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刺客+番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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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斐罗德。你这回要是得到了‘白鼬’,也只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你叔叔的力量。可要是失败了,你就会彻底失去你爷爷的信任。不用我来提醒你,这个计划的冒险度有多高吧!”
依旧是从容的,只是罗兰优美的声音在娓娓道来之下平添了几分杀伐之气。字字如刀,锋利地剜肉见血。
一样是绝境,被逼到这步的人才知凶险。我笑了,我从不知自己竟有这样的力量。原来也是无路可走了吗?
“罗兰,你说的对。这一局我输不起,败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没办法回头,如果我要死,那也只好拖你陪葬。”
轻轻地,就像情人间的私语。透着血腥的戾气,却是发了狠的。斐罗德这回已是倾尽所有,就像负伤的兽随时会噬咬任何人。
“主子……”带着凄厉,只听膝盖与地面的撞击传来一声钝响,却是直撞人心。震得我不禁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是凯恩…他竟跪下了!在这种时候!多么讽刺,我应该觉得可笑才是,可喉咙里却尽是酸涩露不出任何表情。
“这该不是在叫我吧?你主子该是斐罗德才对啊!” 话秉持了罗兰一贯杀人不见血的嘲讽,但细听之下却是不在意的。
“主子,我知道没有资格再这么叫你。” 凯恩的声音听来有些恍惚,仿若梦中。“就算我求你了,把图纸交出来吧!斐罗德大人答应我,他不会杀了你。”
多么天真,可不带一丝虚假。我大概可以明白斐罗德究竟许了他些什么,却没料到竟有人会当真……
“这样啊……”拖着长音,罗兰仿佛在认真思考。我想得到这一刻有几个人为了这话而猛然亮了眼。
垂下了脸,我把手放在胸口,有些事也许只有我这个瞎了眼的才真正看清。期望罗兰松口吗?他们迟早要失望的。
“那……假如我说‘不’呢?”轻松愉快的音调终于宣布了这个宛如恶作剧的回答,却是我了解的罗兰。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 斐罗德冷声警告中燃烧着怒焰,那是被愚弄后难以克制的愤怒。
可斐罗德的声音却奇怪地在一秒后被截断了,被一声微弱而急促的叫声截断的。我的心一沉,那是尤金的声音。
声音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就消失了,如同出现一样短暂。不知道为什么,这时的静默给我一种很糟糕的预感。
而我可以做的,却只有等待……
“别过来,过来的话我就杀了他。你不会想让自己的人出事的,对吧?” 出乎我意料,喊出声的却是凯恩。
只是顷刻间,局势便发生了变化。凯恩挟持了尤金,这……我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也出问题了,要不就是我的理解能力出了差错。
没有回答,斐罗德没说一句话。
“大人,我们有言在先,您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凯恩的声音在颤着,那是愤怒的战栗。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情。哪怕牺牲一切也是为了一个人而已,可是…就怕事不由己啊!
“看来你还不了解我,我从不跟人讨价还价……” 斐罗德终于还是开了腔,这就是答案…了然地闭上了眼,我的手握紧了。
就在斐罗德的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一声闷响,连上膛的动静也没有。叫我不禁想起了秋天的叶,秋风也是这样扫下满树金黄的。
没什么特别的,一切如风吹过,转眼就结束了。倒下的尸体旁,急促的呼吸属于尤金,看来应该是没有事。我说过,凯恩还不够狠…
人死,灯灭……横竖又一个争不过宿命的,正如无数在这里死去的人一样。没人惋惜,也没人悼念,甚至没人会看上哪怕一眼。
四周是静的,不像死亡,倒如重生,静谧表像下酝酿的是风暴涌动的前奏。房里现在有四个人,各据一角便成顶立。
表面看只有罗兰一人被锁链囚着,其实谁也逃不出心里的那张网。绑住斐罗德的是他所在意的地位权力,锁住尤金的是他无法实现的爱情。
我不由也想到了自己,我又是为了什么而站到了这里呢?囚禁我的又该是什么?是恨,还是我自己也说不出的原因……
又怎样呢?生亦何欢,心死了就都是一样的。此时我要是能看见的话,我就会发现尤金绝色的眼眸中充斥着的是一种怎样平静的绝望。
惟有目睹了一切的风在尽全力撞击窗棂;黑暗中,有什么在给凄厉的风伴奏。悄悄的,是血在汩汩流淌的声音。
那是不甘就这样死去的人所能发出的最后抗争。
纵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我,现在站在这也忍不住生出别样的念头。这里究竟有过多少亡灵,又该存了多少的怨念。那些枉死的人在挣扎时曾发出过怎样的哀号和诅咒,又是怎样宣誓着要复仇。
可惜总是无用的了,莫名地,我发出一阵冷笑。这里的欲望太强,眩目的金钱、无上的权利、青春的肉体;这些赤裸裸的欲念,不管是肉的还是灵的都充斥了人全部的力量。
把那些诅咒着的亡灵强行压制到了地下,哭吧!号叫吧!正尽情纵欲的人又怎么可能听得到。潘朵拉的魔盒已经打开了,所有的生灵都将等候到最终的审判。
我也将等到属于自己的判决……
33
深吸了一口气,我静静开了口。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感受着那些含有敌意、疑惑、乃至复杂到无法解读的视线,我面无表情的又再重复了一遍。
宛如承诺……
“你想怎么做?” 斐罗德好象平静无波的语气,却终于还是透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窃喜。
倒不是对我的能耐有多少信任,只是事情既然到了眼下这个局面,似乎已经是无法可想了。
图纸没有到手,平白又送了一条性命。需知夜长梦多啊!再拖下去还会发生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对于处境越来越不妙的斐罗德来说,这个时候有人愿意接手,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冷笑了一下,我转身向气窗走去。外面的风好象收敛了些,已经不再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吼叫。
尽力把手探高着,像要去摘天上的星星一样,最后却只是轻轻抚摩着生满厚厚铁锈的窗栅。
动作虽然轻柔,屑仍是纷纷地落了满手。我看不见,所以也就不知道这泛着暗红一碰就碎的尘,究竟是沾染了血的腥甜腐朽的铁还是吸取了的铁冰冷而凝固的血。
这样的情景是很容易唤醒记忆深处一些往事的……
那是在很久以前吧,在我还能看见日月星辰的时候,我似乎也曾这样仰望着方寸之间的天空。
如今,这片天该是没变吧!可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被我晾在一边的人并没有出声打搅,但握动手指时骨节发出格格的响声和粗重没有节奏的呼吸已经充分彰显了他的不耐烦。
哑然失笑地掸了掸掌心的尘埃,我还真是差点把他忘了。
“我要做什么或者怎么做你用不着管,你只需要关心结果就够了,至于过程……”顿了下,我缓慢地收回手,回头嫣然一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了,我想你也不会感兴趣的。是吗?”
“说的也是……” 斐罗德似乎没料到我会反将他一军,在这种时候却也只得讪讪地接过了话。
“放心吧!”我长长吐了口气,眉眼处尽是不屑。“就凭这固若金汤的,还怕我们长出双翅膀飞了不成?”
“看你说的,对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都是聪明人,点到也就行了。斐罗德几乎立刻换了口气,状似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
“那…我和尤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嗯?”
就算看不见斐罗德此时一脸暧昧的表情,我也大致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呵呵……我轻垂下眼睛,恐怕事情不会如你想的这样简单呢!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铰链延伸着发出晦涩的响声,几乎像就要被撕裂。斐罗德并不马上出去,只是在门边等着。
房间的角落里,尤金缓缓站了起来。即使隔着那么远,我也能察觉到他脚步中的那种深深地无力,虚浮却坚定。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想起了这句话。
“好自为之……” 轻得如同耳语,带着尤金一贯冰冷的口吻。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极度轻巧的手法,没有人发现一枚冰冷的金属已经送入了我的掌心。
没有疑问,没有开口;这是一种直觉,一种经年培养出的默契。我保持着面无表情,只是握紧了手。
门在我身后关上了,发出轰然巨响。相顾无言,两对同样绝色的眸流转着不一样的光芒。我知道,我所要掠取的秘密就保存在我面前那双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眼中。
当初的房间,当初的人,不一样的只是位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预示着,我又再一次走到了命运的岔口。
34
门在我身后关上了,发出轰然巨响。室内一片沉寂,除了血滴落的声音勉强可闻浅浅的呼吸。
只一剎那,我以为又回到了和罗兰的初遇。
刚执行完任务的我立在血泊中,空气中弥漫着腥甜。他笑了,足以倾倒众生,然后说:“后会有期……”
没有忘记啊!也许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的心情,当时的话语,血腥后浮动不定的暗香,甚至是指尖接触空气的颤动。
这一切早就在脑中打下了深深的印记。
就算往事不值得追忆,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才走到今天,我困惑地睁着眼睛。
四目凝望,一双是晴空,辽阔无垠;一双是子夜,深不见底。相顾无言,两对同样绝色的眸流转着不一样的光芒。
看不见也无所谓,我知道,我所要掠取的秘密就深藏在我面前那双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眼中。
这沉默是令人窒息的绳索,只是一圈圈收紧却叫人不能反抗也无法逃脱。
俨然是一场对峙呢!各有各的盘算,各怀各的心思,谁都不肯轻易让步。
“罗兰……”就在僵持已经快要崩溃的时候,我轻轻一声唤终于让这死寂绽开了一条裂缝。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计划。那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进行的。”
此刻,我脸上的困惑是真实的,迷惘也是真实的。
“所有的人的反应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看着众人尽情出演的这场好戏你是不是很得意?”
不受控制地倾诉,像是要把积累在心中所有的不解都宣泄出来。如决堤的水,一旦开始便不想停止。
“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心思何等缜密,难道不足以用别的方法来解决这一切吗?为什么偏偏是我?”
没有时间等待罗兰的响应,我只是径自说着,仿佛一停顿就会被拒绝,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而付出了代价。就说凯恩,他曾经是你的亲信,最终也为你而死了……你…又在想什么呢?”
近乎叹息地问出最后一个字,我终于还是无语了。也许由始至终我需要的根本不是答案,那我究竟想要什么?
“桐……”熟悉的嗓音中带着熟悉的温柔,“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残酷,所有人都要服从潜在的规则,比法律更具权威的规则…适者生存。我罪该万死,难道你帮斐罗德就是替天行道?一样的,桐……我以为你该很明白这规则的。”
罗兰优美的音色还是一样迷惑人心,却也残酷得能震醒所有幻想,如果还有幻想的话……
“是的,我该懂的……”我笑了,那是只有绝望中才会开出最哀艳的水仙。“所以你也该很清楚我现在要做的事情。”
“你拿不到的,” 罗兰只是微叹一声,语气中有着了然的冷静。“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我得说你是了解我的,该不会现在也想做蠢事吧!”
“哈哈…哈哈哈……”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原来痛苦到连泪流不出的时候就也只能笑了。不然又能如何呢?要拿什么来代替干涸的泪水。
“我了解你吗?我不敢说。”一步一步向罗兰走去,如果我要是看得见,就会发现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刺眼,就像要燃烧尽生命最后一点光芒。“可你却并不了解我啊……”
随着距离缩短终于停驻的脚步,我的指尖缓缓滑过他的脸,带着留恋勾画出那精致的轮廓。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做过呢?
“你觉得到了现在我还会在意什么图纸吗?”轻轻地,刚吐出口的句子犹带着唇的温暖。我的呼吸可以直接传到他的耳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
记忆中,我从未这样对罗兰说过话。因为他是那么完美,完美到足以挑起所有男人的斗志。在他面前,我总是不想示弱的。
“我从未想过要帮任何人,包括斐罗德。你大概觉得我总要在你们之间挑一边站的吧!”
手指轻由脸滑向发际,丝丝缕缕,勾留着徘徊不去。
“是,看来我是站在了斐罗德那边。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自己的目的,不为任何人……”
柔软的唇在耳根处厮摩,嬉戏着,近得就要熨贴在一起。缠绵地,跟出口的话却宛然是两种意境。
“桐……”罗兰悦耳的声音隐隐带着沙哑,其中包含那复杂的核心究竟是情还是欲?
冷笑着把唇移开,我轻轻摇着头。“可惜你始终都看错了我,罗兰!”
“我不是凯恩,怀抱着那么一点卑微的希望只是盼你回头看他一眼,就算再怎么被你利用也不惜拼上性命替你一死!”
我不禁叹息着笑了,这可真算得一个前车之鉴啊!
“如果这就是心慈手软的下场,那我宁可站在复仇女神这一方。”明明该说的慷慨激昂的宣言,我却只是轻声吐出了口,耗尽了气力般的无奈。
我把头轻轻靠在罗兰的肩上,仿佛一对交颈的鸳鸯。“你知道吗?我发过誓的,无论如何我定会叫你为此付出代价。”
“你…想杀了我吗?” 罗兰的声音很低沉,却不是恐惧。仔细听来却竟是带着怜惜的,只是此刻的我不想懂。
“不,难道杀了你一切就会解决吗?死去的人就可以复生吗?没这么简单,不会这么简单的。”我摇头低喃着。
十指纤纤,那是多少年长期训练出的灵巧。所到之处,褪去衣裳不费半份气力。那是我所熟悉的肉体,在柔滑肌理下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桐,你想…做什么?”带着困惑,罗兰美丽的声音有些犹豫,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却只是笑着,并没有停下手来。“我一直在想,也许死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手熟练地自喉结一路向下滑去,沿途也不忘在其它性感地带游离一番,终于抵达了那神圣的丘陵。
“桐?”
“可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明白真正的折辱是什么样子。”我冷冷地在男人的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没有给他任何时间适应我已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乍然而起的痛叫几乎是被硬生生截断的,可这痛楚是如此强烈,就算是极力强捱却还是忍不住泄露出残破的呻吟。
从未尝试过欢爱的部位正紧紧咬住外来的侵略者,逼得我也不得不连连喘息。没经过润滑的甬道干涩难行,每强行进入一寸都几乎可以听得到撕裂的声音。
直到进入到最深处,我可以感觉到整个下身都浸在了一片湿润的温暖中,那是他的血。
像是感觉到他的无力,我轻轻吻上他紧咬着的唇。这是一个带着腥甜的吻,却比陈年的醇酒更加醉人。
“怎么,很痛苦吗?被当作女人欺在身下的滋味你还从没尝试过吧!”几乎是无意识地抚弄着他的长发,如今已全被汗水打湿了。一丝一缕,是心中断不去的牵挂吗?
没有回答,罗兰只是虚弱地靠在我的肩膀,就像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你该试试的…否则你永远也不会懂……”
用身体支撑着这个只手便可翻云覆雨的男人,我的眸是如此空洞,一如我的心。这就算报复了吗?是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回答,我可以说是把这个男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