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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黑夜中的猫群-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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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莎又一次使用手电筒出击,忙上忙下,用手用眼检查衣柜内的每一寸地方。 
  她太专心于发现的难题,因而忘了她周围的险境了。房间里,什么地方,突然发生一下门被碰上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有如一下点四五口径手枪的爆击声。 
  突然回到现实,又惊恐于目前自己的窘状,柯白莎停住在,趴着的位置,侧耳细听。 
  她听到清楚的脚步声,较不清楚女人说话声——然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白莎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准备了后门的脱逃路线。她轻轻站起来,踢足站在床边再静听一下。现在声音清楚一些了。进门的人进了厨房。她听到餐碟碰到另外一只餐碟的声音,又听到厨柜关门的声音。 
  多半是谷太太和谷佳露回来,在厨房里准备消夜呢。 
  白莎放弃用后门作脱逃路线的计划。她想起前门,但是又发现走过那条长走道实在太危险。于是想起了车库,又想到女佣房及通车库的短通道。她决定试一下。 
  白莎把鞋子脱了,夹在膝下,打开房门,走上走道。现在厨房里的声音听来更响了。她清楚地听到一只猫‘瞄呜’地叫了一声。 
  原来如此,她们是在喂猫。 
  白莎听到有人打开冰箱,又关上冰箱,然后是佳露的声音,声音非常清楚,她说:“妈妈,我告诉你,这些谋杀案,他们都会推在北富德身上,要他认罪的。他活该,我会帮他们忙的。吊死他,还便宜他呢。” 
  白莎希望听到谷太太怎么回答,但是她没有回答她。 
  白莎把手扶住墙壁,慢慢的前进,就怕弄出一点声音来。现在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难了,好像一切出路都已被封锁了,但是,在这走道中被捉住的话,真是要死路一条了。 
  佳露说:“我个人对猫没有好感。这一只早晚我都要丢掉。它从来没对我亲近过。我要去弄点润肤油擦擦手。每次碰了这只猫,手上都有味道。” 
  突然,在白莎尚未来得及警觉过来,厨房门的门把手一转,一条光线目半开的厨房门射向走道。 
  白莎把手电筒交到左手,左腋下尚还夹着那只鞋,她把身子站直,先做出了一付正经八拉的官式化姿态来。但是,不知为什么,佳霸并没有立即出来去找擦手的润肤油。她显然是一下又改变意见了。白莎听到她又离开门的方向回进厨房。经过半开的厨房门,白莎现在可以听到“啪哈,啪啦,啪啦——”猫舌头在舔盆子里牛奶的声音。 
  现在已经没时间来犹豫了。柯白莎尽量小心不做出声音,但是快步的走向车库方向。她把门自身后关上,车库里黑暗、霉湿的环境使她反而安心了很多。 
  她在一只木箱上坐下,想穿上鞋子。过份的神经紧张,她双手仍发抖。她不敢打开手电筒,所以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她在生自己的气,运气不好,时间不够,脑袋也不够灵活。 
  鞋子穿好,白莎走两步走向车库的大门。她突然停下来,车库的一角有一种特别的光线辐射出来。墙上用钉子挂一只铜制圆形的气压计,光线是从这背后射出来的。白莎小心地把气压计移下,墙上有一个整齐的圆形小洞,直径大约有一英寸。 
  经过这个小洞,光自墙壁另一侧射过来。白莎向小洞窥视过去,什么也看不到,有一层薄纸挡在洞的另外一方。 
  这时,好奇心的驱使。白莎已经忘了自身的安危。长时间的侦探天性促使她要研究个究竟。显然是有人在用这车库要窥视屋子的内部。那亮光来处应该是梅宝卧室的样子。白莎自工具堆里找到一支细长的起子。她轻轻把起子塞进洞去。起子在壁的另一面碰到了轻轻的抗力。白莎试了一下,另一面一定是一张单页的年历,挂在梅宝卧室的墙上,把这个洞遮盖起来。假如她能把这年历用起子拨开。她就能看到梅克卧室的情况了。一定是有人利用这个洞做北太太的情报。所以,要把年历移开一边,一定不会太困难。有危险被发现的时候,只要把起子收回来,年历自会回复到原来位置盖住小洞的。 
  白莎小心地顶着年历把起子移向一侧。年历移动,而且滑到起子的一侧。白莎听到梅宝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用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吹了一下口哨。 
  白莎的好奇心已经积聚到了极点了。她把起于移向相当大一个洞的一侧,尽量靠向墙上。把眼睛凑向现在已经没有东西挡住视线的洞口。 
  他可以看到北太太卧室的一大部分,看到佳露坐在北太本梳妆台镜子的前面。双手在互搓着润肤油,看着自己镜子中踌躇满志的表情。 
  白莎在看到佳露打开北太太梳妆台一块翻板,向内摸的时候,看得更为出神了。镜中反映出佳露的胜利表情,好像是一路领先的拳师,准备对对手最后一去似的。 
  佳露拿出一只电话,在电话上快快拨了3 次,她说:“询问台,请找一下一位南乔其的住宅电话号码。我不知道他的地址。”停了一下,她说:“谢谢。” 
  她挂上电话,白莎听到她有效率地拨了一个当地电话。又听到她说:“哈罗……哈罗…是南先生吗……男先生,我没有当面见过你,但是我姓谷,是谷佳露……对,是北太太的妹妹……是的……我发现一些非常特别的证据。我想你也许会很有兴趣和我会面。是有关北太太被谋杀的事的。是,我说是谋杀,南先生……我知道你急须钱用,我姐姐一死,你似乎得到不少好处。你——” 
  白莎在镜子中看着佳露的眼睛。佳露现在更自信了,眼睛也抬得高一点了。佳露换个姿势,使自己坐得舒服一点。突然,白莎看到她眼睛中露出惊恐的表情。白莎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然后,白莎看了一下镜子,她知道了,佳露在镜子中看到墙上年历被伸出自小洞的起于推向一侧,斜挂在那里了。白莎自己知道自己太大意了,这样长一条绳子,挂下这样长长一张年历,要是一斜的话,任谁在房里都会发现,逃不过一般眼睛。 
  “妈妈!”佳露大声惊叫。 
  白莎忙乱地把起子一下松手。听到起子排落在卧室的地板上。年历在对测回到垂直的角度。柯白莎转身—— 
  像是天上眼石一下压上她的头,随后陨石向各个方向爆开,眼前金星直冒。有一件极冷的东西敷上白莎的脸颊,就留在上面没有移开,白莎的理智远远的,幻幻的,在告诉白莎,那是车库的水泥地面。 

 

 
第二十三章



  白莎神智还未恢复清楚之前,先对声音发生了反应。说话的声音不断刺激她,她勉强自己要先懂这声音的意义。睡在那里,脑袋一阵阵发痛,白莎听到“谋杀”,渐渐她知道,谋杀是阴谋杀人。 
  突然,一阵血流通过什么地方,打开了茅塞,她都懂了,也清楚了。 
  白莎猛一下把眼睛张开,马上立即又装样闭上,宓善楼,板着脸,正在和谷太太、佳露谈话。显然的,宓警官是刚才赶到现场的。白莎决定暂时装着神智昏迷,免得宓警官逼她对这一切要立即解释。 
  是佳露十分激动地在说话。她说:“……弄着头发,突然看到墙上年历斜在那里。是什么东西把它推弯的。警官,这种事连瞎子恐怕也会看到的,太触目了。我看过去,看到这玩意儿戳出在那里。我起先以为是一支枪,我又看到一只会转动的眼珠。我大叫妈妈。我大叫的同时,那起子落进了房间。那时我才知道不是枪,是只起子。年历也掉落在老地方了。 
  “妈妈在厨房喂梅宝的猫。她跑进来看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我疯了。那是因为起子一落下来,年历就归回老地方的缘故。” 
  谷太太接着说:“好女儿,我怎么会以为你疯了呢?不过我知道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你脸色吓得发白,两只眼睛楞着在看那只地上的起子,像是在看才咬过你的一条毒蛇。” 
  “反正, ”佳露说:“我请我妈妈立即去车库看一下。有人在车库里。我们2个同是跑上走道,妈妈在前。是她先看见这个男人。他弯身在看柯太太——当然,当时我并不知道昏在地上的是柯太太。那男人手中有一棍棒——白颜色的。看来像是用纸包好的白铁水管。不过一开始我认为这是白纸包的一把刀。” 
  “那个男人见到你们怎么办?”善接问。 
  “他抬头,看到我们,威胁地舞动着手里的武器,向我们走过来。” 
  “你见到他脸了?” 
  “没有,车库里暗得很,只能见到体形。我可以告诉你他身材,但是看不见他的脸。妈妈也没有看到。—— 
  “是高瘦的还是——” 
  “不是,是普通高,我有一个印象,他穿着很讲究,是个绅士。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使我有这种想法,也许是衣服很合身,也许是他动作不像粗人,反正——我这样说,自己也觉得很笨。” 
  “没什么,没什么。”善楼道:“可能你讲得很有价值。之后又如何? 
  “这就差不多了,那个男人跑着经过我们。妈妈想阻止他,被他揍了一下。” 
  “就打在我的肚皮上。”谷太太生气地说。“我反对佳露刚才说的话,这个人不像绅士。绅士怎么会打女人。” 
  “他是用拳头打的吗?”善楼问。 
  “不是。”谷太太生气地说:“好像是用棒子的一端我的。吓都吓死了,搞不清楚。” 
  “之后又如何?” 
  佳露说:“之后他经过走道,进了房子。我怕妈妈真受伤了,我以为他捅了她一刀。要知道,我一直以为这是一把刀。我一直问妈妈有没有受伤,我们听到后门碰上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到后面去看看?” 
  “我是很怕,”谷太太说:“但是我更生气。我们马上赶到后门去看了。他是经过厨房逃出去的。猫在桌子上,眼睛又圆又大,他的尾巴竖起,身体鼓得像只汽球。” 
  “这只猫对陌生人都是这德性吗?” 
  “不是。这只猫是十分友善的。”谷太太说:“后来我对佳露说过,从猫的样子,好像猫认人那只猫竖起所有的毛,是真的在怕。它眼睛滚圆滚圆,也是怕的表示。” 
  “就好像这个男人是一只追过它的大狗。”佳露说。 
  “好,我们再研究一下,以免弄错了。”善楼道:“你,大叫‘妈妈’。柯太太立即就把起于脱了手。那份年历也立即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是吗?” 
  “是的,而且几乎同时,我听到‘碰!’的一下,好像车库里有什么重的东西落到地上,我那个时候已经吓得没有时间去分析这是什么声音了,因为我一直以为从洞里伸出来对着我的东西,是一支手枪。柯太太这样吓我,实在是不应该的。” 
  “嗯。在你们追到后门去回来之后,发现柯太太没有死,只是被打昏了,所以你们打电话报警,是吗?” 
  “是的。” 
  “你们说,房子里进了小偷。是吗?” 
  “是的。” 
  “你们应该说这里有暴力侵害,警察会来得快一点的。”善楼稍有责怪地说。 
  “我们怎么知道警察办事还有快慢,而且当时乱了手脚。2 个女人在家里,吓成一团。” 
  “这也是真的。”善楼说。 
  柯白莎现在自己知道,是睡在一张床上。她还是把眼睛闭着,心里明白:佳露始终没有提到她曾经用电话和南乔其联络。 
  谷太太说:“看来侦探都是老一套。偷偷摸摸打一个洞,来窥视别人的私生活,但是她这样对我们—一” 
  志警官说:“我不太相信这个老鼠洞是她打的。” 
  “当然是她。高度正好供她这样高低的人来偷看。由她来看,正合适。”。 
  善楼道:“打这样一个洞要工具,要时间。在车库和卧房之间还有一道防火墙。当然,这个洞的高低可以提供我们打洞人的身高资料,但是,这个洞,一定要在这份年历背后,也是洞打在这高度的原因之一。我认为这个原因还比身高原因重要。” 
  “真有趣!无论如何,柯太太在用这个洞是事实、你看我们该如何处置柯太太?该不该把她衣服脱了?我和佳露可以把她衣服脱了,让她好过一点,该不该请个医生来。” 
  “我会用电话请个医生来,”善楼道:“不过我还要先在这里看一下,了解多一点。假如医生说她不宜移动,这里怎么样?能让她留一、二天吗?” 
  “当然,那是没有问题的。目前我们有一些不便,那就是我们目前没有佣人了。但是她留下来我们没问题,热们会招呼她的。其实,我们很喜欢她的直爽性格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时,我们希望她能做一次我们的证人,她乖戾得很。她好像认为我们应该贿赂她。” 
  “这个我最清楚。”善楼道:“好了,你们帮忙给车库里的警察去讲一声,是我叫他们去后门,在后门门把上采一下指纹。你们不要再去碰后门。事实上。你们最好不要碰屋子里随便什么地方。” 
  柯白莎闭住眼睡在那里。听到她们的移动声,听到房门轻轻的关上。宓善楼说:“白莎,怎么样?头还痛吗?” 
  白莎感到这是个陷讲。 她保持身体一动不动。 宓善楼走过来,坐在床沿上。“白莎,少耍这种花腔!早晚你总要面对现实的,倒不如早点见一下公婆。” 
  白莎还是不吭气。 
  “我又不是笨人。”善楼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不断在镜子里看你的改变。我看到你张开眼睛,又快快闭上。我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你怕见我的面。” 
  白莎道:“可恶!留我点面子,会死呀!” 
  她张开眼睛,把手按向头上,摸到粘粘的东西在头发上。“是血吗?”她问。 
  善楼露齿道:“车库地上的油渍。你现在真乱糟糟。” 
  白莎向四周看一下。她是在女佣房里。睡在女佣床上。她挣扎着把自己坐起来。开始的时候房间一直在转,然后她坐直后反而好了一点。 
  “感到怎么样?”善楼问。 
  “好极了。我看起来怎么样?” 
  善楼向一只梳妆台一指。白莎一转头,自镜子里见到自己的样子。头发上粘了不少油滑的半流体,一块块塌在头上。左须侧闻得到油腻的味道。眼睛死死的,有点翻白。“老天!”白莎道。 
  “正是如此。” 
  白莎面向他。“好吧,怎么样?” 
  宓警官不得已地说:“抱歉,白莎,我看你自己把路都走绝了。” 
  “怎么会?” 
  “我知道你有事情在隐瞒着我。”善楼道:“我不知道你隐瞒的是什么事,或有多严重。我没有办法叫北富德招供。所以,我一定要把重点移到你身上来。我知道逼供你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打电话给你办公室,指示那个看住你的警官,叫他和你喝点酒。告诉你,他有时是个酒鬼,叫他和你演一出戏,看你会出什么花样。其实你一出办公大楼的门,就有人跟踪你了。” 
  “岂有此理!”白莎说:“我浪费我最好的威士忌来招待那只猩猩,你现在来告诉我这是你安排的一出戏!这瓶——”白莎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宓警官的唇边挂上了笑容。“正是如此,白莎。” 
  “你混蛋!那瓶好酒,我是用来招待肯付钞票的客户的。” 
  “贾克也这样说,他说这是10年以来我给他的最好差使。” 
  白莎搜肠挖肚地想找些词汇来骂宓善楼,但是善楼先开口道:“我派了两个人在你大楼前等着跟踪你。”他的脸色一暗。“可恶的是,你把他们甩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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