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谜踪 作者:舞马长枪-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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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晚上睡觉时,早上就突然没影了,找了老长时间也没找到。后来村里有人就说备不住是被勾死鬼勾了魂,还债去了。这些年来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没想到竟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这老头自已介绍说,他叫何川国,刚才说话有点结巴的那汉子是他儿子叫何长军,他二叔走丢之后,老伴就得了一场重病,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而他二叔也没有子女。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真没有想到事情真是如此离奇,夜里睡了一觉,醒来却出现在一百里地之外的地方,夜里就算一个正常人不停的走也未必能走上一百米路,看来拘魂时那何天城说的倒是实话。
何川国爷俩也看出来了我们的疑惑,都连连摇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老头看我们风尘仆仆的远路而来特意给送信儿,也是千恩万谢,说啥也不让我们走,执意让我们留下吃顿中午饭,我们也是想和他们聊聊,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
外屋厨房里的何大娘开始忙活着做菜,不大一会工夫就张罗了四个菜。中午老头还陪我们喝了一点酒,并没有喝多少,我还没怎么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大牙却喝多了,扔下饭碗直接躺在炕头就睡着了。
我和柳叶推他几次也没有推醒,那老头连连摆手,告诉我们家里有的是地方,晚上开车不方便,今晚就在他家这儿对付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这老头说话间换了件衣服,说是要去给他二叔拉回来,还是入土为安,一边说着,就把院里拖拉机发动了起来。我赶紧抽身凑到老头的近前,再三叮嘱他箱子的位置以及无论如何都不要进那到家屋子里,老头也知道这事估计有些蹊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拖拉机冒出一团黑烟,“拖……拖……拖”的跑远了。
回到屋里看见柳叶和何长军在闲聊。这何长军说话有点不利索,但是却很爱表达,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柳叶这姑娘后才这样,反正是有问必答,聊得很热乎。
这一聊还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据何长军嗑嗑巴巴的讲,说是像他二爷这样莫名的失踪的事在他们老何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说每隔几十年都会有人类似这样莫名失踪。几乎每次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的是晚上睡觉,天亮就没了,有的是半夜起夜上厕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家里的老人就觉得可能是惹恼了这里的神仙,才会遭到如此的报应。本来他们老何家在当地也是大户,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可是就因为这事,该搬的搬,该走的走,现在也不知道都流落哪里去了。
我和柳叶也是有些疑惑,其实对于何天城老爷子这样的事情,我最初想到的就是梦游。
梦游的方式本来就是五花八门,这种夜行百里的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般普通的梦游也就是在熟睡之后,会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突然爬起来胡说几句;甚至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做起饭来;或者跑到外面兜了一圈后,又回来接着睡,等到第二天醒来却对夜间发生的事都是毫无印象。总之梦游的人不会记得梦游的事情,而且天亮前都会返回来接着睡。
但是那个何天城的老爷子对白天和晚上的事情记得都是一清二楚,就是没法回家,根本不像是梦游。
冥冥中我总感觉和那只黑猫有关,怀疑是那只黑猫用了什么邪术才会让何老爷子从这里一夜间就到了百里之外。但是如果是那只黑猫做的鬼,那么就说明这黑猫一定来过此地,而黑猫为什么要跑到一百里之外的这个小村子呢?而且非和这老何家过不去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间想起来了,这里的方位正好在蔡家镇的西北方,如果按照刚才的推理,那只黑猫四十年前就来过这里,勾走了何天城,那么那天请簸箕仙时得到的指示莫非真的就是西北,而不是东南的那个荒岭子,难道那只黑猫又回来了?
第一第八十九章 赤眼火狐
也不知道大牙什么时候醒了,一骨碌身就坐了起来,在背后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句:“何大哥,你说你们这家子总有失踪的人,是不是你家先人干过啥伤天害地的事啊?”
一听大牙这么问,我的脑袋都疼,这大牙早不醒晚不醒,哪有这么说话的,这不纯粹是没事找事嘛!
何长军根本不知道大牙醒了,大牙这一说话,把他吓的身上一激灵,赶紧回身瞅了一眼大牙:“唉……唉呀妈呀,兄……兄弟醒了,啥……啥伤……伤天害……害理啊?没……没听说过,不……不过倒……倒是有个故事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牙瞪着眼睛,张着大嘴,嘴角也跟着何长军结巴的语速一抽一抽的,我和柳叶看着就有点憋不住乐
实话实话,与何长军聊天拼的真是耐心,有时急得你真想狠狠的挠墙。用大牙的话说和这哥们聊天,完全可以睡一觉,醒来后发现还能接上茬。
听何长军说还有个故事,这个我们都很感兴趣,就让何长军一定要长话短说,简明扼要说明白就行了,不用声情并茂,绘声绘色。虽然我是一再叮嘱,但是以这何长军的这口条,本来不长的故事足足讲了有一个小时,把我们郁闷得都想集体撞墙。
不过好在是说明白了,据他说这个故事是他爷爷的爷爷讲给他爷爷的,又是他爷爷讲给他的。
说是挺老早以前,他们老何家有个猎手叫何霰田,村里人都叫他何老大。这人枪法出神,神枪见物,百发百中。有一次在村子南边的狐狸洞那边转悠,就碰到了一只赤眼火狐狸,何老大连打了三枪都没有打中,心中窝火,就放狗去撵那只火狐狸。
眼瞅着就要追上时,突然大黄狗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就着火了,烧得那只大黄狗“嗷嗷”直叫,拼命的往家跑,直接就钻进柴火垛里去了。眨眼之间就是火光冲天,巧的是又刮来一股邪风,连带着把房子也给烧着了。
村里有个老头就劝他说这狐狸八成是成精了,让他不要去惹它。可是何老大正在气头上,也不信邪,背上猎枪去找那火狐狸报仇。
天刚擦黑时,那火狐狸果然又出来了,眼睛闪着红光,冲着何老大直龇牙。何老大也忘了害怕,举枪就打,可是眼睁睁的却打不着那只火狐狸。何老大就觉得后背滚热,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着火了,赶紧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火灭了之后,再看那只火狐狸也没影了。
何老大打这以后只要一打猎,眼睛就淌眼泪,眼睛通红看不清东西,所以也就不再打猎了。后来娶了个媳妇,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日子过得还不错。直到有一天早上,发现睡在炕上的小儿子突然不见了,全家人都傻了,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人跑哪去了。
那何老大就怀疑是那只火狐狸把他的儿子给整走了,抄起多年不用的猎枪就奔狐狸洞沟去了,家里人拦也拦不住。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这以后,每隔四五十年,老何家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睡觉就睡没了。
故事说完后,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联想到昨天刚听到的关于狐锂洞沟的传说,心里也在揣测这只赤眼火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只红狐狸,我假装不经意的问他刚才说的那个狐狸洞沟在哪儿里?现在是啥样了?
何长军好像说得很尽兴,眉飞色舞,比比划划的说狐狸洞沟在这村子往南也就一千米左右,他小时候和伙伴们常去那里打鸟、挖野菜。
那里以前有三个大土包,土包之间地势低洼,土包上遍布了很多洞穴,有的连猎狗都能爬进去。听大人说那是狐狸、獾猪的洞,据听说解放以前,这里的狐狸非常多,但解放后这些年开荒种地,基本上也看不到了。现在那里都被开垦为农田,洞也看不见了,三个大土包的地貌还依稀可见。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珠子的线索已经断了。黑猫也没有了踪影,而我们要查的事与这只赤眼火狐有没有关系谁也说不好,本来一直很顺利的事情到了现在却形成了一个僵局。
既然都来了,我们都想去看看。好不容易才说服何长军不用陪着我们,朝着他指的方向,我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三个还很明显的土包,呈三足鼎立之势。土包的南面是一大片白杨林,密匝匝地排成好几列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树干最细的也差不多有坛子粗了。
大牙站在一个高坡上,向远处望了望,回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那个‘虾须蟹眼’在哪儿啊?你能看出来吗?”
我跟着大牙站在坡顶往远处看了看,眼前一望无垠的黑土地,萧条荒凉,看出很远也没见到有别的村庄,目所能及之处都已经被开垦成了农田,山无形,水无影,看不出一点以前的地貌,根本就谈不上寻龙点穴了。
虾须蟹眼应该是半山环抱,而环抱的中心有一气口,即是“莲花穴”。只是现在再找到这环抱的山形看来极不容易,几百年前的山岭早就不见了,这里几乎已经是一马平川了。看着眼前的这形势,我心里就是一凉,以我现在的的水平,就算是环境一点没变,估计也要费不少劲才能找到真穴,何况现在山形荡然无存了呢?
柳叶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摸着树上的节疤,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杨树在东北是最常见的,眼前的这些树有三十多米高,最粗的树干直径肯定超过了一米,估计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这种杨树应该叫钻天杨,寿命很长,可以达到二百多年,正常过了四五十年以后就开始渐渐衰老,而现在的这些树估计都生长了一百多年了,典形的呈现衰老特征“离心式生长”,灰褐色的老树皮已经纵裂,骨干树枝的基部向树端的方向已经出现了枯落,感觉就像是奄奄一息了。
打量完了这些树,我一低头却被一截树桩给吸引住了。
这截树桩只有三十多厘米高,粗有一米左右,应该是近几年来砍伐的,断面还很新,吸引我的不是树桩的本身,而是树桩上的年轮。
大学时曾经读过道格拉斯的树木年代学,其实说白了就是通过研究年轮的宽窄变化,判断过去每一年的气候及生长的环境变化,除了可以知道树龄以外,也可以记录很多发生在过去的一些事情,甚至可以通过树轮的形状测知过去发生的地震、气候变化和环境变化。可以说研究透了以后,看年轮就可以无事不知,无所不晓,通过树木的记忆既可通晓过去,也可预卜未来。
我蹲下后仔细的把树桩上面的积雪和冻土清理干净后,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看,同时努力的回忆着相关的理论知识,这时才真是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在这边一声不吭的盯着个大树桩子看个不停,引得大牙和柳叶都围了过来,也蹲在了我的一左一右,一会看看树桩,一会看看我,不知道我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大牙在旁边等的不耐烦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来亮,装啥犊子呢?啥时候还能和树桩子交流了?它告没告诉你它以前是公是母?活了多大?为啥身首异处啊?”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本来想再埋汰他几句,但是看柳叶在身边,还是强忍住了。
叹了一口气后,我指着树桩子说:“这颗树活了近一百五十年左右了,最初的一百年生长的速度很快,当时这里应该是土壤肥沃,水系充足。但是后来的这几十年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应该是干旱,所以才导致后五十多年来生长的非常缓慢。”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表情都很诧异,像打量火星人一样看着我,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没办法,我只好把道格拉斯论述的相关理论给他们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树桩上的年轮,给他们解释。
柳叶似乎对这个极为感兴趣,不住的问东问西,我几乎把知道的都给捣腾了出来,仍然没有堵住她的提问,她的提问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看来真是做学问做出病来了,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大牙听我说完后则在树林子里跑来跑去,连续的观察了好几截树桩子后,这才忍不住的啧啧称奇。因为这些树桩粗细虽然不一,但是年轮的宽窄变化基本上差不多,不禁对我的年轮之说刮目相看,崇拜至极。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我们三个也开始往回走,虽然现在已经是初春了,比年前要暖和一些,但是在这种旷野中走路,感觉还是冷。
我一边走一边对柳叶和大牙说:“对于那个洞口,虽然有句‘虾须蟹眼一莲花’的提示,但是现在的地况已经今非昔比,看不出以前的模样了,在这片大地上没目的去找一个洞口那是痴人说梦,想都不要想。不过刚才通过观察年轮,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能行。”
大牙和柳叶听我刚开始那么一说难免有些沮丧,但又一听我说有办法,都催着让我快点说,别卖什么关子。
其实我也不是要卖什么关子,关键是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我自己心里也没有谱。年轮显示最初的一百多年里树木生长一直很迅速,年轮间距宽大,应该是以前这里应该有条河,估计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那条河干涸了,从而使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水分不足导致五十多年来年轮才变得越来越紧凑。
而“风水穴”必定藏风聚气,尤其这种莲花**,定有水来环绕,结穴之处,肯定要有水来界脉,如果无水界脉则龙气不止。只要找到当年的这条河的位置,再结合寻**决,我自信多花点时间还可以找到那个**。
柳叶听我说完后想了想,然后提出了疑问:“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五十年少雨干旱,而五十年前却是雨水充足呢?”
我看了看柳叶,语气很肯定告诉她,我相信应该有河。因为树根下的石子是卵石而不是山石。山石多棱角,只有河水多年冲刷之后才能形成卵石。这里荒郊野外的,这种卵石肯定不是有人特意撒在这里的,应该是以前有河水在这里经过,这样翻土耕地才弄上来的。
还有过去这里既然有那么多的狐狸和獾猪,附近肯定有水,这是自然规则,铁打不变。
何川国那老爷子还没有回来,想想也是,那种拖拉机的最高时速也就是40迈左右,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而何长军看见我们回来了,很是热情,赶忙让我们上炕暖和暖和。
坐在炕上,我们就随便的瞎聊了起来,聊了一阵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他:“何大哥,那个狐狸洞沟那片儿以前有没有河啊?”
何长军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河?没……没听说过。打……打小就……就没看见有……有河。”
听何长军这么一说,我们三个顿时有点泄气,难不成我推测的这一切都错了?我也都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正在这时,何大娘外屋进来了,可能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瞅了瞅何长军后对我们说:“嗨,他知道个啥,咋没有河呢?我们小时候还在那儿摸过鱼呢。当年他爹年青时经常还能逮着些半斤多沉的白鲢子呢。后来河水就越来越少,最后干洋子了(东北土话:河里没有水了)。”
这几句话一下子把我们的精神头给提了上来,我们个个眼睛都冒着光,不停的追问当年的情况。这何大娘一说起这过去的事好像也挺有感触,擦了把手后坐在了炕上,跟我们唠了起来。
据何大娘说,这条小河当年也就是三米多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