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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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问我问题,我尽量回答,而且要说明我的理由。”
“您希望我们相信您这瞬息间的闪念?”阿特金森转过身来看陪审团。
“是的,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瑞安十分肯定地说:“我的回答就是——事情就是如此。”
“我的委托人从未被拘捕过,也没被指控犯过罪,我想投人告诉过您吧?”
“我想这次是他初犯。”
“这得由陪审团来决定。”律师反咬一口,“您没看见他开枪,是吗?”
“没有,先生。但他的自动手枪应该有八颗子弹,却只见三颗。等我打了第三枪,枪就空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您也该知道可能有别人用过这支枪。您没看见他打,是吗?”
“没看见,先生。”
“那么这支枪可能是小轿车里的谁掉下来的。我的委托人可能捡了起来,我重复一遍,他干的事情是同您一样的——这可能是真的,但您却不知道,是吧?”
“没看见的事我不能作证,先生。不管怎么说,我看见了街道,看见了来往的车辆和别的过路人。要是您的委托人的所作所为如您所说,那么他是从哪儿来的?”
“严格地说——您不知道,是不是?”阿特金森大声问道。
“先生,我看见您的委托人时,他正从停着的汽车那个方向来。”杰克在证人桌上比划着,“他要是走下人行道,捡起枪,再出现在我看见他的地方——除非他是个奥林匹克级的短跑运动员。”
“得啦,您这么一口咬定,我们永远也说不清,是吧?您突如其来地做出了反应,是不是?您也没有停下来估计一下形势,就象在美国海军陆战队里受训一样做出了反应。您十分轻率地冲进纠葛之中;攻击我的委托人,把他打昏,还想杀死他。”
“不,先生,我不想杀死您的委托人,我已经……”
“那么为什么朝一个失去知觉的、无能为力的人开枪?”
“法官阁下,”起诉人站起来说:“我们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证人可以更深入地回答这个问题。”惠勒法官拖着长声说。没人会说这样有失公正。
“先生,我不知道他失去了知觉,而且我不知道他过多久就会站起来,所以我开枪要把他打得不能动弹。我只是想让他躺一会儿。”
“我敢肯定这是海军陆战队的口气。”
“不是,阿特金森先生。”瑞安反击道。
律师朝瑞安笑笑,“我想你们这帮人在隐瞒事实上受过良好的训练。真的,或许您本人就受过诸如此类的训练……”
“不,先生,没有过。”他在激你发火呢,杰克。他掏出手帕又擤擤鼻子,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请原谅,我想这儿的天气让我有点着凉了。您刚才说什么——要是海军陆战队在这方面训练人的话,报纸早就在头版渲染了。不,道义上的问题暂且不说,海军陆战队对公共关系也是较为注意的,阿特金森先生。”
“真的?”辩护人耸耸肩膀,“那么中央情报局又如何呢?”
“请再说一遍?”
“报界报道说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该做如何解释?”
“先生,我只受美国政府雇佣。”杰克说,小心翼翼地选择用词,“领的是海军部的薪金,先是当海军陆战队员,后来,一直到现在,是在美国海军学校当·讲师,从未被其他政。府机构雇佣过,就这些。”
“那么您不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啰?我提醒您,您是发过誓的。”
“不,先生。我不是间谍,也从来没当过间谍——除非您把经纪人也当成间谍。我没有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过。”
“那么报纸的报道如何解释?”
“我想您得去问那些记者了。我不知道流言从何而来。我教历史,我的办公室在海军学校的里海楼。那儿离兰利远着呐。”
“兰利?这么说您知道中央情报局在哪儿啰?”
“是的,先生。我在那儿做过一次学术报告,这是有据可查的。这个报告我几个月前在罗德岛新港的海军军事学院讲过,内容是遇到突变如何做出决定。我从未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过,除了在那里做过一次学术报告。或许那些报道由此而起。”
“我想您是在撒谎,瑞安爵士。”阿特金森说。
“您怎么想我管不着,先生。我只能如实回答您的问题。”
“您没给政府写过一份报告吗?题目是《间谍和间谍机构》。”
“先生,去年——我说的是去年夏天,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应邀给一家私人公司当临时顾问。这家公司进行一些同政府有关的工作。这家公司叫米特协会。我临时担当一些顾问工作,替他们同美国政府订一项契约。工作涉及的是学术问题,显然同本案无关。”
“阿特金森先生,”惠勒法官厌烦地说:“您是否在建议法庭,说证人从事的这项工作同本案有直接关系?”
“我认为我们或许应该证实这件事,法官阁下。我认为证人在欺骗法庭。”
“好吧。”法官转过身来,“瑞安博土,您所做的那项工作是否有什么地方同一件发生在伦敦的谋杀案有关?或者是否有人牵涉到本案?”
“没有,先生。”
“您能肯定?”
“是的,先生。”
“您目前,或者过去是否被美国政府的任何情报机构或者安全机构雇佣过?”
“除了海军陆战队,没有过,先生。”
“我提醒您,您是起过誓不说假话的——完全要说真话。您欺骗了法庭没有,瑞安博士?”
“没有,先生,一点儿也没有。”
“谢谢,瑞安博士。我认为这个问题可以到此为止了。”惠勒法官转向右边,“提下一个问题,阿特金森先生。”
辩护人对此一定十分恼火,瑞安想,但他脸上没表露出来。他想是否有人已经关照过法官。
“您说您朝我的委托人开枪仅仅是希望他爬不起来?”
理查兹站起来,“法官阁下,证人已经……”
“要是法官阁下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事情就更清楚了。”阿特金森心平气和地打断他的话。
“继续提问。”
“瑞安博士,您刚才说,朝我的委托人开枪,是希望他站不起来。美国海军陆战队告诉你们是把人打成无力还击呢,还是打死?”
“打死,先生。”
“那么您是在告诉我们,您违反了您受到的训练啰?”
“是的,先生。这很清楚,我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一个城市的街道上。我从来不想杀死您的委托人。”
“这么说来,您插手林荫道上的纠纷时,是按照受过的训练做出的反应,但一会儿工夫,您又违背了您所受的训练啰?您认为这么说得通吗?我们会相信吗?”
阿特金森终于成功地搞乱了瑞安的思路,杰克一点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我不是这么想的,先生,但是,您说得对,是这样。”杰克承认说:“经过就是这样。”
“接着您偷偷地爬到汽车拐角处,看见了您先前见到的第二个人,不发警告就开枪打死了他。您这样做,显然又回到海军陆战队对您的训练上来了。您不认为这是反复无常吗?”
杰克摇摇头,“一点也不是反复无常。我每次用的都是必要手段——依我看,这是必须用的。”
“我认为您错了,约翰爵士,我认为您的反应从头到尾象个热昏了头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军官。您没有了解清楚就搅了进去,攻击了一个无辜的人,当他孤立无援失去知觉躺在街道上时,还企图杀死他。接着您又冷酷地开枪打倒了一个人,根本没想过解除他的武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那时候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是吗?”
“不,先生,我认为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我对第二个人到底该怎么办?”
阿特金森发现了缺口,便抓住不放,“您刚才对法庭说,您只希望不让我的委托人爬起来——而事实上您是想杀死他。您第一次就不是和平解决的,怎么还能让我们相信您第二次的行为呢?”
“先生,我刚看见第二个人麦克罗里时,他手里有一支AK47型的冲锋枪,似乎在用一支手枪去对付一挺轻机枪……”
“但后来您看见他没有拿冲锋枪,是吧?”
“是的,先生,是这样。要是他还拿着冲锋枪——可能我不会绕着汽车过去,这就是说,我或许会伏在汽车后面的力落里朝他开枪,我也说不清楚。”
“噢,我知道了!”阿特金森叫道:“所以您就用了正宗牛仔的方法去对付他,并且杀了他。”他双手往空中一举,“林荫道成了屠宰场。”
“我希望您告诉我,您认为该怎么干。”杰克有些激愤。
“对一枪就能打中对方心脏的人来说,为什么不把对方的枪打掉呢,瑞安爵士?”
阿特金森恰恰出了差错。瑞安摇摇头笑道:“噢,我懂了,我想您可得拿定了主意。”
“怎么?”律师一惊。
“阿特金森先生,刚才您说我想杀死您的委托人。我和他相距一臂,但没打死他,所以我枪打得挺糟糕。可是您却希望我能打中一个远在十五到二十英尺外的人的手。这是不可能的,先生。我不可能同时是个好射手又是个坏射手,先生,那是不可能的。另外,把枪打飞,那是电视里的玩艺儿。在电视里好人都能这样,但电视不是真的。拿起手枪,您总得瞄准目标中心。我就是这样的。我从车后出来,于干脆脆地打了一枪,就是瞄准了的。要是麦克罗里不转过枪来对着我——我说不准,但可能我不会开枪。可是他转过枪口开了火,这您可以看我的肩膀——于是我就回击了。说得不错,我或许可以用另外方式。不幸的是,我没有多少时间。我干得好极了。那个人死了,我很抱歉,但这也是他自找的。他看见我枪口对准了他,但他调转枪口开火——是他先打的,先生。”
“但您一句话也没说,是吗?”
“投说,我想没说。”杰克承认。
“您不希望用别的方法吗?”
“阿特金森先生,四个星期以来,我对此想了又想,这么说您是否会觉得好受些。要是当时我有时间想的话,可能会做出别的举动。但我说不清,因为当时我没时间多想。”杰克停了一停,又说下去,“我想,要是什么都没发生,这是最好不过的。但事情不是我引起的,先生。是他引起的。”杰克又看了看米勒。
米勒坐在一把直背木椅里,双臂抱在胸前,头微微向左偏着。他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稍纵即逝,难以觉察。这是笑给瑞安一个人看的……也可能不是冲我一个人,瑞安想道。当他们隔着三十英尺喋喋不休地谈论他的时候,他那双灰色的眼睛熟视无睹——他一定练习过。瑞安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不露声色。法庭书记员在记录杰克的证言记录?头顶上,旁听者在交头接耳的议论;这当口,瑞安和米勒都是孤零零的,互相在较量意志。那双眼睛后面是什么?杰克又一次想道。肯定不是软弱无能。这是一场游戏——米勒以前玩熟了的游戏,瑞安敢肯定。那里面有力量,就象突然遇到一只野兽时可能会感到的力量。但没有东西可以发泄这种力量。那里面完全没有软纳编的道德和良心,只有力量和意志。
然而说到底,这不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米勒受过教育,有智力。他能思考,能筹划,如同常人,但当他决定行动时,却又不受人类感情的控制。杰克为中央情报局所做的对恐怖分子的理论研究,把他们抽象化了,行为举止象机器人似的,没有了个性。他从来没想到会碰上一个真的恐怖分子,而且居然还是在这种场合,这样看着他。他不知道杰克只是在尽公民的义务吗?
瑞安有点害怕,他以前还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了一会儿他又提醒自己:有四个警察围着米勒,陪审团会找出他的罪证,他将被判处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余生,而且监狱生活会改造他,会改造那双苍白暗淡的眼睛后面活动着的东西。
而且我曾经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杰克心里说。我不怕你。我能制服你,流氓。杰克象看完了动物园里的展品似的,转过了头。他不知道米勒是否看穿了他的平静是虚张声势的。
“没有问题了。”阿特金森说。
“证人可以退下。”法官惠勒先生说。
杰克站起来,转身走出法庭。他边走边最后久久地望了米勒一眼,看见他仍是那副神态,那种笑意。
杰克回到大厅,别的证人走进法庭。他看见丹·墨里正在等他。
“不错。”联邦调查局的专员说:“同律师纠缠可得小心。他差点儿让你出岔子。”
“这要紧吗?”
墨里摇摇头,“没事儿。审判只是走定形式,这案子已经铁板钉钉了。”
“会怎么判?”
“无期徒刑。这在正常情况下,无期徒刑也象美国国内似的——关上六年到八年就完了。但对这小子,无期徒刑就意味着终身监禁。噢,吉米,你来啦?”
欧文斯穿过回廊,来到他们身边。
“我们的小伙子表现得怎么样?”
“得不了奥斯卡奖,但陪审团很喜欢他。”墨里说。
“你怎么知道?”
“对啦,你以前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是不是?他们坐得笔直,屏息静气地听你说。你说的他们都信,特别是你心里怎么想的、怎么担忧的那部分。你象是一个忠厚的人偶然碰上了那件事。”
“就是嘛。”瑞安说:“怎么?”
“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欧文斯说:“而陪审团成员特别擅长注意这些。当然是指有的时候。”
“那小子是个胆小鬼,是不是?”瑞安说。他要听听行家的意见。
“你注意到了,咹?”墨里说:“欢迎你到国际恐怖分子的神奇世界里来。是嘛,说对了,他是个小杂种。恐怖分子大多是这号货。”
“从现在起,一年以后他就得变变样子啦。他是个顽固分子,思想顽固,但顽固的往往顽而不固。”欧文斯说:“他们有时候瞎蹦乱跳。我们可有的是时间磨他们,杰克。就算他不变,也不会有人担心的。”
“是位很沉着的证人。”电视新闻评论员说:“瑞安博士挡住了辩护律师查尔斯·阿特金森的决定性进攻,在伦敦中央刑事法院第二审判庭审判林荫道谋杀案的第二天,十分肯定地指认了被告肖恩·米勒。”画面显示出瑞安走出法院,在两个人陪同下顺下坡路走去。这个美国人正打着手势说话,然后便笑着走过电视新闻录像机的镜头。
“我们的老朋友欧文斯。还有一个是谁?”奥唐纳问道。
“丹尼尔·墨里,联邦调查局的代表。”他的情报官答谨。
“噢,以前没见过。原来他是这个样子的。去弄瓶酒来,我要打赌。为这位英雄和这两位袖手旁观者。可惜我们没在那儿派个人带门大炮……”他们已经侦察过欧文斯一次,想要找个机会刺杀他。但他的车来去勿勿,没有固定的路线。他的房子又总有人看守。杀倒是能杀的,就是退路太危险,而奥唐纳又不想派他的人去送命,“瑞安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回国了。”
“啊?”情报官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些特别情报凯文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太糟糕了,是不是?装在棺材里送他回国是不是很壮观,迈克尔?”
“您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