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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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没再说什么,假装在看从座位口袋里找到的那本杂志。这种假装的从容不迫是从奥唐纳那里学来的。年轻人憋着一股劲完成了他的训练课目(奥唐纳总是用军事术语来称呼这类事情),减轻了体重,重新熟悉了武器的性能,和来自白肤色国家的情报官员一起讨论了这次伦敦行动的得失,听取了他们的批评。这些“朋友”不同意用“运气”来解释他们的失败。他们指出,那次袭击为了确保成功,得多增派一辆小轿车及必要的人员。整个讨论中肖恩都显得很平静,有礼貌地听取他们的批评意见。同样,现在他也在耐心地等待着对他的建议的回答。也许他确实是在英国监狱里学到了一些。东西。
“已经定了。”奥唐纳终于答道。
瑞安在表格上签了名,认可收到了一车材料。他又来到了去年夏天呆过的那间斗室。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在中央情报局主楼的第三层,只有储藏室那么大。
待信使把文件堆在办公桌的一角,又把车子推走后,杰克就开始工作。他掀掉从拐角亭子里买来的那杯咖啡上面的盖子,把一盒奶油和两包糖都倒了进去,象往常那样用铅笔搅着。妻子最讨厌他的这个习惯。
他打开了卷宗。这是中央情报局关于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第一份正式报告,至今还只有一年之久。
“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一个怪物的起源,”报告的题目这样写着。
“怪物”。瑞安记得这是墨里讲过的。报告的第一页就坦率地承认下面的三十页文稿大多数都是推测,而不一定是事实。杰克在去年研究时了解到“临时派”的组织非常严密,单线联系,小组行动。它的组织方式就象情报局一样,除了很少几个头头以外,每次活动的详细经过均是严格保密的。只让必要的人知道:“严守机密”是任何情报机关的座右铭。
爱尔兰民族解放阵线是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的主要竞争对手,组织得没有“临时派”那么好。就是这帮家伙杀了蒙巴顿勋爵。这两个组织的竞争常常发展到恶意的程度。然而一般地说“民族解放阵线”不是个专业组织,内部不够统一,远没有“临时派”干得那么出色。
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还不到一年。他们开始活动时,英国人还认为他们是“临时派”的一个特别行动队,一个突击队。然而当一个被捕的“临时派”分子激烈地否认参加了事实上是由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搞的恐怖活动后,这个假定站不住脚了。报告的作者又考察了怀疑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所干的一些恐怖活动,试图找出他们的行动模式。瑞安发现,在这方面和事实十分一致。例如,一般地说,他们在每次行动中投入的人数超过“临时派”。
每次行动让更多的人参加,瑞安点起了一支焦油含量低的香烟,这是违反一般的保密原则的。参加的人愈多,泄密的可能性愈大。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瑞安细细地查阅了这几次行动,想找出其中的规律。
经过十分钟的研究对照,问题清楚了。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比“临时派”更军事化。他们不是组成典型的城市游击队的独立小组,而是一种更加正规的军事组织形式,“临时派”往往依靠西部“牛仔式”的刺客,不大以行动组为单位活动。瑞安知道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个“特定的刺客”——中央情报局去年的流行说法——用自己的枪,去杀一个特定的目标。他们常常象猎人似地守候着,一等就是几天。而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则不同。例如他们一般不规定特定的目标。而且他们似乎有侦察组和行动组,两者配合密切。当他们发起一次行动时,脱身干净利落。显然他们是预先计划并掌握了情报的。
典型的军事行动。这表明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对它的成员以及保密措施非常有信心。杰克作了些笔记。报告中事实很少——他数过只有六个——但是分析却非常有趣。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在订计划和付诸实施方面非常在行。甚至胜过“临时派”。而“临时派”已经是够出色的了。对他们所使用的武器的专门鉴定表明,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是一色的,而不象“临时派”的职业杀手们个个都有不同的武器。这种清一色也很有趣。
他们受过军事训练?瑞安记下了这一点。怎样进行的?在哪儿进行的?经费从哪儿来的?他开始看第二份报告。这份报告的日期比《起源》晚几个月,而且表现出更大的职业兴趣。中央情报局开始密切地注意起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来了。报告至今还只有七个月。就在我离开这儿时搞好的,真是巧合。
这份报告集中介绍了凯文·奥唐纳。他被认为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头头。瑞安先看到的是英国情报机构搞到的一张照片。照片是几年前照的。他的个子很高,其他方面很一般。下面还讲到奥唐纳已经做过几次整容手术来改变外貌。尽管如此,杰克还是仔细地端详了这张照片。当时奥唐纳正在参加一个被爱尔兰卫戍团打死的临时派分子的葬礼。他的表情很严肃,眼睛里透着冷酷的光芒。瑞安并不觉得从这样一个场面的照片上能发现多少东西。他放下照片,开始看奥唐纳的履历。
奥唐纳出身于工人家庭,父亲是个卡车司机。九岁时妈妈就死了。他上的当然是天主教学校。他在大学时的成绩复印件说明他相当聪明。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大学毕业,获得了政治学学位。他学习了学校开设的全部有关马列主义的课程。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时,他参加了人权运动的外围组织。他的行动引起了北爱尔兰皇家警察和英国情报局的注意。毕业后,有于年之久不见他的行踪。一九七二年,当英国伞兵部队失去控制,向示威者开枪,杀死了十四名赤手空拳者的那个血腥的星期天后,他又露面了。
“真是巧合。”瑞安轻轻地自言自语。伞兵一直坚持人群少有人先向他们开的枪。他们是被迫自卫的。英国的官方调查也支持这种观点——当然,除此以外他们还能怎么说呢?瑞安耸耸肩,也许事情确是象他们所说的那样。英国人错就错在派军队进驻北爱尔兰。他们应该选派能干的警察去保护法律和秩序,而不是军事占领。但当时北爱尔兰皇家警察已失去控制,加上有人蓄意制造政治事件,确实也无计可施了。结果军队被派到那儿,面对那种他们在训练中从未经历过的场面……根本经不起挑衅。
瑞安心里一动。
主修政治学科,偏重马克思主义,然后不明去向。过了一年,在“血腥的星期天”惨案后突然出现。据内线报告,此后不久他就被任命为临时派的内务部长。不会是由于他在大学里功课好而被委此重任的吧,他得干给他们看才能得到这种信任。搞恐怖活动,也象其他行业一样,得有个过程。而奥唐纳已经通过某种途径获得了这种资格。他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呢?他就是那次流血事件的“导演”吗?如果是的话,他又是怎样学会这一套的?失踪的那一年和这又是什么关系呢?当时他在参加城市游击战的训练吗……是在克里米亚吗?……
他又看到奥唐纳第二次失踪的那部分。这部分的情报英国人搞得很完整。奥唐纳是个称职的内务部长。他清除的人中有一半左右以某种方式做过内线。这对于于这一行的人来讲已经相当不错了。这份报告最后增添的那几页材料是戴维·阿什利几个月前才从都柏林搞来的……奥唐纳有点忘乎所以了……他利用职权消灭和他政治观点不一致的临时派成员。事情败露后,他又销声匿迹了。下面又是推测,奥唐纳去了某个地方。这和墨里在伦敦告诉他的情况对得起头来。
显然他到那里是去说服某些人为他提供财政、军事训练等方面的支持的。新组织的成员是从哪儿来的呢?打奥唐纳从北爱尔兰第二次消失后到出现第一次带有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印记的恐怖活动,这之间有两年的间隔。在这两年里,英国人的情报认为奥唐纳做了整容手术。手术是在哪儿做的呢?谁付的手术费呢?在第三世界国家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手术的。瑞安不知道凯茜能不能向在霍普金斯的同事那里打听哪儿能找到好的整容师。奥唐纳在两年之中做了整容手术,获得了金钱上的支持,拉起队伍,建立了训练营,并且开始行动扩大影响……不坏,瑞安不无妒忌地想,两年内干了那么多事。
打那时起一年后,这个组织开始崭露头角了……
瑞安听到有人在开门,转脸一看,是马丁·坎特。
坎特说:“你看了觉得怎么样?”
“我看奥唐纳是个危险人物。他把那伙人组织训练得象支军队。这伙人人数不多,所以他对每个人都很了解。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他在招募人员时很谨慎,同时又非常信任他们。他是个政客,但在考虑问题制定计划时象个军人。是淮把他培养成这样一个人的?”
“无可奉告,”坎特回答,“但是我想你大概不会估计错的。”
“也许是吧。”瑞安说:“我想摸清楚他的脾气,他的想法以及谁在金钱上资助他。”瑞安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他在‘临时派’里有投有内线?”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他发现‘临时派’的头头们要他命时,他逃走了。但是仅仅两年后,他就自立门户重整旗鼓了。他能从哪儿去拉他的队伍呢?”
“显然,其中有些人来自‘临时派’。”坎特说。
“当然。”杰克点点头,“他知道他们当中哪些人是可以信赖的。而且我们还知道他在他们反间谍部门工作过,是吗?”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对奥唐纳威胁最大?”
“他的对头可不少……”
“谁想杀死他?”杰克再次点明了问题。
“英国没有死刑,但‘临时派’却可以处他死刑。”
“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你是奥唐纳,你那帮人又是从‘临时派”内部拉出来的,你还知道‘临时派’的人形想把你的头挂到墙上的装饰板上供人参观,你一定会在临时派里安插内线来通风报信,对吗?”
“有道理。”坎特边想边答。
“还有,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政治上的反对派又是谁呢?”
“还不知道。”
“别兜圈子了,马丁!”瑞安不耐烦了,“文件上的大部分事实都来自‘临时派”的内部,对吗?他们怎么知道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在干什么?这些消息又怎么会传到他们那儿去的?”
“别强词夺理了,杰克。”坎特告城道:“我也看过这部分材料,我们的根据主要是‘临时派’分子否认一些恐怖活动是他们搞的。我们说这些活动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干的,只是由此得出的推论——是间接的结论。我不认为情况已经象你所说的那样清楚了。”
“不对。报告的两位作者抓住了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在他们行动中露出的马脚。他们有独特的活动方式,马丁!我们能够据此把他们区分出来,对吗?”
“你这是想当然,”坎特指出,“奥唐纳来自‘临时派’,所以他一定会在‘临时派’内招兵买马,为了安全他又必须留下内线等等。尽管你的推论是符合逻辑的,但你得记住,你的推论的依据值得怀疑。如果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真是‘临时派’的一个别动队的话呢?这样做对他们不是也很有利吗?”坎持是个出色的诡辩家。达也是格里尔要他当副手的一个原因。
“是的,这样说也有一定道理。”瑞安承认,“不过我的观点同样也站得住脚,如果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确实存在的话。”
“我承认你的分杯符合逻辑,但得拿出证据来。”
“也就是说这就是我们对所谓的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第一个符合逻辑的分析。这个分析还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坎特咧嘴笑笑,“想到后请告诉我。”
“我可以和其他人谈谈这个问题吗?”
“和谁?——我得问个明白才行。”
“驻伦敦的美国大使馆的法律事务专员——丹·墨里。”瑞安说:“估计他也一定通过了这些保密审查了吧?”
“不错,他和我们有工作来往。好吧,你可以和他谈谈。
他也是我们的同行。”
“谢谢。”
五分钟后,坎特已经坐在格里尔上将对面了。
“他确实很善于提问题。”
“问了些什么?”上将问。
“就是埃米尔·雅各布斯小组提出的那些问题。奥唐纳想干什么?他已经渗透到‘临时派’里面去了吗?渗透进去的目的是什么?”
“那杰克是怎么回答的……?”
“和雅各布斯及联邦调查局的分析一样。奥唐纳是个受过训练的反间谍人员。‘临时派’想要扒他的皮。要保命他就得在‘临时派’里安插内线,以便在‘临时派’动手于掉他前及时警告他。”
上将点点头。目光游移了一会儿,这只是答案的一部分。本能在告诉他,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另外还有什么?”
“关于训练的问题。他还来不及仔细地看完全部材料,他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您是对的,先生他确实能干。”
墨里拿起听筒,不在意地揿下了相应的按键,“谁?”
“墨里吗?我是杰克·瑞安。”
“情况怎么样,教师?”
“还不错。我想和你谈谈。”
“讲吧。”
“我以为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已经渗透到‘临时派’内部去了。”
“什么?”墨里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嘿,机灵鬼,我不能……”他看了看电话,通话的线是连在——“你怎么会在内部专线上打电话的?”
“这么说吧,我又回到政府部门工作了。”瑞安难为情地说。
“我还不知道呢。”
“你觉得我的想法有道理吗?”
“有这个可能。吉米三个月前就想到这个问题了;联邦调查局也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显然目前还没有事实根据,但都认为这种想法是符合逻辑的——我的想法是,我们的朋友奥唐纳这样做很聪明,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因为‘临时派’的保卫部门非常厉害,杰克。”
“你说过我们掌握的大部分关于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材料都是从‘临时派’那儿来的。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的呢?”瑞安马上问。
“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临时派’的人怎么会知道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在干什么吗?”
“呵,明白了。这个我们还不大清楚。”墨里和詹姆士·欧文斯也在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但是干警察这一行的就得成天和这些稀奇古怪的情报打交道。”
“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做?”
“你是说告诉‘临时派”的人他们在干什么吗?眼下还没有明确答案。你有什么见解,我倒很想听听。”
“会不会是想在‘临时派’里募集新的成员?”瑞安问。
“希望你再仔细想想。”墨里立即回答。似乎瑞安又重新创立了地球是平的学说。”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噢——那奥唐纳就会面临被‘临时派’渗透的危险。”
“不错,机灵鬼。如果奥唐纳在‘临时派’里安插内线是作为防范措施保护自己的话,为什么又要让虱子爬到自己身上来呢?他要不想活的话,方法有的是,杰克。”墨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