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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凤栖冰语-焚歌-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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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莲娜,她千方百计生下的孽种,便是妄图有朝一日能母凭子贵,入我拓跋宗籍。真是痴心妄想!”
  阿彩脑袋嗡地一声响,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皇叔,你把我给说糊涂了,莲的母亲,嫁的是贺兰家的人,跟你们拓跋家又有何关系……”
  “嗤——莲娜处心积虑,化名为苏梅,藏身于歌舞坊中,想尽办法吸引皇兄的注意,偷得了皇家血脉……”
  阿彩被这番话震住了,全神贯注听下去……
  原来,当年道武帝拓跋珪很重视血统纯正,绝不会允许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孕育拓跋氏的鲜卑正统。那莲娜为躲过劫难,便去央求贺兰容颉,贺兰容颉帮其悄悄嫁给了贺兰氏偏房贺兰长贵,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生下了贺兰瑨。
  几年后,贺兰长贵无意中听见莲娜与阿昌伯的对话,得知贺兰瑨竟非自己所出,而是已登基明元帝拓跋嗣的血脉,当下震惊不已,既悲愤又暗暗窃喜。
  贺兰长贵是个蠢人,被堂兄贺兰太尉欺凌驱逐之时气不过吐露了真相,以为是护身王牌,却不料招来杀身之祸。
  贺兰氏拥戴的是颐王,自是容不得魏帝流落民间的血缘之子。
  贺兰太尉将孤儿寡母驱逐去了郊外听梅居,以便下手对付。再过几年,莲娜也悄声无息的死去。贺兰瑨堕马不死,成了活死人,方逃过了大难。
  而贺兰珏便是在太尉府私会贺兰婉甄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拓跋元邺和贺兰太尉的谈话,得知了所有真相。权衡下,为保兄长的性命,决定与贺兰婉甄分手,带着活死人哥哥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却不料还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便是公子珏惨死的真相。
  这迟来的真相听得阿彩冷汗涔涔……
  贺兰氏野心昭然,为夺取帝位,早在二十年前便给魏帝下咒,自然不会允许魏帝血脉存活于世。而贺兰氏似乎是一早知晓拓跋蕤麟并非魏帝亲子,不以为然,方从未对付过他。又哪里想到,魏帝拓跋嗣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放任亲子流落在外,却将皇位传给了养子。
  最无辜的,莫过于莲娜的一家子……
 
  『他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人』,这是莲瑨曾经在草原上对阿彩说过的话。现在她明白了,莲,他竟是痛恨这一层血缘关系的,因为这样的血缘,使他失去了母亲,继而是疼爱的弟弟。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满是积聚了多年,对父亲最深的怨恨……
  义父把自己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哥哥,果真是任性啊——
  哥哥却在坎斯科城外那般重创了莲……
  
  说到底,她和哥哥终是亏欠他们父子太多。只有活着走出这里,救醒义父,才有希望弥补这份遗憾。
  只有活着……
  她不能害怕,不能低头,即使眼前是头凶残无比的豹子,也不能后退一步。


  忡怔出神之际,凶残的豹子越来越逼近,双手一展,将她固在了门板上,笼进巨大的阴影里。
  藏在后背的手抠住门边,男人强大的压迫力使得她想夺门而逃,这个人,他杀人不眨眼,冰冷粗糙的手掌握上她的脖子,仿佛下一瞬便要将她撕成碎片。
  阿彩深吸一口气,放松了双臂,落下手肘,抬头迎向他狠戾的目光,淡定从容。
  颈脖子上的大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抬向他的眼前,“很好……你很够胆量,在我手里,光有胆量是不够的,我不管你是小混混还是千金公主,在这里,你只能安心做我的女人。”
  阿彩稳了稳气息,说道:“皇叔,我还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娶我?倘若只是要胁迫皇帝哥哥,父皇的性命在你的手中,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岂敢不从。即使我来了,也只是为了父皇而已,怎会甘心做你的女人。”
  “你不必知道!”
  他不会告诉她,教皇饱含深意的话教他起了疑心,着令人调查这位莫名冒出来的长公主,得知她竟然是火凤命数的女子。
  上古传言得凤翎者得上苍眷顾,权倾天下。这便是魏帝认其为义女,万千宠爱的缘故么?
  天下二字,令人血液沸腾。
  他拓跋元邺又岂能甘于人后!这个女子,他要定了!
  “你不必知道,你只需呆在本王的身边,为本王孕育子嗣,本王自会将解咒之法告诉你。”
  “皇叔,你言而无信!”
  “公主你是误会了,本王让信使带给公主的话是,公主想要的东西,得自己亲自来拿,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得到。”
  “你卑鄙!”阿彩气得哆嗦,这等小人是拿话下套子。
  “我从来都不是君子,尤其是夜晚。”拓跋元邺说着手指用力捏紧她的下颌,头便要覆上去。
  阿彩早有准备,左手挣脱他的钳制,右掌推其肩胛,抬膝踢他下身,利落跳开,“想要碰我,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弦月亦悄悄钻入了云层。
  绝望的颜色覆住了天,也覆住了地,像无边无际的黑洞,仿佛要吞噬世间万物, 
  前院主房中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公主陪嫁侍女仆从全部被扣在了后院,不得行动,其余人等更是闭户关门、充耳不闻。
  打斗激起了男人的兽性,拳脚相向渐至贴身搏击,征服一个强韧女人的过程带给他无比的兴奋。直至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那种无以伦比的兴奋感达到了巅峰。
  他像一头获胜的野豹,兴奋舔舐着爪下的猎物。猎物尽管被压制了手足,却不妨碍她用冷厉的目光将跨坐在身上的男人分尸。
  该死,紧贴的身体让阿彩感觉到他下身明显的变化。
  那一鼎下了药就酒怎么废不了这个禽兽?
  “你输了。”低沉的声音来到耳边,灼热如火的呼吸喷洒在颈项,嘴唇也贴了上来,她一扭头,他咬上了纤细的锁骨。
  银光一闪,下一瞬是男人的暴喝,抬手一拍!“铛”一声,轻薄尖利的匕首飞插到门板上。男人的侧脸划开一道口子,鲜血迅速沁了出来,滑落面颊,硬朗的面容顿时变得无比狰狞。
  他怒喝一声,左手拧紧了她的双腕,右手高高扬起。阿彩瞪着他,等那一巴掌扇下来。
  大手一挥,没有落到她的脸上,而是攥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扯。
  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用撕下的布条将她的手腕缚在头顶。随而扯落仅余蔽体的里裳……
  美丽细致的胴体落在眼底,男人呼吸一窒,喉间干涩。那双粗粝的手掌抚过她的身体,手过之处肌肤不由自主地瑟缩、战栗……
  “禽兽!”她从齿缝吐出这两个字后,再不发一言。
  他素来厌恶女人在床上像一具死尸,她想要令他扫兴,他偏不如她的愿!
  肌肉贲张的臂膀握住她过分纤细的身子,强壮高大的男人覆了上来,毫不怜惜地冲进她的体内,略微忡怔后,暴怒袭上眉眼,瞳孔中仿有烈焰光芒,愈加用力在她的体内凶猛冲撞,极尽蹂躏癫狂到极致……
  体内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楚,痛得全身毛孔收缩,她权当自己死了,空洞的眼睛望住屋顶,望住烛光残影,光影在天花板上猛烈地摇撼,仿佛狰狞的鬼魅张开双手,掐死了咽喉。
  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吞噬那一瞬,仿佛有一晃而过的润玉流光映入眼底。
  那是,她要的东西……


95。付出的代价【VIP】

    侍女梓萍一夜未睡,昨夜里颐王忽然禁了他们几个公主随侍的行动,她便意识到会有事情发生。
  天方蒙蒙亮,门外看守的侍卫蓦地推开门将她带了出去,来到公主独居的院落。未作多想,推门进去,刚踏入起居室,顿时就惊呆了……
  房间仿佛被拆卸暴虐,从起居到偏厅,一片狼藉。
  她急急冲入卧室,眼前的景象教她这见惯大风浪的女子也禁不住心脏停摆,呼吸一窒。
  地面,破碎凌乱的衣裳上躺着被缚住手足的女子,裸露的身体上随意搭了席长袍,袍下露出白皙的肩脖手足,瘀痕累累……
  更教梓萍倒抽冷气的是,她身下沁出的斑斑血迹,见者触目惊心。
  暴力侵犯!那个禽兽,怎么下得了手!“公主——”梓萍忍不住泪水涌上眼眶。
  梓萍上前解开她手足的束缚,轻轻的触碰也使得阿彩的身体无意识地战栗。
  阿彩早已苏醒,只是仿佛魂魄抽离,脑袋一片空白。当梓萍将她抱到怀中,梓萍的抽泣声传入耳中,她方越来越清醒……
  睁开眼睛,淡淡扫了一眼自己的狼藉,试图坐起身来。稍动一下便抽了一口气,将眉头紧紧蹙起。
  “梓萍,我没法起身,你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梓萍怔了怔,惊异于公主的冷静淡然,稍怔了片刻方应诺去准备热水。
  梓萍抱起阿彩去浴室的时候,阿彩凑近她的耳边说道:“忘掉你看见的,不准回报京城,不准告诉皇帝哥哥,明白了么?”
  “公主——”梓萍抱住阿彩的手臂不由自主收紧,这番凌辱之仇,她不报么?
  “答应我!”声音果断坚持,这个仇不会不报。但是,还不是时候。
  梓萍不情不愿地回答:“是,公主。”
 
  浴间烟雾氤氲,热水覆上肌肤,疼痛更为清晰放大,身下又沁出丝丝鲜血。她如同麻木,吩咐梓萍用力擦拭,仿佛要搓下自己这层皮囊似的。
  换了四道水,才许梓萍将她抱出浴池……
  阿彩躺在小榻上,由梓萍将身上的瘀伤抹了药膏,又吩咐她取来自己的饰物匣子,从夹层取出一包粉末,倒入茶盏中,晃匀了。
  “公主殿下,不可——” 梓萍知道那是什么,急急劝阻。
  阿彩忡怔望住杯盏,半晌,咬了咬嘴唇,眼一闭,关住几欲倾闸的泪水,仰头一饮而尽。
  她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别无他法,已经不能回头了……
  梓萍将阿彩抱回卧室的时候,房中已是焕然了新,恢复了原貌,有大夫在偏厅候着。
  阿彩轰了人家走。可没多了会,药还是煎好送了过来。
  就放着,她看也不看了眼。
 
  “梓萍,有办法送信出城么?”阿彩明显感觉王府中戒备森严了许多。然昨夜,晕厥前那一刻,她分明是看见了拓跋元邺颈中悬挂的玉饰,与义父的玉枕如出一辙的色泽。
  下咒与解咒对应之物,莫不就是这玉饰……
  梓萍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时,面色凝重,说道:“昨夜我们几个突然被关守起来,今儿只有我可以自由活动,其他人不知被关去了何处。且早上不见送菜进府的暗人,估计是被发觉了。如此说来,说不定城外接应的信使也出事了。”
  阿彩顿了顿,说道:“拓跋元邺戒心极强,心狠手辣,明斗完全没有胜算,你们留在我身边只会枉送性命,离开吧,离开凤城,最好今夜就走。”
  “殿下,万万不可,岂能将您独自……”
  “我一个人好行事,拓跋元邺暂时还不会杀我。你们若不走,迟早也是要成刀下亡魂,何苦。”
  梓萍没有吱声,默然思索着是否要遵从。
  
  阿彩在榻上躺了一整日,夜里,梓萍留在外间看顾,刚铺好褥子,拓跋元邺进来了,挥手让她退下,梓萍双手攥得紧紧的,说道:“颐王殿下,公主殿下身子不适,需要奴婢服侍左右。”
  拓跋元邺寒声说道:“本王今夜想亲自照料王妃,不可以么?退下!”
  “是。”梓萍无奈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拓跋元邺大踏步进了卧室里屋。
  料想床榻上的女人或许会害怕,会暴怒,会不发一言别过头不看他。可是她每回言行举止都出乎他意料之外,她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走进来,清澈的眼瞳依旧清澈,不起一丝波澜,即使长久的对视也没有半点瑟缩。
  “本宫身体不适,就不起来给皇叔见礼了。”
  她的冷静和冷淡倒是教拓跋元邺感到无所适从和恼怒。他真想掀开寝被,看看她是否还能保持淡然,看看她是否会因此发抖。
  昨夜,他将寝被下那具纤弱的身子蹂躏得惨不忍睹。狠狠发泄了愤恨,他向来不会怜香惜玉。所作所为也从不后悔。清晨,他没有一丝犹豫,丢下昏死过去的女人转身离开。
  岂知一整日心神恍惚不宁,脑海中不时浮现着那具仿如破布娃娃似的身体,身下鲜血淋漓。刺痛了他的双目……
  他不知不觉走进她的房中,大概只是想看那只被他削去爪子的野猫无法张牙舞爪的窘态。绝对不是因为担心……
  可她给他的平静目光令他无所适从,又令心中恼怒顿生。瞥了眼桌案上放凉的汤药,蓦然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拿起汤药就灌入她口中。食指按住她颈脖上的穴道,使得阿彩不得不囫囵咽下了一整碗汤药。连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拓跋元邺丢了药碗,一把抱起女人挪到床榻里方。自己快速脱了外袍,躺在了她的身侧。弹熄烛火,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每天俱是如此,先是灌她汤药,再是躺在她的身边入睡,却不再碰过她。
  阿彩非常讶异,她认定拓跋元邺必定又是在打别的什么鬼主意,绝对不能失去警觉。
  汤药从无间断,半个月下来,阿彩的身体也慢慢复原了。
  且那汤药似乎是被动了手脚,她浑身提不起劲,连耍一套招式都会喘气连连。如同那年被教皇施了血咒一般无异。
  梓萍没有听从她的命令,安排其他人离开王府后,愣是留了下来。
  他们却完全与京城断了联系。拓跋元邺只允许她们主仆在王府内活动,在阿彩的强烈要求下,允许她登上凤阙高台一解思乡之情。
  却只准她一个人上去……
  高台有数千级环形阶梯,若是从前爬上这千级台阶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阿彩虚弱得犹如扶风杨柳,拓跋元邺此言无非是刁难于她。

  可这倔强的女人愣是十步一歇,每天花上数个时辰慢慢爬了上去。
  至此便成了凤城一景。
  黄昏时分,夕阳余晖落在阙台上,仿佛镀了万道金光瑞彩,绚丽光芒中那一抹身影成了凤城独特的风景,女子衣袂蹁跹,凭栏独立,吹起竹管音律。身侧祥云缭绕,百鸟环舞,她,像是天宫里落入凡尘的仙子。教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
  阿彩登上凤阙高台,却哪有什么心思看风景,思故乡。她召唤百鸟,寻的是它……
  当一道蓝色眩光出现在视线中,她情不自禁喜极而泣……
  “小蓝……小蓝……”她朝它伸出双手。
  蓝尾雀啾啾鸣叫,落到阿彩的肩头。
  『闺女,叫我来做什么?我们家那几个小东西被小金带坏了,成天在窝里打架,跟你这小样小时候一个德行,就没让我消停半会儿的。』
  阿彩乐呵呵笑了,听着小蓝絮絮叨叨讲它的烦心事。果然年纪大了就是唠叨。
  小蓝这老鸟就是当娘的劳碌命,从前为大金小金操心,如今在赛里木卓尔圣湖边的大山里安了家,生了五只小小蓝,更是忙活得没个消停,大金小金非但帮不上忙,还给它捣乱。
  小蓝告状诉苦喋喋不休啰嗦了许久,觉得阿彩神色似乎有些异样,收敛了玩笑,停到她的肩膀上,挨着她脸颊蹭了蹭。
  『阿财,你找我是否有要紧事?』
  阿彩抚着它软滑的翎毛,说道:“小蓝,如今我只能靠你帮我……我知道你忙,可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小蓝继续蹭蹭,『咱们谁跟谁,客套话少来……』
  阿彩从怀中摸出一张布帛,她这些日子居高临下,将颐王军在凤城内外分布的据点看了个清清楚楚,且细细绘制在绢布上,她小心将绢布捆在小蓝的腿上,“小蓝,这个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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