得到答复,这个问题也仍然存在。然后他盯着米勒的眼睛。他想寻找……诸如生命的火花和人性之类能表明他确实是人的东西。只不过盯了短短的两秒钟,但瑞安却觉得似乎有好几分钟,他看到,那双灰白茫然的眼睛里…… 

    什么也没有。空白一片。杰克开始有点懂了。 
    “记录在案。”法官大人拖着长音对书记员说道:“证人,确认了被告肖恩·米勒。” 
    “谢谢,阁下。”理查兹结束了盘问。 
    瑞安抓紧机会擤了擤鼻子,上星期末他感冒了。 
    “您不舒服吗,瑞安博士?”法官问道。瑞安这才意识到。 
    他一直依在木栏杆上。 
    “请原谅,您——阁下,这石膏筒有点儿麻烦。” 
    “法警,给证人搬个凳子。”法官命令道。 
    辩护律师风度蹈朋地站了起来,好象胸有成竹。他叫查尔斯·阿特金森,大家都叫他“红色的查理”,是个嗜好处理激进事件、打暴力官司的律师。据说直到最近他进议会之前,他一直都是为工党效力的,而工党却对他大伤脑筋。 

    “阁下,可以开始了吗?”他一本正经地对法官说。随后,手拿一页写了字的纸,慢慢地朝瑞安走来。 
    “瑞安博士——或者得称呼瑞安爵士吧?” 
    杰克挥挥手,“随您的便,先生。”他满不在乎地说。他们已经提醒过他,说阿特金森是个聪明的家伙。在商业经纪人中,瑞安认识不少聪明的家伙。 
    “我想,您曾经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尉官吧?” 
    “是的,先生,您说得对。” 
    阿特金低头看看手里的笔记,又看看陪审团,“美国海军陆战队可是一帮嗜血成性的家伙啊。”他咕哝道。 
    “您说什么,先生?嗜血成性?”瑞安问道:“不,先生。据我所知,大多数海军陆战队员是喝啤酒的。” 
    旁听席上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阿特金森朝瑞安刻薄地、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 
    “请原谅,约翰爵士。这是一种形象的说法。我的意思是说美国海军陆战队以惹是生非而闻名。这肯定是真的吧?” 
    “海军陆战队是轻步兵部队,专门用来水陆两栖袭击。我们受过良好的训练,但要是彻底了解的话,就会知道它同其他士兵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们在特别艰苦的环境中进行了专门化的训练而已。”瑞安答道,希望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袭击部队?” 
    “是的,先生。大致是这样。” 
    “那么,您指挥过袭击部队啰” 
    “是的,先生。” 
    “别太谦虚啦,瑞安爵士。什么样的人才被挑选去率领这种部队。敢做敢为?果断的?勇敢的?比起一般士兵来,他当然更加具备这些素质啰。” 
    “事实上,先生,依照《海军陆战队军官指南》的说法,认为军官的首要品质是诚实正直。”瑞安又笑了笑。 
    阿特金森皱起眉头,事情没朝他想的方向发展。 
    “那么,他们怎么训练你们的?”阿特金森追问着,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假装生气了。 
    理查兹抬头看看瑞安,眼里透出警告的味道。他强调过几次,认为杰克不该同“红查理”争斗。 
    “不错,有过一些基本的指挥技能训练,教我们如何在战场上带兵打仗。”瑞安答道:“给你一个战术形势,要求你作出反应,如何使用排里的武器,以及如何在较小的范围内配置一个连的火力,如何请求炮火和空中力量的支援……” 

    “做出反应?” 
    “是的,先生,这是一部分训练内容。”瑞安注意保持语调的平稳、友好。他象提供消息似的,一面拖长回答,一面想着如何摆脱开去,“我从未经历过任何格斗场面——当然,除了我们现在正在说的那件事——但是我们的指导教师非常清楚地告诉过我们,枪子儿乱飞的时候,是没有思考余地的。你该知道怎么干,而且还得快干——否则你自己的人就要死在你手里。” 

    “妙极啦,约翰爵士。您受过对突发性刺激作出快速反应的训练,对吧?” 
    “是这样,先生。”瑞安认为他看见了逼近的伏兵。 
    “那么,在那次不幸事件中,当爆炸刚开始的时候,您刚才说过您正望着别的方向?” 
    “是这样,我望的不是爆炸的方向,先生。” 
    “过了多久您才看见发生的事情的?” 
    “噢,先生,我刚才说过,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妻子和女儿隐藏起来,然后我再抬头去看。您问这花了多少时间吗?”他翘起头想了想,“至少一秒钟,可能有三秒钟。很抱歉,但如我刚才说的,要回忆这种事情可不容易——我的意思是说,谁也不会随手操着秒表。” 

    “所以当您最终抬头看时,并没看清直接发生的事情?” 
    “是的,先生。”好,查理,接着问吧。 
    “这就是说,您没看见我的委托人在用手枪射击,也没看见他扔手榴弹。” 
    漂亮,瑞安心想,很奇怪他玩了这么一手。好,他还得玩下去,“不,先生,我刚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跑着绕过小轿车,从另外那个人那儿跑过来,从那个已经死了的人那儿——就是拿冲锋枪的那个。转眼问他就跑到了劳斯莱斯轿车的右后方,背对着我,右手拿着手枪,比划着,好象……” 

    “从您的角度假设,”阿特金森插嘴说:“好象要干什么这会有好几种可能。到底是哪些可能呢?您怎么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呢?您没看见他从那辆后来开走了的汽车里出来。您所知道的不过是他可能象您似的,也是个跑去营救的过路人,是吗?” 

    这么说,杰克有些发楞了。 
    “假设?不,我认为应称之为判断。要是如您所说,他是跑去营救的话,他就得穿过街道。我怀疑有谁能不论场合如此快速地做出反应,何况那儿还有个端冲锋枪的家伙得让你再考虑考虑哩。另外,我看见他是从那个拿AK47型冲锋枪的人那儿跑过来的。如果他是去营救,为什么反倒从那个家伙身边跑开呢?如果他有枪,为什么又不打他呢?当时我来不及想到这种可能性,现在看来也没有这种可能性,先生。” 

    “又是一个推论,约翰爵士。”阿特金森象是在对一个智力低下的小孩说话。 
    “先生,您问我问题,我尽量回答,而且要说明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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