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奇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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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王储,散发著饱经风霜的睿智,披著灰色的斗篷,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有股隐藏的力量。她僵立了片刻,最后飞快地转过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王上,」甘道夫说:「看看你的国土!再一次呼吸自由的空气吧!」
他们在皇宫雄伟的门廊前,可以看见洛汗国的疆域一路绵延到地平线的彼端,微风细雨开始缓缓飘落,西方和头顶的天空依旧雷声隆隆,远方山丘上闪电肆虐。但风向迅即转向北方,来自东方的风暴也开始缓缓消退,往南飘移向大海。突然间,一道阳光从他们身后的云层破洞而出;细雨在阳光中像是银丝一般的闪耀,远方的河流像反光的玻璃一般耀眼。
「外面并不黑暗哪!」希优顿呐呐地说。
甘道夫回答:「的确,你的年岁也并不像某些人暗示的那么老朽,抛去你的拐杖吧!」
国王的手一松,黑色的手杖就这么落到地面上。他慢慢地直起身,彷佛弯腰许久的仆人一般小心翼翼。现在,他抬头挺胸的站著;当他看著天空时,湛蓝的双眼闪闪发光。
「我最近所做的梦都是晦暗的,」他说:「但我觉得自己重获新生。甘道夫,如果你早些来,我可能已经醒过来了。我担心,你到来的时机会不会已经太迟了,你只能见到我皇室的末日,伊欧所兴建的壮丽皇宫恐怕就快要荡然无存了。火焰将吞没我国的宝座,我能
做些什么?」
「你有很多事情要做,」甘道夫说:「但请先召伊欧墨进宫。我猜,你应该在那个自称巧言的葛力马谗言之下,将他关进监牢去了吧?」
「是的,」希优顿说:「他违抗我的命令,在宫殿中公然威胁要杀死葛力马。」
「敬爱你的人,多半不会敬爱巧言和他的忠告。」甘道夫说。
「或许吧,我会照你所说的做。召哈玛过来,既然他不适任看门的职务,那我就让他跑跑腿好了,让犯错者去带领犯错者来接受审判!」希优顿的声音十分凝重,但他看著甘道夫的脸上露出笑容,原先许多因忧虑而生的纹路都在这一笑之间被抚平,荡然无存。
当哈玛被找来执行命令之后,甘道夫带著希优顿在一张石椅上坐下来,接著在最高的阶梯上坐了下来,亚拉冈和同伴们都站在附近。
「我没时间把所有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甘道夫说:「但如果我的预测是正确的,不久之后我就可以更完整的告诉你一切。千万小心!你即将面临连巧言的谎言都无法比拟的极大危险中。但你看!至少我已经将你从谎言的罗网中拯救出来,你又活了起来。刚铎和洛汗并非孤军作战,敌人比你想像的还要强大,但我们拥有他无从知晓的一线希望。」
甘道夫的口气越来越急促,他的声音现在压得极低,除了国王之外没人听见他讲些什么。但众人都可以看见希优顿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他以无比的气势站了起来,甘道夫也跟著起立,两人并肩看向东方。
甘道夫用中气十足的雄浑嗓音说:「是的!我们的希望就在那里,但我们最大的恐惧也在该处。我们的处境可说是千钧一发,但只要我们能够再坚守阵地一段时间,战况就还有希望。」
众人也纷纷将视线转向东方。他们的思絮越过绵延的草原,直到视线的尽头,又继续越过山脉,来到了魔影之地的黑暗山脉。魔戒持有者身在何方?悬挂千钧的一发依旧岌岌可危!视力极好的勒苟拉斯,似乎看见了一道白色的闪光,那或许是阳光照在远方卫戍之塔上的亮光。在更远处,燃起了一道小小的火舌,那是还很遥远,却是目前最迫切的威胁。
慢慢地,希优顿再度坐下,他体内的疲倦彷佛依旧在和甘道夫作对。他转过身看著雄伟的宫殿。「唉!」他说:「为什么在我戎马半生终获和平之后,邪恶要挑选在此刻降临呢!哀哉勇者波罗莫!年少者离世,而年长者竟只能苟活、衰老。」他用满是皱纹的手抓住膝盖。
「如果你的手能够再度握住剑柄,相信他们会恢复旧日活力的!」甘道夫说。希优顿站起身,将手往腰间一探,但却没有摸到宝剑。
「葛力马把我的宝剑收到哪里去了?」他喃喃自语道。
「收下这个,王上!」一个爽朗的声音说:「这将永远效忠王上!」两人飞快地走上来,站在较低的阶梯上。眼前的人是伊欧墨,他没有头盔也没有铠甲,仅仅只有手中的一柄宝剑。他跪下来,将剑柄交到国王的手上。
「怎么会这样?」希优顿严厉地说。他转过身看著伊欧墨,对方惊讶于他身上久未出现的活力,楞楞地看著他。原先那个蜷缩在宝座上,或是倚著拐杖走路的老人到哪里去了?
「是我自作主张,王上,」哈玛颤抖著声音说:「我知道伊欧墨将会被释放,我可能被高兴冲昏了头、犯了错;但是,既然他被释放,他就是骠骑军团的元帅,我只能遵命将他的宝剑交给他。」
「只为了将它奉上您的驾前,王上!」伊欧墨恭敬的说。
希优顿沉默了片刻,看著跪在他面前的伊欧墨,两人都动也不动。
「你不接下宝剑吗?」甘道夫问道。
希优顿缓缓地伸出手。当他的手指一碰到剑柄时,在旁观者的眼中,精力似乎一瞬间回到他的手上。他猛地取起剑,将它在阳光下挥舞著,然后他大吼一声;接著用雄浑无比的声音,以洛汗语喊出备战的命令。
奋起,奋起,希优顿的骑士!
邪恶苏醒,东方黑暗现。
备好战马,吹响号角!
伊欧子嗣齐向前!
禁卫军们以为自己被召唤,飞快地冲上来。他们惊讶的看著王上的转变,不约而同地拔出剑,将它们放在国王的脚前。「谨遵吾王圣旨!」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吾王希优顿万岁!」伊欧墨大喊道:「能看到您恢复活力实在太高兴了!甘道夫,我们将永远不会再说你是噩耗的传信人!」
「伊欧墨啊,我的外甥,收回你的宝剑!」国王说:「去吧,哈玛,把我自己的剑找回来!葛力马把它收了起来,把它带到我面前吧。甘道夫,你说如果我愿意听的话,你有忠告可以给我,那么,你的建议是……」「你已经照我的建议做了!」
甘道夫回答道:「你信任伊欧墨,而不再对一个巧言令色的人推心置腹;你忘却遗憾与恐惧,将意志集中在当下。如同伊欧墨的建议一样,派出你所有的兵力即刻往西前进,我们必须把握机会,先摧毁萨鲁曼的威胁。如果这场仗失败了,我们全盘皆输。如果我们成功了,就还有下一个目标要达成。在此同时,你所有留下来的子民,包括女人、小孩和老弱,都必须躲进山中,他们一定早就对这邪恶的一天做好准备了!让他们收拾补给品,但不准他们为了财宝而拖延,他们的生命才是最珍贵,也才是最危险的。」
「我现在觉得你的建议果然很好,」希优顿说:「让所有的子民都准备好!至于我的宾客们──甘道夫,你说得对,我的宫殿之中礼仪荡然无存。你们一整夜马不停蹄,现在都快中什了,而你们居然未曾阖眼、粒米未进。在你们用过餐之后,我们应该替你们准备客房,让你们好好休息。」
「不需要,王上,」亚拉冈说:「不管我们多么疲倦,都还不能休息;洛汗国的战士必须今天就出发,我们得带著斧头、圣剑和长弓跟著一起出发,骠骑王,我们带这些武器来并非是要在您的宫墙上休息的。我也答应了伊欧墨,我将会和他并肩作战!」
「胜利的希望这下才真正来临了!」伊欧墨说。
「只是希望而已,」甘道夫说:「别忘记,艾辛格依旧十分强大,还有其他的威胁正在不断的靠近中。希优顿,不要拖延,在我们出兵之后,快点带著子民们躲到山中的登哈洛去!」
「不,甘道夫!」国王说:「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医治好了我的心病,我不会照你说的做,我将御驾亲征;若有必要,我将不惜战死沙场,这样我才能够安息!」
「那么,就算洛汗国战败,也将成为史诗中最壮烈的篇章!」亚拉冈说。站在附近的士兵们敲击著武器,大喊道:「骠骑王御驾亲征!骠骑万岁!」
「但你的子民,绝不能同时失去战斗和引导他们的力量,」甘道夫说:「谁将代替你管理和指引他们?」
「在我走之前我会想出答案的,」希优顿回答:「我的谘询大臣可不就来了吗?」
就在同一时间,哈玛再度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被两个人左右驾著的是巧言葛力马。他的面孔极为苍白,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忍不住不停地眨眼。哈玛跪下来将一柄收在包覆黄金,镶有绿色宝石的长剑晋献给国王。
「王上,这是西鲁格因,您的家传宝剑!」他说:「是在他的箱子里面发现的,他极度不愿意交出钥匙,箱子里面还有许多其他人弄丢的东西。」
「你说谎,」巧言心虚地说:「这柄宝剑是你的主人亲手交给我保管的。」
「现在这主人又再度向你要这柄剑了,」希优顿说:「你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王上,」巧言说:「我心心念念都只为您的福祉和安危著想,王上,千万别累著或耗费太多力气,让其他人来打点这些不速之客吧。您的什餐已经快准备好了,难道您不想要用餐吗?」
「我当然会,」希优顿说:「把这些客人的食物放在我的桌上,大军今天就开拔。派出传令!召唤所有居住在附近的战士,命令所有能够使用武器、拥有马匹的男子,在正什过后两小时之内集结在城门口!」
「王上!」巧言大喊著:「这正是我所害怕的,这个巫师对您下了魔法!难道没有任何兵力留下来,保卫我王朝代代相传的黄金宫殿和财宝吗?难道没有人要留下来保护骠骑王?」
「如果这是什么魔法,」希优顿说:「也比你的谗言要让我感觉舒服多了。你不断地吸取我的精力,最后终有一天会让我退化成四脚走路的野兽。不!我们一个人都不留,连葛力马也一样,葛力马也得骑马上阵。去吧!你还有时间打点一切,清理你宝剑上的锈痕!」
「开恩啊,王上!」巧言趴在地上哀嚎著:「请饶恕为您鞠躬尽瘁的小人物,千万别把我派离您身边!至少在其他人都离开的时候,我将会寸步不离地守护你。别将您的忠仆葛力马赶走啊!」
「我特别对你开恩,」希优顿说:「我不会把你遣离我的身边,我将会御驾亲征,我要求你和我一起出阵,证明你的忠诚。」
巧言仔细地打量每个人的脸,他的眼神彷佛野兽在猎人的包围中寻找出路似地绝望。他用苍白的长舌舔著嘴唇:「这样的决心,果然只有伊欧子嗣的国王才会拥有,即使他已经年老力衰了,」他说:「但是,真正敬爱他的忠臣会考量到他的年纪。我看得出来,现在已经太迟了,某些不会因我王驾崩而难过的人已经说服了他。如果我不能揭穿他的阴谋,王上,请至少听我一言!您至少该让一名了解您的想法、服从您的命令的人留在伊多拉斯。指派一名忠诚的仆人管理此地,请让您的大臣葛力马替您保管一切,直到您回来!我祈祷您将会安全回来,虽然没有多少人认为这是可能的。」
伊欧墨哈哈大笑道:「如果这样的建议无法让你躲避战争的话,最尊贵的巧言先生,」他说:「你会接受什么比较低贱的工作吗?如果有人愿意让你背负粮食上山,你会接受吗?」
「不,伊欧墨,你对巧言先生的诡计还是没有完全理解,」甘道夫将锐利的目光转向巧言:「他非常大胆、工于心计,即使在这种绝望的边缘,他还是在玩弄诡计,而且还换取了我宝贵的时间。跪下,毒虫!」他突然间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吼:「跪下来!萨鲁曼多久以前就买通了你?他承诺的价格是多少?当所有的人都死去之后,你才会拿走这些宝物、带走你想要的女人吧!你那双眼睛已经在她身上,不知游移打量了多久!」
伊欧墨握住剑柄。「我早就知道了!」他喃喃道:「光是为了这个原因,我就甘冒禁律,在大殿中斩杀他于剑下。但我还有其他的原因足以杀他──」他大步向前,但甘道夫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伊欧玟现在已经安全了,」他说:「但是你,巧言,你已经替你的主人尽力了,或许你最后终将可以换到一些奖赏;不过,萨鲁曼以不守信用而恶名昭彰,我建议你最好赶快前往,提醒他不要忘记你忠贞的为他牺牲奉献。」
「你说谎!」巧言无力地反驳道。
「这三个字也未免说得太轻松、太频繁了吧!」甘道夫说:「我不说谎。希优顿,你看,这就是你王朝中的毒虫!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能带他走、也不能把他留下来,处死他并不算过份,不过,有时最明显的解决之道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他曾经是你的部下,为你做了不少事,给他一匹马,让他自己爱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从他的选择中,你将知道他的为人。」
「巧言,你听见了吗?」希优顿说:「眼前是你的选择:和我一起上战场,让我们看看你的忠心在战斗中是否经得起考验;或者是现在离开我们,随你爱去哪里!不过,如果我们有机会再相见,我将不再开恩。」
巧言慢慢地站起来。他半闭著眼睛看著所有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到希优顿身上,彷佛准备说些什么。突然间,他站了起来,双手抽搐著,怨毒的眼神让四周的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他露出满嘴的利牙,对著国王的脚边啐了一口,接著狂奔下阶梯。
「去追他!」希优顿说:「不能让他伤害任何人,但也不要弄伤他或是阻拦他!如果他想要的话,可以给他一匹马。」
「那还必须要有马愿意让他骑才行,」伊欧墨忿忿不平地说。一名守卫奔下阶梯,另一名守卫跑到水井边,用头盔盛了满满的清水,用来洗乾净巧言弄脏的地面。
「客人们,来吧!」希优顿说:「让我们把握时机,享受仓促之下所能准备出来的餐点吧!」
他们再度走回宫殿中。此时,他们已经可以听见传令兵在底下的城市中宣布集合,备战的号角也开始吹响了,只要城内的居民和附近的人们都集合完成,国王就会马上出发。
在国王用餐的地方坐著伊欧墨和其他四名客人,负责侍奉国王的则是伊欧玟。他们用餐的速度很快,当希优顿询问甘道夫有关萨鲁曼的情报时,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谁猜得到他到底多久之前就背叛了我们?」甘道夫说:「他并非自始就是邪恶的,我相信他曾经是洛汗国之友,甚至当他的心肠逐渐变黑的时候,他也觉得你们还有利用价值。但他已经暗中计画毁灭你们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是戴著友谊的假面具,等到他准备好为止。在这些年里面,巧言的工作很简单,你的所作所为都会被立刻回报到艾辛格去,因为当时你的国境是开放的,陌生人可以自由来去。巧言则是不停地在你耳边进献谗言,毒害你的思想、冷却你的热情、削弱你的活力,其他人则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切发生,因为你被巧言玩弄在股掌之间。」
「但是,当我逃出来之后,我警告了你,那张友善的面具在明眼人之前被揭穿了。在那之后,巧言被迫只能在剃刀边缘讨生活,不停地想办法拖延,阻止你集合所有的兵力。他的心机很重,有时扩大人们的恐惧、有时玩弄人们的警觉。你还记不记得他是多么迫切地说服你不应该浪费兵力在北方边境的巡逻上,应该把重兵驻守在西边?他说服你禁止伊欧墨猎杀那些入侵的半兽人。如果伊欧墨没有违抗你被巧言欺骗而下的命令,这些半兽人将会带著他们劫掠来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