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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短篇合集 by:该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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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狄万圣气得剑眉倒竖,「不知酒里乾坤,变化万千之妙,你也不过是只井底之蛙!」天底之下,有谁人不知狄六少这个性子,你可以侮辱他的人,耻笑他的剑术,但绝不能鄙视他书剑山庄,还有酒。 
 
 
曾经有个人说「书剑山庄」就是「输剑山庄」之后,当场被微带三分醉意的狄六少给拔光了牙齿;另外还有个不知死活的绍兴知县,怕是读书读到圣贤裤子里,竟然大剌剌地贴出布告,禁止绍兴百姓酿酒,绍兴自古以来便是酿酒重镇,一旦不酿酒,要世代以酒为业的人家该如何是好?向来嗜酒好义的狄六少,自然少不了趟上这一滩浑水,只见一夜之间,那位新上任的知县,就被灌醉扒得赤条条地挂在城墙上,而这条禁令,当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聂摄魂忽然笑了笑,「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酒痴啊!」半带着无奈的叹息,聂摄魂深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璀璨的波光。 
 
 
拐弯抹角向来不是狄万圣的性情,几句话后,他就沉不住气地问道: 
 
 
「你花尽心思把我带到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到底有什么企图!?」 
 
 
聂摄魂眸光一暗,倏地逼进了毫无防备的狄万圣,看见他澄澈而无畏的星瞳,清清楚楚地映入了自己的容颜。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万圣?」醇厚有如剑南烧春的嗓音,让狄万圣不禁闪神了一瞬,「在你对我做了那种事之后,你竟然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 
 
 
剎那间,狄万圣有如看见一个哀怨的弃妇正心碎地指控着他。 
 
 
「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跟你有所瓜葛!?」他拼命地搜索枯肠,却仍是一无所获,原本就闲散度日的他,怎么会记得住那一连串有如流水帐一般的琐事跟人名呢? 
 
 
聂摄魂完全不理会狄万圣的无辜,只是冷冷地说: 
 
 
「要是你想不起来你欠我的东西的话,恕我就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霸的人! 
 
 
「哼!你不让我走,还要看看少爷我想不想留!」狄万圣一时气愤,掀起棉被以指做剑,就这么直攻而去。 
 
 
聂摄魂眼中精光一闪,身法俐落地避过狄万圣的剑气,「喀!」地一声以手中的陶杯不慌不忙地挡住狄万圣凌厉的指尖。 
 
 
「这么快就使上了杀招『风卷残沙』,狄六少还是不改躁进的脾气哪!」聂摄魂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手脚却不敢有些许怠慢,沉邃的眼中尽是认真。 
 
 
狄万圣心中一凛,这个怪里怪气的家伙,看来真的有跟他过过招,连自己最常用的绝招他都如数家珍。 
 
 
「哼!再耍嘴皮子就小心你的命!」狄万圣清喝一声,脆弱的陶杯顿时碎成了粉屑。 
 
 
「好功夫!」聂摄魂叫了一声好,立即变招迅速地反守为攻。 
 
 
只见他五指并拢做手刀状,双臂一振便有如水中蛟龙般缠攻了上来。 
 
 
狄万圣自是不敢小觑,瞧聂摄魂的招式虽是剑法,但却暗藏着刀诀,攻守之间破绽极少,招式中仍有许许多多难以洞悉的玄机。 
 
 
看来,今天是遇上高手了! 
 
 
狄万圣宛若吞下一斤烧酒似的全身热血沸腾,莹亮的锐眸染上了兴奋的薄醺,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仰天震出长啸。 
 
 
「哈哈哈哈!今日得见如此良友,果然是我狄万圣之幸呀!」他袍袖一挥,便将桌前的长剑卷入掌中,仅只银芒一剎,剑已出鞘蓄势待发。 
 
 
他酷爱决斗。 
 
 
或许总是当惯了一帆风顺的狄家六少,就算在江湖中闯荡,也很少人能不卖书剑山庄的面子,会故意找他麻烦,所以才会造就了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悠闲自得地游走于生死之中,即使历经了几次劫难,始终不改他直率爽朗的好斗脾气。 
 
 
「拔剑吧,聂兄!」 
 
 
聂摄魂微微一笑,眼中温柔的水光几乎要满溢了出来。 
 
 
「五年前我败给了你,今日绝不会让你轻易得胜!」说起从前败北之耻,聂摄魂仿佛没有一丝在意,而更令他执着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五年前?姓聂? 
 
 
狄万圣摇了摇头,贫乏的记忆还是不给面子地一片空白。 
 
 
算了!打了再说! 
 
 
狄万圣重整心神,剑尖斜挑,以一招「急电惊雷」先发制人地制住聂摄魂所有可能的进击与退路。 
 
 
聂摄魂当然也非易与之辈,手腕轻颤剑鸣悠扬宛如龙吟,一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剑,竟灵活地随着聂摄魂的内力摧发而舞动,仿佛一条矫健的黑蛇般,瞬间就闯过了狄万圣的剑网,攻向了他的面门。 
 
 
狄万圣应变迅速,惊而不乱地收招挡住聂摄魂的攻击,双足交错,以极为诡异的步法窜向聂摄魂的右方,直点聂摄魂拿剑的右腕。 
 
 
聂摄魂倏地后退,足一点地又飞扑上前,居高临下的气势好不骇人。 
 
 
「双龙擒雷!」只瞧银光闪闪,灵动飘忽地完全无法预测出剑势,仿佛像是有双怒吼的巨龙一般,在瞬间就会杀人于无形。 
 
 
狄万圣瞠大了眼,灼灼星目中迸射出激狂的锐芒,像是猛兽遇上猎物那瞬间的兴奋,整个人的气势在剎那间变的危险。 
 
 
像酒,像那最浓、最烈的「将军令」,即使散发着辛辣的毒香,还是让人忍不住想畅饮,仿佛是想征服这世上最激烈的疯狂,以及最诱人的危险。 
 
 
这才是真正的「酒狂」,狄万圣! 
 
 
「好剑!好招!」狄万圣朗笑赞道。 
 
 
笑声未落,只见他仅仅轻松地把剑尖一划,写意地横剑在胸,聂摄魂一看,心中不禁悚然。 
 
 
那一剑的方位妙到巅毫,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横,就把「双龙擒雷」之后的七七四十九步后招给完全封死,万般变化都逃不过狄万圣那三尺青锋的防守,而聂摄魂虽然暗叫不妙,但是已然收招不及,就在他「双龙擒雷」的第一记攻击「铿!」地一声碰到狄万圣的剑身之时,狄万圣莹灿的眸子倏地一尖,轻扬的嘴角蓦地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聂摄魂还捉摸不到狄万圣的思绪,但心中也明白情况不对。 
 
 
下一刻,狄万圣出其不意地提腕舞动剑柄,剎那间银光乍现,只听得一连串急如骤雨的兵刃相击之声,原本已经取得最佳守势的狄万圣,竟然毫不畏惧地以快打快,将「双龙擒雷」绵绵不绝的后势一一破尽。 
 
 
在故意让聂摄魂了解自己早就识出此招的破绽之后,还大胆地舍弃原本招式中的破绽,硬是用更快、更犀利的手法把「双龙擒雷」破的更干净彻底,一文不值,这不但彰显了狄万圣深不可测的剑法造诣,也让聂摄魂明白,他的狂妄更是令人望尘莫及。 
 
 
几乎可以预料这将是另一场胜利的结果时,狄万圣万万想不到聂摄魂在如此不利的状况下,还会不死心的抡剑反攻。 
 
 
狄万圣微微一笑,「还不认输吗?」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倔强的。 
 
 
没有绝招被破的懊恼狼狈,聂摄魂以惊人的镇定与意志力,再度展开猛攻。 
 
 
望着他毅然决然的墨瞳,狄万圣不禁迷惘了。 
 
 
他在执着些什么呢?即使明知道会输,而且是那种一塌糊涂的输,那他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地坚持下去呢?那个比输赢、比生死、比尊严还要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聂摄魂深深地凝视着他,「我知道我的剑法比不上你,但是,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 
 
 
那双令他迷惑的眼中,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掠夺,而是一种专属,一种承诺,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他见过这双眼睛!很久很久以前……在五年前,那个飘风飞雪的夜里,就是这双眼睛让他像是饮下了雪醅,这么清清冷冷地渗入他毫无防备的心,缓缓地在他的体内埋下了小小的火种,一点一滴的、温煦和暖的诱他醉上好久、好久。 
 
 
「你是逍遥派风掌门人的首席弟子聂摄魂?」 
 
 
聂摄魂见狄万圣终于想了起来,不禁喜形于色。 
 
 
「五年前,我们曾在衡山峰顶试剑一场,你还记得吗,万圣?」 
 
 
那年的衡山,那场冬天的初雪足足下了三天,而他们,也打了三天。 
 
 
「为什么要故意把我引来?」 
 
 
那场比试,就算是自己打落了他的剑,心中却还是抹不去那深刻的挫败,他不想记起来的,可是为什么一想起那场雪地里的初遇,胸口就会微微地紧缩,而曾经被他捆进怀中的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约定的期限,已经到了。」聂摄魂坚定地走向他,抬起狄万圣极欲逃避的尖颚。「你找到答案了吗,万圣?」 
 
 
万圣拼命摇着头,垂敛的羽睫眨动着慌乱的水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五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让彼此之间的记忆消逝吗? 
 
 
「你真的以为五年的时间就能让我死心断念?」聂摄魂有些生气地将他精瘦的腰勾进怀里,「你忘了我对你所许下的誓言?」 
 
 
他当然忘了!他怎么会记得那种无聊又可笑的「誓言」?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下雨雪,天地合………」可是,他现在说的,又是些什么呢? 
 
 
「乃敢与君绝!」聂摄魂低下头,将最后一句话吻进了万圣的嘴里。 
 
 
「万圣,相信我,不要再逃避了。」 
 
 
凝望着狄万圣微微泛红的双颊,聂摄魂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按捺住奔腾的情绪,他温柔地啄吻着万圣轻喘不已的薄唇。 
 
 
狄万圣嗤笑了一声,「我还能躲到哪儿去呢?连这种鬼地方你都找来了,行踪飘忽了五年又有什么用!?」害他有家也归不得,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跑到西域,终于如愿尝到了六蒸六酿的葡萄美酒,之后又逛到江南品了杭州的秋露白,还有相州的名酿碎玉,这五年下来,他酒虽然喝了不少,但路也走的挺累,而结果,还不是一场白费。 
 
 
「万圣………」聂摄魂抵着他柔滑的发顶,轻轻地摩挲着,「你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吗?」 
 
 
不要用那种声音呼唤着他,对酒自己已是毫无抵抗的能力了,再让这温润又充满后劲的声音继续催眠着下去,恐怕他又要再度醉倒在他的怀中了。 
 
 
「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 
 
 
都是因为那年的衡山……那年的雪,让他就这么醉了…整整五年。 
 
 
看穿了狄万圣的挣扎,但是聂摄魂还是狠心地针出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你就竟是谁?是剑术通神的狄家六少?还是嗜酒如命的酒狂?还是…还是一个迷失自己生存目标的可悲男人?」 
 
 
「聂、摄、魂!」狄万圣用力推开了聂摄魂,剑光一闪,聂摄魂的颈子上就多了一道细如毫发的血痕。「我说过不要逼我!」即使声音已经泄露出他汹涌的愤怒,但他持剑的手,仍是没有半分的晃动。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聂摄魂面不改色地垂下眼帘,抹去了他眸中复杂的心思,「你是什么时候才开始这种浪迹天涯、醉生梦死的日子的?」 
 
 
「你应该很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吧,万圣!」聂摄魂的声音渐渐低沉,不着痕迹地压抑着胸口的闷痛。 
 
 
他不该嫉妒的!因为这是他心甘情愿所选择的路。就算这只是把万圣更推离自己的身边,就算…这只是让自己更明白万圣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另一个未曾谋面的人。 
 
 
万圣的眼瞳微微一眯,「你要我说些什么?」他握剑的手指倏地一紧,「你以为我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接受你吗!?」 
 
 
「不!」聂摄魂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地低吼,「我没有这样想!」 
 
 
求你!算是我求你!千万不要这样折辱我的深情,这样鄙视着我的存在!我…受不住!我真的受不住这种痛啊! 
 
 
仿佛无法克制心中黑暗的渴望,万圣几乎恋上了聂摄魂充满痛苦的模样。 
 
 
「不!你就是这样想!要不然,你为何一直窥伺着我内心中的秘密?你为什么要一直逼我承认我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你想我会就这么爱上你这一心一意要救我离开黑暗的神祇呢?」狄万圣露出一丝残虐的笑容,薄唇缓缓吐出了最伤人的利剑。 
 
 
「聂摄魂,你真恶心!」 
 
 
一瞬间,聂摄魂真的以为自己会被他的言语所击倒,他沉默了半晌,慢慢地闭上了眼。 
 
 
「那你杀了我吧!」他至死不悔的心,只有他才有能力让它停止。「如果你认为面对真实的自己比死还要痛苦的话……」 
 
 
狄万圣泛起一抹毫无笑意的笑,扣紧了掌中的剑,殷红的血珠汩汩地顺着银光而下。 
 
 
「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等待着那注定袭来的剧痛,聂摄魂在陷入黑暗的剎那,仿佛看见了五年前的那场最美丽的初雪。 
 
 
 
 
 
 
 
 
 
 
 
那年的秋天特别短,还没到腊八,洛阳就开始吹起了北风,让晶莹的霜花结成了冰柱,仿佛连心都被冻了起来。 
 
 
回到书剑山庄不过一旬,自己还是不争气地落荒而逃了,明明再过三天就是他的生辰了……,想到他总是温柔微笑的秀丽脸庞,会因为自己的刻意缺席而蒙上一层失望的阴影,狄万圣就忍不住一阵懊恼。 
 
 
但只要忆及自己差点吻上他那因小憩而毫无防备的唇时,唇边那抹因心上人而牵动的笑意,就不知不觉地僵硬,离开的决心也更加地坚定了。 
 
 
就算在落英缤纷中的他有多么出尘绝俗,那凭栏沉睡的模样有多么惹人怜爱,他都不该有如此丑恶的欲望。 
 
 
他一定是疯了!他是他最疼爱的小弟啊! 
 
 
慌不择路地冲出了家门,再度清醒时,自己已经不知身处于何处,只是忽然想起衡山小雪初晴的胜景,就这么随性地运起轻功往衡山飞奔而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眷恋起他那恬淡的笑颜,为他身上那抹若有似无的暗香而乱心?即使知道不该,他还是不知不觉地陷入了他身边暖如春水的氛围,着迷起他温柔却不失坚毅的性子。 
 
 
在十四岁那年,他喝下了生平第一杯酒,为了压抑那无法倾诉的暗潮,以及始终缭绕不去的情愫。 
 
 
从此,他爱上了酒,也恋上了他。 
 
 
六年来,那微妙的心动已经成长为难以言喻的情潮,而蜕变为少年的他,也变的更加俊丽秀逸了,而今日的失控,更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难忍住对他的心情了。 
 
 
离开,似乎已是唯一的路。 
 
 
漫不经心地以惊人的身手跃向丈于高的绝壁,狄万圣努力忽略心中蓦地涌现的刺痛。 
 
 
当他终于攀上衡山的主峰时,阴郁的天空已经开始飘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白,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在这方纯洁的世界里,应是能将自己所有污秽的心思洗净吧! 
 
 
原以为在这终年冰封的雪国,必定是鸟兽罕至、杳无人烟,但当一阵冽风袭卷,吹起片片飞雪后,狄万圣才蓦地发现了一缕不属于雪地的白。 
 
 
记得「他」曾说过,当花瓣雕落纷飞时,无论是樱花也好,桃花、梅花也好,都会隐隐传来低微的叹息声,像是种惊艳,也是种轻愁,歌颂着那绝丽的灿烂,也惋惜着那易逝的剎那;可是雪不同,当雪落下的时候,是种比死亡更深的静谧,比安详更沉的永劫。 
 
 
那时他只是一口饮下江南新酿的梨花春,说没想到「他」因为目不能视,反将耳力练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还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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