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十三部)惊天魔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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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处决人犯是常有的事,但这等不怕死,在处决台上恶言诅咒监斩官,却真是闻所未闻。
凤鸣确实几乎跳起来大叫万岁。
上帝保佑!这句最最重要的关键台词,总算被朝安的妻子说出来了。
乐庭等这句台词仿佛等了一个世纪,激动得眼泪都几乎出来了,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流泪的时候,而是要立即装出震惊到极点,暴怒地咆哮,「混账!你。。。。。。你竟敢说出这等恶毒的诅咒?难道本将军就因为你几句恫吓,而不敢处死朝安?」顿了一顿,露出犹豫的表情,忐忑不安看向旁边的副监斩官,低声道,「这事。。。。。。你看如何处置?」这么明显的表情,不知道会不会太露骨,希望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旁边的副监斩官必他更忐忑不安,哪有功夫去看他的表情是否露骨,法场以死者之名诅咒监斩官,这个妇人真是可怕。
最可怕的是,这件确实是冤案,说不定朝安死后,真的。。。。。。
天下众多血誓中,以牵连死人的誓言最为恶毒。这种东西,连受神庇佑的君王们都害怕,何况一般人?
想到自己也是监斩官之一,副监斩官冷汗涔涔而下,「这个。。。。。。这。。。。。。这。。。。。。」
他「这」了半天,迟疑道,「将军,我们是不是。。。。。。要推迟处决犯人?」
乐庭断然道,「不行。犯人按律例应处死,我们身为永殷官员,怎么可以因为害怕诅咒而放过他?照这样下去,从此以后每个死囚都来诅咒一下,就通通放过吗?」
这段大义凛然的话,完全是和凤鸣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琢磨出来的。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朝安吗?首先就要所有人都相信,乐庭对朝安绝没有一分同情。
「可是。。。。。。可是。。。。。。」现在轮到副监斩官哭丧着脸了,「那妇人的诅咒,恐怕。。。。。。其实此案。。。。。。」
「将军。」一直站在乐庭身后的亲兵之一,忽然跨出一步,低声道,「属下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处死犯人,又可以不受诅咒。」
「哦?什么办法?」
「那诅咒不是说,犯人顶天立地而死,鲜血洒在芬城大地,冤情上天可闻吗?」那个亲兵也是凤鸣计划中的一环,早就把自己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刚才变故迭起,他差点以为轮不到自己出场呢,现在当然发挥演技,露出阴森的笑容道,「将军只要不让犯人顶天立地,不让犯人血撒大地,岂不就可以躲过诅咒了?」
不等乐庭说话,吓得浑身汗毛直竖的副监斩官赶紧点头,夸道,「好,这个办法好。只是。。。。。。」皱眉道,「怎么可以不让犯人顶天立地,血撒大地?」
乐庭心里大乐,暗暗叫好。
他的台词,现在居然有人替他说了。不知情的副监斩官傻乎乎当了他的助手,效果更加逼真。
「这个容易,」亲兵想了一会,谄媚地答道,「我们把他装进箱子里面,再把箱子高吊起来,他脚不触地,头上无天,不就是无法顶天立地吗?」
「那么不血撒大地呢?难道要把他的血都收起来?砍头时血液飞溅,难道没有血滴下来。。。。。。」
「呵呵,这个更简单。我们不砍他的头,烧死他就好了。」
副监斩官眼睛一亮,「对对!烧死他!哈哈,这个计策大妙!」想起自己既可以完成监斩任务,又不用担心诅咒,得意忘形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只是个副的,还有个正的在旁边,赶紧收敛了喜色,小心翼翼请示乐庭,「将军的意思。。。。。。」
「嗯,这个主意不错。」乐庭首先表态,装模作样偏头去看隔壁的小柳,「柳公子的意思。。。。。。」
小柳冷眼看乐庭和他的亲兵搞鬼,把个副监斩官玩弄得晕头转向,肚子笑得一阵阵抽搐,扬手道,「我还是那一句,这里事全凭将军顶多,我一点也不插手。」
「那好。」乐庭提高声调,朗声下令,「来人啊!」
「在!」
「派人立即准备木条,给本将军钉一个能够放人的木箱子出来。记得,在木条里外涂上火油,烧起来痛快点!」
下面众兵齐声答应,飞奔着去寻木条,钉箱子,涂火油。
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下进行。
旁观的百姓愣愣看着,有几个聪明的已经猜到这箱子是干什么用的,倒抽一口清凉气。
乐将军竟要把犯人活生生烧死?
一阵乒乒乓乓后,木箱子已经做好,五六个高大的士兵吭哧吭哧抬了木箱子过来,禀报道,「将军,箱子已经准备好了,火油也已经涂好了。」
旁边的副监斩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将军,我看那犯人的身上,是不是也要涂点火油。。。。。。」
乐庭看他惟恐朝安烧得不够透彻,暗觉可笑,点头道,「当然,火旺一点,犯人的鲜血也早点烧尽。来人啊,给犯人身上也泼上火油。对了,把他的嘴堵住,免得等一下又口出诅咒。」
「将军,犯人已经不大能开口了,我看要堵的话,还是堵他妻子的口比较妥当。」副监斩官又低声道。
「嗯。」乐庭应了一声,「两个的嘴都堵上。」
这个可不能怪他,本来的计划是朝安说出诅咒,然后堵住朝安的嘴嘛。否则木箱子悬空点燃,里面的犯人一声不吭,岂不惹人起疑。
为了计划顺利实施,而且事后不被怀疑,他和鸣王,泰蚕可是反复考虑了多次,再三修正了计划的。
不多时,朝安和他的妻子的嘴巴已经被堵上。
朝安的身上也被泼了半桶火油。
即将吊起大箱子的粗缆,也已经准备好了,粗缆浸了水,和木箱子接口的地方还包裹了大量铁片,免得木箱还没有烧掉,吊它的缆绳就断了。
「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兵士禀报之后,偌大空地,又蓦地死寂一般。
众多不知情的百姓眼中都露出惊恐。杀人他们不是没有看过,不过把一个无辜的人活活烧死。。。。。。
只有乐庭依然神态平常,表现得异常冷血,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把犯人关进木箱去。准备火把!」
「是!」士兵们拖起全身无力,只能颤抖的朝安,把他当众塞入木箱里。
木箱子被钉死的砰砰声回荡在城门前,在场观看的人一阵心寒。
副监斩官却只在关心那个诅咒快点解除,小声道,「将军,我们还是快点把箱子吊起来烧掉吧。」
「不急。」乐庭淡淡道,「让他们再把箱子钉紧一点。」
开玩笑,当然不可以立即吊箱子。
计划正走到最关键的一步,变活人还是变死人就看此刻了。
在士兵们钉箱子的声音的掩护下,此刻处决台下藏着的心腹正按照原定计划,橇开箱子的底部,把朝安从箱子里面救出去,然后再往箱子里面塞一具和朝安穿着同样衣服,身形差不多的尸体。
之后,还要把箱子底部撬开的木条全部钉回去。
否则,当木箱吊起来后,下面有个大洞,岂不是成了大笑话。?
现在当然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嗯。。。。。。将军,应该钉得差不多了吧?」
「再钉一会,还有点松呢。」
「。。。。。。」
。。。。。。
「将军,你看。。。。。。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他们已经钉了很久了。。。。。。」
「不钉严实不行啊。不然火烧起来,犯人吃疼挣扎,撞开木条摔出来怎么办?万一血溅在地上,恐怕你我都会受到诅咒啊,对不对?」
「这。。。。。。这。。。。。。」
「耐心一点,就快钉好了。我也是为了我们两人的日后着想。」
下面乒乒乓乓,钉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汗流浃背的士兵们才接到乐庭的命令,停下动作。
「吊起来!」乐庭下令。
众士兵扯动粗缆,把木箱摇摇晃晃的吊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点火!」
冷酷的命令一下,在场的人几乎全部打了个冷颤。
箱子内外都淋了火油,火苗稍一靠近,「蓬」的一声,整个木箱顿时成了一个大火球。众人看得心惊胆颤,箱子里面忽然传来沉闷的几声,似乎有人在里面扑打挣扎。
「人!是人在里面敲箱子!」百姓中猛然有人指着箱子尖叫。
人人一阵心悸,惊恐万分地看着半空中的木箱。
太可怕了!
「听!听!真的有声音!」
「天啊,他在里面擂箱子呢!」尖叫声连连想起。
目睹火光熊熊的刑场,几个胆小的已经晕倒了。犯人家属,泰蚕,他妹妹,还有朝安的老母亲更不用说,从箱子点燃的那刻开始就「悲愤晕厥」了。
小柳本来悠哉游哉冷眼看戏,听见箱子里面的动静,倏然一惊,难道人到底还是烧死了?不然里面怎么会有人挣扎?
难不成为救一人,又烧死另一人?
斜眼去看乐庭,乐庭确是满面安然,毫不惊惧。
不一会,木箱已经烧个八成,底部不看继续负重,猛然裂开一个大洞,一团黑糊糊的东西直掉下来,砸在处决台上,顿时火星四迸。
不用说,那当然就是犯人被泼了火油,烧得无法辨认的尸体了。
百姓们惊叫逃避,连台上有的官员都不忍看了,以袖遮面。
乐庭看着那尸体,一颗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打个哈欠,站了起来,含笑对着面无血色的副监斩官道,「犯人已经确定被处死,诅咒也消除了,快点回去洗澡吃顿好的吧。」仰头哈哈一笑,朝身后失魂落魄观刑的众官一拱手,大摇大摆,下台上马,被亲兵们簇拥着去了。
观看了这场可怕处死的百姓们也纷纷摇头叹息散去,洛云和容虎依然一左一右,夹着中间的凤鸣,把他带出处决台前。后面二十位高手乔装成百姓,隐成阵势的分布在他们前后左右。
众人连忙赶回偏僻的藏小船地点,划船回到大船上。
秋蓝翟积等得焦急万分,看他们回来,赶紧在甲板上迎了,连声追问,「到底怎样?,人救出来了没有?魔术变得成功吗?」
凤鸣被她们团团簇拥起来。
「鸣王,你怎么不说话?」
「难道失败了?」
「哎呀,鸣王你脸色怎么这样?鸣王你别吓我,你快点说话啊!」
「鸣王,救不出来你也已经尽力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自己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
凤鸣痴痴站了半天,缓缓握手成拳,扫视了秋蓝等人一圈,沉声道,「我明白了。」
「鸣王,你明白了什么?」秋月惴惴不安地小声问。
「我明白了,」凤鸣又沉声重复了一遍,目光再缓缓扫视众人一圈,嘴一咧,脸上的笑容绽放到了极点,兴奋不已地大吼,「原来我是有魔术师潜质的!而且是最有天分最绝顶的那一种世界级大师!哈哈哈,我是一流的魔术大师!」得意忘形之余,抱住秋蓝大亲一口,哈哈笑道,「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魔术,秋蓝你们没去看真可惜。秋月,秋星不要伤心,本鸣王亲吻一下脸蛋来安慰你们。。。。。。」
秋月秋星尖叫着躲开,羞红了脸笑骂道,「鸣王高兴得发疯了,这样乱抱乱亲的,难道不怕大王知道了罚你?」
「上天保佑,」秋蓝合掌,念念有词,感谢上苍,「鸣王又救了一个无辜的人,老天爷啊,你要记住我们鸣王做的善事,一定要保佑鸣王这样的好人一路上无灾无难。。。。。。」
第三章
当晚,大船停泊在离芬城码头十五里外。
虽然如此偏僻,但到了夜里,悄悄摸上来的客人却一个连着一个。
最早上来的当然就是白天那场精彩魔术的主角朝安。
「鸣王!」被搀扶上来的朝安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乱草般的头发也经过了梳洗,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见到凤鸣,朝安悲呜着唤了一声,双膝立即跪了下来,颤栗着感激道,「鸣王救命大恩,朝安实在。。。。。。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
他的妻子一手搀扶着他,也随着夫君跪倒在凤鸣面前,哽咽道,「鸣王的恩德,我们夫妻永远都不会忘记。」
凤鸣用最灿烂的笑容欢迎他们,忙道,「快起来,快起来。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你们只要安心休养就好。」
看见他们平安登船,凤鸣心头大石终于放下。惊天魔术的最大成果就摆在面前,将被无辜处死的人现在逃过一劫,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这一切几乎可以说是他一手挽救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花怒放?
秋蓝等虽然没有见过朝安和他的妻子,但这些日来天天听凤鸣乐庭等密谋如何救他,感觉上仿佛早就认识了,此刻第一次见到,都觉得无比亲切,赶紧搀扶他们起来。
「快起来吧,鸣王早就盼着你们了。」
秋月一手挽了朝夫人,怜爱地打量了她身怀六甲的身子一番,柔声道,「你的夫君总算平安了,这些日子,姐姐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朝夫人自从夫君出事后,没有一刻不担忧绝望,坐困愁城,备受煎熬,却还要强自支撑,安慰婆婆,此中辛酸苦楚,实在难以让旁人知悉。今日夫君终于逃出生天,听见秋月这么一句劝慰,鼻头一酸,居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泰蚕是随他们一起上船的,站在旁边看着他妹妹妹夫,也是热泪盈眶,假装风沙入眼,拭了拭眼角,强笑着对他妹妹道,「妹夫已经救出来了,应该笑才是,还哭什么?这一切都是鸣王的恩德。」对着凤鸣,又是深深一揖。
凤鸣拉了他起来,不许他再千恩万谢,要众人都入席,坐好之后,等大家情绪都平复一点了,才问起泰蚕以后的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泰蚕叹道,「经过这么一场事,这个官我是当不下去的了,幸亏我家世代为官,还算积攒了几个小钱,从此一家人离开永殷,过点平淡的日子好了。」
逃出生天的朝安也在一边擦了激动的眼泪,附和道,「一切都听姐夫的。我什么都不会,只有酿酒这么一门手艺,以后到了新地方,仍旧酿酒为生好了。养活老娘,还有老婆孩子,」幸福地瞅了一眼妻子的大肚子,「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好好长大成人。」
虽然是老生常谈,但从这刚刚在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的人嘴里说来,感觉特别深刻。
凤鸣点头道,「不错,有孩子,就有将来,就有希望。」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