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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都曲 by江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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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很惊奇的样子:你不记得了?我叫绀野利秋,是世子大人的侍卫,上次与你比试的那个—— 
当然记得这张脸,做杀手时过目不忘的本事还不至于病得丢掉,可上次他又什么时候通过姓名了?只好应付地笑笑:记得记得,还请多关照。说完立刻离开,生怕他再滔滔不绝下去。 
软风如绵拂得人昏昏欲睡,足下深褐的木板轻微地咯吱作响,如此夏日浅井却因为体弱畏寒依然穿得整齐,掩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冰冷而潮湿,连自己都能感觉到掌心泌出的汗慢慢地沿着凌乱的纹路铺展出晶莹。有多久没拿剑了,这双手?粗砺地磨擦着的是指尖的厚茧——多少年的苦练才能形成——虽然从表面几乎无法发觉可如果握住就会感到这双削瘦得几乎只剩了森森白骨的手依然隐蕴着危险。那接近透明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和红色的神经交织出常人无法想象的灵巧与力量。 
站住!一声暴喝惊醒梦中人,浅井下意识地定住迈出的脚步抬起眼—— 
水泽! 
倒真不逊于雷击电笞。 
见了水泽大名为何不行礼?水泽身边一个青年斥道。眼生呢……是新来的?自己走了也没多久水泽就又找到新玩具了么?为自己的想法不禁发笑,太离谱了,这个青年怎么看也不像那种人,虎目秀眉英气勃勃,看他的神情打扮,只是护卫罢。不知水泽这次是做什么来的? 
慢慢地俯身却没下跪:水泽大人。 
青年见他如此倨傲不由得一愣,水泽却只淡淡地瞥一眼便旁若无人地径自走过去了。 
又瘦了许多呢脸色更苍白了病不知怎样了……已经多久没想到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用无数的美女和娈童把他的样子淹没得彻底,夜夜的纸醉金迷中浅井的容颜仿佛开始模糊。如此平静无风的日子自花见以来似乎还没有过。原来只要不在身旁便能抹去他的存在么?只要转身后全部都可以遗忘么?于是自己也松懈了……原来只是一时的沉迷并非认了真,当初怎么会有那么可笑的想法竟会为了他感激上苍神明的赐与? 
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这么对自己说着所以愈加放纵。那些受宠若惊的女人男孩使出了混身解数讨他欢心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柔语如莺比那个倔强到只会惹火烧身的浅井可爱多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拿别人和他比比出了大堆的不足无论谁也比他乖巧比他驯顺比他听话,可怎么一看到他苍白的容颜白皙的身体清冷的气息就全部复苏在脑中历历在目,还有如此刻一般—— 
流丽冷澈清冽的眸子,漆黑深沉得映不出他的身影只看到刻薄讥诮的光在闪烁。 
强忍下想一把拥他入怀的冲动若无其事地自他身边走过去了。 
他身上的药香薄了许多原本清冷的气息淡淡地逸出。依然是月光一样水一样引着他的心思饥渴贪婪地叫喊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脸上木无表情仿佛没有认出那个长身玉立的青年而心里熊熊燃烧的是如第一次见他在八重樱畔下月色中,花火样飞扬开去的碎玉也似的水珠里花吹雪纷飞如梦里那一张比花火更绚烂比水玉更清澈的容颜和那一声叱中寒冽如冰顾盼间却冷丽沉寂的眸子时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响着的一个声音一句话: 
我要他我要他我要他…… 
要他。 
每当水泽把话题向浅井的事上引冲田世子就不着痕迹地把话带开,笑盈盈地招呼他看这看那,半晌也不得入正题。心里恨得直骂脸上还不能露出半点怒色只能做着饶有兴趣的样子。浅井静静地立于冲田身边依然是低眉垂目静如好女。 
终于沉不住气了:冲田世子。 
什么事?冲田一脸的无辜。 
不知属下浅井雅臣可合世子的心意?故意在属下两个字上咬重了几分,余光扫向浅井却见他一脸的肃然如泥雕木偶。 
很好啊。冲田笑:水泽桑不提我倒忘了,关于浅井君,我有事要和水泽桑商量呢。 
心下一沉:怎么? 
浅井君是难得的剑术大家,可惜我天资愚钝,短时间未能尽皆领会其中奥妙,不知水泽桑可否让浅井君再留些日子? 
倒被他先说了!毫不掩饰为难之色:这个嘛……脑中迅速地转着想着有什么理由可以说,却无论如何寻不到。若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和冲田家起了冲突岂非笑话。若说他不是侍卫的话…… 
他究竟算是什么? 
行么?冲田步步紧逼。 
能说不行么? 
走时,水泽狠狠地剜了浅井一眼。浅井却视而不见,径直随众侍从退下。 
回到部屋,浅井终于俯在被褥上深深重重地咳了出来,强忍着积攒了整日的病痛爆发得格外猛烈一咳就是血溢了满口,咽不下便自自然然地涌出来染红了洗得洁白晒得轻软的棉被染得细长优雅的颈都是红萏萏的一片。 
和也端晚饭来时浅井已昏迷不醒了。 
公子! 
精致的瓷器落在榻榻米上却没摔碎只碌碌地滚开,撞到墙角才一滞反弹回几寸远停了下来。 
深褐色的志野陶横倒散发着馥暖清香的茶水慢慢地洇开来,在榻榻米上绘出大片朦朦的灰色。 
江江又来喽,各位大人要回帖哦,因为江江现在粉想挖新坑……回帖太少填坑会巨米动力的说…… 
还有关于结局的问题……嗯……啊……先不告诉!*^_^* 
9 
诊过病浅井便吩咐熄了灯火——医生的碰触和注视虽纯为治疗别无他意却着实使他不快,部屋本就门窗紧闭这一来更是阴暗,他倦倦地半坐于棉被中微阖着眼似睡非睡地听医生絮絮低语,和也少有地安静,一双乌溜溜的眸中依然有惊惧的光,乖乖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是上次吓到了罢,年纪尚小就看到那么可怖的景象……想象不出自己那时是什么样?神情狰狞?面部扭曲?可惜不好问和也。 
……当初病势来得凶险但只是浮于表面,本来是不大要紧…… 
……可公子失于调养又长期心情悒抑郁结于心,只怕…… 
……老夫只能尽力而为了…… 
当时和也匆匆地去禀了冲田世子,冲田只淡淡说你回去罢。第二天才唤了医生来。医生是上了年纪的人,但一双眼依然睿智一双手也依然稳定,仿佛是在可惜他年纪轻轻便身罹重症而心生怜悯似的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但那双秀长沉静的眸并不打算放过他似的紧紧追随。 
浅井听了也没甚表情,停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和也,我饿了。和也如蒙大赦,诺诺地应着出去了。 
做最坏打算,我还有多长时间?浅井睁开眼睛,注视着和也矮小的身影消失在屋外后才淡淡地问道,语气轻描淡写地似乎风一吹便没了影。 
医生迟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苍老枯瘦连指甲尽处的白色月晕也无,只有指节处的褶皱分外深刻。 
一月?浅井心一沉,睫毛轻颤了下眼里的水色光泽便刹那间黯淡下去。 
医生摇头:一年。 
一年么?轻轻地舒了口气:够了。 
够了……够做什么了?医生不明白,但浅井已闭上眼不再说话,于是他收拾好药箱退了出去,并没忘记细心地拉好门。迎面遇见和也正端了点心回来:先生,用点再走? 
笑着摇头:不用,快给你们公子送去罢。我还有病人要见呢。 
曾经听人说:说假话要七分真三分假,成功率会比较高。万不能全假。医生也算略得其中三昧了……刚才说的不算全是假话。至少他要见的确实是人。 
却不是病人。 
和也正要推门,听到屋中传出不甚清晰的轻轻笑声,仿佛被什么掩住而窒息暗哑。 
世子大人。医生暗忖着:怎么这主仆两人都喜欢把部屋弄这么暗?连冲田身着的白地彩纹常礼服都不甚分明起来,但衣香犹自幽幽传来泌心泌脾的醉人。 
照我的意思说了?冲田素来清亮的声音在幽暗中竟也变得有些低沉,缓缓悠悠得让医生打了个寒颤,连忙回答: 
是。 
冲田没有再说什么,只轻挥了下折扇: 
去罢。 
京都夏日的祭典是最多不过,葵祭祗园祭时代祭可惜浅井一次也未出去,倒是常嘱咐和也若是闷了尽可出去走走,不必守在这里。十三岁的孩子,要他日日陪着病人,太为难了。何况和也不像秀弘那般内向,哪里坐得住?听他说可以出去自是欢天喜地,事先把茶水点心备下就飞得没了影。浅井只能苦笑。 
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那时师傅已病了罢……自己每日都要买药煎药,端茶送水,洗衣烧饭,后来师傅实在起不得身便让自己做了代师傅,于是事情越发多起来,几乎没时间玩。可是只要守着看着师傅就那么开心。拼命地寻医问药可师傅还是渐渐清瘦下去,每个医生都在走出师傅弥漫着药香和略带陈腐气息的部屋后对自己摇头。师傅明明还那么清醒眼神还那么温柔怎么会就不行了呢?一定是医生没用还是嫌自己没钱……可师傅总是要自己休息。歇一下罢雅臣。师傅总这么说。怎么能歇呢?出诊费药费生活费压着赶着学剑的人又越来越少根本凑不够只能去打短工。当第一次看到师傅咳血时慌乱地想用手去捂掌心热得发烫可腥红的液体还是从指缝渗出来渐渐冰冷着向下淌去钻进自己的衣袖缠着手腕像条艳丽的蛇。师傅你的病一定可以好。自己总是这么对师傅说可师傅细长白皙的手指还是越来越冷,师傅你很冷么?一定很冷罢。可是火炉里那橙红色的火焰手捂上去烫得发痛怎么就是暖不了这空荡荡的部屋?于是自己索性钻到师傅的被中搂着师傅,可师傅为什么发抖?冷么?搂得更用力些把身子整个贴上去,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瘦骨峥峥的胸膛下的起伏震动,这样会不会暖些?仰起脸问师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答。 
师傅你还记得雅臣么?人死以后是会投胎转世的,这一世曾经有个孩子贴在你胸膛上听到你的心跳,你给他你的姓给他起名雅臣。下一世你可记得?你会让谁贴在你胸膛听你的心跳?这一世的浅井雅臣还能够么?没有你就没有浅井雅臣,浅井雅臣只是你眼中的倒影心中的幻像,你去了他没有跟着去甚至没有流一滴泪,你知道么?怨么?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以此生从未有过的清明干练打点一切而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甚至无法对自己说师傅死了不在了,师傅不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么,唇角的血已经被自己拭净,神情安详而温柔。一直对自己说师傅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的。只是怎么等怎么等,师傅就是不肯睁开眼睛,虽然如往常一样夜夜搂着师傅冰冷的身子,体温也传递不出只落得在单薄的衣衫上撞得粉身碎骨。直到入土的前一天还在恍恍惚惚地想着要给师傅煎药可煎好了不知道该端去给谁,捧着碗坐在部屋里从白昼到夜晚手中的药水从袅袅地升着白雾到指尖都冰凉。下葬的那一天看着邻居帮忙把棺木放下听着僧人悠扬的梵唱忽然疯了一样抓着拦着喊着你们要对师傅做什么为什么要埋了他,被人硬生生地拖开嗓子都喊哑了还不肯罢休直认定了他们都要害师傅我要去救师傅我要去救他…… 
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泪? 
我, 
哭不出来。 
仍是日日陪冲田闲聊,他偶尔会问:病好些了么?医生怎样说?药材不要紧的尽管用。 
自己唯唯诺诺,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却也没想什么只是发怔而已,口中应着却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忽然觉得不对: 
世子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冲田清澈的少年嗓音明亮地回响:晚上到我的部屋来陪我。 
他脸上病态的绯红骤然加深眸中闪过淬厉却痛苦的光: 
是。 
不要误会哦。冲田笑得天真无邪:我只是要你守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罢了。 
哄的一下脸完全烧了起来一直红到耳后颈上。 
居然真的只是守护在他身边就行了。虽然只是远远地在屋角坐一晚还要忍着不能咳出声,可却是许久未有的安逸与放心,几乎要睡着了。 
有多少个无法入睡的夜晚?不记得了。在自己的部屋里,直直地瞪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次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也不能留下,必须拖着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房间。除了那几次差点被弄死而起不了身之外。 
黑夜里看得依然很清晰。冲田的睡颜像个孩子,呼吸平稳悠长。虽然常被那个男人恶意地赞美,也在水里镜里看过为自己带来屈辱的容颜知道是怎样的诱惑,可细细打量着冲田时还是自惭形秽,五官如少女般纤细秀雅的脸,阳光般绚烂明媚的笑容,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睡着的时候看不到那双清亮的眸子可知道形状很美的眼帘下是水样的不自觉的风情。长长弯弯翘翘的睫毛在轻颤,没有睡沉么?还是梦着?他是十六岁么?白天的时候总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只记得他的狡黠慧捷,可现在看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些的样子呢。那么干净的一张脸——那么完美的一张面具下,隐藏着些什么呢? 
忽然痛苦地缩紧了身子——自己初入水泽府时,不也是十六岁么? 
终于还是问了:世子大人,您为什么要在下守夜? 
明知道他完全没必要回答最多只是用折扇半掩着脸微笑,可真的想知道他把自己要到这府里来做什么?只是陪他聊天守夜么?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日日被我单独召见,然后每晚在我房里过夜,知道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你说,水泽大名会怎么想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呢? 
他没有说话。但部屋里很静,静得可以听到那略带异状的呼吸声窒了一下,又如常了。 
世子大人真的认为,对他而言,我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夺走我他会嫉妒会愤怒么?重要到夺走我可以构成对他的报复伤害么?浅井雅臣居然在笑,笑得依稀如投映在翠绿湖心的莹白絮云,涟漪泛过阵阵波澜。 
冲田看着他的笑颜竟也一阵恍惚——竟会有与那人这般相似的笑容么?——口中却悠悠应着: 
也许罢……我不是做大事的人,也没有什么野心,不过是仗着家父余荫今上宠爱过些悠闲的日子,不愿开罪别人——可别人也最好别开罪我。说罢笑得神采飞扬。 
他静静地听着,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低垂的睫毛长长地对剪着掩映起那一双墨色琉璃的眸。开罪么?其实冲田一点也不恨水泽甚至是没感觉的呢……他想着:那究竟是为什么? 
对了,今儿的药吃了没?冲田忽然换了话题,他的反应却平静迅速得像自刚才就一直谈这件事一样: 
吃了。大夫说现在的方子似乎起些效,已经不那么咳了。 
用手里的折扇轻抬起他的下颔,目光深注进那双映不出倒影的冷澈的眸: 
要快点好起来,快一点。我要那个男人,看到你在别人身边,快乐的样子。 
京都的四季变化甚是分明,盛夏一过便有了几分凉意风也格外清爽。民间的祭典已过而皇家的正要开始。今年的朱雀院行幸定在十月初十以后。此次行幸规模超过往常。冲田世子向来倍受今上宠爱自然少不得出力,要与左大臣家公子合演双人舞《青海波》。这是莫大的恩宠,如果出类拔萃便是加官进爵也不在话下,虽然冲田家已是权焰炙人一手遮天,却仍是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冲田世子为练舞便少唤浅井来了。浅井也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那个医生果然名不虚传,几帖药下来虽然胸口仍隐隐痛得厉害咳嗽却好得多了。 
这日在屋里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和也知趣的不来打扰,但自有不知趣的人来打扰。 
绀野兴冲冲地拍着障子:浅井君,公子要试演《青海波》,一起去看罢。 
不了,我……今日身上虽轻快些,可想到要夹杂在那许多人之间就不喜。 
见他有意拒绝绀野索性直接拉开门进来:不去太可惜了。你刚来不知道,能见公子一舞真是前世修福呢。不由分说硬拽他去了。此时天色已晚,暮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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