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奇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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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这只是我的绰号而已。自从我在一名老树人说完问题之前,我就回答好的之后,他们就都这样叫我了。而且,我喝水的速度也很快,在其他人才刚弄湿嘴唇的时候,我就喝完出门去了。你们跟我来!」
他伸出两只手,牵住两名哈比人。接下来整天他们都和他一起在森林里面漫步,唱著歌,欢笑著。快枝是个很爱笑的树人,如果太阳从云后探出头来,他会大笑,如果路上遇到一条小
溪
,他也会大笑,还会把头和脚伸进水中泼水;只要在树林中听见什么声音,他也都会大笑。不论何时,只要他在路上看见花楸树,他就会停下脚步,伸出手摇晃著身体高声吟唱。到了晚上,他将两人带到他的屋子里面,这不过是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安置在树下所构成的简陋遮风之处。四周长满了花楸树,如同所有的树人屋子一样,房子旁还有山壁中冒出来的泉水。随著黑暗降临,他们又继续谈天说地,他们可以听见远处树人会议的声音,不过,他们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变得比较严肃。偶然会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变得比较快速、急促,其他的声音都跟著放低音量;不过,布理加拉德依旧在他们身边,用他们的语言呢喃著。
哈比人们稍后知道他是树皮的同胞,而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就正是首当其冲遭到破坏的森林,两人才明白,为什么他在对付半兽人的这个话题上,会这么的急躁。
「在我的家园中有很多的花楸树,」布理加拉德幽幽地说:「在我还是小树人的时候,这些花楸树就已经落地生根。最早的花楸树是树人种下,用来取悦树妻们的;但她们看著这些树,微笑著说她们知道哪里还有更白的花朵和更饱满的果实,不过,在我眼中,全天下没有任何比它们更美丽的植物了!这些树木一直不停地生长著,每株树都俨然长成一座巨大的绿色厅堂,在秋天时,它们的红色梅子会变成它们的负担、美丽与骄傲。以前有许多的飞鸟聚集该处,我喜欢小鸟,即使它们会吱喳乱叫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而且那时的花楸树也多得可以和任何人共享。但是,慢慢的那些鸟儿变得贪婪,它们单纯地抓下那些果实,甚至不吃它们;然后,半兽人带著斧头来了,他们砍倒我的树木。我呼唤著它们的名字,但它们听不见,也无法回应,它们躺在地上,死了。」
喔,欧络法恩,雷沙米塔,卡里密力!
美哉花楸树,满树的白色花苞更衬托你的美丽,
我的花楸树,我看见你沐浴在金黄的阳光里,
你的树皮光滑,树叶清飘,声音柔软清冽:
金红色的皇冠是你头上的一切!
亡矣花楸树,你的秀发乾裂灰败;
你的皇冠粉碎,声音如花凋谢。
喔,欧络法恩,雷沙米塔,卡里密力!
哈比人在布理加拉德的温柔歌声中缓缓睡去,在梦中,彷佛也一同哀悼这许多逝去的美丽树木。
第二天他们也和他一起度过,但这次三人并没有远离他的「屋子」。大多数的时间他们坐在岩石下,因为风儿变得更加冰冷,云朵变灰,更为靠近,而远处的树人说话声音依旧不停地抑扬顿挫,有时强而有力,有时低回忧伤,有时快,有时则慢得让人感伤。夜色降临,
树人会议依旧在满天星斗之下继续进行著。
第三天破晓的时候,风强而冷冽。天一亮,树人的声音就突然变强,随后又减弱到几乎无声的地步。随著晨光渐渐展露,风停云止,空气中充满了期待的气氛。哈比人注意到布理加拉德正专注地倾听著树人会议中的任何声响。
到了当天下什,太阳渐渐往西方偏移,云朵空隙间的稀疏阳光是照亮大地的唯一光源。突然间,众人意识到一切的吵杂声响都停止下来,整个森林陷入沈寂之中,树人的声音早就停息。这代表著什么意思?布理加拉德站得又高又挺,回头看著树人聚集的地方。
突然间在一声巨响中,传来了让人热血沸腾的叫声:啦─轰,啦!整座森林随著这声音摇摆低头,彷佛被一阵飓风吹袭。又经过了片刻的沈静,激昂雄壮的进行曲伴随著树人低沈、有力的声音和节拍声传了过来。
出发,出发,伴随著鼓声前进:哒隆哒─隆达─隆达─轰!
树人们越走越近,歌声越来越激昂:
出发,出发,伴随著战鼓、号角前进:哒隆哒─隆达─隆达─轰!
布理加拉德抱起哈比人,从房子中走了出来。
不久之后,他们就看见行进的队伍渐渐靠近,树人们跨著大步朝向他们走来。树胡站在最前方,大约有五十名树人两两并肩紧跟在后,他们的脚步齐一,手还同时打著拍子。当他们逐渐靠近的时候,双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明显。
「呼姆,轰!我们终于来了,我们终于来了!」当树胡看见布理加拉德和哈比人的时候,他大声喊道:「来吧,加入我们!我们要出发了,我们要前往艾辛格!」
「前往艾辛格!」树人们异口同声地大喊,
「前往艾辛格!」
攻入艾辛格!无论它是否被坚不可破的
磐石包围;
纵使艾辛格是铜墙铁壁,易守难攻
插翅也难飞,
我们冲,我们撞,我们终于要宣战,敲破那石头
打开它城门;
只要邪恶的炉火不停息,我们就会不停往前进!
战鼓雷鸣,大地哀嚎,誓不破城绝不返,
前进,前进;
艾辛格的末日在眼前!
艾辛格的末日在眼前,艾辛格的末日在眼前!
他们就这么唱著战歌,一路往南而去。
布理加拉德的双眼闪动著火光,在树胡的身边走著。老树人现在把哈比人抱起来,将他们放回肩膀上,因此,他们可以抬头挺胸,血脉沸腾地跟著队伍前进。虽说他们本来就预料到会有惊天动地的变化,但他们对于这些树人的转变还是感到十分惊讶。他们的怒气彷
佛山洪爆发一样的突然,势不能挡。
「树人们毕竟还是很快下定了决心,对吧?」皮聘过了不久之后,趁著歌声暂歇,四周只有踏步声和挥手声的时候问道。
「快吗?」树胡回答道:「呼姆!的确很快,比我想像得快多了。我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看过他们这么激动了。我们树人通常不喜欢情绪上的波动,除非认知到我们的性命和树群陷入极端的危险,否则我们是不能采取行动的。自从索伦和渡海的人类宣战以来,这座森林就没有这样过了。是那些半兽人肆无忌惮的砍伐激怒了我们,而且,本来应该协助我们的邻居竟然出了我们。巫师们应该知道不能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他们应该知道的。不管是精灵语、树人与或是人类的语言,都没有办法描述这种恶行。我们要推翻萨鲁曼!」
「你们真的会打破艾辛格的城门吗?」梅里问道。
「呵,嗯,我们真的可以!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们有多强壮。你们听过食人妖吗?它们拥有一身可怕的怪力。但是,食人妖只是天魔王在黑暗时代里模仿树人所做出的仿冒品,
在古老的星光第一纪元中,天魔王马尔寇创造了一种凶猛、强悍,却毫无智慧的食人生物,这些黑血的巨人被称为食人妖。据说马尔寇是模仿树人们强而有力的体魄,才创造出这个种族。不过,它们的智能极度低落,几乎不会任何的语言,大部分只能用半兽人之间的方言交谈。它们的身材几乎是一般人类的两倍高,皮肤则是绿色的鳞甲,可以抵挡刀剑的攻击;不过,它们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畏光。由于创造它们的法术是在黑暗中施展的,如果光亮照到它们身上,这个法术就会被破除,它们的外壳就会开始往内生长,将它们化成石像。因此,它们在黑夜出没,或是待在隧道或洞穴中等猎物上门。
当第二纪元索伦崛起的时候,他赐给这些愚蠢的生物相当的智力,让它们有了学习和制造工具的能力,也成为更恐怖和危险的生物。
正如同半兽人是精灵的仿制品一样。我们是大地的骨干所孕育,我们可以像树根一样轻易地断山裂石,只要我们一激动起来,那速度可是快多了!只要我们没有被砍倒,或是被火焰、魔法给摧毁,我们可以将艾辛格撕成两半,甚至将它的铜墙铁壁都化成废墟。」
「但萨鲁曼会试著阻止你们,对吧?」
「嗯,啊,是的,的确是如此,我并没有忘记这一点,我的确为此思索了很久。但是,许多的树人都比我要年轻很多,他们现在都已经被唤醒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摧毁艾辛格!不过,不久之后他们的情绪就会比较平复,在我们停下脚步喝水的时候,他们会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啊,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很口渴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利用,这些问题都可以在这段时间里面好好的想。」
树胡和其他人一起唱著歌,继续往前进。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声音化成呢喃,最后甚至沉默下来。皮聘看见他的双眉紧锁在一起。最后,他抬起头,皮聘看见他的眼中有著哀伤的光芒,但那并非是不快乐的情绪,他眼中的光芒彷佛沈陷得更深了些。
「当然,吾友,也是有这个可能,」他缓缓地说:「我们可能迈向的是我们自己的末日,这是树人最后一次的进军。但是,如果我们待在家中袖手旁观,迟早末日会找上我们。其实我们自己也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这并不是仓促的决定,至少,树人的最后一战或许可以换取后人的歌颂,啊……」他叹气道:「我们在彻底消失之前,或许可以对这世界作出最后的贡献。不过,我还是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我们和树妻的歌谣成真,我实在很想念芬伯希尔!好吧,这么说吧,歌曲就像树木一样,它们结实的方式和时机不是外人可以预料的,有些时候,它们会就这样枯萎凋谢。」
树人们继续大步前进,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一块往南方攀升的斜坡上,他们不停地往上爬,来到了西边的高地。众人离开了森林,来到了只有稀疏桦木生长的空旷高地,然后是只有几株苍老松树的荒地。太阳缓缓地落入眼前的山脉背后,暮色笼罩大地。皮聘回头看著队伍,他发现树人的数量增加了──还是他看错了?原先光秃秃的斜坡上现在长满了树木,但它们都在移动著,难道是法贡森林整个苏醒过来,越过山丘准备开战了吗?
他揉揉眼睛,怀疑是否睡意让他看到了幻影?但那些灰色的身影依旧继续往前移动,许多的枝枒中都传来了如同刺耳风声一般的声响。树人们越来越靠近高地边缘,所有的歌声也都停了下来。夜色降临,四野一片寂静,只有大地在树人脚下微微颤动和枝叶骚动的声音。最后,他们走到了高地边缘,低头看著一个幽深的黑洞:那是山脉边缘的裂谷,捻苦路纳,萨鲁曼之谷。
「夜色笼罩艾辛格!」树胡说。
第三章 第五节 白骑士
第五节 白骑士
「我都快冷到骨髓里了!」金雳跺著脚,挥舞著手臂说。好不容易到了白天。天一亮,三人就想办法弄出一顿早餐填饱肚子。在晨光中,他们准备继续搜寻哈比人的足迹。
「也不要忘记找那个老家伙的足迹!」金雳忿忿地说道:「如果我发现他的脚印,我的心情会好一点。」
「为什么呢?」勒苟拉斯问道。
「因为有脚、会留下脚印的老人,多半不会是什么可怕的怪物。」矮人回答道。
「或许吧!」精灵回答:「不过,这里的草丛很乾、很深,即使是沈重的靴子,可能也无法留下脚印。」
「这应该难不倒游侠的,」金雳说:「亚拉冈可以轻易地从弯倒的杂草中判读出线索来,不过,我也不期望他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是萨鲁曼的影像。即使在大白天,我也敢这么说,或许他还正从法贡森林里瞪著我们呢!」
「的确很有可能,」亚拉冈说:「但我还是不太确定,我刚刚在思考有关马匹的事情。金雳,你说它们昨晚是被吓跑的,但我并不这么认为。勒苟拉斯,你有听见任何的异样吗?它们听起来像是受到惊吓的牲畜吗?」
「没有,」勒苟拉斯回答:「我清楚听见它们的声音,如果不是因为四周的黑暗和我们自己的恐惧,我会说它们是太过兴奋了。它们的嘶鸣声就像是马儿看到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
「我也是这么想!」亚拉冈说:「但除非它们回到我们身边来,否则我搞不清楚其中的谜团。来吧!天色已经很亮了,还是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稍后再来猜测吧!我们应该从营地附近往四下仔细搜寻,不要漏掉任何可能的线索,沿著斜坡往森林的方向找。不管我们对于昨晚的访客有什么看法,我们的任务还是找到那些哈比人;如果他们真的凑巧逃了出来,应该会躲在树林间,至少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些线索。如果在这里和森林的前缘都找不到任何的痕迹,那么就必须在战场的焚灰之间找寻线索。但是,洛汗国的骠骑手段实在太俐落了,我们在那边恐怕找不到多少痕迹的。」
三人在四周的地面仔细搜寻了一阵子,树木静静矗立著,彷佛也在为他们哀悼一般。亚拉冈慢慢地往外走,他来到了河岸边那些篝火的残迹旁,沿著地上的脚印走回战斗开始的地方。突然间,他停下脚步,脸几乎贴到草丛中。然后,他发出一声大喊,其他人连忙跑了过来。
「终于,我们在这边找到了新的线索!」亚拉冈从地面上捡起一片破碎的叶子给大家看,那是个有著金色色泽的苍白叶片,已经开始缓缓地变成枯萎的褐色。「这是罗瑞安的树叶,上面还有一些乾粮的碎屑,地面上也有一些。你们看!附近还有几段被切断的绳索!」
「这是割断绳索的小刀!」金雳说。他弯下腰,从一丛曾经被践踏的草丛中,拿起一根短的锯齿刀刃,被踩断的刀柄就落在旁边。「这是半兽人的武器!」他小心翼翼地捏著刀柄,看著它弯曲的形状,面露恶心之色。刀柄的形状是一个丑恶的脑袋,脸上露出邪淫的笑容。
「好吧,这真是最大的谜团了!」勒苟拉斯抱怨道:「一个被绑住的俘虏,竟然从半兽人和骑士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然后他在没有任何掩护的地方停了下来,利用半兽人的小刀割断绳索。可是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如果他们的脚被绑住,要怎么走路呢?如果他的手被绑住,又要怎么使用小刀呢?如果他的手和脚都没有被绑,那他又为何割断绳索?就算他对于自己惊人的表现很满意,竟然又坐下来舒舒服服的吃乾粮?光从这点,就算没有罗瑞安的树叶,我们也可以推断这家伙一定是哈比人。在那之后,我想他们应该就长出翅膀来,高高兴兴地飞进树林里面去了。要找到他应该很简单,我们只要也跟著长出翅膀就好了!」
「我猜这一定和魔法有牵连,」金雳说:「不知道那个老人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亚拉冈,你对于勒苟拉斯的推论有什么看法?你有更好的高见吗?」
「或许吧!」亚拉冈脸上挂著诡异的笑容:「手边还有一些细微的线索你们没有考虑到:我同意这名俘虏一定是哈比人,在他抵达这边之前,手或腿一定已经挣脱了束缚,我猜是他的手,因为这样让这个谜题变得比较容易,而且,从其他的线索看起来,他是被半兽人抱到这边来的。你们看,几步之外有血迹;那是半兽人的血迹。在这一带有很深的蹄印,又有重物被拖走的痕迹。这名半兽人是被骠骑杀死的,后来他的尸体又被拖去焚化。但他们并没有发现哈比人,他并非『毫无掩护』,因为当时还是晚上,他又穿著精灵斗篷。他觉得又饿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