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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师生] 夜夜思君+番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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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咏老皮老脸地朝她一笑:“美女,怎么,看不惯别人两情相悦啊?”
米丽丽把花砸在他头上,额角挂了几根黑线,难以置信地嘀咕:“居然……陈老师居然这么快就被你上手了……”
苏咏正要得意一番,小系花话音一转,抚着下巴说:“唔,估计错误,陈老师像是可0可1的啊……”
苏咏后背一阵恶寒,一边暗自庆幸当时没和此女修成正果,一边暗暗算计着怎么先下手为强。
害人之心必须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的目标,是压倒。
……可不是躺倒!

十三、
秋高气爽,风清云淡,两旁的景色葱郁宜人,可惜范韫头天晚上失眠了大半宿,实在无心观赏,一上车就歪在座位上迷糊起来,曲希诚帮他系好安全带,将靠背向后放了放,范韫哼了两声,片刻之后,睡成死猪一头。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秋日的阳光暖暖地追逐着银白的弧线,轻柔的音乐声飘荡在车内,舒适安详,梦里,都漾出丝丝甜香。
过收费站的时候,范韫醒了过来,揉了揉眼,嗓音低哑,问:“还有多远?”
“大约中午到。”曲希诚看了看表,估算着时间,“饿了吗?去下一个休息区吃饭。”
“我不饿。”范韫摇摇头,打了个呵欠,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好多了,他坐直身体,看见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不由得脸一热,轻声道了谢,把毯子卷起来抱在怀里,残留的温度,一直暖到心上去。
曲希诚回他一笑,专心开车。
范韫侧着头看了会儿风景,觉得无聊,转过来端详着开车的人:俊朗端正的五官,略带严肃的、一丝不苟的神情,微抿的唇,清澈而深邃的眼神,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有力的双手,彰显着这个男人坚定而诚挚的性情——有人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男人也一样,专心致志的样子,更显得卓然与性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看入迷了吗?”感觉到凝滞在脸上的视线,曲希诚调侃了一句,范韫的脸刷地红了,转过头去,继续听歌看风景。
心里有些懊恼,明明两个人发生过那么亲密的关系,自己却懦弱得不敢承认,结果不仅要在他面前装白装纯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落得不冷不热的尴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温柔缠绵的女音萦绕在耳边,正应了此时此刻——

情万绪,意痴迷,欲说无言语
寻觅觅,无佳句,灵犀在心里
独怕言语不尽意,眼波才动费猜疑
独怕言语不尽意,一时无处表达我真心意

范韫越听越郁闷,恨死了自己的温吞软弱——除了伤害最温柔待自己的人,一点用也没有。
一曲终了,男人打破沉默:“小韫,不要急,我的心意不变,你可以慢慢想清楚。”

中午时分,他们到了黄骅市,先到预订的饭店房间换洗过后,填饱了肚子,神清气爽地直奔黄骅港。
早过了游人如织的夏季,海滩上清静整洁,港口处泊着游轮,几只海鸥掠过头顶,声音好像猫在叫。
潮润的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拂过腮畔,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长堤上,一侧是柔波拍岸,另一侧的滩地上,满地的小蟹在晒太阳,见有人来,都不约而同地往洞里钻,一片沙沙沙的声音,范韫兴致来了,跳下去找了根枯枝钓螃蟹,结果螃蟹没钓上来,反倒被人捕捉了无数浅吻。
黄昏时分,他们乘船出海,所幸谁都不晕船,两个人并排坐在甲板上,看着浊黄的海水渐渐转成清碧,而天边的夕阳已大半沉入波涛,范韫趁四下无人,第一次,主动亲吻了曲希诚。
夜幕降临,去附近的海鲜市场吃通了一条巷子,才觉得尽兴,他们依旧牵着手,慢慢踱回饭店。
一切都温馨美妙得如同幻境,是他在梦中都不敢奢望的——曲希诚那么温柔体贴,只看着他,只陪着他,只关心着他,从没有过这么多温情供他独享,范韫几乎受宠若惊,一边小心翼翼地接受着,一边试图努力回报,虽然仍有些羞涩拘谨,但是他的纯稚真诚,已经足以让对方欣喜了。
在饭店的房间里仍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海涛声,范韫洗去了一身的潮气,坐在窗边发起呆来。
曲希诚订了两个房间,是绝对不欺暗室的人,面对范韫疑惑的眼神时他也是坦荡地笑称“怕共处一室会把持不住自己。”让仍在硬着头皮装白的范同学心跳加速,愧疚丛生。
异乡的夜风似乎有些微寒,范韫看着海上天空相映照的皎洁明月,深吸了几口气,下定决心,冲出去敲开隔壁的房门,结结巴巴地撒了一个极不高明的谎——
“我的房间……看不见大海,我想……到你这里看……看海。”
曲希诚了然地一笑,侧身让他进来,范韫低着进了房,随后关上房门,跟着曲希诚在窗前坐下,见小几上有刚开启的红葡萄酒,他一言不发地取过男人手中的杯子,把剩下的半杯酒灌入喉间,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曲希诚,突然笑了,说:“我上小学的时候,看《倾城之恋》里范柳原去找白流苏、要在她房间里看月亮那段,一直没弄明白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吻了她,后来……长大了,才懂得一些。”
“是吗?”曲希诚噙着一抹笑,声音转得低哑暧昧,“现在,你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吗?”
范韫放下酒杯,整个人朝曲希诚倾过身去,声音细微却坚定——
“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不要拒绝,我已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迎接他的,是温暖而结实的胸膛,炽热的唇覆了下来,顷刻间,吞没他的呼吸……

十四、
在那个人的怀里醒来,真是新奇的体验,从未有过的充实与满足感溢满心间,范韫将头埋入他的肩窝,唇角悄悄勾起一个笑容。
结实的手臂环上他的腰,男人慵懒诱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昨晚睡得好吗,小韫?”
范韫羞得连头都不敢抬,昨晚大半宿体力运动,累极之后睡得格外香甜酣沉,一觉醒来,身体各处的知觉都跟着恢复了,比起初次体验好了很多——上次像是被大象踩过,这次,勉强算是被猩猩踩吧。
宽厚的手掌抚上他的腰间,手指时轻时重地按揉着,舒服得让人不禁叹息,范韫打了个呵欠,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你不是女人?”
如果他是女人,那就太完美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可惜,他懊恼地摇头,人是不能太贪心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曲希诚把他揽在怀里,低声笑了,说:“那你可就惨了。”
“为什么?”范韫抬头,忍不住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动作已经十分自然。
“我要是女人,必然是一个索需无度的贪婪女人,你一定会肾亏。”曲希诚调皮地眨眨眼,低头啃咬他的下巴,含糊不清地说,“因为……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是男人我也很惨啊!范韫暗自腹诽——不过,昨夜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呵疼宠溺,让人连骨头都酥了。
灵活的手指舒缓了酸乏的肌肉,瞌睡虫又钻了出来,范韫揉揉额角,赶走那些无聊的想法,男人轻笑着,在他眼皮上印下一吻,低声说:“再睡一会儿吧……”
“嗯。”他应了一声,意识很快模糊起来。

愉悦的休闲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换洗过后去买了些纪念品,用了午餐,踏上归途。
范韫翻出一盒摩卡巧克力,一粒给自己,一粒喂给曲希诚——后者正专心开车,腾不出手来——然后,习惯性地舔舔沾着碎屑的手指,看在某人眼里,好像间接亲吻一样。
“谢谢。”曲希诚半真半假地跟他调侃,“唔,如果我半路流鼻血,绝对是被你诱惑的结果。”
范韫扶了扶眼镜,装作没听见,把音响调高,跟着轻轻哼起来——
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我掩饰不住的慌张,在迫不及待地张望,生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
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我越陷越深越迷惘,路越走越远越漫长,如何我才能捉住你眼光?
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我打开爱情这扇窗,却看见长夜的凄凉,问你是否会舍得我心伤?
——像梦一样,因为太美好,让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更不敢相信它永远不会醒来。
一旦真心投入,便会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想要承诺,可是心里也明白:感情不在了,一卡车的保证书就算公证了也没用,若是情深意重,又何须什么口头上的承诺?
恋爱中的人,都是矛盾而容易自寻烦恼的,范韫脑袋里早成了一团糨糊,想一睡解千愁,又不肯错过与他相处的分分秒秒,只好猛吃薄荷糖以振奋精神。
曲希诚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一路不语,直到出了市区,才开口问:“走高速,还是国道?”
高速只要两个半小时就能到家,国道五个小时,范韫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挣扎片刻,容许自己任性了一次——
“国道,我想看风景。”
曲希诚莞尔一笑,扭转方向盘拐上国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山水之间,只是为了,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
范韫绽开一个恬淡的笑容,默默祈祷——
神啊,在前方制造一场塞车吧……

查完出勤,陈景仪拎着一罐天麻鸭去探病,这些天来他有大半时间泡在医院照顾那个状况百出的不安分小子,至于豆腐,自然也互吃了无数。
腹部的伤已经开始愈合,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也消得差不多,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兼之精力旺盛,苏咏在病房里呆得无聊,几乎天天要往外溜——有几次陈景仪是从游戏厅里把他揪回去的,还有一次是在小巷子里发现他正和三个小混混僵持不下,当时陈景仪的心跳都要停止,解决了混混之后,随即一巴掌拍在苏咏后脖子上,紧接着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苏某人大气也不敢喘,连连保证会在医院老实呆着,决不再犯。
然而,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陈景仪气冲牛斗,额上霎时青黑一片,煞气腾腾。
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在盛怒之下失手砍死某人,他放下炖品,出门拦住一个护士,询问病人的下落,那个护士眨了眨大眼睛,说:“他今天很乖唷!一直呆在病房里没有出去。”
没有出去?陈景仪拧着眉,道了声谢之后回到病房,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顿时目瞪口呆。
苏咏顶着一头湿发,除了腰腹的绷带之外不着寸缕,结实匀称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修长优美的线条,没有一丝赘肉,宽肩窄胯,腰线光滑紧绷,浅麦色的肌肤淋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显得润泽温暖,诱人至极。
陈景仪不由得喉咙一阵发干,火气似乎都降到了下腹,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苦笑不已。
本以为在心理上接受一个男性的感情就已经是极端的妥协了,却没想到生理上也能如此轻易地被吸引。
是直人变弯太容易了,还是他本来就是带弹性的?
苏咏见他一双怒火升腾的双眼很快变幻成不易觉察的欲火,暗爽在心里——不枉他憋在卫生间半个多小时,就为了这惊鸿一瞥的色诱。
“你在干什么?”好半晌,陈景仪才想起开口质问,只是不觉嗓子早已暗哑。
“洗澡呀。”苏咏笑出一口白牙,拧开莲蓬头,水珠溅了一地,“光擦不过瘾,何况男女有别,我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护士。”
见他腰上的绷带已经洇湿了不少,陈景仪沉下脸来,低声说:“胡闹!还不快出来!”
苏咏挑挑眉,也罢,反正目的达到,他就不惹小仪生气了,关掉水,扯了块毛巾半遮半露地裹住下身,他慢条斯理地往外走,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朝陈景仪扑了过来。
一阵天昏地暗,陈景仪从眩晕中回神,发现自己不幸当了肉垫,被某个裸男死死地压在下面。
忍不住想骂脏话,靠!为什么洗澡的时候被人看到十个有九个都会踩香皂滑倒?!谁这么白痴老把香皂丢地板上?!还有,为什么滑倒的时候,腰上的毛巾会比长了翅膀的鸟儿飞得更快?!
现在的情况是:一个衣衫整齐,一个一丝不挂,两人的重要部位,隔着几层布料贴在一起,在上面那个有意无意的摩擦中,越来越热。
衣衫整齐的那个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之后,认命地接受了现实:他对一个男人起了反应,一个和他长着同样器官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讨人喜欢之处的、尽惹他生气的、臭小子!
既然无力改变,那就从中获取些好处吧,陈景仪一翻身推开苏咏,整个人覆了上去,急切地吮吻着他的嘴唇,沿着下巴一路探下去,留下串串红痕,一双手也没闲着,在他胸前腰下游移不去。
苏咏傻眼了,反应过来他正被陈景仪动手动脚地吃开胃菜,他开始奋力反击,一手扯住陈景仪的头发,狠狠地吻上去,一手直接探入衣摆,专朝敏感部位下手——皮带早已被扯开,片刻之间,衣裳散了一地,两个人像野兽一般厮咬争斗,谁也不肯有半分让步,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病房里,伴随着钟摆滴答,彰显着这场互不相让的攻防战。
最终,苏咏由于有伤在身,体力略逊一筹,很快筋疲力尽地被压在了下面,陈景仪低下头舔咬着他胸前的突起,一手沿着背脊下滑,眼神充满了侵略性,分明是势在必得。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爱抚中,苏咏突然身体一僵,捂着伤口闷哼了一声,脸色煞白。
“怎么了?”陈景仪的声音低哑深沉得直透人心,苏咏闭上眼,低喘着说:“伤口……好像裂开了……”
陈景仪皱着眉,深深地吸气再吐出,几秒钟之后,放开他,低声说:“打铃叫护士来处理,笨蛋!”
说罢,起身朝卫生间走去,重重地摔上门,随后,传来淋水的声音。
苏咏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换上病服,一边系扣子一边思忖不已——
肌肤之亲是情人之间最甜蜜的交流,为什么他会有隐隐的排斥感?明明欲望已被挑起,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应该、不能这么做。
拣起毛巾胡乱擦拭着头发,他把这种烦乱归结于攻方被压在下面时所产生的普遍的恐慌感,没再去深究。
唔,景仪可不是个吃素的,装弱绝非长久之计,为了将来的性福,他得细细打算才是。

十五
不在郁闷中变坏,就在郁闷中变态。
苏咏丢开一本杂志,无聊得快要发毛。
腹上的伤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定期回来换药就可以,只是由于苏英雄被校方特别关照,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能返校。
虽然每天都能和小仪相见欢,可是看到吃不到,实在是一大煞风景的事。
星期五,外语系下午有会,午餐过后,陈景仪拍拍屁股回了学校,留下苏咏一人独对凄凉。
伸了个懒腰,算算时间,应该是陈老师在讲台上道貌岸然的时候,他坏坏一笑,拿起手机骚扰对方——
我饿了,想吃排骨盖饭。
对方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等。
苏咏直接拨过去,通了之后他嬉皮笑脸地说:“小仪真狠心啊,我还在长身体呢,如果饿到发育不良的话,怎么满足小仪呢?”
“去死!”陈景仪咬牙,对这个脸皮厚如鞋底的家伙头疼不已,扫了一眼报告厅里数百学生,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做了个“稍候”的手势,起身离开。

二十分钟之后,范宿舍长出现在苏咏病房里,提着一盒鲜香四溢的排骨盖饭,配上翠绿的青菜,让人垂涎欲滴。
苏咏有点失望,眼皮耷拉了下来,一脸的欲求不满。
“陈老师打电话到宿舍,让我给你送一份排骨盖饭来。”范韫在床边坐下,体贴地支起小桌子,把饭盒餐具摆好,苏咏垂头丧气地扒拉着饭,把排骨啃得咯吱咯吱响,难消心头之郁。
吐出一块骨头,某个困扰了他好几天的问题浮上脑际,他转头问范韫,“和男人做是什么感觉?”
范韫身体一震,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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