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激情电子书 > 层云万里(千山暮雪下部) >

第13章

层云万里(千山暮雪下部)-第13章

小说: 层云万里(千山暮雪下部)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顾二弟,如今可教全天下都知道,是你心甘情愿与为兄结拜,从此后咱们兄弟同心,共谋大业,你可休要相负啊。你腿脚不便,这跪拜之礼暂且免过,血酒下肚,心为证、义为凭、上天为鉴——”
“不。”
——顾惜朝打断了他:“不可免。”
他眸光一闪,桀骜蔑然尽现其中,又带三分嘲弄三分挑衅四分狠辣地望向木然怔立的耶律余睹:“耶律兄还是跪下的好。不过不是对着香炉,而是对着这儿——”
他朝自己身前努了怒下巴。
“你——?!”耶律余睹喉咙一结,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顾惜朝轻叹着向后挨上椅背,气定神闲地吁了口气:“你没听错。”
“你疯了不成?”耶律余睹脸色突变。
“耶律兄不听小弟的话,等一下毒发身亡的时候可休怪小弟未曾提醒。”
顾惜朝现出一脸怜悯之色,摇了摇头。

戚少商冷冷地,直直地盯向耶律余睹。
看着他的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青,又由青转白。
煞白,惨白。
豆大的汗珠从耶律余睹的额头上沥沥滚落:“你,狂言乱语什么……”
“耶律兄面前,小弟怎敢妄言,方才已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你,中,毒,了——难道耶律兄还未听清楚么?”顾惜朝露出一个惊奇不解的表情,睁大了眼睛。
耶律余睹额上汗水涔涔而下,正待开声,却见顾惜朝已支起下巴,言道:“你先意托满月,再转归朝阳,捧真投籽,气聚丹田,看看如何?”
“你玩的什么花样?”耶律余睹怒吼一声。但见顾惜朝说得如此认真,所说之法又是日常的运功导向,心中惊疑恐惧之下,仍是暗中提气一试。
他身形高大,十分精壮,久经沙场,多年征战,如铁塑铜铸,可须臾之后,他却软弱得浑似给拆了骨、抽了筋,面色雪白、差点摇摇倒地,几乎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顾惜朝唇边勾着一抹冷笑,定定地看着他,点头道:“是不是任脉、神阙、华盖、璇玑都拢不住,气一聚便散,一散便如针刺般疼,一疼就扩散到全身,然后全身骨头经脉都似要散裂了?|穴位遍离,血脉逆走,想来定是很辛苦了……”
耶律余睹面如死灰,强忍暴怒,哼哼唧唧道:“绝不可能……”
天下有什么事绝对不可能?
要是耶律余睹见识过方应看的忍辱神功,领教过顾惜朝的心计城府,那他大概就不会这么说。
可他没有过。
他防过了,算过了,可竟然还是着了道。
他不想相信,可不得不相信。
他想不明白,死也想不明白。
所以他不甘心地问这个笑得如此翩翩,又如此寒凉,如江南深雪的人:
“你如何做到的?”
【戚顾】层云万里…(二十七)'我命由天不由我。。。'

这几天封闭培训,偷空跑出来发一章= =||
转折章即到,唉,这故事,终该有个去向。。。

27、
“你……你的血……”耶律余睹突然大彻大悟般闷叫了出来:“你竟不惜事先自己以身侍毒!”
顾惜朝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扭头与戚少商相视而望。
戚少商只觉得,仿佛刚刚扎进心里的那根无形的针又更深了一深,紧了一紧,只把一切都要搅碎揉烂了。
方才顾惜朝要他见证时的一番话语几乎令他绝望得死掉,可那最后的一个眼神又让他活了过来。
他相信顾惜朝的心机和智谋,可他万没想到他竟用了这么狠毒辛辣的一着。
——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好狠。
“你好狠。”
——耶律余睹青白着嘴唇,嗫嚅道:“你预先服毒,可又凭什么算准我会与你结拜,你又一定能有机会以血下毒?”
“算不准。”顾惜朝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回答他:“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是不错。而且就算这个办法没用上,我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耶律余睹简直抓狂。
愣了半晌,方咬牙道:“顾惜朝,我不相信你会舍得搭上你自己的命!”
顾惜朝敛眉点头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知道我并无带着解药。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中毒在先,为何却无甚不妥之兆?”
听到这句话,戚少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跟耶律余睹一样,甚至比耶律余睹更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也是拜令弟所赐。”顾惜朝淡淡言道,话语中却带着刻骨的幽愤与恨意:“此毒只顺经而行,遍走全身,周而复始,无从截断。顾某双脚经脉为他所断,血毒至此经停凝滞,无法回行,自然要比耶律将军耐受得住些了。”
耶律余睹双目一翻,大叫了一声。
忍不住轻呼的还有戚少商。
他再也忍受不住,几步跨至顾惜朝身畔,伸长手臂扶住了他的肩头,切声道:“你——”
然后他便再说不下去。
短短的时间内,他经历了由忧愤到绝望,快慰到悲痛的瞬息相易。
如果可以,他只想替他去承受这一切的伤痛。
即使此刻,他也许不比他的伤痛得更少一些、轻一点。
心痛。
比较起来,可能用钝钝的刀子在他心口上拉上一道会更好过一点。

顾惜朝微微地瑟了瑟肩头。
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说话:“请耶律将军即刻送在下与戚大侠出营,好让在下赶在明日天黑前奉上解药,以免将军横遭不测。”
耶律余睹强压着恨意与怒火,恨声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有选择么。”顾惜朝斜睨了他一眼。
耶律余睹一怔,转了转眼珠,惴惴道:“你我密谋之事……”
顾惜朝露出个惊愕的表情:“耶律将军所指何事?”
他掸了掸衣袖,长声道:“如今大金国正是用人之际,耶律将军的雄才伟略可当大金栋梁,若是收到了什么不该收到的书信密函之类,只一概递送元帅和金主便是,何需忐忑。”
耶律余睹仔细地听着他一字一句,面上渐聚起一股颓狂难奈之色,不言不语。
顾惜朝目中却盛起难以察觉的一抹杀气,自顾自往下说:“如我所料不差,耶律挞葛里将军正赶赴远在西域逃亡的辽帝耶律大石处共商复国大计罢。天意如此,此事怕只有令弟能替将军你受咎顶难了。”
耶律余睹听至此处,已是面如死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不是个不辨时务,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所以,他终于点了点头。
并且最后看了那个正襟危坐的青衣书生一眼。
他坐着,只手翻天,笑傲风云。
耶律余睹心里突然起了一种莫大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如此可怕。

“坐稳了。”
戚少商小心地将顾惜朝扶上马背,翻身跨了上去,再轻轻环抱住身前的人,足尖在马肚上一点:“我们回去。”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很坚定。
马蹄在苍茫的旷野上疾响,风声呼啸,将他的心吹得很是纷乱,痛却并未因此稍减半分。
第一次,戚少商有点不知道这条路将如何走下去,又将通向何方。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他有点羡慕起穆鸠平和连云寨风雨楼的那帮弟兄来来,这种时候换作他们也许可以痛痛快快地骂娘;他又有点羡慕红泪、师师她们那些心窍玲珑柔肠百结的女子,这种情形下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哭泣。
——可他却只能沉默。
所以他一直是领袖,一直被推到风口浪尖去做大事。
开始时是他自己在追求,到后来便成了身不由己。
但结果是一样的。结果是许多事情再不能由着他自己的性子去做。无论发生什么,面对什么,即使他身上心上的伤不比任何一个人轻,即使他自己沉在无底的深渊里,见不到日头,看不清希望——他也只能忍住。
世人都只看到领袖的风云叱咤,晓得大侠的处变不惊,谁又明白他们背后的那个忍字,那份痛楚?
叹气并不能解除这种郁结和迷惘,所以戚少商只有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还算镇定。
——他只问以后。因为他已经不想,也无力去追问之前的种种。
——那是伤,是痛,是怨恨,是感激,是难以面对,是不堪回首。

“你以为,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顾惜朝反问了他一句。
戚少商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这语气却已经让他心底无端端升起一股寒气,虽然不想提,但他还是不得不说:“之前的事我都已知道。我在想,若你真的率兵攻打太原,而我不得不在城内死守大宋最后一道边防——如此,你我又当如何?”
“收手吧。”他对着他的耳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收手,我们一起离开。”
他并不指望顾惜朝能马上答应他。因为他知道顾惜朝的野心,知道他的冲天之志,知道他的想飞之心。
以前,只是知道;现在,已经明白。
明白,且懂得。
经历了这么多,至到今日,他已完完全全地懂得了他的心。
懂得了他怀济世之才而天涯疏落,懂得了他拥比天之志而半世飘零,懂得了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的骄傲,他的一心向前,他的百折不悔——
戚少商的心抽痛了一下:直到现在,自己才能真正算作了他的知音罢。
正在这心思百转的时候,突然听见顾惜朝低低吟道:“世事如棋,一着成毁千古业。浮云若水,几时阅尽百年歌。”
戚少商一怔。
“我本信,我命由我不由人。却原来,还是我命由天不由我。”顾惜朝说罢,惨笑一声。
“惜朝——”
“耶律余睹困我于此,废我双脚之事,完颜宗翰必定早已知晓。”顾惜朝冷冷道:“他按兵不动,无非是要煞我锐气,断我羽翼,更重要的是据此关注耶律余睹有无异动。”
戚少商“啊”了一声,听着顾惜朝继续往下说:
“尔虞我诈彼此利用,过河拆桥鸟尽弓藏,都无非如此——我算得尽人心,却斗不过天意。”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语中悲怆凄凉之意已无从遮掩,长声再道:“这些时日,我夜观天象,北金行星,南侵银河,宋室有时荧惑犯紫微垣,帝星暗淡,狼星芒角动,其色赤红,与之分抗,此均是天下大乱之征,亦含江山易主之兆。然则大宋气数未尽,若我所推不差,金宋或将两分天下,划江而治。”
“当真?!”戚少商闻言又惊又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惜朝沉吟片刻,扭头看了看他:“自晚晴死后,我便发誓此生绝不再为人所制——想不到……”
“只要你愿意,谁也不能控制你。”戚少商正色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条路怎么走下去,由你自己来定。”
他顿一顿,接道:“这会,你心中想必已有决定了罢。”
顾惜朝低头不语。
戚少商收紧了手臂,将下巴搁上他的肩膀,柔声道:“不管你怎么走,我都一定会陪着你——即便你走不了,我也会背着你走,抱着你走,直到我死。”
一股暖意从身后传来,顾惜朝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众生皆苦。
苦难众生就好比寒冬腊月里的一堆铁块,大雪纷飞、寒苦不堪。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愿意点燃一把火,把其中的一块烧得通红通红,热量和温暖就会传递到其他的铁块,那么整堆铁块就会热起来,甚至旁人也会感觉温暖如春——
戚少商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己可能不会想到,他所燃起的这一把火,温暖了多少的人,融化了多少的心。
但顾惜朝必定是其中的一个。
曾经最寒、最冷的一个。

“少商……”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腔感怀,顾惜朝扭头,忍不住唤了一声。
他有想对他说点什么的冲动。
但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马蹄已经止住。
顾惜朝随之变了脸色。
他转回头,顺着戚少商的目光一齐望向尘沙忽起的天际。
一阵隆隆的声响正越来越近,地平线上隐隐绰绰升起一抹黝黑的云团——
尘沙弥天,蹄落雷鸣。
夹杂着沙砾的朔风扑到他们面上,带着刺递的冰冷生疼。
“还是来了。”
顾惜朝幽幽地,冷冷地说了一句。
【戚顾】层云万里…(二十八)'命不由天,更不由人~痛苦的转折章憋完,解局的序幕快拉开吧。。。'

封闭培训,闭关状态中= =||
今日放风一日,然后继续被关。。。
此文至此,终于跳过难奈的结点,草草收笔,准备迎向解局——
我宁愿当作下面才是一个新故事的开始。
之前的艰难晦涩生硬辗转——忘了它罢!  

28、
前方狰狞的大片黑影已渐渐显现。
尘沙飞扬,遮天蔽日间,一彪黑压压的军马如乌云压境般疾驰而来,转眼已到了二人之前。
顾惜朝缓缓掀起眼帘,口中道:“大元帅,别来无恙。”
完颜宗翰端坐马上,微一欠身,神色关切地唤道:“我的好兄弟,你一切可好?这几日可把本帅急煞了!萨兰她更是为你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知道了你的下落,急催着我来亲自接你回营!”
顾惜朝正要答话,戚少商已一个翻身跃下马背,直直地立于身前,大声言道:“不劳阁下费心。人,我今日带走,从此往后,顾惜朝与贵国再无瓜葛!”
宗翰一怔,转而仰天狂笑起来:“怎么,顾公子的将来打算几时变作要别人说了算么!?”
笑罢目中精光暴射,阴翳地向顾惜朝道:“好兄弟,戚大侠此话当真么?”
狂风忽起,席卷着凛凛杀气,随着宗翰的这句话飘了过来。
顾惜朝举目望去。
眼神带几分苍凉,几分落拓,几分傲决,几分嘲弄。
朔漠平沙,旌旗蔽日,烈烈军马。
关山千重,黄沙万里。
故国何处?家园何方?
他越风沙寥然而望,像仔细地探询着什么,确认着什么。
良久,方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只为留住区区在下一人,却要动用完颜兄铁甲雄师千军万马——顾某实不敢当。”
他说他不敢当,但他肃然端坐的高华狂放之气却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觉得他当得起。
不但当得起,简直还不够他当。
“你……”宗翰一时摸不透他话中之意,目光一凝。

戚少商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
转头便看见了一朵落花的失足,一片飞雪的零落。
青色的花,无依的雪。
如一闪身的失足,飞旋着细碎的惆怅。
戚少商伸手想挽住那个身影。
却挽不住。
就像在云里,在梦里,太近了,反而看不清,触不到了。
顾惜朝就在他惘然的目光里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戚少商惊呼一声。
然后看见顾惜朝已艰难地曲膝直直跪倒,口中一字字道:“末将愿随元帅返营——”
“让——他——走——”他的脸庞紧接着向戚少商侧了一侧。
宗翰暗中吁了口气。
——还好——他想。
他的目的只是留人。
留不住,再杀。
他并不想杀他,这样的人,杀了太可惜。
他这样想着,看了顾惜朝一眼。
——那道向他望来的直勾勾的目光里洞察一切的犀利和冷漠,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个清俊的书生,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心思诡谲,高深莫测。
可怕,实在是可怕。
好在,他身上还有一处软肋。好在,这弱点此刻就在他身边。
宗翰终于觉得有些得意,咧嘴一笑:“好!”

“不!”
决然、截然、断然的一声大喝与此同时平地而起。
含着不可违抗不可逆转的坚定。
喝出这个字的人不是对着人,而是对着天。
对天喝出了这个字的,戚,少,商。
“命不由天,更不由人。”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弯低身子,结结实实地揽紧了顾惜朝的肩头。
“你的命是我的。”他目光灼灼,直视前方,口中却对臂弯里的人继续说下去:“我的命也是你的。咱们的命,由咱们自己来定。”
顾惜朝一怔,满脸渐浮起狂燥之色,低低促声道:“你真以为可以以一敌百,万夫莫开么?”
戚少商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旁若无人地往下说道:“曾经,我把半生基业和自己的命都交在你的手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