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飘零 完(双性人+生子+np)-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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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了什么？”温颖琪忽然转过头来问我。　
“呃，没，跟平时差不多。”我支支吾吾地说。总不能告诉他，今天我一整天都没出去过，就在家里面思索着逃跑的计划吧？！　
“好几天不见，我很想你……”　
我还来不及起鸡皮疙瘩，他就封住了我的嘴。我急忙想要推开他，可是他死死地扣着我的头不让我退开。他的吻暴烈而又狂野，让我想起了以前。我竟然软下了身子。　
不久后，温颖琪终于放开了我，面带些许得意的微笑。我从来不知道他孩子气的一面还有在外人面前表露的时候，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涌上心头──他真的是爱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在他认为还是小孩子的洛澄面前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我知道，这些我全都知道，可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要我怎么能够原谅他。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更不敢看洛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突然站了起来，把宝宝抱起来往外走去。　
他们都没有拦住我，我一个人径直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们三人是不是逗收到了什么关于我要逃跑的风声，我走出去的时候，纪远航和温颖琛刚好走进房子里面。今天三人都到齐了。　
温颖琛一见到我，就想上前来揍我，被纪远航拉住了。他们互相使了好几个眼色，最终温颖琛怒气冲冲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零。”纪远航走上前来，“来让我抱抱宝宝吧。”　
他们两个都想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哪个的，可惜都很没种地不敢去验DNA，平时偶尔来看看宝宝，都是一副我就是父亲的模样，真是可笑。　
我避开了纪远航的手，在离他们很远的沙发一角坐了下来。宝宝已经醒了，我拿了奶嘴给他含上。　
纪远航又问了我一些平时的生活上的事情，诸如住得怎样之类的，我懒得理他，只逗着宝宝玩。他见我没响应，也不恼，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时不时伸出手来捏捏宝宝的脸。　
他就是这么个人，表面上一副和善可欺的样子，实际上呢，他就像一只吸血鬼，只要你不小心划破了皮肤流了一点点血，他漾着笑脸徇着血腥味粘上来之后，就能把你身上的血给全部吸干。相比之下，温颖琛的直来直往虽然粗暴，但是还更叫人痛快一些。　
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他也就讪讪地收了手，但脸上仍是那副笑脸，叫我恨不得一拳打碎他那虚伪的面具。　
魔鬼总是喜欢伪装自己，我想。　
过了没多久，温颖琪和洛澄就下了楼。洛澄跟我打了个招呼说要走了，眼神闪烁，似乎在为刚才的事尴尬着。我也没敢正眼看他，胡乱跟他说了再见。　
然后，他们三个环绕着我坐在客厅里面，我终于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15　

他们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四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我自顾自地逗宝宝玩，他们三个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这么坐着。　
最后还是宝宝先开了口，他忽然张开嘴大声哭。我连忙站了起来，抱着他四处走动，也没心思理他们三个是发神经还是怎么的了。　
纪远航忽然说：“叫保姆过来抱他，我们有话跟你说。”　
果然，他们三个是早就说好了的，怪不得三个一起来了。　
“不必了，我没什么话跟你们说。”我冷冷地说。　
“妈的，这家伙……”温颖琛暴起，被纪远航拉住了手，“你还拉着我？再不教训一下他，他就要爬到我们头上来了！这种不识好歹的……”　
“够了！”纪远航低声喊，“是我们亏欠他的，他的做法无可厚非！你还是坐下吧，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由始至终，温颖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悠闲地坐在沙发里面，眼神须臾不离我身。　
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却笑了出来。　
“你们的提议……我是不赞成的。”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　
我从没有跟他提议过什么，这话自然就是对纪远航他们说的了。　
“为什么，这个提议你可是获益最大的那个。”纪远航说。　
温颖琪摇了摇头，说：“那只是你的想当然。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为什么还要跟你共享我的爱人？”　
我气得快要爆炸了，原来他们要跟我说的事，敢情就是要把我当作美味的肥肉一样分割！要不是我还抱着宝宝，我就要马上冲过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光子！简直就是一群没人性的强盗！　
“别傻了，”纪远航笑了出来，“你家的两个老人逼着你结婚，逼着你跟我们纪氏合作，逼着你干这个事干那个事，你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你以为单凭你的力量，能做什么事？今天我没有强行把零带走，就是看在我们还有合作的价值……”　
温颖琪很快打断了他咄咄逼人的话：“那么，你带他走试试。”　
一句话把纪远航顶得说不出话来。要说是傀儡，他们这些企业二代继承人，哪个不是长辈们手中的傀儡？比较起来，温颖琪的冷血无情已经让温家长辈逐渐放权，而纪远航却还是个初生牛犊而已。　
温颖琪低低地笑出声：“如果我没有那个能力，你也不会要跟我合作了吧，又何必装腔作势呢？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温颖琛想开口，又被纪远航阻止了。　
纪远航说：“好，你先说说你的条件。”　
“呵呵，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不希望看到零受伤，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也好。你们也不是不爱护他的，希望你们也能稍微用脑子为他着想一下，不要一冲动就像个白痴一样举起你们那愚蠢的生殖器。”　
“你他妈的是不是性无能！”温颖琛跳了起来，不顾纪远航的阻止说：“我早就怀疑你了，老三，跟他一起5年这么久，居然连碰都没碰过他一下。我看你十成是有性功能障碍！”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出去玩的时候记得要做好预防措施，不要带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回来。今天我念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姑且放过你，否则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温颖琛被气得七窍生烟，洗礼哗啦一连串粗话暴了出来。温颖琪根本不理睬他。　
纪远航说：“你的意思是，要保持现在的局面？”　
“你听不懂人话？抱歉，我不会说狗话。”　
“……好，很好，既然是这样，希望你以后也能管好你自己。”他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强迫性地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今天是协议定下的第一天，我今晚上就住在这里了。”　
我想抬起脚来踹他，结果刚好踹中了想效仿纪远航的温颖琛，他被我踢中膝盖，却没有说什么狠话，只是捂着膝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不敢再上前来做什么了。他好象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不敢再做些什么了。　
我把宝宝放在沙发上，抽了纸巾拼命擦嘴巴。真是恶心的触感……　
当晚三人果然都住下了。这里虽然是温宅，可是平常是没有温家人住在这里的，当然除了我。温颖琪住在离他办公的地方很近的一套公寓里，温颖琛住所不定，温家其它人遍布海内外各地，只有过年过节才有可能回来这所宅子里面聚上一聚。今天突然有三个人，两个主人一个客人住进来，佣人们都有点紧张，可是平日里在我面前养成的懒散习性却让他们频频闹笑话。　
“看来我应该好好教一下他们，谁是这里的主人。”温颖琪说。　
我不是柔弱任人欺负的落难公主，不需要你来帮我教训坏人。我站了起来，抱着宝宝上楼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住在这所宅子里。无关其它，他们只是想要互相监督对方，看看对方有没有做出违反守则的事情来。我仍旧天天抱着宝宝外出，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态度都也让大家都相安无事。　
他们给宝宝起了名字，一人一个，僵持不下地坚持要用自己起的名字，谁也不退让，简直就像三个小孩在玩过家家一样的幼稚。最后，他们让我来选择。　
“就叫宝宝吧。”我凉凉地说。　
于是他们再次集体无视我，继续他们的起名之争。　
战争还在继续着，我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张洛澄偷偷塞给我的火车票。　

16　

那天我跟平常一样抱着宝宝出去逛。　
他们还赖着不走，我没有办法，只好把宝宝带上，否则平日外出一直都带着宝宝的我如果单独外出，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况且，我越来越放不下宝宝了。　
任性一次吧……我告诉自己……　
他们是彻底放松了对我的监视，而且我天天外出已经成了习惯，他们也就没有任何怀疑。于是我顺顺利利地出了门。　
我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由于我对这里的路已经是十分熟悉了，所以我迅速走到马路边随便上了一辆公车。本来做的士会更快，但是这边人少，的士也少，为了节省时间和隐藏路线，我先上了一辆去火车站附近的车，然后再转到火车站去。　
一路都很顺利。幸好我平时一出门就是大半天，他们应该还未发现我已经出了门。　
一个小时以后，我终于辗转到了火车站。我只带了我的所有积蓄，和手中的这个宝宝，所以算是比较轻松的。　
洛澄早就在火车站里等着我了。他拿了两个塑料袋，看到我，立即高兴地向我举了起来。　
我迅速走过去。　
“我们快上车吧。”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们？”　
他笑着点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我跟你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放心，我已经跟学校请过假了。”　
“不行，他们发现我不在，第一个肯定会去找你的。这样我们的目的地很快就会暴露的了。你现在必须马上回去。”　
“可是……”　
“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你放心吧！”　
他还犹豫着，我已经上了车。　
他连忙把手中的袋子塞给我。　
“一路顺风。”他说，眼里有不舍。　
我对他点了点头。　
“到了记得打个电话给我。”　
火车慢慢启动，他在车窗外看着我，随着车速越来越快，他的身影也越来越远……我眼眶有点热，最后他的身影还是逐渐看不见了。　
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火车渐行渐远，把我带向一个另外一个全新的、不受拘束的地点。　
过去终于能够结束了。　

17　

我在这个小镇上，天天就呆在家里，因为带来的钱不少，所以我不必出去工作赚钱。只是钱是最经不起消耗的，再多的钱迟早也有用完的一天，我也要开始找工作了，否则只有等着坐吃山空的那一天。　
带着宝宝逛了好久，工作不是没有，只是人家一看我身份证没有学历证书也没有，还带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请我。无奈之下，我只好托房东请了个保姆带着宝宝，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工作。　
然而就算是没有孩子带在身边，像我这种“三无”人员还是很难找到工作。这年头，连大学生也很难找到工作，更何况我只是个19岁的、连大学都没读过几天的人呢？　
幸运的是，在我连续逛了很久很久以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在小旅馆里面打杂的工作。工资非常非常低、工作也累，但是，总算是有了个赚钱的途径了。　
这样的日子虽然苦，可是我很自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和我身体的秘密，没有人会拿异样的眼光看我，更没有人会胁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彻底的自由了。为了这份自由的感觉，我吃再多的苦也愿意。可是，宝宝呢？我总不能让他跟着我吃苦啊。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我皱起了眉头。　
虽然需要担忧的事情很多很多，但是生活还是在继续着。我天天早出晚归，疲惫不堪。在小旅馆里，任谁都能对我呼呼喝喝，甚至，有时候还有一些不规矩的客人会对我动手动脚。我工作的并不顺利，老板也嫌我太过招摇，想要辞退我。可是我很勤奋也很努力，他不舍得我这么一个勤勉的伙计，只是常常抱怨讽刺我为什么要长得这么漂亮。日复一日的这种生活，我已经开始撑不住了。　
一个人为生活而打拼的日子，是很痛苦又很难熬的。每天拼死拼活，赚下来的钱不够我以前到外面吃一顿饭的钱的一半；租下来的房子是又小又黑，但是电费水费还有煤气的费用仍然要给，每天的工钱就只能用来付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还有吃上两顿干巴巴的、仅能填饱肚子的饭。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种生活。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换一份更好的工作，只能将就着过下去了。我的所有才能，在这个封闭的、落后的小乡镇里，毫无用武之地。　
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一定要熬下去，可是茫茫无尽的一个又一个明天过去了，我仍然看不到一点光明的未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疲惫到极点，可是思想却越发活跃。我总是想起以前又温暖又舒适的大床，还有美味的吃不尽的食物──以前我的食量总是很小，因为再多的山珍海味我都吃腻了……可是来到这里我每天就是清粥小菜，早已忘了那些好吃的东西是什么滋味了。我真的真的累极了，我很想回去。　
可是回去的代价，我是知道的。　
每天里，我都活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之中。我是绝不愿回去受侮辱的，可是，这种生活再过下去，我肯定会垮掉。　
终于，我病倒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发起了高烧，直到小保姆每天8点定时上门，发现了烧得迷迷糊糊的我。我实在是病得没有办法，拜托她去帮我买了药回来，然后就打发她走了。　
我不敢跟宝宝睡在一起，怕把他也给传染了，只好坐起来抱着被子缩到床角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发抖。吞了药，病情还是一点也不见好转，看来工作我是一定会丢掉的了。　
就在我神智不清差点要倒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我睁开眼睛望过去，随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是洛澄。　
他连忙阻止了我要站起来的动作，扶我躺了下来。我指着宝宝喃喃说话，他便把宝宝抱到小摇篮里睡着──原来他带了个摇篮过来，真是及时雨啊。　
他细心地照料生病中的我，傍晚的时候，我终于退了烧，虽然还有点头晕，但是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　
“你怎么会跑过来了，而且还知道我住在这里？”我捧着杯子看着他在小厨房里面忙碌。不一会儿，他就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瘦肉粥出来。　
“呀，你怎么去买瘦肉了，很贵的啊……”我心疼地喊。肉这种奢侈品，我平时是绝不敢买的。　
我接触到他眼中的心痛，马上就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才三个星期啊……”他把粥放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而且瘦了很多……”　
我苦笑着说：“生活所迫啊，现在我可算是真正了解到穷人们的痛苦了。以后我要是发财了，一定捐很多钱给穷人。”　
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洛澄没有再说什么，他端起粥，一口一口地喂我喝下。我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他不容我抗拒。　
很少见到他这么强势的样子，我乖乖张大嘴巴。　
吃完晚饭，他哄了宝宝睡觉，然后到浴室里面洗了澡。出来的时候，他发现我的烧又有复发的倾向，连忙给我灌了药，把家里仅有的两床被子都抱了过来给我盖上。　
“我没那么严重啦……”我不满地抗议，想要掀开身上的被子，却被他整个人连着被子一起抱住。　
“不要再出事了，我会心疼。”　
他的声音通过被子传入我的耳朵里，我停止了挣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有个人不含任何其它目的地挂念着的感觉，真好。　

18　

我和洛澄相拥而睡。本来我想推开他，但是又不太舍得，后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想，如果我把他给感染了，那他就能在这里呆久一点了。于是我安安心心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