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特丝罪案小说系列:暗潮-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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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格兰姆淡然一笑:“我的意思是说你对那个女人知道的倒不少,哈丁先生。每个人都会以为你曾亲眼见过她。”
暗3(1)
“你干嘛对他那么凶?”玛姬带着谴责的口气质问印格兰姆,他将两个男孩安顿在警车后座,关上车门后在太阳下眯眼望着哈丁走上山离去。印格兰姆高大魁梧,他的身影为她遮荫确实绰绰有余,她经常想,这会使她对他更敬而远之,不知道他能否明白这一点。两人碰面时,只有当她坐在马背上俯视他时,才会让她觉得自在,不过这种机会不多。她看到他闷不吭声,不耐烦地瞄了后座的两个男孩一眼;“你对这两个男孩也没有好脸色。我想他们以后要再三考虑才会帮助警察了。”
哈丁在一个转角处消失了踪影,印格兰姆转向她,懒懒地笑着。“我怎么会对他凶,珍娜小姐?”
“噢,得了吧!你只差没有指控他说谎。”
“他是在说谎。”
“说什么谎?”
“还不确定。只要查证一下就知道了。”
“是攸关男性尊严的问题吗?”她以柔和的语气问道,这是长年压抑积怨的训练成果。他调来当社区警察已经五年了,她对他有诸多不满。心情沮丧时,她将一切都怪罪到他头上。其他时候,她得坦承他只是在尽分内的职责。
“或许。”他可以闻到她衣服上的马厩味,一股饲草及马粪的腐臭味,他说不上是喜欢或讨厌。
“那为何不干脆就把你那玩艺儿掏出来,和他比比谁的大?”她讽刺地问。
“我可能会输。”
“那倒可能。”她附和。
他的笑容灿烂了些。“那么说你注意到了?”
“几乎避都避不掉,他穿的那件短裤简直什么都包不住,或许那是他的皮夹。他的裤子上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放皮夹了。”
“是没有,”他同意;“你不觉得那很有意思?”
她狐疑地望着他,暗忖着他是否在取笑她。“怎么说?”
“只有白痴才会没带钱也没带水就由普尔走到拉尔沃思。总共有25英里远。”
“或许他是打算跟路人讨水喝,或打电话给朋友求援。这一点为什么这么重要?他也不过是好心帮助那两个孩子。”
“我认为他隐瞒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他在我回来之前可曾有不同的说法?”
她回想了一下;“我们聊了些狗和马儿的事。他和孩子们谈起他在康沃尔的农场长大。”
他伸手握住驾驶座旁的门把;“那或许只是我对随身携带移动电话的人有些疑神疑鬼。”他说。
“这年头几乎人手一机了,包括我在内。”
他兴味盎然地扫视过她穿着紧身棉衫与弹性牛仔裤的纤细身材。“不过你在乡间漫步时不会带在身上,而那个年轻人就会。显然他什么东西都没带,电话除外。”
“你应该感到庆幸,”她尖酸地说;“要不是他,你休想那么快就找到那个女人。”
“我同意,”他不以为忤地回答;“哈丁先生在正确时间带着正确装备到达正确位置,报告海滩上有具尸体,若去追问为什么就太失礼了。”他打开车门,将庞大的身躯塞进车内的驾驶座。“再见,珍娜小姐,”他彬彬有礼地说;“替我问候令堂。”他将门带上,发动引擎。
史宾塞家两兄弟为了能安然返家应该感谢谁而有不同看法。是那个演员的求情奏效,或是那个还算上道的警察?他在开车送他们回到出租别墅的途中没说什么话,只警告他们断崖很危险,想要爬上去太愚蠢了,无论理由有多么诱人。他将经过情形扼要地跟他们的父母交代一下,最后建议说,因为上午的事件破坏了那两个男孩的钓鱼活动,他很乐意改天带他们搭他的船出海。“不是游艇,”他提醒他们:“只是一艘小渔船,不过此时正是海中鲈鱼盛产的季节,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钓个一两尾。”他没有将手搭在他们肩上或称呼他们为英雄,不过他倒令兄弟俩充满期盼。
印格兰姆的下一个任务是到一座独立农舍,年迈的屋主报案说三幅珍贵的油画半夜被偷了。他在临时赶赴查普曼之池查案前,就正在前往农舍途中,虽然他猜此行可能白费时间,不过既然当个社区警察就得任劳任怨。
“噢,老天,尼克,真是抱歉,”那对老夫妻的媳妇满脸苦恼地说着,她自己也已年近七旬了;“相信我,他们真的知道那些画已经送去拍卖了。彼得这一年来一直在说服他们,不过他们那么健忘,每次他都得从头说起。他有委托书,所以一切合法,不过,老实说,当温妮说她已经打电话给你时,我差点就吓死了,而且还是在星期天。我每天早晨过来查看他们是否一切平安,不过有时候……”她抬眼看天,不用开口明说就表达了她对95岁公婆的看法。
“那正是我的职责,珍妮。”他说着,拍拍她肩膀替她打气。
“不,那不是。你应该出去抓坏人的。”她说。和全国各地将警察当成只会抓小偷的民众说法完全一致。她重重叹了一口气。“麻烦的是他们入不敷出,而且不了解状况。光是请居家看护一年就要花上1万英镑。彼得为了应急还得变卖家中的银器。两个老傻瓜以为自己还活在1920年代,当年请一个女佣只要花上周薪5先令。我快被逼疯了,真的。他们应该住进养老院的,不过彼得不忍心。不是他们付得起。我是说我们都付不起,他们怎么付得起?要是我们没有听从希莉雅·珍娜的游说,将一切财产投资在玛姬那个没出息的丈夫身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可惜……”她懊恼地耸耸肩;“我气得有时真想大吼大叫,我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担心这一叫可能就永远没完没了。”
“没有什么是没完没了的。”他说。
“我知道,”她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偶尔我真想一了百了。真可惜这年头不能买砒霜了。以前是轻易就可以买到。”
“说来听听吧。”
她笑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如果彼得的父母暴毙,我是否应该找法医验尸?”
“如果有这种机会倒也不错。依目前情形来看,在他们死之前我早就已经两腿一伸了。”
魁梧的警员笑着告别。他不想听到有关死亡的任何事。他的手上仿佛仍然残留着触摸那个女人肌肤的感觉……他必须回家冲个澡,他走回他的警车时想着。那个金发女童在普尔的利利普特地区的人行道上不停地走着,将一只圆滚滚的脚摆在另一只前面。当时是星期天上午10点30分,所以行人稀少,没有人过问她为何独自在街上。后来警方追查时,有些证人出面表示他们曾看过她,但众说纷纭:“她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身后约20码处有一名妇女,我以为她是那个孩子的母亲。”“我以为有人会停车。”“我当时很匆忙。”“我是男的,如果让一个小女孩搭便车我会不知所措。”
最后是一对姓葛林的老夫妇,他们有心,有时间,也有勇气伸出援手。他们正由教堂返家,今天也和他们每星期的行程一样,会经过利利普特做一趟怀旧之旅,欣赏那些有立体派装饰浮雕的建筑物;战后一窝蜂的重建工程,老旧房子纷纷成为钢筋水泥及红砖屋的祭品,难得留下些有浮雕的建筑物。利利普特位于普尔湾的东岸,在不入流的建筑群中,随处可以找到高雅的花园洋房,以及有浮雕、窗户像舷窗的别墅。葛林夫妇很喜欢这个地区,那使他们得以重温往日情怀。
他们正开车经过通往索尔腾港的弯道时,葛林太太注意到那个小女孩。“你看,”她生气地说;“什么样的母亲会让这么小的孩子走在她前面这么远?她只要跌一跤,恐怕就会惨死轮下了。”
葛林先生将车速减慢。“她的母亲在哪里?”他问。
他太太在座位中转身查看。“你知道吗,我不确定。我以为是她身后那个女人,不过她在看商店的橱窗。”
葛林先生是退伍的士官长。“我们应该采取行动。”他坚决地说,并将车停下来,然后倒车。一个摩托车骑士差点就撞上他的车后保险杠,气得猛按喇叭,他也不甘示弱地挥舞拳头。“可恶的周日飙车族,”他说;“真不该让他们上路。”
“没错,亲爱的。”葛林太太说着,打开车门。
她抱起那可怜的小女孩上车,让小女孩舒服地坐在她膝上,她80岁的先生则将车子开到普尔的警察局。这趟路走得很辛苦,因为他偏爱的车速是每小时20英里,这使市中心环岛附近的单行道交通大乱。
小女孩在车内似乎很自在,开心地朝窗外微笑,不过一进入警察局,她就抵死不肯离开葛林太太。她双手紧搂住老太太的脖子,将脸埋在她肩膀上,像攀附着岩石的藤蔓般不肯松手。葛林夫妇在得悉没有人报案说孩子走失后,耐心可嘉地待了下来,打算长时间等下去。
“我真不懂她母亲怎么会没注意到她走丢了,”葛林太太说:“我从来不让我的孩子离开视线一分钟。”
“也许她在工作。”负责处理的女警说。
“这就是她不对了,”葛林先生带着谴责的语气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正需要母亲。”他带着意有所指的表情望向女警葛莉菲丝,脸部肌肉不断抽搐。“你应该找个医生帮她检查检查。你懂我的意思吗?这年头有一些行为不检的男人。了解我的意思了吗?”他将话挑明了讲;“恋童癖、性罪犯。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是的,先生,我很清楚你说的是什么,不用担心”那位女警用笔拍拍她面前的文件;“医生是我们优先考虑的。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会按部就班地来。我们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案例,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来。”她带着鼓励的微笑转身面向葛林太太。“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的名字?”
葛林太太摇头:“她一句话也没说,亲爱的。老实说,我不确定她能不能说话。”
“依你看她多大了?”
“一岁半吧,顶多两岁。”她掀开小女孩的棉质洋装,底下还包着免洗尿片。“她还在穿尿片,可怜的小东西。”
女警认为两岁是低估了,为了文书作业方便她将年纪往上加一岁。像葛林太太那样的老妇人当年带孩子时都使用尿布,因为尿布需要清洗,因此很早就训练孩子坐马桶了。三岁了还在穿尿布这种事会让她们觉得不可思议。
年纪对这个小女孩而言其实没什么差别。无论她是一岁半、两岁或三岁,她显然都不会说话。
班尼提乌船上的那个法国女孩,透过摄像机的放大镜头,一直津津有味地观察哈丁与史宾塞兄弟、玛姬·珍娜、警员印格兰姆的谈话,她那个周日下午反正闲着没事,因此上岸沿着西山的斜坡走上去,打算自行查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而易见,那两个孩子发现了那个被直升机吊离海滩的人,也不难猜出是那个英俊的英国人替他们向警方报案。不过她很好奇,他为什么在警车离去后半小时,又出现在山腰处,取回他弃置在那边的登山背包。她看到他拿出望远镜扫视海湾与断崖,然后再走下船棚外的浅滩。她越过大海拍摄了他几分钟,不过当她抵达他在查普曼之池上曾站立的高处后,并没能找出比原先更多的线索,而且觉得无聊透了,因此决定不再深究。
五天后,她父亲才找到那卷录像带,而且当着英国警方的面当场羞辱她……
当晚6点钟那艘顺风航运的船起锚发动引擎,缓缓驶出查普曼之池,朝圣阿尔班岬的方向驶去。舰桥上有两个意兴阑珊的女孩分别坐在她们父亲的两侧,而他的新任女伴则独自坐在他们身后的座位中。一驶出海湾出海口的浅水区,船便以时速25海里全速驶向普尔,在船后的海面上划出一道V形的波痕。
酷热与酒精使他们都昏昏欲睡,父亲情况尤其严重,他为了取悦他的女儿而体力透支,他将船只设定为自动驾驶后,指派他的长女负责瞭望,然后阖眼休息。他可以感觉到他身后的女友如匕首般的怒气,他轻声叹了口气,只怨自己不够聪明,才会带她上船。她是他的新欢,也就是她女儿口中的荡妇,她们和往常一样,想方设法破坏他仍然脆弱的新恋情。人生,他愤愤不平地想着,真是残酷……
“小心,爸!”她女儿忽然惊声尖叫;“我们要撞上礁石了!”
他心头一震,赶忙转动舵轮,将船转向右舷,他女儿以为是石头的东西由左舷滑过去,在浪涛中晃荡。“我太老了,受不了这种惊吓。”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并将30万磅重的船再驶回原来水道,脑中则盘算着自己的保险金额。“那是什么鬼东西?不可能是石头。这边没有石头。”
两个受惊的女孩眼中噙着泪水,在阳光中眯起眼想看清楚后头那个黑色晃动的形体。“看起来像大油桶。”长女说。
“老天,”她父亲咬牙切齿地骂着;“把那东西推下船的人真该枪毙。我们如果撞上了,船身很可能会裂开。”
他的女友仍转身观望,她认为那个东西看起来比较像翻覆的小艇,不过为了避免再招来他两个女儿恶言相讥,因此一直噤声不语。她今天已受尽奚落,只衷心希望她没有答应陪她们一起出海。
“我今天早晨遇见尼克·印格兰姆。”玛姬·珍娜说道,她正在她母亲位于布罗斯顿的住处厨房中泡茶。
这里曾是一间漂亮的厨房,有古色古香的橡木餐具橱,每个抽屉中都摆着排列整齐的铜盘与装饰华丽的陶器,厨房正中央还有一张18英尺长、17世纪的洁亮餐桌。如今已家徒四壁。能变卖的全都卖光了,取而代之的是廉价的白墙与组合地板,以及一张由花园搬进来的塑料桌子。玛姬常常想,如果打扫得勤,其实还过得去,不过由于她母亲罹患关节炎,她自己又忙着养马赚钱,因此清理房间早已成为遥不可及的事。如果上帝仍在天堂,而且世界一切正常,那么这栋房子应该算是被上帝遗忘的地方吧!倘若她母亲同意搬走,玛姬早就贱价出售,搬离此地了。如今她住在花园另一边的马厩上方,有空会过来探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提醒她,她母亲落到这种地步是她的错,这让她满心愧疚。
“我带‘贾士柏爵士’到查普曼之池。有个女人在爱格蒙湾淹死了,尼克引导直升机前去吊运尸体。”
“是观光客吧?”
“应该是,”玛姬说着,递给母亲一杯茶;“如果是本地人,尼克早就说了。”
“老是这样!”希莉雅愤愤不平地说;“如此一来多塞特郡又要为一个外郡的旱鸭子支付直升机的费用。我不缴税也是有道理的。”
“是有道理。”玛姬顺口回答,想到客厅书桌上那些随手乱摆的税单。
她母亲没理会她的话。“尼克怎么样?”
“热,”玛姬想起他走回警车时脸有多红;“而且心情糟透了。”她望着她的茶,鼓起勇气想谈钱这个棘手的问题,或者说得确切一点是缺钱的问题,讨论她正在经营的骑马与马匹出租业。“我们得谈谈马厩。”她突然说。
希莉雅拒绝卷入这个话题。“你如果看到有人淹死了,心情也不会好。”她的语气好像在聊天,像是打算聊些陈年往事;“我记得和我父母住在印度时,曾在恒河看到一具浮尸。那是暑假,我想我当时大约15岁。真恐怖,我做了好几个星期的噩梦。我母亲说……”
玛姬无心往下听,她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母亲下巴处一根需要拔除的长毛上。那根毛在她说话时会抖动个不停,像柏狄的须毛。不过母女俩的关系不够亲,玛姬无法开口告诉她。希莉雅今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