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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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里在联邦调查局多年的服务期间担任过许多职务,当过追捕抢劫银行歹徒的低级探员,也当过联邦调查局设在弗吉尼亚魁迪克的警察学院的侦缉教官。在教室里,他常常对年轻的学员反复强调直感的重要性。墨里觉得,这主要是个经验问题。怎样把线索串起来,怎样体验目标来判断他的下搽。但是要取得成功的话,除了经验还需要直觉。关键在于同时运用经验和直觉,逐渐使这两种本领在头脑中融为一体。
运用直觉的难度很大,墨里从大使馆开车回家时想,如果得不到足够的证据,直觉很容易出事。
墨里的本能一直在无声地敲着警钟。他已经感到,这里有好几件互相关联的事纠缠在一起,就象是三维立体的纵横字谜。他不知道空格的号码,也没有任何提示,但他却大体上知道理顺头绪的方法。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这也许就够了,但是……
“妈的!”他的手抓紧了方向盘,刚才的幽默感已经被烦躁挤走了。他可以在明天和欧文斯商讨这件事,但脑袋里的,钟声警告他不能再拖延了。
为什么我有这样一种紧迫感?现在不是还没有任何证据值得大惊小怪吗?
第一个事实,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无视任何法规禁令。事实二,还没有任何北爱尔兰恐怖组织在美国搞过恐怖活动。现有的材料仅此而已。如果他们在美国采取行动的话……当然,他们对瑞安恨之入骨,但他们却没有在英国进行报复。当然在这儿报复要比到美国去搞容易得多。如果米勒是他们的指挥员,他们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不,墨里想,恐怖分子通常不会让个人恩怨决定他们的行动的。他们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职业恐怖分子。如果他们真的要到美国搞行动的话,他们得有更重要的理由。
你不知道这样的理由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没有,丹·墨里想。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直觉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成了狂想症。会不会是因为一些更大错综复杂的理由呢?
墨里向左拐离开了肯辛领路,进了上流社会的住宅区。他的官邸就在那儿。在这儿停车是个大问题。当年他在纽约反问谍机构任职时停车也没这么难。他找了个空位,大约比他的车只长两英尺,花了快五分钟才停好车。
墨里把外套挂在门边的衣钩上,径直进了起居室。妻子见他在拨电话号码,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几秒钟后,国际长途电话接通了要找的办公室。
“比尔,我是丹·墨里……我们很好。”妻子听到他这么说着,“我想请你做件事,你知道有个叫杰克·瑞安的人吗?对,就是他,告诉他——见鬼,该怎么说呢?告诉他要提高警惕……我知道,比尔……我感到很不安,但是又讲不清——就是这么回事,对……我知道他们没在美国搞过恐怖活动,比尔,但我仍然感到很不安……不,我没有证据,是吉米·欧文斯先提出这个问题的。我也被搅得心神不安了。哦,你已经接到报告了?好,那么你懂我的意思了。”
墨里向后一靠,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把它叫做直觉也好,本能也好——随你怎么说吧,我感到很担心。我想得派人采取措施……好家伙。家里人都好吗?啊,是吗?太好了!那么,我想你们一定会过个快活年的。好吧,当心,再见。”他放下话筒,“嘿,这一来轻松多了。”他轻轻地对自己说。
“宴会九点钟开始。”妻子说。她已经习惯他把工作带回家来,丈夫也习惯了妻子提醒他参加社交活动。
“那么,我想我得穿衣服了。”墨里站起来,吻了吻妻子。他确实感到愉快得多了。他已经采取了对策——也许只是让联邦调查局总部的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一来他可以安心了,“比尔的大女儿订婚了。他将把她嫁给华盛顿特区的一个年轻的警官。”
“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新来的。”
“我们得赶紧去了。”
“好,好。”他进了卧室,换衣服准备参加大使馆举办的盛大宴会。
11、警告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知道,纳尔逊在这个战例上所作的决策,具有着深远的意义,它结束了英国皇家海军一直来的死板而荒谬的战术思想。”瑞安合上了讲义夹,“再没有比一个决定性的胜利更能给人教益的了。还有问题吗?”
今天是瑞安重登讲台的第一天。教室里有四十个学生,都是海军学校的三年级生(包括六名女学员),或者说是普通大学的二年级生。今天的课是介绍海军史。没有人提问,他感到惊奇。杰克知道自己课上得不错,但还不至于所有的问题都讲到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学生站了起来,他叫乔治·温顿,匹茨堡人,是校足球队员。
“瑞安博士,”他拘谨地说,“我受班级委托赠给您一件礼品。”
“哦……”杰克后退半步,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全班学生,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殊荣。
海军三年级生温顿走上前来,从身后拿出一只小盒子。盒子上有张打了字的纸片。年轻人一个立正。
“请受勋。由于您在旅游期间立下的功劳——比有些粗心的海军陆战队员还要尽职——全班决定授于约翰·瑞安博士紫心勋章。希望您再接再厉,不但做个好历史老师,而且成为谱写历史的人。”
温顿打开盒子,拿出一条三英寸宽的紫色缓带,上面印着“向我开火”几个金字,下面连着同样大小的一个铜十字环,他把勋章别在瑞安的肩膀上,铜十字环几乎盖住了他的.枪伤伤疤。当瑞安和班级代表握手时,全班起立鼓掌。
杰克摸了摸他的“勋章”,然后抬起头来望着他的学生:“是我妻子让你们干的?”学员哄闹起来。
“哪儿的话啊!博士!”一个雄心勃勃的潜艇驾驶员说。
瑞安伸出双手。他已经习惯左臂不动了。现在他一伸臂,肩膀就痛起来。霍普金斯的外科医生说过,这种感觉会逐渐消失。今后左肩留下的实质性损伤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谢谢同学们,可是下星期的考试还得照常进行。”
学员们哄堂大笑起来,一边排队离开教室去上下节课。这节课是杰克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他整理好课本讲义离开了教室,沿着上坡路回到他在里海楼的办公室。
杰克进了装着暖气的里海楼,大步跨上通向他的办公室的楼梯。那个勋章在他肩上晃荡着,他觉得很好笑。进了办公室,看见罗比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
“那是什么鬼东西?”飞行员问他。杰克一边放下书,一边讲了刚才发生的事。罗比听了哈哈大笑。
“我很想让孩子们轻松一下,即使要考试了,也得有放松的时候。有什么新闻吗?”杰克问他的朋友.
“唔,我又要飞雄猫式战斗机了。”飞行员说:“两个月后,我又会成为一名数一数三的飞行员了。”
“要那么久吗,罗比?”
“飞这种飞机并不容易,否则他们不会叫我这样级别的人来飞了。”杰克逊认真地说。
“你能这样谦虚真不简单。”
不等罗比回嘴,有人敲了下过道的门,接着伸进头来看了看,“瑞安博士?”
“我就是,请进。”
“我叫比尔·肖,联邦调查局的。”来访者径直走到瑞安身边出示了他的证件,“丹·墨里叫我来找你。”
瑞安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这位是杰克逊少校。”
“您好。”罗比也和他握了手。
“我希望没有打搅您们。”
“哪儿的话——今天我们都没课了。有什么事吗?”
肖看看杰克逊,没有说话。
“嗯,如果你们有事要谈的话,我可以到军官俱乐部去……”
“别急,罗比。肖,都是朋友嘛。喝点什么吗?”
“不,谢谢。”这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从门边拉过一张直背的椅子坐下,“我在联邦调查局反恐怖活动处工作。丹叫我——唔,您知道,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从警察手里劫走了米勒。”
瑞安立即认真起来,“对——我在电视上看到的。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肖摇摇头,“不知去向。”
“他们计划得很周密。”罗比在一旁插言,说了自己的看法,“他们是从海上逃脱的,对吗?也许有艘船把他们接走了,对不对?”他的话引来了肖锐利的目光,“看到我的制服了吧?我是靠海洋吃饭的。”
“说不准,但是有这种可能性。”
“当时在那个海区有些什么船?”杰克逊继续发挥自己的观点。对于他来说,这不是维护法律尊严的问题,而是在研讨一个海军战例。
“正在进行调查。”
杰克逊和瑞安交换了一下眼色。
“上星期我接到丹的一个电话。他有点儿——我再强调一下,仅仅是有点儿——担心。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可能会……唔,他们没有理由喜欢您,瑞安博士。”
“可是,丹说过迄今还没有任何爱尔兰恐怖组织在美国搞过恐怖活动。”瑞安小心地说。
“完全正确。”肖点点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我想丹也对您解释过其中的原因。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能不断地从这儿搞到钱,很遗憾,虽然不太多,但是总能够搞到一些。他们还能从这儿搞到一些武器,甚至有理由相信他们还拥有地对空导弹……”
“真他妈见鬼!”杰克逊猛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肖继续说:“如果他们真的准备在这儿搞恐怖活动的话,今后他们能从这儿搞到的金钱和武器将会大大减少。临时派明白这一点,有理由相信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也不会不知道。”
“没错。”杰克说:“他们是没在这儿搞过恐怖活动,但墨里为什么叫你到这儿来警告我呢?”
“无可奉告。如果不是丹,而是任何其他人打电话来的话,我就不会上这儿来找您了。但丹是个非常有经验的特工人员。他有点担心,他希望您能知道他的——这甚至还谈不上是一种怀疑,瑞安博士,就叫求保险的心理吧,就象出远门时总得检查一下轮胎。”
“那么你究竟想对我说些什么呢?”瑞安探究地问道。
“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不知去向了——当然这并不说明什么问题。他们实施了一次大胆的袭击,然后……”他捻了个响指,“缩回到他们的乌龟壳里面去了。”
“情报。”瑞安喃喃地说。
“什么?”肖问。
“第二次了。我在伦敦遭遇到的那次袭击说明他们的情报准确极了。这次也是这样,对吗?转移米勒是一次秘密行动,囚车被劫说明他们的内部肯定有奸细,你说是吗?”
“我确实不知道事情的底细,但我得说您的想法很有道理。”
杰克右手拿了支铅笔转着,“你知道我会碰上什么麻烦吗?”
“他们是职业恐怖分子。对英国人或北爱尔兰皇家警察来讲,是件坏事,然而对您却是件好事。”
“为什么?”罗比问。
“他们和瑞安博士的矛盾主要是个人之间的恩怨,所以,对他进行报复是违反他们纪律的。”
“那末,”杰克往椅背上一靠,“我该怎么办呢?”
“对付恐怖分子最有效的方法是——根据安全学校给公司经理编的教材所说的——避免一成不变的生活和工作规律。例如,每天上班的路线稍稍改动一下,出门的时间提早或推迟几分钟,开车时注意一下反光镜。如果连续三四天看到同一辆车的话,记下车牌号码告诉我。我很乐意通过电脑核查一下这个号码——很省事。也许根本不必担心,警觉一点就行了。从好处想的话,过几天或者过几个星期我们就会通知您,让您把这件事远远地抛在脑后。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来通知您是多此一举。但是您也知道,宁可小心谨慎,免得吃后梅药,对吗?”
“如果你们得到他们要来稿恐怖活动的情报,打算怎么办?”
“五分钟后就打电话告诉您。联邦调查局并不喜欢看到恐怖分子到这儿来活动。我们已经在尽一切努力来防止这类事情发生。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多少还是靠运气的吧?”罗比问。
“还不至于有那么多运气。”肖回答,“嗯,瑞安博士,很抱歉,可能让您虚惊一场。请收下我的名片,需要帮忙的话,只管打电话给我。”“
“谢谢您,肖。”杰克收下了名片,目送着他定了。沉默了几秒钟后,他打开电话簿,拨了011-44-1-499-9000。几秒钟后,国际长途就接通了。
“我是美国大使馆。”接通后话务员立即回答。
“请接法律事务专员。”
“谢谢,请等会儿。”十五秒钟后又传来了话务员的声音,“没人接电话,墨里先生今天已经回家了——不,对不起,他到外度周末去了。要捎个口信给他吗?”
杰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不,谢谢。我下个星期再打,吧。”
罗比在一旁看着他挂上了电话。杰克用指头在电话机上敲着点子。他又想起了肖恩·米勒在法庭上的那种神态。
“我想,我还没对你讲起过那个人吧……我在伦敦抓住的那个。”
“就是他们救走的那个人?是那天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人吧?”
“罗比,你见过他——我该怎么说呢?你有没有见到过那种使你不自觉地感到害怕的人?”
“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罗比回避了瑞安的问题。因为他不知该怎样回答。作为飞行员,他经常会感到害怕,但他可以通过训练和经验来克服这种情感。但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
“在法庭上,看着他,我就感到……”
“他是个恐怖分子,他杀人,我也会感到不安的。”杰克逊站起身来向窗外看去,“上帝,搞恐怖活动也配称做一种职业!我算是个职业飞行员,我有自己的是非标准,我参加训练,参加飞行,遵守法纪。”
“他们也是他们那一行的专家。”杰克平静地说:“所以他们的危害性很大。但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那伙人行动却非常古怪。这是丹·墨里说的。”杰克逊从窗前转过身来。
“我们去找个人。”
“谁?”
“跟我来吧,老弟。”杰克逊有时候讲起话来有点命令的味道。
他们下了楼梯向东走去,经过了礼拜堂和庞大的、监狱似的拜克拉夫特大楼。罗比一边一声不吭大步流星地走,一边雄纠纠地回着礼。瑞安竭力在后面跟着,他似乎感觉得到罗比的脑子象风车似地呼呼地转个不停。五分钟后他们到了海尔赛体育馆对面新造的拉谢纳综合楼。
他们在大楼底层迢上了一群穿着运动衣的学员。罗比带着杰克下了楼梯进入地下室。杰克逊还从来没到这儿来过。在一条块石砌成的灯光昏暗的走廊里,瑞安似乎听到了小口径手枪的射击声。待杰克逊打开一扇沉重的铁门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这是学院新建的一个手枪射击场。有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中间那条靶道上,伸得笔直的手上稳稳地举着一支零点二二口径的自动手枪。
准尉诺亚·布兰克里奇是海军士官生尊敬的偶像。身高六英尺三,体重二百磅,他身上除了午饭时吃的热狗里的油脂以外,没有一点脂肪,上身穿着一件短袖卡其衬衫。布兰克里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