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夜夜思君+番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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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咏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利诱道:“西堤岛的黑胡椒牛排和炭烧咖啡。”
姜影眼睛一亮,把书包丢了过来,表面上还在装正经,说:“我可不能告诉你。”
“是是是,小姜是好学生。”苏咏掏出姜影的手机,翻找着通讯录,另一只手摸出饼干往嘴里丢——姜影的书包在选修课时通常担任全宿舍的给养供应包,马无夜草不肥,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选修课上到一半就消化完了晚饭的份量,不备着点干粮,任肚子叫的声音岂不是要掀翻房顶?
“搞定。”苏咏叼着酥卷,把书包还给姜影,立刻给陈景仪发短信,半秒钟也不肯浪费——据说李亚鹏就是靠一天三百多条短信追上王菲的,成就了赖蛤蟆吃天鹅肉的传奇故事,唔,他苏咏论哪条也比那厮强,世上无冰山,只怕红木炭,恒心加智慧,抱得美人归!
与心仪对象的第一次神交,具有值得纪念的意义,苏咏思来想去,既要含蓄,又要挑逗,既要可乐,又要调戏,难度是大了一些些,不过再难也难不倒我们沉浸在爱情中的苏某人,他翻出以前的存货,稍加改造,吸口气,义无反顾地给陈景仪发了过去——
我是一棵孤独的树,
千百年来矗立在路旁,
寂寞地等待。
只为有一天,
你从路边轻轻走过的时候,
为你倾倒……
压倒你。
本以为陈景仪就算不暴跳如雷也得爆起青筋,然而事实证明没有最BT只有更BT,几分钟后他回复了过来:乖,把自己洗干净,晚上回去再陪你玩。
这条短信包含着丰富的信息量:你要乖,要把自己洗干净,我现在在外面,晚上会回去,回去之后会陪、你、玩。
如果苏咏正处于和陈景仪甜蜜的同居状态,收到这样的短信他一定会高兴得坐立不安,然而他不是,所以他虽然也是坐立不安,却是因为嫉妒加愤怒。
小仪居然和人同居?!小仪居然很宠那个人?!小仪居然会说甜言蜜语?!小仪居然要陪他(她)玩?!至于玩什么,再CJ也该猜到了吧,玩什么需要先把自己洗干净?!
其实,BT的不是陈景仪,而是与他共进晚餐的周谨航——陈景仪的同学,S大学心理咨询室主任、心理学教授兼精神病医生。
当时陈景仪去洗手间,苏咏的短信恰好赶到,周谨航就顺手替他回了,不仅没任何愧疚感还挺沾沾自喜:冰山突然暴出甜言蜜语,他的情人——唔,应该是吧——一定会高兴到天上去。
当时他忘了一点,会发这种短信的,除了情人,还有骚扰者。
陈景仪回来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粉饰太平,两个人继续之前的话题,不知怎地突然转到苏咏身上,周谨航暧昧地一笑,说:“我看见他向你表白了,啧啧,多么地主动大胆。”
“疯子。”陈景仪吐出两个字的结论,太阳穴开始抽痛,一想起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就止不住地烦躁,青春是资本,热情是诱因,除了闯祸,并且把别人的思绪搅得一团乱之外,不知道他还会什么。
周谨航啜了一口茶,沉吟了片刻,说:“年轻人头脑发热,陈,苏咏对你,也许是真心,但是,不会长久。”
陈景仪皱了皱眉,为人师表,一向端正严肃的人,怎会陷于一种轻易被看出不会长久的关系?
他是冷静而清醒的,一直都是,即使是被迫审视苏咏对自己契而不舍的追求,冷静而果决,不留余地。
然而,胸口那种微痛的憋闷感,又因何而来?
老师还在台上叽叽歪歪地讲,看看时间,八点半,苏咏实在呆不下去了,低声嘱咐了一句:“兄弟先撤了,晚上留门。”然后趁老师回身板书,一猫腰从后门溜了出去。
选修放一边,他要去捉奸。
色字头上一把刀,被妒火烧昏了理智的苏某人完全没意识到,此行凶险,生死难料。
八、
前方人群拥堵,庭院里灯火通明,几辆警车停在公寓楼前,穿梭的在人群中的警察正在竭力维持秩序,陈景仪找了个车位停车,皱着眉上前去想一探究竟,没想到他刚一露脸,楼下的张妈就扯着嗓子喊起来:“景仪,快过来!你家进了杀人犯咧!”
陈景仪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两名警官面无表情地迎上来,敬了个礼,问:“先生,您是206的户主?”
“我是。”陈景仪点头,把证件递上去,高个子警察接过看了看,还给他,尽量简明扼要地说:“您的邻居报警说听见您家里有打斗声,我们接到市局的通知,公安部通缉的在逃嫌疑犯潜入了本小区,很可能就在您家里而且挟持了您的家人作人质,希望您能冷静,配合我们工作。”
“家人?”陈景仪皱眉,“我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两个警察对看了一眼,高个子沉吟道:“不会是入室行窃,正好碰到逃犯了吧?”
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倒霉的小偷!陈景仪把磁卡给了警察,把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归结于私人空间被染指的不悦,他转身朝车子走去,准备窝进去小憩一下,这时,电话响了。
很悦耳的熟悉的铃声,却莫名地让他心惊肉跳,屏幕上闪动着陌生的号码,催动着一波又一波的烦躁,手指飞快地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陈景仪低声问:“喂?哪位?”
彼端的声音异常地混乱,隐隐约约可听见重物砸倒的声音,玻璃器皿落地粉碎的声音,以及近在耳边的,粗重的呼吸声。
心口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他不禁抬头朝自己家阳台看,却是黑朦朦一片。对方喘息中似乎还带着气竭的低咳,陈景仪抓着电话跑到楼前,一个名字,直觉地脱口而出:“苏咏!”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更加模糊,低低的嘶哑的笑,仿佛带着漫不经心的挑逗,那一瞬间,陈景仪已经确定了房中的另一个人,是苏咏。
心脏像被什么狠狠地攥住一般,紧搅了起来,他几乎不敢想像,那个年轻的耀眼的大男孩,会面临着怎样的威胁。
外面的人急得六神无主,里面对着歹徒拼斗的人, 生死关头问出的问题,却让陈景仪气得差点摔了电话——
“景仪……呼……他……是不是你的情人?”
陈景仪也不顾大庭广众,对着电话吼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想这些?!”
对方丝毫不理会他的心焦,仍固执地追问:“告诉我,是不是……快,我快撑不住了……”
陈景仪又急又气,煞白了脸颊,语无伦次地叫道:“是个屁!我没有情人!苏咏,厨柜第二门里面有餐刀……”虽然都是没开刃的,不过,聊胜于无吧?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嘟”地一声,通话结束,陈景仪瞪着随后蹦出来的通话计时,心里七上八下,想回拨过去指点他杀伤性武器的位置,又怕害他分心受伤,左右为难。
虽然自己被他缠得很烦,而且苏咏非法潜入导致误撞凶犯,实在有些自找倒霉,但是他不该死,他的生命不该遭受这样无法挽回的重击——青春和热情,可以被拒绝,可以被忽视,但是,绝对不能成为被伤害的起因!
想到这里,陈景仪甚至有些后悔没有答应他的追求,陪一场游戏又怎样?最多是热情散尽时难以见容,有什么比一条鲜活的生命更珍贵?!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疾步冲向门厅,有警察拉住他的手臂,喊道:“你进去送死吗?后退!”
“滚开!”陈景仪一把甩开他,又一脚踢在另一个警察膝盖上,挣开阻拦,朝里面冲过去。
电梯已被锁了,二楼以上的楼层都被封了起来,陈景仪飞快地跑到门前,警察也随后跟到,打手势示意他后退,准备破门而入。
“不顾人质了吗?”方才那个高个子拉住陈景仪,提醒他。
陈景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狂乱的心跳,开口时已恢复了平静:“我要求交换人质,里面是我的学生。”
高个子警察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一把将他扭按在墙边,说:“请你冷静。这样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陈景仪手臂被拧在身后,冷汗涔涔而下,正要破口大骂,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整个中队纷纷拔枪对准门口,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映照着同样惨白的一张脸,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苏咏捂着腹部,指间流下浓艳的猩红,整个人摇摇欲坠地靠在门框上,一只手举起来作投降状,目光却只停在陈景仪一人身上,突然咧嘴一笑,低声说:“早知道他不是你的情人,我哪会耗这么长时间……”
话音未落,身体晃了两晃,软软地栽倒下来,陈景仪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轻如叹息地叫了声:“苏咏。”
满手湿滑,温热的液体仍在汩汩流出,警队的人一半组织急救一半进去捉拿已被打昏的逃犯,身旁纷乱嘈杂,却已经完全不入他的耳朵。
因为,他听见,半昏迷中的苏咏,仍低喃着回答:“我在……”
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着胸口跳动的地方,撞出血来,撞出痛来,撞出融融的暖意,扩散全身。
九、
英雄!我对你的崇拜如滔滔滔滔滔滔江水……
英雄!签个名吧英雄!
英雄!赏张照片让我YY吧~~
英雄,好好养伤,党和人民不会忘了你的……
……
打开手机,十条短信有八条是狐朋狗友们发来的贺信兼大吃豆腐,另外两条是天气预报和常见的低价提供雷管炸药枪支大炮私人侦探。
一夜之间,苏咏成了英雄。
原本他就是处处吃香的风云小子一枚,这次勇斗歹徒光荣负伤的事迹一曝出来,苏咏的大名立时红遍了整个大学区。
脸帅,个子高,身材好,阳光性格,又聪明又会打架,多么正点的黑马王子——眼看着一颗新星正冉冉升起,照耀着、温暖着无数泛着梦幻泡泡的少男少女心——虽然离情人节还有半年多,鲜花和巧克力仍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大半被苏咏拿来巴结护士们,小半留下来和宿舍的兄弟们相见欢。
至于他夜闯民宅的事,被陈景仪大人大量地找了个原因冷处理过去了,苏咏头上这顶光环依旧眩目夺人。
那晚手术过后,我们失血过多的英雄昏迷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悠悠醒转,然后抓着护士嚷饿,被强行压倒量了体温之后扎上点滴,灌了些稀糊状不明内容的东西,到了下午,恢复能力堪比小强的苏咏同学实在饿得发晕,决定请求外援,于是他缠着护士要来自己的手机,发短信给宿舍的哥们:英雄濒临饿死,速速前来救驾。
宿舍里的三个人早在医院候诊室等了大半天,而那个板着脸的护士长一直不让他们进去探视,三个人在外面干着急没办法,只好临时担起了发言人兼经纪人的差事,打发了一丛又一丛慕英雄之名而来的小朋友们和花花草草们,郁闷之气,上冲霄汉。
这时接到苏咏的短信无异于久旱逢某霖,看来英雄不仅醒了,而且险关已过,三个人喜出望外,观察了下地形,意识到明闯的难度太大,只能暗渡。
三位才子凑在一起商量了对策,决定带着打包的食物从二楼外侧阳台翻进去,幸好那里位于住院区最东头,下面罕有人至,清静又隐蔽——院方的安排应该是希望苏咏安心休养,远离喧哗,却没想到为紧急特攻队的行动提供了莫大的方便,三个人一溜烟潜到阳台下面,发了个短信上去:公主啊公主,把你的发辫放下来,让勇士们爬上去吧。
不一会儿,阳台窗被拉开了,长长的床单拧搅着垂了下来,宋朝把装食物的塑料袋捆在肩头,一马当先爬了上去,范韫尾随,姜影垫后,几分钟之后,病房成了313的天下。
苏咏靠在床头,脸色仍有些苍白,见了他们,笑吟吟地伸出手来,一本正经地说:“粉丝们,来吧,我接受你们的膜拜。”
三个人齐齐作出呕吐的表情,宋朝扯了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打开层层的饭盒,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葱爆羊肉,蜜汁叉烧,干煸豆角,酸菜鱼,虾仁茄条,香菇玉米,色香味俱全,光看得就让人口水流满地了,苏咏露出幸福得快要死掉的表情,伸手抓了一条叉烧就往嘴里塞,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黄泉路上不走饿死鬼,再被她们灌那种稀糊我铁定抓狂。”
范韫忧心忡忡地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阿咏,你的伤要不要紧?”
苏咏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腰腹,那里是伤得最重的地方,麻药过去之后一直灼痛不已,睡又睡不着,只好借吃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嘛!”苏咏手和筷子一起下,飞快地在饭盒间扫荡,姜影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你跑陈老师家干什么去了?想夜袭?”
苏咏头也不抬,回嘴道:“这主意可是你教我的。”
宋朝也来落井下石,朗朗道:“你昨天用你的身子,挨那把刀,你带给朕的震憾,不是一点点,而是惊涛骇浪。你受伤之后到现在,朕一直想,不明白如此BT的你,怎么会有这种勇气?你,真的让朕困惑了,感动了。”
怎么这么像当年某红遍大江南北的四字名清宫戏里的台词?苏咏起了一身鸡皮,掉落了手中的筷子,几乎胃口全消——你不仁我也不义,他想了想,温柔地接道:“您不用困惑,那不是勇气,只是一种‘本能’。”
宋朝故作深沉地思考了片刻,不顾另外两人笑到绝倒的表情,接口道:“‘本能’?多么珍贵的‘本能’!朕会永远珍惜着你这份‘本能’!诶对了,沙朗斯通要演‘本能二’了,阿咏你那张‘本能一’什么时候拿来给兄弟们膜拜一下?”
话题突转,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一边讲黄色小笑话一边互揭疮疤,谁也没有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还是苏咏最先发现的异状——不过,与其说他是“本能”直觉,倒不如说是空气中传来的恋爱的味道刺激了他的肾上腺。
“景仪?!”苏咏对上立在门口的人时,惊喜地叫了出来,完全忘了身边这群偷渡进来的难兄难弟们——三名倒霉的苏氏室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苏咏那厮一见美人,早把兄弟甩到脑后了。
陈景仪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平静而冷漠:“姜影,逃课一次,回去写检查,宋朝和范韫,我会代为转告贵系的导师。”
这个人,能不能有一刻不招人恨啊?
三个人缩着脖子,灰溜溜地挪出来,回眸一眼,留给苏咏共同的祝愿:兄弟,早点康复,虐死姓陈的!
陈景仪把一枚小罐放到桌上,声音平板地说:“你受伤了,吃些流质比较好。”
苏咏毫不客气地抱过来揭开盖子,是混着菜丁的鸡粥,香气四溢。
“谢谢。”苏咏笑开了花,抓起汤匙开始大快朵颐,陈景仪收拾了一室的凌乱,在他身边坐下,脸色比他这伤者好不到哪去,神情有些憔悴,薄唇微抿着,依旧保持着庄重严谨的风范。
苏咏很快喝完了粥,舔着嘴唇回味不已,陈景仪见他这孩子气的动作,不禁微微一笑,脸色和缓了不少,低声说:“我该谢谢你,昨晚如果不是你,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因为我爱你呀!”苏咏笑嘻嘻地扒上陈景仪的肩头,感觉到他僵了一下,却没有拒绝,暗喜否极泰来——一头热了这么久,现在是不是曙光初现?
陈景仪迟疑了片刻,转向他,正色说:“以后,不要把爱字挂在嘴上,你还不明白它代表的意义吧?”
无知又无畏的小鬼,一分迷恋也能夸张成十分热爱,而且从不忌惮表达,却不知给别人添了多少困扰。
苏咏皱起眉,说:“我已经成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小仪。”
这话就幼稚得要死,陈景仪忍俊不禁,不由自主地伸手拍拍他的头,说:“别说这种话,我不习惯。”
像得到鼓励一般,苏咏的手不规矩地揽上他的颈项,暧昧地说:“那我就天天说,说到你习惯为止。”
“只怕你自己说成了习惯,发现说错话时,后悔也来不及了。”陈景仪仍试图徇徇诱导,双唇却被苏咏的手指点住,随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