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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穿越以和为贵-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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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夕颜想到自己在柳眉儿这里做这客,哪有把主人给挤到佣人房上去自己却鸠占鹊巢的道理。忙道:“不用,不用,哪能占了姑娘的床呢。还是我和秋桂挤一挤吧……”



第九十五章 洪台雪夜(下)
    出言阻挡的竟然是段缨络:“顾姑娘,你就上炕吧。这天寒地冻的,你的身子骨又没有复原……可再轻不起折腾了。”

    柳眉儿也在一旁帮腔:“顾姑娘,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你就不要客气了。”说完,竟然上了炕要给亲自给顾夕颜铺床。

    这也太客气了!

    顾夕颜打起精神来小心翼翼地应酬着。

    她笑盈盈拉了柳眉儿,执意不肯让她亲自去铺床,秋桂在一旁解了围,她去铺了炕。移了炕几,铺了两床垫褥,顾夕颜又客气了几句,选了靠近温度高一些的炕头,坐下来散了发头想让它早一干。

    秋桂回头放了帷帐,准备伏伺段缨络盥洗,被段缨络婉拒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特别是秋桂,多谢你了!”

    秋桂忙客气了一番。

    柳眉儿见段缨络的态度真诚,也没有再坚持,在那些婆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她陪着段缨络说了一会儿话,等那些婆子的东西收拾好后,她们也告辞回到了秋桂的屋里。

    秋桂屋里的炕烧得旺旺的。秋桂进屋伏伺柳眉儿脱了大麾,轻声地道:“姑娘,让婆子也给姑娘抬桶热水来清清吧!”

    柳眉儿眉头轻蹙:“不用!”

    秋桂低了头,将大麾挂在了衣架的搭脑上。

    柳眉儿叹了一口气,两人无语地上了炕,吹了灯。

    屋外的白雪透过玻璃窗映了进来,屋子里一片银光。

    半晌,柳眉儿轻声地道:“秋桂,我长得漂亮不漂亮?”

    秋桂知道这话里有话。故作轻松地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姑娘更漂亮的人呢!”

    柳眉儿轻叹了一声:“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可……他竟然说不舒服!”

    秋桂惊诧的坐了起来,喊了一声“姑娘”。

    良久,柳眉儿都没有出声。秋桂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柳眉儿哽咽道:“开始好好的,就象嬷嬷教的一样……我。他,他解我衣襟的时候,我好害怕,就,就推了他一下……他竟然就沉了脸,起身就要走……我,我,我只好不顾羞耻地去拉他的衣袖。谁知道他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我,我怕极了。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以前听说过他脾气不好,可没有想到这么不好。看见我流眼泪,他不仅没有……反而更不耐烦了,喊了人要送我回来……我想起了姨母的嘱咐,心里一慌,就跪在了那里……他带来的贴身小厮是四安,以前常常和哥哥在一起喝酒,我也见过一、两次。他也是认得我的。四安低低的说了两句,他,他竟然就那么当着四安说。说,他,他不喜欢……”声音里带几分羞惭,几分委屈,几分无奈,几分失措。

    秋桂吃惊道:“那。那姑娘岂不是……”

    柳眉儿泪流满面:“我。我没能待寝……而且,国公爷说。让那个段姑娘明天就送我回雍州……我见了姨母,可怎么办才好啊……她一心一意想亲上加亲,如果父亲知道了,一定会重重责罚我的!”

    秋桂自小陪着柳眉儿长大,自己家地姑娘性格软弱,,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如果不是这样,柳家五位小姐,说起来四小姐柳月儿和五小姐柳眉儿只相隔九个月,而且比柳眉儿还要漂亮几份,为什么会选柳眉儿而不是柳月儿,还不是因为她“乖”的原因。

    可这毕竟是涉及到柳家体面的事,她一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资格开口说话。

    秋桂只有保持着沉默。

    柳眉儿却担心不已:“秋桂,要不,要不明天你帮我去跟他求求情,让他再我,让我……”“待寝”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秋桂哭笑不得:“姑娘,我哪里在国公爷面前说得上话啊!”

    柳眉儿很慌张:“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秋桂只得安慰她:“姑娘,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依。这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柳眉儿张大了眼睛秋桂道:“姑娘正好可以回了老爷。这可不是小姐不愿意,而是人家国公爷不愿意。老爷还能怎样……”

    柳眉儿破泣为笑:“是啊,这又不是我不愿意……父亲到时候也没有话说了。”

    秋桂犹豫了一会,迟疑地道:“那个段姑娘是什么人啊!”

    柳眉儿一直担心的事有了交待,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声音柔婉地道:“我当时跪在内室,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把事情办砸了,哪里还注意其他的动静。后来人渐渐缓过了气来,也只听见外室脚步纷杂,还以为是爷发脾气,要把我给拖出去……”说到这里,她讪讪然地笑了笑,“后来听到他语气平和地和人在讲话,我这才觉得身上冷,哆哆嗦嗦地拢了拢衣襟,不一会儿,就听见爷叫我,我出去一看,就看见段姑娘正垂手立在爷身边,爷的脸色可难看了,我更加不敢问什么。爷指着段姑娘对我说把你的床让给她们,你明天就跟着段姑娘回雍州去,我一听,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开口,忙不迭地跟了段姑娘出来要领她回来,可段姑娘却说她还有一个朋友,姓顾,就是顾姑娘了……”

    柳眉儿和秋桂讲话地时候,顾夕颜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装睡。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她要抽丝剥茧地想个明白才行。

    段缨络虽然没有害她之心,但她也有自己的立场,说话会有所倚重,这也正是自己傻傻地到了洪台重要原因之一……事情后想起不对劲,已是骑虎难下了!

    看样子,人到了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啊!

    为什么交个朋友就这么难呢?

    顾夕颜心里暗暗感叹着!

    段缨络望着顾夕颜不规则轻轻蠕动的眼皮,不由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此刻不装睡,执意要问齐灏和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段缨络不由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想不到有一天。段缨络也会干出这种事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夕颜的吸呼慢慢变得平缓起来,院子里却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步履一致,起落坚定。

    段缨络自嘲地笑了笑,披衣起身开始穿戴。

    脚步在窗棂下徘徊着,却没有人来叩门。

    她轻叹一声,去开了门:“国公爷,我一路风雪兼程地赶来,实在是很累了,你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就成。我就不打扰您了!”

    穿着深蓝色素面圆襟长袍地齐灏衣肩上还有残留着亮花溶化后亮晶晶的水珠儿。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屋。站在门边轻声地道:“她,怎样了?”

    段缨络忍住心中的笑意,正色地道:“还能怎样,哭得唏哩哗啦,刚刚睡下!”

    齐灏黝黑地眸子在黑夜中闪烁着璀璨地光芒:“四平,你给段姑娘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眉清目秀的四平不敢抬头,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是”。

    段缨络披了件厚厚的粗布棉袄跟着四平出了院子。

    齐灏抖了抖衣襟,等身上的冷意散得差不多了才进了内室。

    内室的火炕上。顾夕颜规规矩矩地仰面躺着,颈下枕着个四方地长形枕头,被褥整整齐齐地拉到了脖子。通过被褥上地折子,可以看得出双手正交叉着放在胸前。

    齐灏上了炕,盘膝坐在顾夕颜的身边,细细地打量她。

    原本就不大的脸如今只怕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了,脸色苍白,颧骨微凸。眼眶微凹。尽管睡着了,眉头却蹙着。好象很不安似的,有着掩饰不住的郁色。

    齐灏心中一紧,轻轻地喊了一声“夕颜”。

    顾夕颜好象睡得很沉,动也没动一下,一头黑鸦鸦的青丝散在银红色的枕头上,印着没有颜色的脸庞,有一种疏离的美。

    不,不,不。他的夕颜是甜美的,是灵动的,是不羁的,不是这样的……齐灏如受了盅惑般,低低地轻呼了一声“夕颜”,捏了一缕黑发在手中。

    如绸般顺滑,如丝般柔韧。

    怎么有人的头发即柔软又刚韧呢?

    齐灏迷惑着,手不由抚上了顾夕颜的头。

    顾夕颜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立刻惊醒,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暗中如熠熠生辉的宝石。

    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发亮的眼睛,充满了生机……

    齐灏生嘴角不由翘了起来,眸子中闪烁着亲切地笑意:“吵醒你了吗?”

    顾夕颜有片刻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此刻的齐灏,亲切,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敦厚,与刚才在东屋里见到的冷漠、凛冽、端肃地形象截然不同。

    “是,齐懋生吗?”顾夕颜迟疑的口气中带着迷惑。

    齐灏笑着点了点头:“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顾夕颜在被子里掐了自己一下,这才有了真实感。

    齐灏又问了一句:“怎么瘦得这么厉害?”目光中,是浓浓的关怀。

    顾夕颜“啊”了一声,简直想要去捏捏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几个小时前他看她如陌生人般的态度还清晰地留在记忆里,一转眼,段缨络不见了,齐懋生盘膝坐在她的面前,风轻云淡地问自己“怎么这么瘦”……

    顾夕颜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她起身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嘲地调侃地道:“因为我是碗豆公主啊!”

    齐懋生鄂然:“什么,碗豆公主?”

    顾夕颜给他讲格林童话。

    齐懋生认真地听她讲着,好象她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音乐。

    任谁看见了齐懋生此刻的表情,都会觉得他对顾夕颜有着深深的爱慕之情。

    就是顾夕颜自己,也这么认为!



第九十六章 得尝所愿(一)
    “……国王就依此判断那个借宿的女孩是一个真正的公主!”顾夕颜自嘲着为故事结尾。

    人家是十二层垫下一颗豌豆都睡着不舒服,而她是一个馒头就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

    齐懋生痴痴地望着着顾夕颜,灼热的情绪在眸子里翻滚!

    如果不是喜欢,怎会流露出这样的目光。

    顾夕颜却觉得有点难堪。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太喜欢这个男子的原因,所以看一切都带上了一厢情愿的感觉呢?

    她侧过头去,避开齐懋生的目光,找了一个安全的话题:“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懋生极轻地“啊”了一声,听在顾夕颜的耳朵里,就成了一声叹息。

    是啊,来这时干什么呢?

    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自己去做决定。自己却象个小孩子似的坐在顾夕颜身边听她讲故事!

    齐懋生苦笑。

    让他在顾夕颜面前承认自己的思念,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顾夕颜看着齐懋生脸上闪过的不自在,联想到今天突然见到了那个柳眉儿,还有在啸傲斋里对自己的态度……

    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

    大冬天的,穿那么少,齐潇看到时并不吃惊……

    难道,是齐懋生的未婚妻,或是侍妾……

    顾夕颜觉得自己好象在迷雾中看到了一点点光亮,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所以才在外人的面前当做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苦涩的味道一下子冲进了喉咙里。

    她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好象这样就能把这苦涩藏在心里一样。

    良久,她才能摆出一幅对待朋友的客气态度,应酬似地问齐懋生:“我听说你在晋地被土匪打劫下落不明。现在看来,那些都是传言了!”

    齐懋生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顾夕颜继续纠结着“为什么来”这个问题,到时候怎么回答,他还真是很为难。现在顾夕颜主动转移了一个话题。他自然不会傻地再不回答,让顾夕颜的心思转到其他方面去,问出更多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来。更何况。这个话题也是他比较善长回答的话题。

    齐懋生笑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嘛!”

    顾夕颜心里还哽着柳眉儿地身份问题,有点心不在焉的,自然也不会去深究齐懋生的回答,她心神不宁地“哦”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齐懋生见顾夕颜好象心事重重地样子,想引她说话,遂笑道:“连你都会想到利用土匪把我给干掉,史吉平当然也会想到。”

    顾夕颜又“哦”了一声。敷衍道:“史吉平,什么人?”

    “熙照奉国将军、五军都督府总都督、兵部右侍郎。”

    顾夕颜一点也不想动脑筋去想这其中的乱七八糟,应付似的笑了笑。

    齐懋生言语一向很短,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齐潇,有时也抱怨他“惜字如金”,为人清冷,不好相处。

    看到顾夕颜的笑容,他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如果是别人,自然会去揣摩他的心思。可齐懋生一想到顾夕颜如果和别人一样去揣摩他的心思,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他就有点不舒服起来。

    “我对这种事不懂。”顾夕颜无所谓地道,准备结束谈话,大家各自去休息去。

    齐懋生听到这样直白地话,还真的怔了一下。

    也是,夕颜一样不管他是什么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也是自己和她在一起就感觉很自然、舒服的原因吗。

    齐懋生向顾夕颜解释道:“史吉平是太后的宠臣。也是太后在军中的最大支持者。他一向负责熙照的军事。正如你所说的,此次我私自出兵高昌。战事长达两年之久,而朝庭事先却一无所知,这等于是打了朝庭一个耳光。虽然事后大家多方协商,我愿意带百万金帛亲自去盛京朝见以示诚意,朝庭以不追究我的逾制行为以示恩宠,但这都是表面上地文章。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我回到燕地,就是放虎归山,所以朝庭一定会想办法防止我回燕地。晋地因在燕地对高昌一战中未能及时将战事传递给朝庭,定会受到朝庭的责问,为了负荆请罪,可能会配合朝庭在辖地围剿我。”

    “哦。”顾夕颜听得有点兴趣了。

    齐懋生见她有点兴趣,就更加详细地说:“二十年前,朝庭已借口梁国公的婚事公然插手梁地事务,破坏了明岛协议,他们如果再公开围剿我,也怕引五位国公同仇敌恺,特别是蜀地,那里是太初王朝地发启地,蜀国公府的沈家,又是太初王朝的信臣,他们拥有极具杀伤力的火枪营,朝庭对他们一向很忌惮。所以这次对我的处置只能是秘密的。我一路在晋地安排斥侯,就是为了防止朝庭借土匪地名义劫杀我……”

    “难怪燕军剿杀了十万土匪!”顾夕颜道,“那些人都是朝庭地官兵吧!”

    “嗯。”齐懋生点了点头,“不仅有朝庭的官兵,还晋地的防卫军。”

    说到这里,他轻扬下颌,带着点躇踌满志的味道:“说起来,我这次还要多谢史吉平。如果不是他坚持要杀了我,这次太后也不会下决心选在平江开战。朝庭不仅自损三千,还把晋地也拖下了水,给了我们挥军南下的借口。真是一箭三雕啊!”

    是啊,如果齐懋生不装失踪,燕军还拿什么借口出兵!凭什么占领了人家的平江郡?

    顾夕颜想到了在淞江看到的难民,不由轻声地道:“你,这主意也太,厉害了些。只是苦了那些平江郡的百姓。”

    齐懋生知道只要是女人都不会喜欢战,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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