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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4-05-23正文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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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旁婉格格笑了两声,娇躯一扭,歪进他的怀里:“你瞧瞧你,喝了这么多的酒,醉得好厉害呢。”虽如此说着,一只手却朝他胯…下摸去,隔着裤头,那物果然坚…挺异常,正涨得厉害。

    “唔……”在她一番揉弄下,卫连舒服得闭上眼睛,脸庞愈发红了,直欲滴下血来。

    偏偏薛旁婉又含笑地松开了手,卫连顿时痛楚地睁开眸子,全身上下连带血液都好比在油锅里滚滚蒸腾,灼着寸寸骨髓,再不发泄而出,整个人就真要被焚烧殆尽了!

    他迷蒙混沌的眼中全是不可控制的情…欲,看着面前那半启半阖的唇瓣,殷红艳丽的颜色,活像一把火,烧毁了他所有的神智,饥渴若狂地吻了上去。

    薛旁婉想躲,却根本抵制不住他的热情,轻薄的衣衫簌簌委地,她被卫连抱到内室的床榻上,衾枕掀翻乱,*残红落,*遍体尽颠狂……

    睡得迷迷糊糊的卫连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随即整个人被对方拎起来,脸巴子上受到狠狠一记重拳,痛得他歪倒在床沿边,鼻子都冒出血。

    “大哥,你别这样,快点住手!” 薛旁婉在旁尖叫。

    卫连觉得奇怪,薛旁婉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响起她的声音了。他下意识用手拭掉口角处的血,脸皮跟要裂开似的生生作痛,他抬起头,入目是薛子睿那张怒不可遏的脸孔,疑惑地问:“怎么了?”

    薛子睿更是火冒三丈:“卫连,你这个畜生!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卫连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浑身一丝不…挂,更要紧的是薛旁婉也是浑身光溜溜的,正用毯子遮着大好春光。

    卫连顿时如遭五雷轰顶,算是彻底清醒了。

    “哼。”因妹妹在此,薛子睿站在帘外背对着身,怒气冲冲道,“你小子穿上衣服,立马给我出来。”

    薛子睿离开后,卫连跟丢了魂一样呆呆不动,许久,涣散的瞳孔才终于恢复些焦距,起身匆匆穿上衣物。

    薛旁婉瞅他一言不发,完全不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反应,忍不住问:“怎么办?”

    卫连走了两步停下,转过头:“薛旁婉,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不是?”

    薛旁婉脸上已无楚楚可人的表情,得意而笑:“是又怎样?卫连,你玷污我清白之身,又被我哥哥抓个正着,你看你这回还赖得了吗?我告诉你,这次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你不是想要那个小贱人吗,好啊,你就纳她过门,反正她这一辈子都得被我踩在脚底下!”

    卫连俊美的脸容上被扭曲的阴影覆盖,攥紧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扭身一抬腿,将旁边的长桌踢翻,上面的菜肴酒盘噼里哐啷落在地上,皆被摔得粉碎。

☆、第52章 唯有

    卫连跟薛旁婉的婚事很快就订下来,是在一个月后的仲夏里;时间之急;免不了让人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卫连生性风流;将薛家千金迷得晕头转向;私下便已订了终生;有的说是卫连与薛旁婉两情相悦,但薛旁婉却被许配给了韩府的七公子,怎料那七公子体弱多病;结果没撑到成亲之日就去了;这才让痴痴苦等的卫连守得云开见月明;更有甚者,说卫连是卫家独子,可惜喜好男风;以致二十好几还未婚娶,这使得卫千户忍无可忍,最后硬是逼着他与守备府的薛千金订了亲。且不论众说纷纭,总之卫薛两府的这桩婚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慕勉初听到这个消息,的确有些惊愕,倒不是因为卫连要娶的人是薛旁婉,相反她早就清楚这俩人纠葛不清的关系,而是卫家这种急着操办亲事的态度,总叫人觉得有点蹊跷,同时喜讯传出后,卫连再没有到慕府拜访过,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是她该去思付的事了。

    很快,又到了幽州一年一度的曲灯节,挂花灯放花灯,祈福求愿,携亲游逛,年轻男女私下幽见,自是热闹无比。

    “勉儿,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临出门前,沈兮蓝略显惋惜地道。

    慕勉尽量不去瞧她身旁人:“不了,街上人又多又挤,爹爹又去了任大人家做客,我留下来陪娘。”

    沈兮蓝不再多说,笑盈盈地挽着慕沚的手臂,启唇讲:“早就听说曲灯节是你们幽州特有的节日,沚,这还是咱们成亲以来,头一回一起去放河灯呢。”

    慕沚却盯着慕勉的袖口有些出神——明明夏方初,她却仿佛很冷一般,一双小手始终缩在袖子里,不肯伸出来,无端端地令人心疼。

    或许心底某个地方,也是希望她不要跟去的,他淡淡垂睫:“走吧。”

    沈兮蓝一手挽着他,一手提着荷花灯,在郦茹临安的跟随下离去,在他们转身之际,慕勉也转身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行去。难得节日,她给秋渡李顺儿他们放了假,只要赶在戌时末前回来就成,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慕勉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后又来到琼瑶居,陪慕夫人吃茶聊了一阵天,慕夫人素来睡的早,不到戌时便歇下了。当剩下一个人,慕勉去厨房拿了一壶小酒,又提一盏琉璃灯,独自坐在花苑的凉亭里喝着,夜晚的凉风挟着芙蕖幽香的气息,撩起青丝涟涟,拂开她眉眼间的轻怅,那股寂寞之美,更被散发到了极致。

    蓦然间,面前出现一张恐怖狰狞的鬼脸。

    慕勉无奈一叹:“唐重玉,你换个新鲜点的好不好?已经不好玩了。”

    唐重玉笑嘻嘻地摘下面具:“行啊,吓唬几下胆子就变大了。”

    慕勉疑惑地问:“你不是跟我哥哥他们一道出门了吗?”

    唐重玉坐到对面,两手托腮咯咯笑道:“人家夫妻俩的,我倘若真的跟去岂不是讨人嫌?”

    慕勉不吭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唐重玉拧眉:“我说你才奇怪,今儿个这么热闹的节日,你为何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慕勉摩挲着手中凉滑的杯沿,笑了笑:“有什么可去的,人家都去祈愿……我又没有愿望。”

    唐重玉笑着调侃:“你当你是神仙,把自己说的无情无欲的,果真这样,还不如出家当尼姑去呢。”

    慕勉饮酒上脸,不一会儿脸蛋就红彤如霞,闻言畅笑两声:“好啊好啊。”

    唐重玉发现她不像平日的说笑玩闹,倒真是一副心如死水的模样,惊慌起来:“喂,我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你要是真的当了尼姑,你哥哥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

    慕勉手指微抖,想到喧声鼎沸的人群,想到光彩缤纷的河岸,想到被花灯映成火一样艳红的河水,想到他们形影相随的样子,被风儿拂过的眼角泛起濡湿的温热,执杯,仰首而尽。

    唐重玉控制不住好奇,摆出跟她将心比心的样子:“老实说,你心里真的就一点愿望也没有?”

    慕勉垂下眼帘,浸染在夜的暗色里,那睫底下却是漾动滢光,带着苍白的冷与痛,似雪,差一步就化水悬落:“我的愿望,永远也实现不了。”

    像被她话中那一股难以形容的悲伤所感染,唐重玉盯着她沉默一阵儿,尔后才叹:“你与我认识的女子们果然不一样,别人到了你这般岁数,都早早就结婚生子了,其实我本是瞧着那位卫公子不错,对你也算真情一片,可惜居然也订了亲,依我瞧,这里面倒像大有文章。”

    慕勉扑哧一笑:“四公子,你以为你是衙门办案的不成?人家的家事你也要八卦几遍。说起来,你在家我住的也够久了吧,怎么还不走?”

    唐重玉闻言,故意板起脸:“你哥哥都没有轰我走呢,再说了,我留在幽州也是有正经事要做。”

    “正经事?出去喝花酒吗?”慕勉眯眼狡黠一笑,“想你唐大公子有家不归,该不会是在害怕见什么人吧?”

    唐重玉居然不答,笑呵呵地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去。

    慕勉也没嫌他,再加酒醉烧头,二人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聊着,唐重玉先是跟她谈天说地,到后来又提起他的六妹,从给她换尿布到最后见她蹒跚学步滔滔讲个不停,那份作为兄长的宠溺之情当真无以言表。

    “喂、喂……”最后唐重玉还没讲完,慕勉已经趴在石桌上昏昏不醒,他唤了好几遍也没唤醒,这才恍然醒悟,“死丫头,原来酒量这么差。”

    他正值头痛,却听慕沚的声音跟幽魂似的从拱门处传来:“勉儿怎么了?”

    唐重玉冷不丁吓了一跳,回过头时,慕沚已快如旋风般与他擦身而过,半弯□,将伏倒的慕勉轻轻揽进怀里,看着桌上的酒杯酒壶,秀致的眉骨倏一耸蹙。

    唐重玉唯恐他误会,赶紧出声解释:“你、你们回来啦?哎呀,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早知道她酒量这么差,我就不让她喝了。”

    看着她醉得昏昏沉沉的样子,慕沚心底一疼,轻声唤着:“勉儿……”被灯光映着,她毫无反应,一张小脸像是洁白的雪花上撒了浓浓的胭脂,娇艳绝伦,流转着霞光,似飘舞在烟雨里的桃花瓣,有种亦幻亦真的美丽。

    “勉儿怎么了,竟然喝得这样醉。”与他一同回来的沈兮蓝见状讶然,忙吩咐郦茹,“再去唤几个丫头来,扶小姐回房。”

    “不用了,我送勉儿回去。”慕沚说完抱起慕勉,仿佛付出了一生的柔情,动作简直轻得不可思议,生怕碰碎了一般,那样温柔珍惜的眼神与举止,连唐重玉都看得怔在原地。

    他一路抱着慕勉回脉香居,迎着月光,目光始终凝睇在她脸上,舍不得移开半分,像是个爱到病态的丈夫,贪恋着妻子的每分神色。

    回到寝室,慕沚把她放至床上,为她脱掉鞋袜,为她盖上薄毯,当再抬头,发现她一对黑漆漆的睫毛宛如小扇子般整齐地刷下来,有晶莹的泪痕正无声无息地流淌而出。

    她眉心尖尖颦动,口中发出碎絮的呓语。

    慕沚心疼地用拇指拭去她的泪痕,但那泪总也流个不停,宛如蒸腾的沸水,从指尖直直烫到他的心底深处。

    “勉儿、勉儿……”他最终将她唤醒,眉宇泛起薄雾似的怜柔,“做噩梦了吗?”

    慕勉睁开眼,直直盯着面前那张冰雪绝致的脸庞,眼神带着不知何处的迷惘彷徨。

    慕沚握着她的手哄道:“别怕,哥哥在这儿呢。”忍不住又问,“是不是不舒服?我让人准备解酒汤好不好?”

    看清楚是他,慕勉忽然用力阖上目,伴随着颤栗不止的身体,眼眶里的泪水流得更厉害,却压抑着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宛如承受着惨烈毒药,兀自伤着五脏六腑。

    慕沚低下头,知道自己此刻什么也做不了,什么话都不能脱口,修长的十指泛出苍白,只在无力地颤抖。

    “哥哥……其实今天,我对着老天许了一个愿望。”

    慕沚神经一紧,恰好她侧过脸来,灯影之间,是一种恍惚的微笑,凄美得像是山上的白色山茶花,被风吹得凄凄凉凉地碎散一地——

    “我向老天爷祈求,下一世,我们不再是兄妹。”

    再也不做兄妹,再也不做兄妹……

    她缓缓吐字,流着泪微笑,自小到大,她都是留给他最好的笑,也是这样的笑,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只要不是她,哪怕一个时辰,一天,一年,一辈子,他的身体都将永远处于空荡,那颗残缺的心将始终成疾,只要不是她,他的痛苦将追至一生。

    慕沚情不自禁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彼此,没有任何言语,像两只可怜而迷失的兽,在暴雨里相依相存,共同发抖。

    这一世,他们生错了身份,爱而不能,那么下一世,他们就生做两个不同的普通人,人海茫茫中相遇,不管贫穷贵贱,他都爱她,他都娶她,抚育儿女,白发厮守,无论哪里,他都随她而去。

    这世,唯有一个愿望,唯有这一个愿望可许。

    当慕勉终于哭着睡着,慕沚俯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心,勉儿,在这一刻,做个好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塨冉 2014…04…06 00:49:03 霸王票

    非常感谢!!!

    下章开始进入转折点。

☆、第53章 阴针

    天气入夏;慕沚为慕勉订做的那款“朱颜笑”已经用完,慕勉带着秋渡前去大明香;又订制了一款新的胭脂香粉;还挑选了两盒喜欢的口脂,一瓶花露,临出铺子,迎面走来一位年轻女子;细眉朱唇;桃腮杏脸,穿着一件软纱鹅黄长裙,她搀扶着身旁老妇有说有笑地进来,当看到慕勉;笑容蓦然僵在脸上。

    是郑素灀。

    慕勉也大出意外;多年不见,觉得她与以前相比,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杏脸圆润,身材也略微丰腴了些,头梳盘桓髻,代表已为人妇。

    慕勉吃惊之余,迅速恢复平静,反观郑素灀看着她,活像遇见妖狐鬼魅一般,脸色一下子苍白若纸,神情极不自在。

    “灀儿,怎么啦?”旁边的老妇问。

    郑素灀回过神,佯作无事地笑道:“没什么……娘,咱们走吧。”经过慕勉身旁,她垂眸不语,慕勉亦一言不发,形同陌路。

    比及慕府,慕勉下了马车,几步后,眼尾余光往一棵大树后扫去,停下来:“秋渡,你先回去。”

    秋渡以为她落了东西:“小姐,怎么了?”

    慕勉摇头:“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回去。”

    秋渡不敢细问,先行离开。慕勉朝那棵大树的方向走去,对方本正痴痴望着她的背影,却不料她转身走来,一时手足无措。

    “站在这里做什么?”慕勉见他只身一人,连个随从也没带。

    卫连把头低下来,模样颇为失魂落魄。

    慕勉突然有些不忍,放缓声调:“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吧。”

    她鲜少这样平心静气地跟他讲话,换做以前,他定会受宠若惊,然而现在他只是攥着两手,嗓音低到几不可闻:“不了……我这就走……”

    慕勉闻言,也感无话可说,倒是他,一会儿又磕磕巴巴地开口:“我来,就是想再看看你……”说着抬头,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神情伤感而落寞,仿佛怕永远也见不着她似的。

    “小勉,我……”喉咙蕴着千言万语,可惜总难言诉,他眼眶微微发红,最后发出的声音,像飘零的树叶飞了又碎了,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我娶她,只是迫不得已,在我心里,一心想要娶的人其实是……小勉,我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背叛过你。”

    曾经的他,年少轻狂,纨绔不羁,绝不会一心拴在一个女人身上。

    时隔今日,说出的那两个字,已经太过太过沉重,绝非她能承受。

    慕勉眼中的惊震一闪而逝,垂睫掩住:“无论怎样,你既与她订了亲,日后,她便是你的妻子,你,好好待她吧。”

    卫连凄悲地笑了笑。是啊,除了这个回答,他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今日来,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心死。

    “小勉,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他问。

    近乎祈求的语气,使慕勉不得不问:“什么?”

    卫连呼吸有片刻停滞,好像时间也在那一刻凝滞了:“我成亲那日,你不要来。”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她,怕自己会在她面前笑不出来,他不想在她的注视下,去迎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他不想在她面前这样难堪。

    慕勉看着他出了一阵子神,眸底隐约蒙上更为复杂的情绪,仿佛是明悟,又仿佛是曾经深有体会的痛。她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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