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 by:该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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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容不迫地说:「因为应酬取消了,所以我就直接回家睡觉了。」
「有谁可以证明这一点吗?」
我耸了耸肩,「没有。」
很简单,我并没有成为嫌犯。
事情将会很快地过去。
我心中如此地想著。
在贺青跟殷慕阳结婚之後,常常本来四人的聚会就只剩下我跟贺玄两个。
贺玄一直都是一个沈默的人,高中时觉得沈重的气势,在我成年之後却渐渐变成了一种无言的安全感。
他不像殷慕阳温柔体贴,但是他宽广的胸膛能够包容所有,他健壮的手臂也能支撑一切。
渐渐地,我才发现他并不是沈默少言,或许是殷慕阳跟贺青都太多话了,相形之下,他的存在感就模糊了起来。
也或许是他故意想模糊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是在我们单独出去的第几次,贺玄如往常一般开车送我回家时。
我吻了他。
但是,他却推开了我。
几个礼拜之後,警察又再度来找我。
这次问的不是林宏的事,而是贺玄。
「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没错。」
「你知道他在十一月三日晚上的去向吗?」
我皱起了眉,「我不知道。」
虽然心中仍在为他拒绝了自己感到难过,我还是忍不住向警察追问。
「他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要打听他的事?」
警察望著我紧张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我们在清查旅馆的记录时,发现他在事发当天的晚上,也跟死者住在同一间饭店内。」
我不由得悚然一惊。「那也不能断定他有嫌疑啊!」
警察点点头,「是没错啦!这只是问一下而已。」
这时,警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喂?」他毫无戒心地在我面前接起电话。
「怎麽了?……结果出来了,指纹符合了吗?太好了,我们马上去跟法官申请逮捕令!」
警察挂了电话之後,立刻向我行礼。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我呆呆地望著他飞奔离去的方向,脑中拼命地思考著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天…贺玄也在那间饭店?
指纹……符合?
在离开之前,我已经把所有证据都湮灭的一乾二净,连血迹、指纹、头发、精液都没有留下,床单、衣服、凶器都已经烧成了灰,根本没有遗漏的蛛丝马迹。
若是那天晚上贺玄跟著我去了饭店………
天哪!
半夜十二点,我守在他家口等他回来。
看见了我,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沈重之色。
「你来做什麽?」
我直视著他,单刀直入地问:
「为什麽拒绝我?」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贺玄冷冷地嘲笑著。
「跟你在一起,只是怕你会去破坏殷慕阳跟我妹的好事,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
「男人怎麽可能爱上男人?又不是变态!」
看著他面无表情地说著狠毒的话,我不禁痛苦地泪流满面。
不是因为被他的言语伤害,而是心疼他的自残。
他…这是何苦呢?
说著违背自己心意的话,一心想推开我,为的只是………
只是想袒护我而已。
这时,几部警车飞快地停了下来,几名警察下车大喊:
「把手举高,贺玄,你已经被捕了!」
贺玄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默默地走向警察合作地伸出了双手。
「等一下!」
「人不是他杀的!」我情急地大喊著。
贺玄倏地回头,那恶狠狠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
「喻子扬,住口!」
警察困惑地望著我,「喻先生,你就别再为他辩解了,那天晚上他不但住在那间饭店,而且我们还在门把上发现了他的指纹,这样子已经是罪证确凿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
「我说那天晚上我在家睡觉,那是骗人的。」
「喻子扬!!!」贺玄气急败坏地想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这个傻子,果然已经爱惨我了啊!
「案发当晚我也在那间饭店……跟贺玄在一起。」
这下不仅仅是警察,连贺玄都愣住了。
「我们是情人的关系,那天我是跟他一起去饭店过夜的。」
警察仍是半信半疑,「那你为什麽在录口供时不说?」
「因为我不想让我们是同性恋的事情曝光,所以我才说谎。」
「那还是不能解释,为什麽死者房间外侧的门把上会有贺玄的指纹?」
我顿了一顿,故作难以启齿的模样说著:
「因为我跟他提及我在跟林总谈生意时,常被他动手动脚,後来我们看见林总跟保镖进饭店时,他就冲动地想冲进房间跟他理论,不过因为门锁著,再加上我尽力劝阻,他才打消了念头。」
看警察好像被我说服了,於是我便回头望著贺玄。
「对不起,贺玄,我还是说出来了。」
贺玄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会被你吓掉半条命。」
於是我们两人就被带回警局,重新录制口供。
就让这件无头公案继续胶著下去吧!
我毫不愧疚地想著。
「那天你为什麽会跟著我?」
相同的黑暗,却带著某种暧昧的温暖。
「看见你跟男人进饭店,我怎麽可能无动於衷!?」
袅袅的紫烟燃起,跟冰冷的语音互相缠绵地缭绕。
「那你为什麽明知道我杀了人,还敢接近我?」
拿过了他手中的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
「就算你不动手,我也绝对会杀了他们。」
男人有如叹息般地呼出了烟雾,轻描淡写地说著。
「你不怕吗?我可是个杀人犯唷!」
我吐出了烟圈,妖魅地笑著。
男人翻过身子紧紧地抱住了全身赤裸的我。
「我早就知道你的体内有一只野兽,就不知道那些笨蛋为什麽会把你看成一只小绵羊!」
「哼!」我冷冷一笑,却无法掩饰脸上动情的嫣红。
张开了双腿,勾住他结实的腰。
「我看…你才是野兽吧?」
嘲笑著他在我体内迅速硬起的欲望,仰头承受著他下一波紧密的律动。
凝视著彼此疯狂的眼眸深处,我们相视一笑。
堕落吧!
就算双手沾满了鲜血也要活下去啊!
为了所爱的人,就算疯狂嗜血又如何呢?
堕落吧!
我的爱人。
为了我们相爱的原罪。
让我们一同与恶魔共舞吧!
《神州七绝》之一《酒祸》
夜黑风高,月暗冷清,寂静中只有一阵马蹄声轰然乍响,又倏然止于一间小酒坊前。
虽然时间已过三更,这间小酒坊仍然是热闹滚滚,丝毫没有停歇之势。
「来啊!再来!」
「谁怕谁!」黑脸大汉在灌下一小坛三年白汾之后,终于醉昏在地上。
「倒了倒了!这可是今晚第十五个啦!」店小二兴奋地跳上跳下,「真不愧是神州七绝的酒狂,狄六少可真是海量啊!」
那被称为狄六少的男子,身着青衣劲装,深刻的浓眉大眼,和那带笑的薄唇,映衬着微醺的晕红,潇洒的宛若谪仙。
「好说好说,只不过今日的酒友太过不济,倒是扫了不少雅兴。」
甫踏进门的剑客,优哉游哉地下了战帖。
「想必狄六少是不介意再加上在下一人啰!」
狄万圣生性洒脱,挥挥手笑道:
「要喝酒就喝!别扯些什么在上在下的,烦死人了!」
那剑客也朗声一笑,「好!爽快!」他举手一揖,说道:
「聂摄魂在此,狄六少请了!」
狄万圣爽朗地拍着聂摄魂的肩,「好好好!聂兄,今日,我狄万圣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不敢不敢!」只见聂摄魂从怀中掏出二小坛子酒来,「今日来找狄六少,是想打个小赌。」
「喔?」狄万圣有趣地扬起眉,「请说。」
「这是酒中极品『千日醉』,若是谁能喝完这坛酒还不倒,就算赢了。」
话说千日醉可是酒中至浓至烈的极品,听说从未有人能喝过三杯,因为千日醉极难酿制,狄万圣也只闻其名,而不曾尝过,今日有幸得饮,又如何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那赌注为何?」
聂摄魂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就赌输者必须终生听候赢者差遣,狄六少意下如何?」
「终生听候差遣?」狄万圣蹙了蹙眉,「好象太严重了吧!」
「怎么,狄六少不敢?」聂摄魂使出激将法。
虽然性子快意爽朗,但是狄万圣可不傻,即使垂涎聂摄魂手中的千日醉,也不会笨到赔上自己的一生,况且向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他,更不可能舍弃他最重视的自由。
「不是不敢,只是……没那个必要。」
聂摄魂倒也不气馁,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再从袖中捧出了另一小瓶子酒。
说也奇怪,不过是袖里袖外的差别,但在这一瞬间,整个小铺子里尽是一股辛辣浓郁的酒气。
狄万圣心念电转,剎时想起了江湖中盛名远播的神酒。
「难道这是『将军令』!」他忍不住失声高呼。
为何「将军令」是所谓的神酒呢?传说汉朝名将李广,当初就是因为喝了一口这当地匈奴人所酿制的烈酒,才会把巨石看做猛虎,略带酒意地连射三箭,箭箭入石十分,直没至羽,事后就算是李广再怎么运劲瞄准,都无法射出当时的神力了,于是,后人便把这酒取名为「将军令」,据闻,「将军令」气味辛辣,方圆十尺之内,皆能闻其浓烈的酒气,入喉更有如火烧刀割,是极为刚猛的烈酒。
聂摄魂微微一笑,赞道:
「狄六少好眼力!」
这下狄万圣肚里的酒虫,就算不作怪,他的心可早也按捺不住了。
「不如,若是我赢,你就告诉我这些酒你是从何而来,反之若是我输了,我就依你三件事,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聂摄魂沉思了半晌,点了点头,「好吧!虽然这桩赌约不甚划算,但是在下也只是想跟狄六少交个朋友,这点亏,就别太计较了。」
狄万圣听这家伙句句轻慢,原本就放任的性子顿时被激了起来。
「好,那咱们酒下见真章!」说完,便首当其冲地拍开了千日醉的封口。
聂摄魂也不疾不徐地跟进,「狄六少,请。」
两人同时浮了一大白,千日醉虽然入口甘醇沉厚,但是它的后劲却十足惊人,但是狄万圣品过无数名酒,千日醉深醇隽永的滋味,的确是令人难以忘怀。
只见聂摄魂与狄万圣都面不改色地喝完一小坛的千日醉,狄万圣甚至还意犹未尽地大叹:
「好酒!真是好酒啊!」他像是依依不舍地饮完最后一口千日醉,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另一小瓶的将军令。
封泥一破,呛辣的酒气剎时迎面而来,几个较为不济的旁观者,一闻到酒气,就开始歪歪倒倒了。
狄万圣低头深深吸了一口,立时击桌大赞:
「好一个将军令!此生若未尝此酒,如同白来一遭了!」像是一个欣喜若狂的小孩,狄万圣当即浅酌了一口。
「如何?」聂摄魂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别有用意地问着。
狄万圣闭上眼,出神了好一阵子,才赫然大笑:
「果然是好酒!」他晶亮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让他原本微带薄醺的俊容竟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绝艳。「入喉的一瞬间炙烫有如火烧,辛辣有如刀割,一到腹中,便燃起一把大火,就当嘴里还带着一丝苦涩之时,后劲的甘醇就涌了上来,千般滋味,一言难尽,果然是好酒!好酒啊!」
见狄万圣兴高采烈地一杯接着一杯,聂摄魂悄悄地漾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只要再过不久………」
忽然,狄万圣喝酒势子蓦地一顿,心中笼罩起一片不安的迷雾。
不对!他好象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他还来不及思考之前,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就硬生生打断了他的凝思。
不对……不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狄万圣万分艰难地撑着桌子的边缘,深怕自己就这样止不住摇晃的身子。
可恶!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他已经完全听不见身旁的众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努力地晃着头,企图能找回一丝丝理智。
千日醉……将军令……白汾!?
当狄万圣终于不支倒下时,一双厚实有力的臂膀立刻毫不犹豫地接住了自己,在那一瞬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对他绝不会忘记、狡诈多谋到令他厌恶的墨色眼瞳。
该死!他中计了!
千日醉加上白汾,就是万中选一的迷药,而将军令的后劲,更是催化药效的最佳致命伤。
「聂摄魂,你………」狄万圣澄澈的眼中闪过气愤、不甘、恐惧等等情绪,最后还是不得不臣服于千日醉的药效之下,陷入深沉的昏迷状态。
「万圣,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聂摄魂举重若轻地将狄万圣横抱在胸,在众人都已经目瞪口呆的情形下,干净俐落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小山子,是老…老汉眼花了吗?」
「福爷,您没看错,狄六少真的醉倒了。」
「那…那这一回的赌金……」福爷的话中明显地夹带着哭音。
「只有那位爷押了自己胜,所以…所以他把所有的赌金…全拿走了……」
只听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哀嚎,在这小小的酒坊中,为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划上了句点。
痛痛痛痛………
还没睁开眼,狄万圣就被一阵阵钻刺般的剧痛弄得不断呻吟。
这辈子从没醉过,生平头一次倍尝宿醉的痛苦,狄万圣真想就这么继续昏死下去算了。
「醒了?要不要喝杯茶?」不甚熟悉的低沉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
狄万圣扶着额际,皱眉望进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天晓得你又放了什么鬼东西?」他冷冷地嘲弄着。
聂摄魂笑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你不需要多心。」
狄万圣夹手夺过聂摄魂手中的杯子,将里头的热茶一口饮尽。
「唔!好苦!」他皱紧了一张俊脸,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
聂摄魂摇摇头,「真是糟蹋了一杯好茶呀!」
狄万圣不驯地轻哼,「茶有什么好喝的,酒比上茶可是强上好几倍呢!」
「非也非也,饮茶最重气定神闲,切忌牛饮,况且茶中之术,绝不比酒逊色,狄六少此言可就寡闻偏颇了!」聂摄魂像是万分陶醉地啜饮着杯中之物,示威似地瞟了狄万圣一眼。
「你!」狄万圣气得剑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